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东宫_涩涩儿【完结+番外】(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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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落瑾依旧面无表qíng:“恭喜二皇兄,后日弟定会去的。”
二皇子似是长舒一口气,笑道:“这便好,这便好。为兄方才还担心,父皇把在各地建借书馆的事qíngjiāo给了为兄和八皇弟,七皇弟是不是会生气。现下得了七皇弟的话,为兄喜不自胜。七皇弟,那,就后日见了。”
八皇子沉默的跟在二皇子身后,冲棠落瑾微微躬身,向紫宸殿走去。
棠落瑾快步回了东宫。
他走得很快,身后的宫人险些跟不上。
好在东宫距离紫宸殿并不算太远,两柱香后,棠落瑾就回了东宫。
东宫的太监总管来报,宁君迟正在花厅等他。
棠落瑾脚步一顿。
清欢说,信国公琴声中有qíng,是不该有的qíng,亦是除不去的qíng,请殿下斟酌。
棠落瑾初闻此事,先是惊讶,随后便是沉默。
正如清欢所说,这是不该有的qíng。而以宁君迟的固执,一旦对他生了qíng,又岂是轻易可以去除的?
原本棠落瑾所想,不过是“疏远”二字。他是太子,宁君迟却是皇后的弟弟,朝中之臣。他们之间除了疏远,仿佛无法可解。
可是,棠落瑾微微驻足,忽而抬头看去,正好看到一玄衣青年,萧萧肃肃,微微笑着,冲他走来。
仿若清风拂面。
温柔而不容拒绝。
“小七回来了。”自那日在清欢那里弹了琴,宁君迟便不曾再来过东宫,今日,还是头一遭来。他打量一番棠落瑾,微微心疼,“怎么瘦了?”
棠落瑾见他并不提其他,似乎还是在和他像往日那般相处,便也不提别的,摇头道:“不是瘦了,是长个儿了。”他正是长个儿的年纪,吃的再多,也不会太过发胖。
宁君迟看他果真长高了,微微一笑,很自然的上前牵了他的手。
“长高了便好。对了,后日君榆离开长安,小七可要去送他?”宁君迟道,“君榆这几日颇为奇怪,竟也不吵着去喝甚么送别宴了,只一味待在家里,闷在书房。我让他与我来寻你,他竟也不肯。”
要知道,宁君榆是棠落瑾的伴读。二人读书习武都在一处。要真轮起来,他们相处的时间,也比棠落瑾和宁君迟相处的时间都要长。
宁君迟微微拧眉,显然不知其中缘故。
棠落瑾道:“后日是二皇子的嫡长子洗三,我便不去了。不过,我有一物,要送与二舅舅,怕是要劳烦四舅舅千里迢迢带过去了。”
宁君迟并不问其他,只颔首道:“只要是小七送的,你四舅舅都会欢喜的带过去的。不必怕他发懒。”
棠落瑾只微微扯了扯唇角,不曾说其他。
二人仍旧像从前那般相处,谁也不曾提到清欢所说的那些话。
于棠落瑾来说,如此便是最好;于宁君迟来说,他的小七,还太小,无论他心中如何做想,他如今,都只是也只能是小七的舅舅而已。
忍也好,等也罢,他早已习惯。如今有了奔头,又如何忍不得?等不得?
等宁君迟离开,棠落瑾端坐书房,一言不发。
等到长渠几次催促他该就寝了,棠落瑾才将舆图拿了出来,在吐蕃处,慎重的看了看。
宁家的军中势力大多都在大棠和突厥边境。而大棠和吐蕃边境处,宁家人却是不曾渗透。
棠落瑾从前以为,要做太子,只要听话孝顺就好。可是现下看来,听话是要听,孝顺是要孝顺,可是,有些东西,他也该掌握在自己手里才好。
后日,长安城郊。
棠落瑾果然没有来送,只让伴读朱克善送来了一样东西。
“这是甚么?”宁君榆看着一只带着轮子的座椅,奇道,“怎还有轮子?”
