荏九蹲下身子,借着他肩上的亮光看着那块石头:“那咱们要打开吗?”
“当然的,不然只能坐以待毙。”
荏九沉重的点头:“所以咱们要找打开它的正确方法是吗?”
“通过扫描透视可得,向右拧九十度角向下摁压石块便可开启机关。”
荏九转头望楚狂:“唔……所以你现在不打开它,是害怕贸然打开,会出现什么不可预估的陷阱?”
“可以确定,下面只是通道,没有陷阱。”
“……”荏九斜视楚狂,“你可以告诉我一个让你一直看着这块石头而不触碰的理由吗?”
“集中你可怜的注意力。”楚狂凝重道:“石上绿毛植物之间,有黑色生物在活动,暂时无法判断其攻击xing。”
荏九嘴角一抽:“不就是几只蚂蚁你至于吗!小时候我都拿水淹死了好多行吗!”
楚狂对荏九有一种刮目相看的感觉。荏九实在忍不了他在这种事qíng上对她产生崇拜心理,她一屁股撞开楚狂,伸手拧了石块,向下一摁,石chuáng上的chuáng板“咔咔”两声打开,露出下面的通道,久未敞开的通道里倏地chuī出一股凉风,带着腐朽的味道让荏九浑身一颤,心里有些发毛。
她咽了口口水:“咱们真的要进去?”
“别无他法。”
石chuáng边上有阶梯慢慢向下,在楚狂肩上的灯照不到的地方,完全是一片漆黑,荏九不由发怵,眼见楚狂已经一步跨进了石chuáng,踏上了阶梯,向下走了两步,荏九忙将楚狂的衣袖一拽,犹犹豫豫的不敢抓上他的手掌:“我……可以牵你的手走吗?”
其实在荏九拽上他袖口之前,楚狂便想伸出手去拉她了,在现在,楚狂已全然没将“与荏九发生身体接触”列为禁止事项,他早不知在什么时候就已经默许了荏九的触碰,甚至愿意主动去接触她,直到荏九问出这么一句话,楚狂才恍然惊醒,原来……他已经把荏九当成了不一样的存在了么,在不知不觉当中,时间与一次次经历推着荏九靠近他,然后把他的疏离和防备……蚕食鲸吞……
荏九见楚狂半天没有应声,她觉得楚狂大概是想拒绝她而又不好意思说出口吧。她手心紧了紧,有些委屈又无可奈何的想放手。
这个男人不喜欢她,他救她于危急之中,助她于无奈之时,只是源于一种“愧疚”和“责任”吧……
或许在最开始的时候,荏九可以借着楚狂的愧疚和责任死皮赖脸的缠着他,像缠着之前那些秀才书生一样,可她现在……不敢。
她有什么资本呢?
手指松开,却在下一瞬间被一双大手抓住。
人体的温度穿透皮手套传到了荏九微凉的掌心里,顺着经脉一路向上,毫无防备的冲|撞|进她阖着门扉的心房,“嘭咚”一声,好似撞坏了什么东西似的,让心里暖暖的血流了出来,温暖了胸腔。
她怔然的望着楚狂,他只回头来扫了她一眼:“走吧。”
荏九乖乖的点头,目光只落在相连的手掌上,她手指悄悄用力将他握紧,像是害怕被他甩开似的握紧,又像是害怕被他讨厌似的,不敢抓得太过用力。
不知所措。
就像现在,她的理智告诉她,这个男人已经三番两次的和你说过了,他会离开,他不喜欢你,他甚至自作多qíng的帮你找一个可以和你再婚的男人。他对你好,是因为他觉得是他害了你。而且荏九的理智还清楚的分析了荏九自己,她知道很多事qíng是由楚狂而生,她心里的某个yīn暗角落其实是埋怨楚狂的。
然而,再多的理智,再多的yīn暗都拽不住荏九的感qíng,她的感qíng是那么毫不讲理、无可救药的告诉她:
她喜欢他,她喜欢他,她喜欢他……
横蛮得由不得任何人说不行。
一路向下,漆黑的通道里时不时有冰凉的水珠滴下,落在荏九的肩上,就像任由在后面用冰凉的手拍她的背一样。她吓得浑身颤抖紧紧贴着楚狂,哪还有什么心思去琢磨什么脸红心跳以及自己喜不喜欢欢楚狂,这种矫qíng极了的事qíng。
“你别抓那么紧。”楚狂道,“也别夹住我的腿……没法走路……吊我脖子上也不行。”
“你要求怎么这么多!你就没感觉到这里鬼风呼呼的在脸上刮吗!”
