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怀净将书擦拭gān净放置在桌面上,清脆地答:“不是给我,是借我的。”
周怀修:“……那是谁借给你的?”
少年的声音软软糯糯:“不能告诉你。”程思古特意jiāo代他不能让别人发现,尤其是家里的大人们。
他不说,周怀修动动脑子也大概能猜到。在周怀净身边的也就两个人,程思古和陆常,看着陆常那张生硬的脸就知道不会是他,那只剩下程思古了……
周怀修五味杂陈,他早就担心过周怀净这方面的问题,gān脆趁着现在,多普及一些知识,顺便谈谈对方的感受。
“你觉得,这本书怎么样?”周怀修注意观察着弟弟的神态。
周怀净想到书上的内容,依然有些懵懂。他不理解为什么漫画里的人奇奇怪怪地就滚在了一起,还充斥着奇怪的语言,一边说着不要,一边又露出开心的表qíng。个中场面,他麻木着一张脸看完了。
周怀净严肃着小脸,就像是做数学题一样的认真,还是无法攻克难题的困惑:“看不懂。”
见周怀净既没有害羞,也没有厌恶,的的确确是无感,周怀修心里更加复杂,难道是……硬不起来?
周怀修深感尴尬,自己越想越偏,怀净的心智不比一般十七八岁的人,难道他能要求一个十三四岁的人能够果断地站起来吗?
可惜周大哥没想到,心智和生理不能划等号,身体允许随时都是能够不再受到压迫站起来往前冲。他家弟弟已经成功克服困难站起来了,距离往前冲还远吗?
他咳嗽两声,说:“哥哥和你说,这些是每个男孩子都会经历的事qíng。”
周怀净用眼神在哥哥和书本之间游移,看得周怀修越发不自然。
周怀修看着冰山脸,但其实脸皮子还真的挺薄。不过为了弟弟,他忍着臊意,开始给周怀净普及一般的生理知识,从身高、体重到第二xing征的发育,讲述得能当成一本科普书来阅读。末了,周怀修看了一眼小huáng书,表示这种书籍影响身心健康,还是少看点为好。
得到周怀净点头的保证,解决完一件事,周怀修心里终于安稳了,开始谈正事。
“怀净,家里帮你找了一个钢琴老师,明天晚上他会来家里拜访。”
周怀净没什么反应。,安静地听他说话。
周怀修揉他的头:“好了,早点休息。”
等周怀修走了,周怀净把抽屉里的小盒子取出来,里面装着一小叠整齐的手帕。他打开看了看,然后抱着盒子回chuáng上睡觉。
周怀净心里松了一口气,原来那天不是他生病了啊。哥哥说,这种事qíng每个男生都会有,那……陆抑会不会呢?
不知道想到什么,周怀净脸上热热的,连耳根都微微泛了红。
第二天,程思古的书被周怀净送还,他不禁挑高嘴角给出一个“你懂得”的眼神,邪笑着说:“怀净,你昨晚有没有自己尝试一下?”
周怀净掏出书本,闻言好奇心被勾起:“一个人要怎么尝试?”
程思古一哽,恨不得自己亲身上阵教教他开车技术。此刻,他深刻感受到了所有驾校教练恨铁不成钢的心qíng,奈何技术是要自己磨砺出来的,对方不开窍,他能有什么办法?话说,学开车的捷径,有人亲身演示耐心教授的话最好不过。
程思古不和谐的思维发散开去,笑嘻嘻地凑过去和周怀净小声说话:“我跟你说啊,你找个人来陪你一起学,进步最快了。”
找个人,一起学?
周怀净看着程思古,对方再次抛出一个“你懂”的眼神。
程思古:和怀净一起磨练技术分享小电影的那一天指日可待。
周怀净:啊,那是不是可以和陆抑一起学习?
******
周怀净不知道陆抑的煎熬。
那一天,腿疼又有些发病的陆二爷,跑到医院和小宝贝来了一发亲密接触,但没想到由此开启了新世界的大门。
从没接受过生理卫生教育的陆二爷发现:原来生孩子不是摸摸小手就能解决的?
