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袖一窒,又换了话题,道:“我娘亲和弟弟被掳走的时候,听说你跟南郑国大巫派的特使去雷州了,到底是做什么去了?那南郑国的大巫明明是假的,她派特使来做什么?”
说起这件事,谢东篱也有些疑惑,道:“那特使确实是从南郑国派来的,也有些本事,特别jīng通占卜之术。他说,有人偷了大巫的蛊,跑到东元国,他是奉大巫之命,来东元国追查被偷来的蛊。你也知道,我们亲眼见过好几次那蛊在东元国出没,所以我马上就相信了,陪着他去雷州。但很快我就发现京城出了问题……”
谢东篱突然想起了什么,马上紧紧闭了嘴,又咳嗽一声,转了话题,道:“天不早了,你赶快回去睡吧?”
盈袖听出他话里有话,皱了眉头看着他,问道:“你发现京城出了问题?什么问题?”
“没什么问题,就是南郑国大巫那事儿……”谢东篱企图轻描淡写蒙混过关,但是盈袖已经警惕了。
“南郑国大巫那时候自顾不暇,如何能来东元国搞风搞雨?”盈袖眯起双眸,“还有,我想起来了,那时候,我在大婚前的一天晚上来看你,你问了那么多次我有什么话要说,是什么意思?!”
想到那个晚上,她被他折腾得如同他手中的泥,想怎么捏就怎么捏,虽然她筋骨苏软,柔xing甚佳,但也经不起那种折腾,若不是她心里觉得对他很是愧疚,真不会配合得那般默契。
谢东篱暗道不好,忙顾左右而言他:“我是看你心事重重,所以才问你。你看,你不也瞒了我很多事?”
“你别扯远了。”盈袖狐疑,“之前你还派阿顺来跟我说,让我不要急……你到底知道多少?”
谢东篱别过头,用手摸了摸鼻子,并不说话,脑子里飞快地转着,要转移盈袖的注意力。
无奈盈袖对于这件事一直内疚不已,这时候发现另有内qíng,简直都要炸了。
“……我知道得其实不多。”谢东篱回头看了她一眼,“我真不知道有人用你娘亲和弟弟的xing命来威胁你要跟我悔婚。我只知道你娘亲和弟弟被抓了,所以……所以……”
他那时候也以为那幕后之人不过是为了给元应佳铲除障碍,压根没有想到自己身上,所以对于盈袖的反应,他十分不解。
“你早就知道我娘亲和弟弟去哪里了是不是!”盈袖真的要冒火了,她握了握拳,“刘雨栋他们那八个人其实是你的人,对不对!”
难怪那么容易被娘亲收服!
难怪他胸有成竹,说她娘亲和弟弟绝对不会有问题!
谢东篱没想到盈袖一下子变聪明了,笑着拍拍她的头,“真是孺子可教,看,你这样聪慧,都是师父我的功劳……”
“你太过份了!”盈袖羞得不行,一把将谢东篱从卧牛石上推了下去,自己转身就跑。
第345章 有人欢喜
“回来!”谢东篱眼看盈袖就这样跑了,知道大事不妙,忙一跃而起,后发先至,挡在盈袖面前。
盈袖收势不及,一头扎在谢东篱怀里。
她咬着唇,手肘迅速屈起,往谢东篱胸前狠狠重击!
谢东篱没有还手,闷哼一声,硬撑着受了她的肘击。
盈袖反而被吓到了,将他推开,着急地道:“你不会躲啊!我的功夫都是你教的,你还能被我打到?!”
她出手,是实在羞怒难忍,但她也知道以谢东篱的身手,就算她用全力,也是打不到他的,真没想到他居然不躲不让,硬生生受了她一击!
她可是用了全力的……
盈袖见谢东篱一瞬间脸色发白,很是担心,但刚刚才翻脸,又不好意思马上上去关心他,只闷闷地看了他一眼,低头绕道而行。
谢东篱捂着胸口,再次站到她面前,挡住她的去路,道:“你要还生气,就再打我几下。”
“打你做什么?反正你谢副相英勇无敌,把人家玩弄于掌心之上,谁能斗得过你?”盈袖一边说,一边眼圈都红了。
谢东篱知道这一次误会是大了些,他抿了抿唇,凑到盈袖面前,“我先前真不知道那幕后之人bī你悔婚,所以才没有跟你说。若是我早知道……”
“你还骗我!你难道不是早知道?”盈袖愤愤不平,握着拳,埋头再次绕开谢东篱往台阶上走,“那人跟你渊源可不浅呢!师父师父的,叫得不知多亲热!”
谢东篱:“……”原来是醋上了……
他松了一口气。又觉得隐隐的欢喜,笑着拉住盈袖的衣袖,将她带回来,“原来是气这个……我不是说了吗?我只有一个徒弟,别人休想占我便宜。——我的便宜只给你一个人占。”
“去!”盈袖被他逗笑了,抹了抹眼泪,“谁占你便宜了!明明是你占我便宜!”
“好好好。是我占你便宜。我的便宜也给你占。行了吧?”谢东篱拉住她的手,和她面对面站着,看着她脸上泪中带笑。很想抬手给她拭泪,但是看看自己戴着的特制手套,他在心里微微叹气。
当务之急,还是要赶紧解决这个红疹问题。
不然每一次都要老天爷打盹的时候才能碰她。他真是恨不得把老天都剁了……
盈袖的xing子和顺,本来也不是爱钻牛角尖的人。生了一回气,又揍了谢东篱几下,已经消气了,她拍拍谢东篱胸口。“行了,你回去吧。以后再耍我玩,我可不依的。”
“不敢不敢。”谢东篱只差打躬作揖了。又问她:“不生气了吧?”
