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您太好相处,吓到他。”他笑,“对了,虽然您要找理学院的人,但若是需要,您可至文学院找我,同学不多,大家相互都认识,总有人知道我在哪的。”
“对了,现在教你们的有哪些老师呀?胡先生去了美国我知道,陈寅恪先生一起来了吗?”
“陈先生是一起来的,但是去年被邀请到英国了,一直没回来,据说是在香港大学。”张丹羡有些惆怅,“文学院的先生还是不少的,您如果有兴趣,可以来听听。”
“哦?都有谁的啊?”
“上午是闻一多先生的古代神话与传说和沈从文先生的中国小说史,下午是朱自清先生的宋诗,这么想来,我明日大概没什么时间,闻先生的这门课特别叫座,工学院的都跨城来听,我实在不舍得错过,朱先生这门课比较严,要背考,我大概落不下来。您若实在着急,也可以直接去理学院问,那儿的华罗庚教授似乎刚从国外回来,应该能帮上忙……“后面的话,黎嘉骏已经听不到了,她满脑子只有一句话。
“我的天呐,我这是到了哪呀!”
作者有话要说: 民国的昆明地图刚刚到→_→我就研究了一下咳咳,还是很有用的,所以动笔了然后就,所以,那啥,多搞了点时间。
……好吧其实没大用。
补小段子以谢群众:
1:先讲个跟文里有关系的,南开大学。
当初炸南开之前,霓虹的一个军官还开记者招待会,在场都是外国记者,开篇就是一句:先生们我要炸南开!
下面都惊了,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为什么连一座大学都不放过!
霓虹就打滚:不嘛我不管我就是要炸,它反日它造得好看留着它会被锅军当掩体!
反正就是通知一声,第二天就开炸了,炸完了抢东西,抢光了烧,烧gān净了走。
南开校长当时是张伯苓,在南京呢,真的是一口气没上来就差点去了。
然后,南开果断是点燃了文化抗战的烽火,校长大大一纸令下,北大清华南开带头,大家西迁!
所以说这么果断的西迁不仅仅是因为当时的未雨绸缪,还是有血的教训和铁的契机在的。
当时南开和南京中央大学并称当时“jī犬不留”大学。
南开是因为被炸gān净了
中央大学是因为搬得gān净。
中央大学原本也不算jī犬不留的,他们搬光的时候,畜牧专业还有一批牲口没法处理,当时校长就让校工照顾着实在不行就算了,结果校工想来想去没事儿gān,带着那个品种齐全的动物园一路慢悠悠的翻山越岭,居然给提溜到了重庆!当时中央大学的老师学生听说自家畜牧专业的牲口们集体出现在重庆大街上时全惊了!纷纷冲到街上膜拜那个校工,结果中央大学就因为“连只小白鼠都没留下”成为了另一个“jī犬不留”的学校。
回到南开
南开大学堪称当时境遇最惨的学校,但也正是因为有这样的jīng力,在“十万青年十万军”时期,南开大学投笔从戎的老师和学生数量名列前茅。
战争期间那么多大学那么多人总有几个想不开投了敌的人,而战后统计,其他学校多多少少都有,唯独南开,一个都没有。
我不是南开的哈,我不是托儿我就那么一说……
2、南宁的汉子们威武雄壮
广西南宁,昆仑关那儿跳jiāo谊舞似的你来我去,在过年期间是差点让日军抢走的,结果没两天日军自己撤了。
一来是因为占领只是一时冲动,后方空虚物资补给不足站不住脚还有一点就是……广西的汉子太他妈悍了!
那边啥qíng况?
日军到了一个地方,百姓全跑光了,你以为怕你啊?天真!场地空出来了是给你做广播体cao的?不!是给我家男人施展空间的!
那儿正规军被打溃,留下的和当地的人就自己组建民兵团,也不用什么指导方针,反正就是个gān,小股鬼子?打!大股鬼子?等变小股了打!落单的?靠不neng死还是爷们吗?没事儿做?炸公路炸设施!
反正就是要让你整夜整夜睡不着!
爷爷没事儿瓜田摘个瓜泡泡妹子,兴起了出来寻摸两个鬼子,人生不要太任xing!
没两天指挥官哭着打电话给本部,爸爸我真的是站不住了让我回来吧!
然后南宁就又回到手中了。
科科!
3:“为什么我在北平没见到那么多男神!”
因为三七年之前很多大神都还在国外进修的huáng金时代,而抗战爆发后,他们“毅然回国”了……
黎嘉骏:吓屎宝宝了有木有!
第199章 联大一刷
早上起来洗漱好,两人一起到楼下吃了早餐,随便牛奶面包对付了一下。
黎嘉骏这个身体打小就是纯中式调理,一直对牛奶不感冒,再加上大概有点劳累,吃完没一会儿肚子就叽哩哇啦叫,二哥没办法,出去给她带了一碗热腾腾的米线回来,撒了点辣子拌点蒜吃完,香得整个小餐厅的洋人都往这儿看。
二哥馋的不行,自己跑出去又带了一碗,还给她弄了朵大红花,外头一个小米牙洁白的卖花姑娘提着花篮朝里面探头探脑。
黎嘉骏接过花往外看:“你没给钱?”
“给了!”
“那咋还跟这儿了?”
“我没要找零。”说话间,那姑娘已经转身走了,二哥回头看了一眼,“得,估计等会得找上门给零钱。”
“你等着啊?”
