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仇的机甲神[重生]_阿嘉妮【完结】(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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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桦猜到了他想说什么,握住他的手,飞快地写:“我知道”。
几日前,他们在拘留所里擦肩而过。邵续霖焦急地对简桦说:“我没有。”不是他杀了将军,他是无辜的。
现在简桦给出了回答:“我知道。”
邵续霖的眼中忽然闪出了一点奇异的光芒,像是有水珠马上要滚落下来。
原本他已经绝望了,没人相信他。
——还好简桦还是相信他的。还好还有哥哥。
可是……
“你别管我了,你走吧。记得给将军报仇。”他嘶哑着声音说。
他并不想把简桦也拉进自己和王宫之间的仇怨,他知道自己必死无疑。
邵续霖宁可自己死掉,而简桦一辈子留在青年堡垒,成为一位受人尊敬的优秀军官。
有简桦那三个字,他想他可以放心死了。

☆、前路茫茫·3

  走出拘留所,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让简桦回过神来。
在养父的经营下,卫星城早不是一个普通的军事基地,更像是一个小型的都会。除了前城的军营、军事研究所、指挥中心等,后城有繁华的大街、热闹的居民区和时髦漂亮的姑娘小伙儿们。因为养父深得女王陛下的信任,首都有的新奇东西,卫星城都有。
街上挂满了黑纱,满城都在纪念死去的老城主。
简桦抬起头,看着对面大屏幕上养父的黑白头像,心中压抑的像是被什么东西堵死了。
街角有几个孩童,他们在向墙上某一个地方扔着石子、泥土、臭jī蛋等各式各样的垃圾。简桦路过的时候,看见墙上是一幅邵续霖放大了的照片,被用红色油漆,在脸上画了大大一个叉。
人们用着古老幼稚的方式,表达着自己的憎恨。
忽然,简桦看见,前面的路涯之上,坐着一个熟悉的老人。
“陶大校,您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简桦几步追过去,紧张的环视着左右,老人的司机和警卫都不在身边。
“我让他们先走了,我想一个人走走。”老人的表qíng非常奇怪,好像是失魂落魄的感觉。
简桦感到担心,现在养父已经死了,如果卫星城的二把手陶顺也出什么事,卫星城一定会陷入大乱。
“我陪您吧。”简桦说。
“不用了,我有点累,”老人的倦色已经很明显到了脸上,“坐一会就好了。”
简桦想了想,也在他旁边的地上坐下了,说:“需要喊医生看一看吗?”
“不用,”老人说,用手揉了揉眉心,“我没有时间。”
简桦侧过头,看老人仿佛一夜之间冒出来的根根白发,还有脸上的皱纹,还有好像是瞬间佝偻了的腰背:“您辛苦了。”
老人低低地笑了一声,忽然看向了简桦,慈爱地说:“你也辛苦了。”
简桦摇摇头,低下了脸:“我什么忙都帮不上,什么都做不了,是我没用。”
“怎么能这么说?”老人拍了拍简桦的背,“卫星城这批小子们,你非常能gān,非常杰出,以后,可能就要靠你们了。”
简桦不说话,和老人一起看前面热闹的街头。
“真美啊……”老人喃喃地,像是自言自语地说,“卫星城……一代人,一辈子的心血。”
简桦也看着,看五颜六色的鲜花,五光十色的霓虹灯。
“会毁在谁的手里呢?”陶顺忽然说,声音里有些古怪的意味。
简桦心中一悚,眼前的繁华忽然变成了前世记忆中的一片焦土,心脏难以克制的疼痛起来:“我会守护好卫星城。再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它。”
陶顺看简桦,眼中多了赞许,说:“好孩子。好好gān。”
两人各怀着沉重的心思,又沉默了很久,时间一分一秒的从他们身边流淌而过。
夜幕渐渐降临。
“你……”陶顺说,“你以后要一个人了,要保护好自己。”
刚才,在会客室,邵续霖对简桦说“你要保重”。
陶顺和邵续霖,对于简桦,似乎有着同样的担忧。
“案件有很多疑点,邵续霖应该是无辜的。”简桦说,语气认真。
陶顺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其实无关紧要了。”
“我要查出真相。”简桦说,看着前方。
“你想要怎么样的真相?”陶顺似乎不忍心打断年轻人的理想主义,委婉地说,“现在已经成了铁案,所有人、特使、甚至特使身后的女王陛下都说邵续霖是凶手。你节外生枝,想要得罪多少人?”
“可是这样的糙糙结案,我不能接受。”简桦说。
陶顺默然了一会儿,说:“邵家也确实可怜,父子两代,都要死在没有判明的案子上。”
简桦听他的语气有了松动,怀着希望问:“您……能帮助我吗?”
过了很久,才听见陶顺低沉地说:“……对不起。”
——养父死的那天,他的最后一句话,是对简桦说的,“对不起”。
“谢谢您。”简桦说,他知道陶顺已经尽力了。
“再过两天,你爸爸的骨灰要入土了,也许那天,特使会准许邵续霖参加仪式。”陶顺忽然说。
简桦怔了一下,问:“他会那么……好心?”
陶顺古怪地笑了笑。
——他在那个刀疤男子的胁迫下,已经去安排刺杀邵续霖的人选。
他给简桦的暗示只能到此,接下来,看年轻人自己能不能领悟了。
说完这句,陶顺忽然也觉得松了一口气,好像一直压在额头上的重石被取开了。感觉一阵轻松。
“天色晚了,我送您回去吧。”简桦站起身说。
陶顺摇摇头,看街上一盏盏亮起的路灯,说:“我再呆一会儿。”
简桦看着他,猛然间脸色一变,蹲下身在他的跟前,仔细观察他的脸。
“您别动,我去喊医生。”简桦说,马上跑到了对面,对着巡警大声说着什么。
陶顺也觉得自己好像有点不对劲,头越来越晕。手脚都渐渐不受控制了。
他的手颤抖的像冬日的枯叶,他用最后一点力气,从口袋中取出自己的军官证,看到背后女儿的照片。
——仿佛还能听见小姑娘甜甜地喊着爸爸的声音。
“怎么孩子长大了,就是不听话了呢。”他低声地、苦恼地说。
照片和军官证一起掉到了地上。
小女孩笑着的脸,和碎纸落叶一起,在风中打转。
很快,有很多人围了过来。
医师手忙脚乱的帮倒在路边的老人做着救护,把他抬到呜哇哇赶到了的救护车上。
简桦站在夜幕中的街头,旁边是慌乱的人群,感觉像是在做一场奇怪的梦。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人走到简桦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
是虞飞城。
他的脸上没有表qíng,于是看不出他的心理。
“脑溢血,救不了了,”虞飞城说,顿了顿又补充道,“最近他太累了,心理压力又大……”
简桦似乎并没有听见。他在看着马路的中央。
那里路过了一辆黑色的轿车。车窗滑下,一张眉心带着刀疤的脸从车窗中探出来,冷酷地看着街头的这一阵骚乱。
突然,他好像感受到了简桦的目光,眼神从那边投了过来。
隔着人群,两个人冷冷地对视。
夜空中的繁星,仿佛是养父和陶顺,两个老人悲悯的目光。

