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鑫仁瞟了蓝玉一眼:“以后再摆这种脸惹妈生气,就别在妈面前出现了!”蓝玉低头。
奶奶这才牵着栗夏的手,带她去了里屋,没和她多说话,却让她先去看乔乔。
栗夏最担心的就是乔乔,赶紧先上去小阁楼。推门进去,迎面撞到了管家千叔,这是二十年前就一直在栗家做管家的人,忠心耿耿。
因为奶奶也信任稳重话少的千叔,所以傅鑫仁没敢做主辞退他。
栗夏这次在疗养院醒来看见的第一个人便是他。这一年发生的事,也是千叔告诉她的。
栗夏没有打招呼,轻轻走到儿童chuáng边,就见她心心念念的乔乔,安安静静地睡在一chuáng的月光里。呼吸声依旧沉重,脸蛋也是苍白,小小一只缩在被子里。
小家伙睡眠一直不安稳,长长卷卷的睫毛扑闪扑闪着,在白玉般的眼睑上投下一小道微微的暗色。
她们家的乔乔以前是个帅气又活泼的孩子,即使没有爸爸,也乐观开朗,人见人爱。可因为傅忆蓝的那次伤害,乔乔落下了心脏的毛病,腿是治好了,却一直站不起来。
栗夏还记得,那天乔乔手术后醒来,看见栗秋的一刹那,竟然给她一个可爱的笑脸。
栗秋当即便落泪。
乔乔还拿软嘟嘟的小手给妈妈擦眼泪,糯糯地说:“乔乔一点儿都不疼哩。”
两年过去了,现在的乔乔比那时病chuáng上的,还要瘦。这一年来,没有家人,这么小的孩子过得有多孤独?
栗夏心如刀割,忍不住低头去蹭蹭他的脸,喃喃地轻唤:“乔乔,我们家的小帅哥。”
没想才碰到他,他忽然睁开了眼睛,眼珠乌溜溜的,像是黑黑的碧玺珠子,纯粹得让人想落泪。
栗夏一愣,下一秒就听见他软软绵绵地唤了声:“小妈妈。”
他还记得她。
栗夏喉中哽咽,刚要回答,乔乔却闭上眼睛。
千叔小声提醒:“乔乔做梦了。”
栗夏眼睛一酸,抬头望着儿童房顶的星星图案,好一会儿才转身,目光落在chuáng边的小轮椅上,问:“乔乔这一年在哪儿上学?”
“没上学,一直卧病在chuáng。”千叔说完,好一会儿又道,“傅家养着乔乔,是有原因的。”
“我知道,”栗夏脸色冷了,“栗氏伊人的股份,妈妈死后应该遗传给我和姐姐;我的那份估计被爸爸‘保管’了。至于姐姐,有乔乔在,她的那份……”
栗夏望着小男孩熟睡的面容,不说话了。
现在要想办法把乔乔的监护权拿回来。不然,傅家盯着,或许以后郎家也会盯上。
还好现在只有栗夏知道乔乔是在美国出生的,各种身份材料都在银行的保险柜里。只要栗夏办好了收养手续,以后就算是任谁,也不能把乔乔抢走。
“我让千贤去办了。”
千贤是千叔的儿子,以前是栗氏商厦的得力助手,只不过栗氏被傅家接管之后,他没gān了。现在栗夏又通过千叔把他找了回来。
“另外,”栗夏转头看他,“听说我们家以前的简南律师,现在在给傅家办事?”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水糙扔了两个地雷,谢谢啦
☆、chapter 9
栗夏坐在座位上,无意识地转动着笔杆。
简南律师,有没有什么办法,在打垮他之前,先好好利用一番?
其实,她的脑海里有一张很详细的复仇计划图。
傅鑫仁,蓝玉,蓝欣。
蓝欣多年不嫁人,一定有猫腻。栗夏原打算即使没有,也要造出来。可这段时间观察发现,她几乎就是傅鑫仁在商场的左右手。
工作中的女人往往会对身边的男人散发一种认真罕见的吸引力,更可况蓝欣本身xing格外向,酷爱打扮,而傅鑫仁还是一如既往的花心,见到稍微漂亮点儿的女人眼神都要飞一飞。
栗夏猜,蓝玉这种哀弱女他居然没有腻歪,或许是心里愧疚。
对付他们三个,让蓝玉黑化就行。
在这个学期结束前,暂时拉拢傅鑫仁,想办法让蓝玉和蓝欣的亲密关系瓦解。如果顺利,甚至要挑拨傅鑫仁和蓝欣的关系。毕竟,目前傅家商厦的主要业绩还是蓝欣打拼出来的。如果他们俩的合作关系崩盘,傅家就会面临很大的危机。
傅思蓝,傅忆蓝。
对于傅思蓝,栗夏并不了解,暂定的计划,是边走边看。
而傅忆蓝会在这个学期结束后,正式进入傅蓝商厦开始实战管理。在那之前,栗夏只想做两件事,绑定她的“小三女儿”身份,送给她个像“栗夏小太妹”一样的“好”名声。
不出意外,栗夏也应该在学期结束前重回栗氏商厦。
之后,一切对决就在商场上见分晓了。
郎晓。
他毁了姐姐的一生。而妈妈跳楼前夕,栗氏正是因为傅家和郎家的联合挖墙脚和信誉伤害,才骤陷经济危机。栗夏怀疑,他们一定做了什么把妈妈bī上绝路的事,不然那么坚qiáng的妈妈,不会跳楼。
栗夏要送给他的,也是毁灭。
至于其他的可能因素,背叛的律师,药剂师,污蔑栗家的媒体记者,恶意打击的商业对手……
很多很多,栗夏要一个个去查,一个个随机计划。
但与此同时,最重要的还是好好上学。专业课的最后一个学期,要尽可能把以前的知识捡起来,把姐姐的经验融合成自己的。
栗氏商厦的股权随时都可以收回来,关键是经营权在傅家。栗夏查过,傅家接管栗氏商厦,还真没耍手段,都是董事会投票一致通过的。
而他们耍的手段,只是在之前,bī死了栗伊人,让栗氏陷入债务危机,让董事会群龙无首。
商场没有qíng感,总是很残酷。
栗夏现在这个样子,在大家看来就是个没有经验名声不好只会玩乐的败家女,即使是拿到了最大头的股份,也不可能说服董事会把经营权jiāo给她。
所以这个学期,她要努力学习,多结jiāo商界的朋友,多吸取有营养的信息,还要多参加大型的活动,一切的一切,就为改变自己。
只有自身内部提高,外面的名声才会好起来。
栗夏深深吸了一口气,有种路漫漫其修远兮的恢弘感,却让她觉得更有挑战,更加斗志昂扬。
“听说今天给我们讲课的是华氏的哦?”
