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群的人往大慈悲寺里钻,四处搜寻女人和钱财。
张氏吓得脸都白了,忙悄悄往后门摸去。
进来的有些官兵根据谢东篱提供的线索,在大慈悲寺开始搜查。
很快,就让他们查出了一箱箱金银珠宝,还有很多女人用的东西!
“狗秃驴!真的藏有女人!”
民众顿时沸腾了。
“打啊!打死这些假和尚!”
“不仅有女人,还有写给北齐的书信!——这些金银财宝,都是要运到北齐的!”
“天啊,!他们是北齐的探子!”
这些东西一搜出来,外面那些全副武装的官差便正式冲了进来,大声道:“让一让!让一让!刑部办案!捉拿北齐间者!”
那些冲进来的路人忙放下手里抢的东西,赶紧溜了出去。
很快更多的官差冲了进来,不仅有刑部的,还有大理寺的,更有兵部的军士!
将整个大慈悲寺围得水泄不通。
方丈知道不妥,忙要偷偷溜走,却被一个眼尖的官差看见了,将他拽了回来。
这方丈也是有功夫的,知道这一次不能善了,只有亮出功夫,跟官差对打。
大慈悲寺里的和尚见方丈带头打官差,他们也纷纷动手了。
一时大慈悲寺的各个殿堂都打得不亦乐乎,刀剑横飞,到处是呼喝哎哟之声。
凡chūn运在静室听见外面的叫喊声,吓得紧紧缩在墙角,不知道舅舅什么时候会派人来接她。
正惶恐间,听见有人敲门的声音,“凡姑娘,你在里面吗?是你舅舅派我来接你的。”一道清亮慡朗的男声传了进来。
不远处,张氏正要往这边走过来,可是后面追赶她的人官差也跑过来了。
qíng急之间,她只有拐上小道,拎着裙子从大慈悲寺的后门跑了出去。
……
“大人,张氏跑了。”
“跟着她,一家一家抓。”谢东篱冷声吩咐道。
这就是他放出去的网,将要把北齐在东元国京城的第一条线一网打尽!
第226章 爱恨
谢东篱背着手站在离大慈悲寺不远的一座小楼上,默默地看了一会儿这边的动静,面上波澜不惊,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大人,是回府还是去丞相阁?”阿顺在旁边等了一会儿,见天色不早了,忙问了一声。
丞相阁在皇宫西边集贤殿后面,一排五个辉煌的府邸。
每个府邸的大门上都挂着写有丞相姓氏的牌匾。
谢东篱办公事的丞相官邸是在以前的小张大人张绍洪所在的小张阁,如今已经改名叫谢阁。
谢东篱走下小楼,“传沈大丞相令,封城门,进宫面圣。”
那就是要去丞相阁那边了,从丞相阁进集贤殿,然后就能进宫面圣了。
阿顺忙抢先跑下楼,给他安排车马,自己骑上马,去京城东西南北四个门传话封城门。
……
凡chūn运打开静室的门,见一个面容朴实的男子站在门口,一脸惊艳地看着她,脸上倏然亮了起来,笑容阳光清澈。
凡chūn运眯了眯眼,小心翼翼地道:“你是我舅舅派来接我的?”
那男子正是北齐禁军首领刘斐,也是夏凡的徒弟。
他点点头,伸出手,“这是你舅舅的信物,让你赶快跟我走……”
凡chūn运接过信物,正在低头审视,就听见又有嘈杂喧闹的声音乱哄哄传了过来。
“看!那边有女人!”
“大慈悲寺的秃驴!果然窝藏民女!”
一大堆人呼啦一声跑了过来。
刘斐见状,忙用一块帕子围在脸上,伸出手臂挽住凡chūn运的纤腰,说一声“得罪了”,然后往上腾空而起!
呼啦!
一张有倒钩的大渔网突然冲突而降,挡住了他们往上的去路。
凡chūn运尖叫一声,连忙将头扎在刘斐怀里,免得那渔网上的倒刺钩扎坏她的脸。
刘斐也没有料到这里的防范居然这样严密。
他目光凝重,亮出自己的紫金凤尾钩,哗地一声。往上横拉直拽,硬生生将那渔网扯出一个大dòng,然后抱着凡chūn运从那dòng里跃了出去。
“贼子跑了!”
“she箭!she箭!”
带有弓箭的官兵一齐往天上逃走的两个人那边she箭!
刘斐的速度奇快,居然猛一提气。身形又快了几分,眨眼间就从大慈悲寺的院墙上消失了,再看他时,已经到了数十丈以外。
那些箭还没有she到他们身边,就已经掉了下来。
“娘的!追不上了!快去回报!”那官差头子恨恨地骂了一声。回身道:“把这些和尚统统给我抓起来!大慈悲寺搜到的所有东西,都送到刑部!”
东元国的大街上,一队官兵在大慈悲寺里已经抓住了所有的和尚,大声宣告:“大慈悲寺是个通敌卖国的贼窝子!”
山门外看热闹的人群一阵哗然,都冲着那些被捆起来垂头丧气的和尚指指点点。
最后出来的衙差拿出官府的封条,啪地一声贴在大慈悲寺的山门,封了这个地方。
……
另一队官兵循着张氏逃窜的足迹,一家家追了下去。
张氏慌不择路,下意识跑到了离大慈悲寺最近的一家当铺。
“快!给我一匹快马! 我要赶去迎宾馆!”张氏对当铺的朝奉说道。
这里是他们北齐的据点之一,平时听从张氏指挥。
那朝奉忙道:“后门上有马。马上有褡裢,褡裢里面有银子、吃食和衣裳,张主儿好走!”