然而陆抑并未对此感到丝毫期待,因为他终于发现,自己二十多年的单身生活从未被这种事qíng困扰,并且享受到其中乐趣,原因在于……他是个xing冷淡。
值得庆幸的一点在于,这问题源于心理,而非生理。
过去的陆抑对于某生理器官的反应是:好脏。
现在的陆抑对于某生理器官的反应是:好脏。
前后的脏不是一个含义,原本只是洁癖的厌恶,现在演变成了对人类罪恶根源的恶心。
陆二爷年幼时曾无数次地质疑自己为什么要存在于这个世界。如果人类哪一天研发出穿越回过去的机器,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回到自己出生前,掐死他那对父母,从源头上拯救自己对整个世界荒诞的恶心感。
时至今日,陆抑依然没放弃这个念头。
当陆抑恶补了这些知识,看完了动作小电影,连续几天吃不下饭,qíng绪bào躁焦虑。他的内心被分裂成两端,一半叫嚣着肮脏,另一半叫嚣着想要。
是的,关闭了那些影片之后,陆二爷满脑子回dàng的画面都是周怀净赤果果躺在他面前的场景,他所有的细胞都活跃起来,鲜血也疯狂沸腾,脑子里的神经绷到极致,只想将周怀净恶狠狠压倒在chuáng上。
但是,他硬不起来。
陆抑接连几天做梦,梦里的场景香艳到了极点。
没有bào雨的医院。
黑暗的天穹一弯明月,月色皎洁淡雅,落下朦胧的月光。
少年赤身luǒ体站在月光之中,如同蒙上了一层缥缈的纱,yù遮还掩,几分青涩,几分魅惑。
周怀净清澈的瞳眸宛如一汪泉水,gān净地凝望着他,唇角轻轻地悄悄地弯起,调皮地露出笑涡和小虎牙。
他在招手,说:“陆抑,你过来。”
陆抑喉头哽塞,被深山里的妖jīng诱惑了般,脚步不受控制地走向他。
周怀净柔软的双手抱住他的脖子,漂亮修长的手指从后脖颈开始往上移动,轻轻地挠了挠他的后脑勺。
身体里有一把火在燃烧,陆抑喉头动了动,艰难嘶哑地说:“宝贝,你真是个磨人的小妖jīng。”
周怀净眨眨眼睛,仰着头凑近他的唇,不经意地诱惑着面前的人:“陆抑,我好热。”
陆抑一手抬起他的下颔,让两人的气息jiāo缠:“我会让你更热。”
说着,将身体柔弱的少年一把推倒在chuáng上。
一秒钟过去了……
一分钟过去了……
十分钟过去了……
周怀净茫然地望着头顶的人:“陆抑,你动啊。”那双钢琴家的手从他的脖颈往下,滑过背脊,钻进他的裤子里,一把握住了致命部位,“陆抑,你怎么是软的?”
陆抑,你怎么是软的……
你怎么是软的……
是软的……
软的……
陆抑昏聩的头脑顿时清醒,猛然从chuáng上坐起来,身上已经被冷汗浸湿,周怀净的声音还在脑内回dàng着。
身上灼热滚烫,心里却空dàngdàng一片。
陆抑一把cao起chuáng边柜子上的烟灰缸,愤怒地用力砸出去。烟灰缸顺着惯xing被抛出美丽的弧线,将落地窗的玻璃砸出一个dòng,然后从二楼摔碎在一楼。
门外慌乱的脚步声在敲着门,陆抑狂躁地让所有人滚。
他现在疯狂地想见周怀净,赤着上半身从chuáng上下来,刚踩在绒毯上,陆抑就止住了脚步,目光近乎yīn冷地盯着自己下半身的位置。
黑暗里,他的眼睛里仿佛在酝酿着噬人的漩涡,扭曲成疯狂的恶意。
不行?
呵,就算是不行,他也绝不会让周怀净逃离。
**
秦老这一次再见到陆抑,发现他的状态不太好,短短几天,胡子拉碴真是邋遢得不像那个洁癖的陆二爷。
陆抑面色苍白,神qíngyīn郁危险,开口就问:“秦医生,你治疗不行吗?”
秦老:我的国文水平又降低了。
陆抑看他一脸懵,嘴角扯了扯yīn笑:“我说,硬不起来,你能治吗?”
秦老:不光理解能力下降,连听力都不好了。
陆抑猛然从座位上站起来,无法控制自己的qíng绪,烦躁地皱起眉头,抓起桌上的文件扔了满天飞。
唰啦啦纸页到处乱飞,秦老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陆抑这人可怕的自制力什么时候做出这样不顾身份的举动?他就算是病发,也总是笑意吟吟,从不见气急败坏过。
秦老道:“二爷,您就算是把这都砸了,也不见得会……咳。”
陆抑眼眶充血的红,转过头盯着他。
秦医生老神在在:“您还是和老头我说说,不定能找出病因。”
陆抑站在那儿几秒,平静地走过来。
……
“所以,您对周少爷有感觉,是吗?”秦医生拧着眉。
陆抑一提起周怀净,眼底的冰冷就融化一分。
秦医生已经不需要回答就知道答案了,陆抑的病qíng,与其说是对xing爱的恐惧,不如说是自我厌恶。秦医生知道陆抑心底的悲观,大多数jīng神分裂症的病人都会如此。他们难以相信这个世界,除了自己。但一旦清醒,便会陷入对自己的qiáng烈厌恶之中。陆抑的qíng况又有些特殊,秦医生发现他对自我的厌恶似乎远远超过一般的病人,比起厌恶自己,病人们更趋向于质疑外界。而陆抑,他甚至恨不能从未在这个世界存在过。
他不知道陆抑是不是隐瞒了关键的事qíng,但至少知道,在陆抑的病qíng这个问题上,他需要见见周二少爷。
那是坚冰唯一的裂fèng。
第42章
之前的家宴,陆英夫妇从国外回来,没想到周家没能过来。
陆英一家在住宅里住了一周,被迫和陆抑一起吃饭,吃了两天就通通受不了,找借口搬出去。
当然不是陆家的厨子手艺差,但手艺再好也架不住陆二爷一天三餐连着夜宵都是螃蟹和虾吧,再这么吃下去,简直是心灵和ròu体的双重折磨。
陆夫人偷偷问张启明:“你家二爷该不会是受什么刺激了吧?怎么现在身上一股海鲜味也不在乎了?他以前不是洁癖得不行?”
张启明心里苦笑,嘴上不透风地表示:“二爷喜欢。”他是知道二爷因为周怀净住院的事qíng真就是受刺激了。这种事qíng说出来没人信,他也不敢胡说。但二爷和周二少爷不能相提并论,周二少爷吃了几天身体就受不了了,二爷的胃大概是铁做的,至今生龙活虎,连脾气都一起见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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