青衣弟子脸色蜡huáng,大口大口的喘气,他就和青丰临chuáng同睡。
“没、没听……听见,醒来就这样了……”被迫回忆那样惊惧的一幕,他的眼白不断上翻,突然嚎啕大哭,“我要下山!我不要在这里,后山真的有鬼!我想我娘,我要去找我娘!”
死不可怕,可死的这么凄惨的真没见过几个,可以想见生前受到多痛苦可怕的折磨,足以把人吓疯。
听闻后山有鬼几个字,青桂脸色微变,尚没来得及问话,哭叫的那人爬起来就跑,只见两名高等弟子站起来,飞快追上去,一人抱着身体,一个抱着脑袋,两人合力一转,咔嚓一声清脆的骨折声响,青衣弟子嘴角溢出血沫,已然气绝。
在场几十人,一下子静了下来。
青桂环视众人,一字一顿道:“这件事谁也不许往外提!”
随后远处一个白叟老人慢步走来,众弟子小声叫:“青长老。”
青桂垂头上前,耳语了几句,白叟老人蓦然变色道:“后山?!”
青桂点头回应,退到一边。
白叟长老沉吟片刻回过神来,低头下扫了一眼尸体,眼中透出嫌恶和鄙夷,冷道:“我青风手下没有这么不争气的弟子!看你们这点出息!丢风瑶派的脸!”
青桂道:“听见没有?怕什么,有掌门和长老在,断然不会再出现这种事qíng!这个仇,风瑶派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方棋远远的听着好笑。
堂堂秋长老的亲生女儿在你们的眼皮子底下没了命,那时候你们这些所谓的掌门长老去哪里了?真不是在瞎chuī牛?风瑶派不会善罢甘休……敢问是不会和谁善罢甘休?
青长老岁数最大,想必是出来危机公关、安抚民心的。
“近日封山,风瑶派弟子一个也不准下山去!还有……”yīn鸷的眼睛转了一圈,厉声道:“谁敢乱嚼舌根子,下场跟他一样,听到没有!”
看那老头的眼睛滴溜溜转,方棋忙把鸿元往身后拉,把他藏在身后。
说起来鸿元之所以能入风瑶派,多亏了这位青风长老。意外探知鸿元的天才资质以后,将其收入门下,这一点不得不让人感激。
然而鸿元沦落成这幅鬼样,青风也是一样的功不可没。
青风长老一心想靠着鸿元出人头地、扬名天下,寄予了极大厚望,甚至于废了手里原有的大弟子,立鸿元为大师兄。
未曾料到小孩不争气,刚入道便失了修为,给青风当头一棒。然而这位长老明明大失所望,视他为眼中钉,却意外的只是废了他大师兄的名号,名头上仍旧保留风瑶派的高等弟子。
方棋当然不会认为这是青风法开一面,心地善良。
一个曾经的废物大师兄,一个废物高等弟子,却压了众弟子一头,如何不招人怨恨?
青风长老没注意到他们这边,示意手下弟子把尸体抬走,然后带着几名弟子往死者的院里走了一圈,未过几分钟,飞快的赶出来。
清风徐徐,chuī来一股浓稠难闻的血腥味。
一时之间没人顾得上他们,鸿元和他拉开距离,低声嘱咐道:“不要惹事。”
想了想又补充一句,“要偷懒。”
方棋:“……”有这么教人的吗?
鸿元蹙眉看他,满心满腔的不放心,让他一个人在如láng似虎的风瑶派,怕他吃亏。只恨不能时时刻刻牵着他,看着他,才会稍微觉得安全放心。
可他更清楚,跟着他才是危险的。
鸿元深深看他一眼,才一步三回头的往西南方向的院落里走去。
方棋始终注意这背后的动静,从小孩开始像个小大人一样叮嘱这个叮嘱那个的时候就知道这是在道别,等了几分钟回头,果然人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好多妹子猜到了(部分)剧qíng!嘤嘤嘤么么哒!每人一张奖状一朵小红花!嗷!
1现在的鸿元已经成神了,所以不是真正的小孩所以才会小小年纪就无师自通的会撩汉orz2现在的世界和幻境差不多,只是名字不同嗷!so不用担心会很nüè,会有仇报仇的!现在你们知道!为什么我说这篇文连标点符号都是谈恋爱的(甜)文了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33章 意外
以往鸿元早起起来,来到风瑶派的第一件事是清扫登山梯。不过现在入了冬,日趋寒冷,深夜尤甚,许多弟子夜里不想出门,大多都备了夜壶。这样一来,早起的第一件事便成了清理高等弟子的夜壶,其次才是打扫山梯。
高等弟子在三类弟子中人数最少,也有几十上百人。而登山梯近千阶,两件事都不是轻松的差事,忙起来饭都吃不上并不罕见。
可他每天都是这么过来的。
扫完山梯后是提水洗菜做饭刷碗洗衣扫院子等一些不固定的杂活。
总之,高等弟子是少爷小姐,负责玩耍修炼,偶尔下山历练。灰衣弟子和青衣弟子也gān活也修炼,素来浑身……半工半读。
鸿元是万能贴,哪里需要贴哪里,要gān活要受气要被骂要挨揍,上到掌门长老下到灰衣弟子都能对他呼来喝去,每天都很忙。
小孩不能一人分饰两角,倒完夜壶才能扫山梯。
于是方棋探头探脑,发现鸿元没了踪影,脚下一拐,往山道的方向走去。
方棋没来过前山,沿路走到山道上方打眼往下一看,山道两边青石林立,绿糙萋萋,而山梯高而陡,倾斜的十分厉害,大约呈五十度向下,这样的山路若是下山的时候跑得快了,基本上像是在跳楼。
但就是如此,给风瑶山更添几分神秘,颇有点仙风道骨的风姿。
因为每天都要清扫,山道上面的树底下就放着扫帚,方棋抱着扫帚过来,把小鸭嘴shòu从袖子里提出来放在一边,免得一会扫地的时候把它飞出去。
小鸭嘴shòu抱着一棵糙晃晃悠悠的站起来,耷拉着眼皮无jīng打采。
“怎么了这是?”方棋奇怪的低头看看它,从昨晚到现在一直没jīng神,本以为它歇一晚会好一些,没想到一夜过去,反而更蔫了。
小鸭嘴shòu虚弱的叽了一声,扒着方棋的裤腿往上爬,骑在他脖子上。
方棋拍拍它屁股,开始扫地,扫了十多级方棋开始骂街。
风瑶派除了招生的时候,很少有人上来,而一上一下很费功夫,山上的弟子没事也不会往山下跑。再加上山路两边都是树和糙,山路两边和上面也没有窝棚盖着,荒郊野外的怎么可能没点落叶糙屑的?就算一整天都扫山梯,上面扫完扫gān净了,一阵风刮过来,树叶乱飞,不还是照样跟没扫一样?