☆、前路茫茫·4

  养父下葬的那天,从清晨起,天上就布满了乌云。
乌云像是一幅浓墨重彩的水墨画,沉甸甸的像是直压在卫星城的顶上。
遮住了阳光,连带整个城市,显出了一种铅灰色的色泽。
养父的灵柩,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下,慢慢地绕城一周,到了城郊的墓地。
像是有无数人聚集到了这里,送别他们的老城主。离得最近的是一大批队列整齐的军人,穿着藏蓝色的军礼服,在哀乐声中,送别刻着卫星城徽记的棺木放入了地下。
简桦站在离墓碑最近的地方,看着被封死的墓室,在心中默读着墓碑上纪念的每一句话。周围很安静很庄严,但是一直有流水一般的嘈杂声,在他的耳边回响。
虞飞城站在他的身边。自从老城主和陶顺都过世以后,他成了卫星城的代理城主,日日和首都来的特使周旋,忙得焦头烂额。
“要下雨了。”虞飞城对着简桦低声说。
简桦看了看天,确实,远处的乌云里不时有闪电亮起,一场bào风雨即将来临。葬礼也在不知不觉间结束,人群正在慢慢松动、散去。
正在这时,一辆囚车从远处的小道上疾驰而来,在长台阶的下方猛地停了下来。
这车来的奇怪,不少离开的人都停下了脚步。
车门打开,最先下车的是脸上有伤疤的首都特使,他穿着深色的王宫禁卫军礼服,神色肃穆,慢慢地扫视了在场所有人一眼,目光停在了养父的墓碑上。
然后他转过身,从车上拽下了一个人。
是穿着白色囚衣的邵续霖,他的眼睛被一块黑布从脑后紧紧扎住,手上脚下是连成一体的锁链,使他不能有较大的动作。蒙住眼睛的那块黑布不小,挡住了大半个脸,让人无法看清他的表qíng。
周围先是一阵小小的骚动,然后一个青年激愤的声音响起:“他来gān什么?”
很快骚动席卷开来,咒骂声不断。
伤疤特使没有理会旁边人的愤怒,轻轻偏了偏头。有两个和他穿着相似军礼服的男子从囚车的另一边下来,推着邵续霖把人往墓碑前面拉。
他们的动作十分粗bào,邵续霖赤着脚,被他们推跌倒在地,然后野蛮地往前拖。周围的骂语更大,士兵们看见杀害老城主的凶手,都有些克制不住愤怒的qíng绪。
简桦知道邵续霖听不见,但是仍旧忍不住上前了一步,像是想要站出去说点什么。被虞飞城抬手挡住了。
简桦侧过脸,虞飞城深深地看着他,摇了摇头。
邵续霖很快被踉跄着,拉到了近处。
“叛徒之子!”
“杀人凶手!”
这几日,邵续霖的身世和罪行已经在卫星城里传遍了,众人都难以接受老城主居然死于他的养子的手上,更加痛恨邵续霖。此时一见到他,控制不住的群qíng激奋。
“混账王八蛋!”不知道是什么人带头,几个人率先冲过去,挤开了押送邵续霖的守卫,拳头狠狠砸在他的身上。
一个人开始,自然就有更多人跟上,拳脚不断向邵续霖身上落去。
邵续霖的耳朵在先前的拷问中受伤,暂时失去了听力,此时眼睛也被蒙住,他并不知晓自己周遭的环境,但是这几日已经习惯了毒打。仿佛回到了小时候流làng的时光。只是心底的骄傲,——这么多年被养父和简桦保护着而茁壮成长起来的骄傲,让他即使不能反抗,也一遍遍要站稳站直,不肯在敌人面前屈服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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