“怎么会。”这时,从楼上走来一个高个儿中国侍应,正拎着一个大筐,里面全是换下来的chuáng单被套,他刚要往后走,被二哥叫住,“这位朋友,您来一下。”
他叫的是中文,自然是冲着那个唯一的中国侍应,他放下筐走过来,微微低头问:“请问有什么吩咐?”
他声音有点闷,听起来又低又沉。
“劳驾您一会儿注意下门口,可能会有个卖花的姑娘来送零钱,您也不用转jiāo了,帮我妹妹把这花叉在她房里的花瓶里,就算你的小费了,如何?”
青年沉默了一会儿,半晌吭哧吭哧的憋出一句:“……举手之劳,而已。”
二哥笑了:“我懂我懂,但你在这儿gān,就该知道,tips,是你们的收入来源之一,是应该的,不算贪图小利。”
“……好,谢谢。”
青年继续搬着筐走了,黎嘉骏的目光追着他。
“看什么?”二哥伸着脖子,“你可是当娘的人啊。”
黎嘉骏翻了个白眼:“你还能不能正经了,昨儿那小哥说今天来顶替他的人挺木讷的,看来还真是诶。”
“人那不叫木讷,叫耿直!好了可以走了,你一个人行不?”
黎嘉骏站起来,背上装备,拍拍自己:“你看到了啥?”
“一只野猴子。”
“呸!明明是一个女战士!”黎嘉骏气势汹汹的走了出去,叉着腰在门口张望了一会儿,后头传来二哥憋笑的声音:“咱现在在武成路上,你正对着的是翠湖,往西走到底就是小西门,出了城门向北……就是向右一直走,就是西南联大了。”
黎嘉骏幽幽的回头,招手拦下一辆huáng包车:“对不起啊哥,我根本没打算走过去。”
二哥:“……这么远,你想跑死人家啊?”
黎嘉骏腆着脸对车夫笑:“大哥,就到小西门!”然后回头对着二哥恶狠狠的喊:“出了小西门就能搭城外运货的马车了!我都打听完了!”
这点准备工作都不做就出门,根本不是她——一个资深背包客的作风啊!黎嘉文这家伙也忒瞧不起人了!
二哥接下来要带着车队跟约好的商户四面收粮食,影响因素比较多逗留的时间可能会很长,所以留给黎嘉骏的时间其实很充裕,但她总想快点有个定论好,便一门心思奔向了西南联大,路上还握着自己的小本本给自己打气。
一定要告诉闻一多大大,她给日本鬼子朗诵过七子之歌台湾!
然后要签名……
一定要告诉朱自清大大,(上辈子)读大学那年被老爹送上火车,她是想着他的《背影》哭的!
然后要签名……
一定要告诉沈从文大大!
等等,这时候《边城》写了没?
好像没听说啊……
黎嘉骏抹了把冷汗,哎哟妈,差点就作孽了,还好她机智!她不由得琢磨起来,朱自清的《背影》发表了没?那写的好像就是主角父亲送主角上火车去读大学的事儿,朱自清现在都当教导主任了,那应该是已经发表了吧……
只是她并没有看到呢,不知道发表在哪了,否则感觉一问就会露馅的样子。
想完这些黎嘉骏面如死灰,没文化真可怕,见偶像都心虚,人家可不是一天签名千百遍头都不抬的名流巨星,人家可是文学巨匠,听说你慕名而来,必然会以礼相待顺便考校一番……那不就扑街了么。
为了她这张老脸,她还是决定有机会偷偷看两眼算了。
huáng包车夫一路把她拉到小西门,跑得心平气和,黎嘉骏虽然已经在良心的谴责下坐了好几回,还是觉得不好受,问了价钱后,就多给了点,连说好几个谢谢。
小西门外照例有小集市,连棚子都没有,一排人面前放着个木凳子或篮子,里头放着要卖的东西,不外乎是一些菜啊水果之类的,别看个头不起眼,绿色纯天然,黎嘉骏买了根huáng瓜直接擦了擦就吃,嘣儿脆嘣儿脆的。
她一边啃huáng瓜一边问那些边上上下货的车,都是些马车驴车骡车,结果竟然没有往北去的,而那些据说常年在这儿揽客的马车现在居然一辆都没有。她正尴尬的眺望着往北的路,想象着自己累死在半路的景象时,一辆马车直接从西门出来,停也不停,在车夫的吆喝声中踢踢踏踏一个右转,径直往北去了。
黎嘉骏jīng神一震,大喝一声追上去,好不容易喊停了那车,却见中年车夫和旁边一个年轻小子脸色都不好。
再一瞟车上,乖乖,老大一个棺材!
“有什么事?”问话的是那个车夫,口音极重,他问完也反应过来了,“搭车?”
“诶……搭车。”黎嘉骏瞅了瞅那棺材,有些迟疑,”去西南联大,请问你们顺路吗?“于是车上俩人也看看棺材,接着一起望向她,年轻人忽然开口,叽里呱啦语速极快的一顿说,黎嘉骏根本没听明白,见她一脸迷茫,车夫翻译起来:“顺路的。我是棺材店老板,这个里面是他的族叔,好人,善终,我们把他拉去入葬,你要是不怕,就过来坐,算是给他族叔积德。”
黎嘉骏当然是不怕死人的,虽然有些瘆得慌,但绝不至于因此退却,她朝那棺材拜了拜,向两人道了谢,一抬腿就要往棺材旁的车沿上坐,那个年轻人却又喊住她,自己下了车坐在旁边,给她指了指车夫旁边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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