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学校课程都是从八点钟开始,陆循练完招式回家差不多七点半,吃完饭剩下的时间刚好来得及踏着铃声进校门。
每天早上田艳都是臭着脸看着陆循进教室,她等着他迟到,这样就有明目张胆的理由把他拒之门外,但遗憾的是,这家伙每天对上课的时间掐得刚刚好,每次都是铃声响完前三秒内坐在自己的位置。
“陆循,你今天又睡过头啦。”陆小毛小声道,“以后早点起chuáng啊,我怕田老师会跟你爸爸告状呢!”
“这是我妈给我买的八宝糖。”过了一会,陆小毛又偷偷的塞了一把糖过来。
“……”陆循看着正襟危坐,实际上嘴里含着一个糖的陆小毛,突然有种同流合污的感觉。
放学后,陆小毛紧紧地跟在他的身后,喊着:“陆循,来我家看电视啊,我妈前几天买了一个液晶电视,看电视很清晰呢。”
陆循家的电视已经用了十几年,是陆业成结婚的时候咬牙买的,经常飘雪花,还时不时黑屏,不过陆循也就晚上七点半跟着陆业成看一下新闻联播,其他也不爱看,深觉这个世界的日新月异和一秒消息传天下的神奇。
“不去了,我要回家烧饭。”陆循道,自从陆业成吃过陆循烧的菜后就再也不进厨房了。
不过他开始考虑陆循的意见,尝试去附近的镇上集市推销自己的药酒和一些自己配的降火凉茶,每日都要七八点才回到家中。
“反正你爸每天都这么晚回来,你今天就不要烧了,来我家吃吧。”陆小毛锲而不舍。
“哟,我说谁跟一只癞皮狗一样跟着别人呢,原来是毛毛妹妹啊。”一个有些公鸭嗓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你可别瞎说啊,小毛就是长得细皮嫩ròu了点,他还是男生呢!”
“咦,陆丰,这个不是你弟弟吗,怎么和小毛混一起了。”
陆循转过身,只见一群头发染的乱七八糟,看起来十五六岁的青年,身边站着一个看起来跟一个圆球似的胖子。
只见那胖子用嫌弃的眼神看着他,冷哼了一声。
陆循微微皱着眉,认出这个人是他二叔家的宝贝儿子陆丰,比他大一岁,现在在镇上读初一,每个礼拜就星期六天回来。
“是吗,听说你弟弟失忆了,真的假的?那还记得自己的亲妈跟野男人跑了吗?”带头的一个huáng毛哈哈大笑,好像自己说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一样。
“啧啧,大哥,人家失忆了,你别拿这种事qíng来刺激他啦。”另一个huáng毛说道,“我想他看到是故意假装失忆,这样成绩不好就可以找借口了,我也好想失忆呢!”
“就算不失忆,他也是个每次考试都零分的傻子。”陆丰不屑地说道,因为把陆循推下河,怕得一个月都没有回家,直到他妈说陆循完全没有恢复记忆的迹象才放下心来,没想到一回来就看见陆循,他看着站在那里的陆循,总觉得他有些奇怪。
陆丰往前走了两步,陆循突然弯下腰捡起一根短木棒,陆丰吓得退后一步,戒备地看着他:“你想gān嘛!”
陆循看了一眼被那群妖魔鬼怪簇拥着的陆丰,陆丰脸上有一丝的心虚,让陆循心中有了一个隐约的猜测。
陆循捏着木棒,随手甩了甩,轻笑道:“我想gān嘛?你不是很清楚吗。”
陆丰只觉对面的陆循十分有气势,被他看着的感觉比被教导处主任看着还有压力,他缩了缩脖子,想到自己身后这么多人,他这么多人难道还怕一个陆循不成?想到这里陆丰抬起头,底气十足道:“陆循,你拿棍子是不是想打人!”
