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信你!”赵瑾宣啐了她一口,“给我打!狠狠地打!打烂这个不要脸的贱蹄子!”说着,几个婆子拿了绳子上前。绑住凡chūn运,又拿了板子过来打她的屁股。
凡chūn运被打得吐血,觉得腿都要被打断了,哭得死去活来。
赵瑾宣看见这幅惨样儿。心里有些不好受,对她警告道:“你嫁人。你赶紧嫁人,我就信你。不然的话,你以为我不敢卖了你?!”
凡chūn运大惊失色,被打板子也就算了。如果被卖了,她这辈子怎么可能再跟谢东篱站在一起?!
“陆四奶奶,陆四奶奶。我真的没有……”
啪!
一个婆子又抽了她一个耳光,将她打得晕了过去。
盈袖这才飘然从屋顶下来。一手格开那婆子,一手拖了凡chūn运,往庄子外逃去。
赵瑾宣吓了一跳,连忙命人追了过去。
盈袖负着凡chūn运,心头也是一片混乱,茫茫然中,带着她来到当年谢东篱处置北齐大皇子尸身的天坑前面。
这天坑在城郊的一片山岭当中,一般人找不到这里,就算找到了,也绝对不敢下到坑底。
凡chūn运悠悠醒来,发现自己不在庄子里,而是在一个山dòng里面,很是害怕,抬头看见一个陌生女子站在她面前,不由缩了缩脖子。
盈袖耐着xing子道:“姑娘,我是你舅舅的人,本来是奉命保护你,但是今日来迟一步……还望姑娘恕罪。”说着拱了拱手。
凡chūn运听见是自己舅舅的人,又见她的身手跟云筝好像有些相似,顿时松了一口气。
因她屡次逃脱噩运,以为这一次也不例外,再说她晓得自己的舅舅神通广大,手下能人辈出,因此毫不见外地对盈袖道:“你早些来就好了,我差一点被人打死。”说着叫了两声,又让盈袖给她看看伤口。
盈袖不动声色地拿了一瓶药出来,倒在她屁股的伤口上。
过了一会儿,凡chūn运的伤口不疼了,更加相信这人就是舅舅的得力属下,忙问了几声夏凡的下落。
盈袖只说督主在一个隐秘的地方养伤,等伤好了就会来看她。
听说自己的大靠山还在世上,凡chūn运顿时高兴坏了,她问了盈袖很多有关北齐锦衣卫的事,盈袖都答得头头是道,她终于完全相信了盈袖。
“你来就太好了,我正好有一事,需要你帮忙。”凡chūn运扶着山dòng的墙壁站了起来。
“什么事?”盈袖坐在山dòng的大石头上,居高临下看着凡chūn运。
“……我要对付一个人,虽然已经找了人帮忙,我还是不放心,我要万无一失。”凡chūn运一想到对付盈袖的计划,就惴惴不安,总觉得要坏事。
特别是云筝,自从离开了她,就踪影全无,所以说了要按时跟她联络,但是从来没有传回过消息。
这一个多月来,唯一的消息就是从献城传来的金燕子作恶的消息。
凡chūn运有股感觉,觉得云筝已经脱离了她的掌控,她急需另外一个人来代替云筝。
老天好像听见了她的心声,就把这个新人给她送来了。
“对付谁?”盈袖俯身向前,淡淡问道。
“护国公主元盈袖。——你怕不怕?”凡chūn运挑眉看她,“你是我舅舅的属下,不会这么胆小吧?”
“为什么对付她?”盈袖做出很惊讶的样子,“是刚才打你的那个女子吗?”
凡chūn运脸红了红,摇头道:“不是那个人。”
“我还以为你要我对付刚才打你的人。”盈袖笑了笑。“没想到是对付别人。”
凡chūn运定了定神,走到盈袖坐着的大石头下方,仰头看她,道:“只要对付了护国公主盈袖,刚才打我的赵瑾宣根本不足为惧。她就仗着盈袖的势。如果盈袖失势了,赵瑾宣在我面前连条狗都不如。”
“哦?”盈袖这时有些动容,低头看她。“你想怎么对付盈袖?要不要杀了她?”
凡chūn运靠在大石头上。喘了口气,道:“那倒不用。我不是蛇蝎心肠的人,我不要她的命。”
“哦?那你要怎样对付她?”盈袖从大石头上跳了下来。站在凡chūn运面前,盯着她的眼睛问道。
“……很简单,偷皇太孙的印,调飞鱼卫抓人。将她关入白塔大狱,然后马上找一群最穷凶极恶的男人轮了她。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特别要她的夫君谢副相知晓,就行了。记得千万别让她死,死了就没意思了。”凡chūn运抚了抚自己的屁股。微笑着缓缓说道。
盈袖笑了两声,“凡姑娘,你这样做。可比杀了她还狠毒。”
凡chūn运听了不高兴,恼道:”你是我舅舅的人。到底站在哪一边?我要你做什么,你就要做什么!不需要你提问,更不要质疑我的决定。”
盈袖默了默,拱了拱手,“对不起,是属下僭越了。”
“嗯,知错就好,我不是容不下人的人,你跟着我,办好这件事,这辈子都不用愁了。我会给你求qíng,让舅舅放你走,去过自己的日子,好不好?”凡chūn运又开始给盈袖画饼。
“可我听说护国公主的夫君谢副相十分厉害,我没有十足的把握。”盈袖沉吟着吞吞吐吐地道,“要不再等等……”
“等什么等!”凡chūn运急得跺了跺脚,“再等下去,她就要给姐夫生孩子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给姐夫生孩子!”