朱克善斜眼看他:“这是太子特特让人做的,说是叫轮椅。有了这个,就算不良于行的人,也能自己坐在上面四处走动。太子虽不曾见过宁将军,可当真是用了心。”
宁君榆怔住。
朱克善道:“比起那些一有了可以拼军功的机会,连殿下都不认的人,可是有良心多了!罢罢罢,不说了,宁世子,你自去奔你的前程,我也自去跟着太子!咱们,后会有期!”

第63章

棠落瑾十岁之前,有四个伴读;十岁之后,天元帝又为他选了四个伴读。
只是后面这四个,棠落瑾始终亲近不起来,他能亲近的,也就只有先前的四个伴读——身为舅舅的宁君榆、千遥书院山长次孙的叶临影、监察御史严宝根的儿子严青松和太后母族朱家的朱克善。
这四人里,宁君榆暂且不提,叶临影是棠落瑾三岁时从福建带到长安的,叶临影跟随棠落瑾时日最久,二人之间也最是默契,因叶临影的跟随,福建、广州一带在千遥书院的学子,俱都只知太子,不知二皇子;朱克善是几人中最年长也是最圆滑的,太皇太后和太后当初选了朱克善做棠落瑾的伴读,原本是有私心,想要多照拂母族,可是朱克善圆滑狡诈,身份特殊,恰恰是棠落瑾所需要的人;至于严青松,其xing子随了其父严宝根,耿直清廉,黑白分明。天元帝最看重严宝根的黑白分明,看重他能不畏qiáng权和富贵,敢在朝上参任意一人。这样的人才,天元帝自然要照拂,因此严宝根唯一的儿子严青松,才成了太子伴读之一。
棠落瑾的四个伴读,虽然都是因各种各样的原因跟随了他,但四人背后,各有势力。于棠落瑾来说,并没有甚么不好。
四人之中,朱克善最为圆滑,原本以他的脾气,不该对着宁君榆说那番话,可是正是因为他那番圆滑,才在替太子送轮椅的时候,发现了宁君榆眼中的几分愧疚,从而说了那番话,让宁君榆心中愧疚加深。
他虽然不知宁君榆此去,到底有何对不起太子的地方,但他既是太子的人,朱家很快又要有一个女子嫁到东宫。朱家便是铁板钉钉的太子党。能帮到太子的事qíng,朱克善自然是无一不愿去做。
朱克善今日行为怪异,宁君榆心中有愧,不曾发现,一旁的宁君迟却发现了。
他皱眉道:“朱家公子和你一样都是小七的伴读,你们素日相处的久,他怎会连送你都送你?还有小七剩下的几个伴读,他们竟也一个都没来送你。”
宁君榆自打从越侯夫人那里知晓了棠落瑾的身份,心中惶恐之余,跑去质问了棠落瑾,为二姐和真正的小外甥求得了保命的承诺。可是,他以为他会安心的时候,心中却又升起对棠落瑾的愧疚。
换子一事是二姐所为,二姐和大姐,她们对原本无辜的棠落瑾,何尝又有过甚么好心思?
然而亲缘是割不断的。宁君榆明明知道,棠落瑾过去和如今所做的,都不过是保命而已,可是,他仍旧想要棠落瑾放过自己的二姐和小外甥。
二姐虽有错,如今连失数个女儿,身子因数度生产而大损,且还被天元帝变相幽禁清宁宫,褫夺皇后权利……如今这些惩罚,对她来说,难道还不够么?
还有十二皇子,无论二姐做过什么,十二皇子只是襁褓婴儿,本就无过。宁君榆从前不知真相便罢了,如今知道了真相,哪里能由着棠落瑾为了保住太子的位置,对着一个无辜的襁褓婴儿动手呢?
宁君榆在今日之前,都以为自己在东宫的那一番话是理直气壮的。
可是,看着棠落瑾让人送来的轮椅,想到棠落瑾从前对他、对宁家人的好,宁君榆心中忽然恍惚起来——他真的做对了么?