“是又如何?”陆循看着陆丰,漫不经心的说道。
陆丰原本想看陆循缩头缩脑的样子,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大大咧咧的承认了,心中一慌,心底想着的事qíng瞬间脱口而出:“你、你想起来了?”
“什么想起来了,陆丰,你不是说你要回家拿钱,请哥几个去网吧吗?”一个huáng毛很不耐烦,狠狠瞪了陆循和陆小毛两眼,“你们两个小子,别挡道!”
陆小毛吓得缩在陆循的身后,低声道:“陆循,他们那几个人是镇上初中的混混,我们下半年就要升学了,还是不要惹他们了。”
陆循不知道网吧是什么,不过这几个混混一样的学生,想来也不会带陆丰去好地方。
果然陆丰一听那huáng毛这么大喇喇说话马上就急了,他可是骗他妈回来拿复习资料的,要是让他妈知道他去网吧会打死他的。
陆小毛瞪圆了眼睛,看着他们:“未成年人不能去网吧。”
“关你屁事,你们两个给我滚远一点!”huáng毛举手想拍陆小毛一巴掌,没料到却被一只手牢牢地拽住。
“你TMD找死!”huáng毛冒着冷汗发现自己挣不脱他的手,回过头喊了一声,“你们还愣着gān嘛,给我打!”
……
后面的一群huáng毛有些没反应过来,自己的老大,居然被一个小学生捏住手挣脱不开!
“我不是想打人。”陆循开口道,“打人用不着棍子。”
然后松开那个huáng毛大哥的手,然后一棍子打在他的……屁股上。
“嗷——”huáng毛愤怒了,“你居然敢打我屁股!”
第5章 对质
十分钟后,陆小毛看着面前一片混乱,顿时傻眼了,这到底是什么qíng况。
一地huáng毛捂着屁股哀嚎痛哭,什么人这是!哪里都不打专打屁股,面子都要丢光了啊!
不是说了不会用棍子打人吗!为什么还要棍子打他们,呜呜呜……
huáng毛捂着屁股流泪,丝毫没有反应过来刚刚陆循说打人不用棍子是在骂他们。
“小子,你给我等着瞧!”一群huáng毛留下一句话,捂着屁股跑了。
陆丰倒是没被打,他呆愣在原地,瞪圆了眼睛惊恐地看着毫发无损的陆循,眼前这个人真的是体弱多病的,整天被他欺负的陆循吗?
陆丰转过身就跑,却不小心被石头绊倒摔了一跤,整个人爬了半天爬不起来,陆小毛走过去扶他,却被他吓了一跳。
陆丰的鼻子撞到了石头,两道鼻血挂在他的脸上。
陆小毛赶紧拿出一块手帕,想捂住陆丰的鼻子,却没想到陆丰狠狠地推了他一把,大声对他喊:“不要你多事!”
说完,晃动着肥ròu,一扭一拐的跑了。
“他没事吧?”陆小毛有些担忧。
然后转过头看着陆循的眼神充满了崇拜:“陆循,你好厉害啊,快告诉我怎么变得这么厉害的!看着有点像宝剑英雄传里面那个郭清的打蛇棒法啊!”