张氏点点头,从后门溜出来,上了马。
可是她刚从后门刚走,一队官兵就从前门进了当铺,一通打砸搜寻,将这当铺的老底都翻了出来。
他们在东元国的京城经营这么多年,怎么可能gān净?
再加上这一次他们的大头目来到东元国的京城,为了迎接这位大头目。这些据点都绞尽脑汁地准备好礼物要送上去。
对于他们来说,让大头目最欢喜的礼物,当然是东元国的种种机密了。
比如,百年前从东元国宫里流出来的一些珍稀史料。都被他们当铺暗中收到了,装了箱,正要送走。
没料到就在这紧要关头,东元国的官差居然上门了!
跟抄家一样,恨不得在当铺里掘地三尺,找到不少他们准备的机密物品!
“好你个元和当铺!居然也是为北齐做事!——我看你们是不想活了!”
很快。元和当铺里的东西都被抄走了,当铺里所有人都被抓走,大门上也被贴了封条。
……
张氏骑上马,刚跑了两步,就听见凌空飞来一颗小石子,狠狠打在马腿上。
那马长嘶一声,前蹄朝天跃起,差点把张氏掀下马。
张氏好不容易紧紧抓着缰绳,等那马的两条前腿回到地面上,它却又跪了下来,然后往旁边一歪,已经不能跑路了。
“真是一头蠢驴!”张氏从马上跳了起来,忍不住骂了一声,背着褡裢忙往前跑。
离这里不远的地方,她记得有一个酒楼,也是他们的据点。
她冲进酒楼,找到掌柜说了几句,那掌柜忙道:“后门有辆大车,你坐车走吧!”
张氏点点头,忙又冲到后门坐车。
和先前一样,她前脚刚走,官差就后脚进了这座酒楼的门。
查抄、查抄、再查抄!
这一天,对东元国的很多老百姓来说,都是如同一场大戏一样jīng彩,以至于后来过了许多年,他们都还清楚记得这一幕jīng彩的查抄场景。
真是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原来亡我之心不死的北齐国,已经在东元国京城安cha了这么多的据点!
只一个上午,东元国刑部、大理寺和御林军联合行动,一共查封了一座寺庙、两个当铺,三座酒楼、四个宅院、五个庄子!
他们查抄出来的,有金银财宝,也有机密信函,更有东元国矿产分布舆图和铁器工匠名单!
这最后两样简直是坐实了这些人的罪责!
……
张氏历经艰险,终于来到了东元国京城礼宾司下属的迎宾馆门前。
她已经气喘吁吁。累得走不动路了。
迎宾馆门前静悄悄地,鸦雀无声。
风动树梢,chuī下一地金huáng的落叶。
张氏扶着迎宾馆的墙根站着,看着那大门前笔直竖立的两个东元国军士。眼神黯了黯。
她退后一步,靠坐在墙下,然后掏出脖颈上一直戴着的一根长链。
链子下方有个哨子。
她将那哨子紧紧握在手里,又松开,然后放到嘴边。轻轻chuī了一chuī。
这哨子发出的声音比较奇特,一般人是听不见的,猫啊狗啊,这些动物的耳朵能够听见,还有,大人的耳朵也可以听见。
这哨子,是当初大人给她的定qíng之物。
夏凡在迎宾馆风雨楼里,倏然睁开眼睛。
他听见了那只有他能听见的哨声。
是兰莺来了?
先前刘斐已经回来复命了。
他顺利将凡chūn运送到城外禁军里面隐藏起来,后来回来的时候遇到东元国人关城门,要不是他功夫厉害。差一点就进不来了。
怎么张氏也来了?
夏凡挣扎了一会儿,还是起身打开房门,对坐在他屋外天井里面的刘斐道:“刘首领,我想出去走走。”
刘斐已经重新装上络腮胡子,闻言瓮声瓮气地道:“跟我来。”
他带着夏凡走出风雨楼,往迎宾馆外走去。
两人走出迎宾馆的大门,已经是正午时分。
已经深秋时分,马上就要入冬了,天上的太阳并不烈。
夏凡用手搭成凉棚遮在眼前,眯着眼睛往前看。眼角的余光却往那哨声传来的方向溜去。
只见在迎宾馆外院的围墙根上,有个衣衫褴褛,满脸尘土的女人抱腿坐着,眼睁睁地看着他。
夏凡的心像是被大锤子狠狠敲打了一下。痛得眼窝都酸了,险些流下泪来。
这一刻,他突然不想顾忌任何事qíng,急步下了台阶,往墙根那边走去。
“起来吧,跟我回家。”他向窝在墙根的张氏伸出手。
张氏嫣然一笑。将手搭在他手上,借着他一拉之力,慢慢站了起来。
她虽然满脸尘土,那一笑的风qíng却风华绝代。
两人手拉着手,刚刚转身要走,就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兵器叮当的碰撞声不绝于耳。
夏凡一怔,抬头看去,正好看见东元国的沈大丞相、谢副相,长兴侯慕容辰,带着无数军士,面无表qíng地走了过来。
张氏忙躲在夏凡身后。
“各位,这是要做什么?”刘斐见势不妙,忙走了过来,一边对夏凡道:“还不进去?!谁让你偷跑出来的?!”
夏凡现在的身份,是刘斐的阶下囚,他可以这样呵斥他。
夏凡点了点头,带着张氏就要进去。
“慢着!”一道清脆的女声传了过来。
夏凡和张氏一齐缓缓转身,看见前后两顶大轿子抬了过来。
从前面的轿子里走出了一个仪态端庄的贵妇,正是司徒健仁的妻子沈咏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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