如果不对,血缘在那里,他不帮着二姐和嫡亲的外甥,难道还要帮着棠落瑾来害他们么?
如果对了,为何心中会这般愧疚难当?
宁君榆一下子就沉默下来。
宁君迟眉心皱的更紧,盯了宁君榆许久,才道:“你此去边境,已然付出良多。既付出了,那么,就不要再后悔。”
宁君迟所说的是宁君榆在娶妻时同时纳妾,并让妻妾同时怀孕,末了又丢了妻子的事qíng,宁君榆却是想到了他冲到棠落瑾面前时所说的话。
他心中思忖片刻,点头道:“三哥所言甚是。我,明白了。”
无论如何,事已至此,他既应了棠落瑾,宁家会继续支持他,而棠落瑾也承诺了暂时不会对二姐和十二皇子动手,那么,他便不会主动背弃这个承诺。
“到了那里,莫要再这般冲动了。多年不见,父亲老了,二哥不良于行,或许见了你,会把宁家所有的期望都压在你身上。”宁君迟目光悠远的看向远处,神qíng莫测,“你既是宁家的期望,就该承担起你的责任。宁家如今,父亲渐渐老迈,长兄去世,次兄不良于行,我又困于长安不得而出。只有你能继续上战场,那么,就把宁家的责任,都抗在肩上罢。”
宁君榆想到自己刚刚接到父亲的信,知晓只要他比三哥生的儿子多,就能上战场的时候,是那么的容光焕发,迫不及待的娶妻纳妾生子,彼时所思所想,只是他自己的前程梦想。而自幼就像父亲那般将他教养大的三哥是不是也想离开长安,宁君榆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敢知道。
“三哥,对不起。”宁君榆顿了顿,才道,“宁家的责任,我会牢牢抗住,宁死不做令宁家难堪的事qíng。”
兄弟二人没能闲话太久,周遭来为宁君榆送行的人就一一涌了上来。不少人还围在了宁君迟身边,对太子这次没有来送宁君榆的事qíng颇为好奇。
宁君迟对这件事自然也好奇。可是有些事qíng,他能问,有些事qíng,他问了,或许就会让二人之间心生芥蒂。因此哪怕心中再想知道,宁君迟亦不曾把这个疑问问出。
而棠落瑾自宁君榆离开,便将大部分jīng神,都放在了善堂、残疾将士的安置和千叟宴的事qíng上。
之前借书馆的事qíng,因他年纪太小,又不好在天元帝的眼皮子底下,把那些文人的好感都吸引过来,便只在江南隔着江南书院建了一家借书馆,在长安城建了一家。其余州府,并未做这件事qíng。
棠落瑾原本想着,等他年纪再大些,或许可以再来继续做这件事qíng。可是事与愿违,他还没有长大,天元帝就已经把这件事qíngjiāo给了二皇子和八皇子。
借书馆一事,本就是能让文人归心的大好之事。大棠周遭都有蛮夷或小国觊觎,并不像从前的朝代那样重文轻武,可是观念难变,大棠在心底,对于文人,显然比对武将要更看重一些。那些文人的认可,棠落瑾如何会不在乎?
可是现下,他在乎也没有用了。接下来大棠十七个州府的借书馆,都会由已经有了嫡子的二皇子带着八皇子一一去建设。而那十七个州府的文人的佩服和感激,也会统统给这二人。
棠落瑾心中复杂,只是事qíng已然定下,且这件事还是天元帝亲自定下的。如此一来,他便不能轻举妄动。不过,吃一堑,长一智。有了这么一件事,接下来棠落瑾要做的事qíng,却不会这么不坚持到底了。
“善堂的事qíng,七皇弟本就已经在福建实践了几年,如今该想到的地方,统统都想到了。现下只是加上一件看顾各地残疾将士的善举,并不算太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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