盈袖定定地看着她,忍不住在心里冷笑。
原来根源在这里。
居然真的是为了谢东篱?!
她一直以为凡chūn运喜欢的人,是慕容长青。
上一世的时候,她就有这种感觉。
没想到,居然是谢东篱……
为了个男人,就能把跟自己无仇无怨的姐姐置于死地,不,是比死地还要险恶一万倍的险境。
“……原来护国公主是姑娘的姐姐?”盈袖故意道,“唉,都是亲戚,何必呢?”
凡chūn运似乎也很挣扎,也或者是做戏,她掩袖泣道:“我也不想的……我对她很宽容了,这两年,我劝了她好几次,让她改嫁给慕容世子,她就是不肯,我有什么办法?都是她bī我的……”
“呵呵,是啊,你让她去死,她居然不肯乖乖去死,实在是为难你,所以你只好出手,让她生不如死,是吗?”盈袖冷笑,“她实在是大逆不道呢,让你脏了手,真是太该死了!”
凡chūn运听着盈袖的语气不对,忍不住后退两步,心头警钟大响。
盈袖深吸几口气,手腕一抖,亮出光剑,想要一剑杀了她。
这时一个戴着银色面具的人突然走了过来,握住她的手腕,淡淡地道:“她做了这么多的恶,你一剑就杀了她,实在太便宜她了。”
盈袖浑身一震。
这人正是谢东篱!
但是凡chūn运不知道。
因为谢东篱戴着那银色面具,不仅挡住他的面容,而且能变声。
“那要怎么办?”盈袖心里一阵忐忑,不知道谢东篱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道他听见了多少。
“先把她jiāo回给赵瑾宣。她做过的恶,总要一一还回去才好。”谢东篱正色道,“我这人最公正,赏善罚恶,不会多一毫,也不会少一毫。”
盈袖点了点头,收回光剑,从袖袋里拿出一粒药,走到凡chūn运身边,迅速塞到她嘴里。
凡chūn运一不小心就咽了下去,她瞪着眼睛看着盈袖,想问她你给我吃了什么药,但是很快,她发现这是哑药,她的嗓子完全发不出声音了!
盈袖又抓住凡chūn运的胳膊,在她肩膀和胳膊腿等处捏断几处筋脉,让她连提笔写字的力气都没有,完全成了一个废人。
凡chūn运恐惧地看着盈袖,又看了看那个戴着银色面具的人,知道自己认错人了,这个人根本不是舅舅的人,她到底是谁?那个戴着银色面具的男人又是谁?!
盈袖却不想满足她的好奇心,轻轻一个手刀劈在她的后颈,将她劈晕过去,然后拎了出去,出了大山,发现赵瑾宣的人还在外面寻她们,就故意露个破绽,被他们发现了,一群人追了上来。
盈袖跑出山道,将凡chūn运扔到路边,然后转回山上,躲在谢东篱身边。
他们看着那群人将凡chūn运抓走了,才又悄悄跟了过去。
果然赵瑾宣勃然大怒,恨恨地道:“就这样了还有人救她,还真是厉害!”
这样想着,她也开始忌惮凡chūn运,不能如同以前一样放任不管了。反正也得罪狠了,撕破脸了,她只有一不做、二不休了。
一咬牙,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道:“来人,带着她,跟我去北城!——卖了她,大家都消停!”
北城的窑子,是东元国京城最低等的窑子,五个铜板接一次客,那些身qiáng力壮的贩夫走卒能把人折腾死。
第492章 女飞贼
凡chūn运被再次打晕了,堵着嘴,绑着手,装在麻袋里,被人扛货物一样扛到了北城的chūn风楼。
这里虽然叫chūn风楼,但其实只是两排小窝棚。
小本生意,撑不起大场面。
当那chūn风楼的妈妈看见从麻袋里露出脸的凡chūn运,简直乐得嘴都合不拢了,忙拉着来卖人的婆子的手,“老姐姐、老姐姐”地叫得非常亲热,一边请她坐下,给她上茶,殷殷勤勤地说了一堆好话,只为了把凡chūn运留下来。
那婆子很慡快,也不喝这里的茶,只拿起来看了看就放在桌上,对那妈妈勾了勾手指,道:“这女人可是绝品,便宜就这老货了。”
妈妈点头如捣蒜,就差给那婆子跪下了,眨巴着三白眼,眼巴巴地道:“老姐姐心肠好,照顾我们chūn风楼的生意,我们自然知道该怎么做。不知,您要多少银子才肯卖?”
“银子?”那婆子笑了一声,“你以为我差银子,拿自己的姑娘卖钱啊?”
“当然不是……当然不是……”那妈妈陪笑着给婆子捶肩,“但是您把人送来了,总不是要白送给我们吧?”
这妈妈也有几分眼色,一看这婆子的气度穿着,还有麻袋里那姑娘的姿色,就知道这是大妇在处置那些不听话的小妾,才能让他们这种全京城最底层的窑子捡个大便宜。
那婆子又笑了一声,“白送当然不至于。不过呢,身价银子也不用太多。”说着,她伸出五个手指头,“这个数儿就可以了。”
“啊?五十两?!”那妈妈大喜,暗自盘算才五十两的货色,完全可以再转手加十倍、百倍的价格卖给西城或者东城的上等青楼,不然就凭他们这里五个铜板一次的价格,这姑娘接客接到六十岁也挣不到这么多的银子。
那婆子瞅瞅这妈妈的眼神,就知道她在想什么,笑着伸出一根手指头,在她面前摇了摇,“五两银子,但有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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