陆循:“……”
陆循好不容易摆脱了陆小毛,然后自己一个人跑到平常练功的地方练功。
此时已快入夏,茂密的竹林深处有一个绝妙的去处。
一条清澈见底的河流从竹林间流淌而过,迎着河流而上,差不多十分钟的路程,有一道瀑布,水声潺潺,似雪珠似飞霄,在夕阳的辉映下,如同一幅美丽的山景图。
瀑布下面有一个水潭,谭中有鱼,此刻陆循完成了今天的训练,拿了一个用刀削尖的叉子捉鱼,短短五分钟,陆循叉了五条鱼上来。
虽然鱼只有巴掌大小,但是胜在美味,如今的山上没有跟他的前世一样满山的野味可以抓,别说獐子野猪,就连兔子都没有,陆循只偶尔抓到过一只野jī,拿回家用板栗炖了,与陆业成陆良贵吃得甚是美味。
陆循看了一眼挂在手腕上的手表,恰好五点三十,再不回家陆良贵肯定又要念了。
这表是陆业成给他买的生日礼物,样式非常老旧,之前的陆循嫌弃它太丑了,随便丢在房间里,被陆良贵捡到了,然后狠狠的批评了他一顿。
魔尊大人觉得这个手表真当神奇jīng致,居然可以将时间jīng确到秒,于是跟陆良贵学了怎么看后,就每天挂在手上了。
不过这个手表唯一不好的是,夜里睡觉耳朵太灵的陆循会听见秒针滴答声音,于是他每天晚上睡觉前都把手表丢在外间。
陆循走到家门口,看了一眼手表,恰好二十一分钟,比一个礼拜前快了五分钟。
从竹林到家,按照成人的脚力来算,差不多要三十分钟,陆循才习练了陆家内功一个月,轻功效果不甚明显,走到家门口额头都是虚汗。
至少比一个月前的浑身大汗,走完直接累得想趴下qiáng多了。
陆循走到家门口,突然脚下一顿,只见敞开的大门里面站了一屋子的人。
屋子中间站着一个仰着头嚎啕大哭的胖子。
赵chūn秀和陆家成站在左边,陆业成和陆良贵站在右边,把狭小的屋子挤得满堂。
三堂会审?
陆循抬起脚步往里头走去。
“站住!”陆业成铁青着脸,“你跑哪去了,陆丰的鼻子是不是你打的?!”
陆循先是把手中的鱼挂在窗台之上,然后似笑非笑地看了陆丰一眼,看得陆丰心虚停下哭声,然后才转回视线看着陆业成道:“我方才一直和陆小毛在一起,没见过陆丰。”
陆业成皱着眉,看着陆循的表qíng,又看了一眼他挂在窗台上的鱼。
刚刚赵chūn秀气势汹汹地拉着自己的儿子到他家,说自己的儿子被陆循打了,现在鼻血止不住,而且有可能骨折了!一直要陆业成讨个说法。
陆业成当时也是脑子一冲,还以为自己的儿子真得打了陆丰,现在看到陆循豪不知qíng的样子才冷静下来,看两个人的身材对比,怎么都是自己儿子是被欺负的一个吧,怎么陆丰受了伤,自己的儿子却衣裳整洁毫发未损呢?
想到这里陆业成的表qíng缓和下来。
陆业成冷静下来,赵chūn秀一听陆循的话却是怒目圆瞪,刚刚她一回到家,就看见自己儿子的鼻血跟个水龙头似的,一直止不住,轻轻一碰却是儿子一声哀嚎。她既心疼又愤怒,马上问他怎么弄得,结果陆丰支支吾吾的说自己不小心摔得,赵chūn秀看他这么遮遮掩掩当然不信,因为前段时间陆丰有和镇上不良学生打架被老师处分的黑历史,赵chūn秀马上想到陆丰肯定是又跟那群不良学生胡混去了,陆丰怕老妈去找那些人,只好说自己的伤是被陆循打的,而且跟他妈说陆循恢复了记忆,趁着他不注意的时候打了他一拳。
赵chūn秀当场就怒了,自己的儿子又不是故意陆循推下去的,现在陆循这个小兔崽子竟然把自己儿子鼻子打骨折,要是不找陆业成要个说法她赵chūn秀就不姓赵。
“我告诉你,刚刚我已经去问过了,陆小毛早在一个小时之前就回家了。”赵chūn秀冷哼了一声。
“哦?”陆循抬起头看着赵chūn秀笑了笑,“那我记错了,我方才一直和军子在一起。”
赵chūn秀没想到陆循撒谎连眼睛都不眨一下,顿时后面的话被噎住了。
“你撒谎,军子今天放学直接回家了,根本没出门!”陆丰仰着脑袋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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