盈袖摇了摇头。
“那就好。”谢东篱只想抹汗,简直比他面对千军万马、在朝廷上舌战群雄还累。“以后要不高兴了,一定不要躲着一个人生气,那多傻?我又看不见。”谢东篱抱了抱她,“要生气,也要在我面前生气,不然岂不是白生气了?划不来。”
“在你面前生气有什么用?”盈袖横了他一眼,“看见你更生气!”
“在我面前生气,我会心疼。”谢东篱温柔拥她入怀,“对不相gān的人生气,人家根本不在乎,你白生气了。而在乎你的人,舍不得你生气。所以咱出气,也要找准了地儿再出,别把自己气坏了。”
总而言之,就是不能矛盾扩大化,一定要在两人分开之前解决,不然过一晚上,小问题都发酵成大问题了。
盈袖点点头,“你要记得你说过的话。”
“你忘了我都会记得,你还不信我的本事?”谢东篱好笑,拥着她往台阶上走,“好了,回去睡吧。两天后我来娶你。”
盈袖qíng不自禁笑了,“嗯。”她温柔地说,目送谢东篱离去。
……
过了两天,元应蓝躺在齐王府自己的院子里,等着皇后齐雪筠派人过来送她去北齐国。
她将唯一的一颗解药给元应佳吃了,自己抱了必死的决心,用了最后的秘术续了一月xing命,千方百计说服皇后齐雪筠送她去北齐国,只为了完成自己没有做完的事。
元应佳过来看她,在门口问道:“妹妹,我能不能进来?”
元应蓝忙放下帐帘,将自己严严实实挡起来,“哥哥,进来吧。”
她的声音粗噶沙哑,像是非常苍老的样子。
元应佳走了进来,看着元应蓝低垂的帐帘,目露痛苦之色,“妹妹,你的病好些了吗?”
元应蓝qiáng笑道:“哥哥,我好多了,今天就要远行去北齐国皇舅爷那里养病,哥哥你保重。”
元应佳闷闷地道:“一定要去吗?”
“嗯,一定要去。”元应蓝笑了笑,鼓励元应佳:“哥哥,你要记得,你以后不是一个人活,而是两个人活,你要把我的这份活下来。”
“妹妹!”元应佳震惊,“你说什么?!你不是要去北齐国养病?”
“是,但是我已经病入膏肓,药石罔灵,这一去,不知道还有没有回来的时候。”元应蓝幽幽地道。
元应佳痛苦地闭了闭眼,在她chuáng前跪了下来,“妹妹,是哥哥没用。你不该把那解药让给我……”
“不,哥哥,你吃了,才有用。我是女子,吃了也无用。”元应蓝眼里闪过一丝yīn狠,“哥哥,你要记得,你的命,不是你一个人的。你要记得皇祖母,记得父王,记得母妃,记得我,要早点跟嫂子生小侄儿,这样才更有胜算!”
元应佳泪如雨下,但还是点了点头,握着拳头,狠狠地道:“你放心,我一定给你报仇!”
“报仇?不必了。”元应蓝摇摇头,“哥哥,你只要登上东元国皇位。就是给我报仇了。”
“我一定会的!”元应佳咬牙切齿地道。
这个皇位,他一定志在必得!
“哥哥,你先走吧。皇祖母派人来送我去北齐国,你别让他们看见了。”元应蓝顿了顿,咳嗽了几声,“哥哥,你把你的玉珏给我。我带着去北齐国。也算是一点念想。”
元应佳忙从腰带上将自己从小带到大的玉珏扯了下来,从帐帘底下给元应蓝递了过去。
元应蓝握着那玉珏,微微一笑。
元应佳站了起来。道:“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再过一个时辰吧。”元应蓝给自己捋捋头发,留恋地看着自己的chuáng帐。
“我不能送你了。谢副相要把上次中断的大婚继续下去,等下我要去观礼。”元应佳悄声说道。
“什么?!”元应蓝吃了一惊,又气又怒。一口血吐了出来,将宝蓝色锦缎如意被染得血迹斑斑。“他们不是成亲了吗?怎么还要大婚?!”
“是啊,谢副相真的是很疼我们的堂妹呢。”元应佳的笑浮在面上,根本没有直达眼底。
元应蓝闭了闭眼,这场病使得她整个人憔悴不堪。已经不成人形。
如今听说谢东篱还要跟盈袖继续拜堂,就跟拿刀剜她的心肝一样。
怎么会这样呢?
他说过的,他不要成亲。不能动心,更不会有男女之qíng……
难道他都忘了?!
元应蓝紧紧抓住被子。将下嘴唇咬得青紫,才没有叫出声来。
她的心里无比郁闷,却无法宣泄,只得忍了又忍,一口接一口地吐血……
元应佳等了半天,见元应蓝不说话,以为她睡了,便悄然离去,往谢家观礼去了。
元应蓝被下人扶着出了齐王府。
她坐在大车里,拐上京城的主gān道,正好跟谢家去忠贞国夫人府迎亲的大红花轿撞了个正着。
元应蓝的青顶大车没有任何郡主仪仗,自然是要给谢家的迎亲队伍让路的。
她命下人将车停在路边,将车帘掀开一角,近乎贪婪地看着谢东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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