所以风瑶派的那几个长老是多撑得慌才让人扫山梯,还天天扫。摆明了折腾人。
昨天刮了大风,山路上倒没多少落叶,方棋飞快的在地上呼啦扫帚,扫的飞快。原先是站在上面扫,发现一直低着脖子颈椎疼,而且山阶很高,不大方便。过了三分之一方棋站到下面,一边扫一边倒退往下,速度比之前更快了。
他一心想着给鸿元惊喜,等小孩来了以后发现他已经扫好了,小孩可以趁这段时间偷歇一会。哪知扫了二分之一,小鸭嘴shòu咕叽咕叽叫,紧张的勒住他的脖子,方棋抬头一看,心脏差点没跳出来!
这山级是很高的,一阶大概有二十公分高,而且又陡得厉害,他一阶一阶的下都得非常小心。鸿元从上往下跑,小小的个子一步迈四五级,几乎像是在飞着跳!
方棋看他飞快赶来,下意识迈开腿张开手臂,怕他一不小心踩空滚下来,随时准备接着。
鸿元在他跟前两三米停下,比他高出一个头,方棋拄着扫帚眼巴巴看他,等夸。
鸿元喜怒不显,沉声问:“你怎么在这里?”
方棋:“……”
这个质问的语气是几个意思……他又没做错事。
山上山下空无一人,只有他们两个对视,方棋郁闷道:“这里又没人。”
谁会没事找事从山上往山下来找麻烦啊。
鸿元没理他,从后山的时候就没让他gān过什么太重的活,到前山来怎么舍得让他扫这么长的山道?
小孩一声不吭,三步并作两步走下来,从他手里抢走扫帚,不带什么qíng绪的说:“你上去。”
方棋脸有点绿,热脸贴了个冷屁股。
说完小孩四下看看,摆出一副不认识他的表qíng,接着继续扫山路,小孩的速度比方棋快出许多,没多大会便走出几十米外。
不放心的抬头看看,那人还站在原地,没上山去也没跟着他下来,臭着脸瞪他,有点委屈。
鸿元失神看他,明知道不合时宜,心还是软得一塌糊涂。
方棋正咬牙切齿的生气,鸿元便倒背着手踱步上来,方棋以为他又是来找事的,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先发制人道:“这路不是你家的吧,你别撵我,撵我也不走。”
鸿元轻笑一声,似是笑他孩童心xing,道:“伸手。”
方棋嗯一声,不明所以看他,小孩从他身侧捞过手,展开他手心,放了一把橘huáng色的枣子那么大的小果子。
方棋:“???”
鸿元道:“在这里等我,吃完我就回来了。”
说完不待他回答,小跑着回去,一边倒退一边扫地,扫帚使得得心应手,从左到右,从右到左,一条龙似的弯曲往下,方棋还没回过味来,小孩早就没了踪影。
方棋看看手里的果子,嘿嘿直笑,眼睛都笑没了= =
鸿元真不愧是扫山老手,方棋坐在台阶上啃果子,这果子甜丝丝的也没核,很是好吃。方棋这人贪心小气,吃着味道不错,便有点舍不得吃,还想着多拿点当储备粮,留着以后吃。起身打量四周,看小孩从哪里摘的果子,拨开糙丛转了半天,竟然找不到。
地上没有,难道在天上?方棋纳闷的抬头一看,好家伙,可不是在天上嘛,路旁一棵大树直通云天,上面沉甸甸的挂着许多橘huáng色的小果实。那大树的树gān光秃秃的,方棋在树下看了半天,都没想出来小孩是怎么爬上去的。
没多一会,鸿元拖着扫帚回来了。
方棋一颗心吊在半空晃晃悠悠的,看小孩上阶梯下阶梯都又快又急,他人小腿短,往往一上就是四级、五级的阶梯,恐怕小孩劈开叉都没有那几级阶梯远,乍一看还以为他脚不沾地飞上来的。
又是上山又是下山,小孩来回跑这一趟,到他身前依然脸不红气不喘的。
方棋抿抿嘴,有点眼红,想他在深山老林生活了三个多月,扫山的时候依然时不时就得歇会,再对比人家鸿元,不禁感慨……
真!丢!人!啊!
两人齐步上山,方棋自己吃了个果子,又往小孩嘴里塞,鸿元张嘴接住,在嘴里含着没嚼,过了一会从怀里又摸出来一把果子,将嘴里的吐出来滥竽充数的混在里面,拉拉方棋的手。
方棋看到果子眼睛唰的亮了,兴高采烈的接过来,咔嚓咔嚓的吃。
鸿元看他鼓鼓囊囊的脸颊,眉梢都染着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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