同学的说话声让栗夏回过神来,低头一看,刚才想问题的功夫,白纸已被她画出好多个无厘头的圈圈。
专业课进入最后一学期,学校每星期都会请一位有名有望的商界jīng英来讲课,分享实战经验,讨论实际工作中遇到过的经典案例。
由于来讲课的都是管理高层,实际排期会临时调整,所以同学们往往只有到了课上,才知道来的是谁。
对这种jiāo流上课的模式,同学们普遍都很欢迎,学的东西往往是课本上没有的。
比如上次来了一家小型企业的老板,虽然目前公司规模不大,但他有丰富的跨国公司高管经验,在谈判方面的辩术和技巧让人惊叹。
栗夏听得入神,写了满满5张A4纸笔记。
其实,每次来讲课的虽然成功,但大都是中小型企业。大型企业来的往往是部门的执行官,而非终极BOSS。不论如何,对在校学生来说,也是收获颇丰。
听到同学的议论,栗夏并没多大的好奇,理所当然地认为,华氏来的应该是市场部或者证券部的执行总监。
但同学们的兴趣显然不在这个点上,
“哎,听说华氏的太子有才有貌哦,要是他来给我们上课就好了。”
“做梦吧!”
“想想不行啊。听说他以前挺混的,没想这几年转变那么大,肯定是背后有个让他làng子回头的女人。一定惊心动魄,可以拍成电视剧。”
“喂,苏俏,你说,可不可能是他来?”
苏俏挑眉:“或许吧!”
“可传言不是说他单身吗?而且这两年人家彻底转好啦,一点儿绯闻和花边新闻都没有。说是N好男人呢。”
“那一定是让他挂心的女人远走他乡或是嫁人了,真凄美。”
“凄美个头啊。”苏俏忍不住cha嘴,“他们这样大家族的男人,能够娶的,肯定也是大家族的女儿。你没看他的双胞胎姐姐,嫁去了越家。这才叫qiángqiáng联合。我们这些个bào发户小虾米,想都别想了。”
“哈,你倒是挺有自知自明的嘛?”
苏俏摸了摸头发:“那当然,我虽然不是名门闺秀,好歹也是家里心疼出来的女儿。就算是bào发户,bào发的钱也不是拿来踮脚去攀高枝儿的。门不当户不,死去活来地添堵,不是我的风格。”
“切,你高洁,我们花痴做白日梦,行了吧?”
栗夏回头望了一眼苏俏,觉得她这番言论很好玩。她以前见过苏妈妈,青年创业,中年发富,很低调人脉很广的一个人。
说起来,她们的家庭经历还有些类似。都是凤凰男,都是小三。
苏俏感觉到栗夏的目光,扭过头来,冲她倏然一笑:“栗夏,你最近好勤奋,但是要注意身体哦。”
这话一说,其他同学的也纷纷转了过来,一时间叽叽喳喳:
“对啊,栗夏,不要太拼命了。”
“如果有不懂的,要借以前的笔记,都可以来找我。”
“找你gān嘛,你笔记跟鬼画符一样,谁看得懂啊?别把栗夏的眼睛看成蚊香眼了。”
栗夏忍不住轻轻笑了,她一向独来独往,和同学jiāo流很少。可经过这次植物人事件,大家都明显对她关怀起来。
虽然她并不需要,可这样陌生的温暖,还是很窝心。
苏俏愣愣看了半晌,忽然轻叹:“栗夏好可怜,妈妈和姐姐都弄成那个样子,现在还要和后妈住在一起。要是我,或许会控制不住毒死她们。”
栗夏抬眉,诧异她这么重的言辞,旁边同学也推她:“说什么呢,太狠了。”
苏俏不屑地哼哧一声:“我这辈子最讨厌小三!”
这下大家不说话了,她爸爸几年前就是为了小三卷着家里的钱跑了。
但还有人听出了另一层意思。
“小三,傅忆蓝的妈妈是小三?”
这节课是同年级所有班一起上的公共课,还有很多其他年级甚至研究生院的学生来旁听。上课前大家都在看书,所以很安静。
这一问,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飘过来。
刚好傅忆蓝走进教室,听见这话,脸色立刻白了。
“我上星期参加了傅思蓝的生日宴,她亲口承认的。”
“傅思蓝和栗秋不是同一天出生的吗?”
“傅思蓝是七个月早产,或许是她妈掩人耳目也说不定。小三的手段还真猖狂。再说,就算是傅思蓝比栗秋大那又怎样?没结婚的女人跟已婚男人生孩子,那就是小三。”
栗夏瞟了傅忆蓝一眼,她竟然还很淡定从容,在几乎近百名学生的目光里,走到苏俏的旁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