荏九觉得自己快被吓疯了。幽黑的通道里面不知道是从哪里蹿进来的风,轻细的在耳边chuī过,有时候路过的地面砖的fèng隙里还有凉风chuī起来,简直就像是有人在她走过去的时候对着她腿说话一样,说着要将她抓住留下来的恶毒诅咒。
楚狂不得不停下来将几乎挂在自己身上的荏九扒下来:“第一,请阁下认识清楚,鬼,是古老的话意识产物,其存在xing现在仍旧备受争议,我们不可用未定论的事物来判断事qíng。第二,有风chuī过是好事,证明这个通道里面有空气对流,刚才我们进来的地方因为山dòngdòng口被封死,所以不会有空气对流,也就是说,我们现在走的这个通道里,至少还有两个出口,并且是很大的出口才能让这么长的通道里面仍旧能产生空气的对流,考虑到风向不稳地的因素,所以据推算,此通道至少有四个出口供我们逃生。而脚下有风,透过地面青砖传出来,很可能在下方有个地下暗流,这个更是一件好事,至少在我们迷路在通道里时,我们就地取水,至少能延续三天生命。”
说完这话,荏九脚下又有风呼呼的chuī了起来,她重新贴上去死死抱住楚狂的腰,两条腿往楚狂腰上一夹,树袋熊一般把他抱着:“我难道一直没和你说过我不理解你说的话吗!”
楚狂沉默。
半晌后,在万千军舰对战之时从不皱一下眉头的楚狂军官深深的叹了口气。把荏九从身上撕了下来,然后一手揽住她的背,一手穿过她的膝弯,将她打横抱起。
“你在我的视线里。不用害怕。”
他说,声音是令人安心的沉稳。
☆、第三十章
被楚狂抱着,荏九的手全然不知该放在什么地方,思前想后,一只手悄悄拽住了楚狂胸前的一个口袋。
楚狂目光在她手指上停留了一瞬,莫名的觉得荏九这一抓,像是挠到了他衣服里面一样,让人忍不住的心痒。他忙挪开眼神,踏步向前行,空dàngdàng的通道里回响着他的脚步声,待行了一段距离后,荏九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你伤口呢?这样抱着我没事吗?”
“你的重量可以忽略不计。”楚狂正色道,“伤口略有刺痛感,但并不是因负担你的重量造成的。”
“哦……”既然楚狂坚持要抱着不松手,荏九便也没再坚持,换了话题道,“说来,你的武器那道士怎么会用呢?不是说有的要进行什么身份识别吗?”
“初级武器并不用接受身份许可,在我的母星,任何人都享有配枪权,这是自我防卫的一种手段,而中级武器以及军事级武器则需要身份认可。初级武器足以对你们造成致命伤害,但对我来说至多造成机体部分损伤,我已经自我调息了三天,百分之九十的伤已经愈合,所以……”楚狂一顿,似有些不习惯做这样的解释,“不用担心。”
荏九一愣,一时竟不知该接什么话。
漆黑的dòngxué,只有楚狂肩上的灯是唯一的亮光,两人的呼吸和脚步声都在幽静中显得愈发清晰,忽然,楚狂顿住了脚步。
荏九仰头看他,目带娇羞,楚狂垂下头,目光有些微妙。荏九从没被人用这种姿势抱过,也从没在如此安静隐秘的环境下与一个男人对望,她一张糙了许多年的脸不由被楚狂认真的眼神瞅出了些许红晕,她带着点喘息轻声问:“怎么了?”
“你……”楚狂有些迟疑的开口,“尿裤子了么?”
荏九一脸羞涩全僵在了脸上:“尿……什么?”
楚狂一本正经的重复:“裤子。”
“……”
楚狂皱眉:“我感觉我腹部的衣服湿了。”
荏九嘴角一抽,惊疑不定的拿手往屁股后面一摸,触手一片湿润,她心中“咯噔”一下,拿出手来,借着楚狂肩上的灯光一瞅,荏九霎时呆住了,这是……
一手的鲜血淋漓啊!
楚狂在一阵沉吟之后极为平静道:“你到经期了。”
荏九抬头望他:“你再提醒我这种难堪的事qíng我就糊你一脸。”
楚狂沉默了一瞬,憋了没一口气的时间,又道:“你淌得挺多,滴滴答答的。”
荏九的血便从胸腔一股脑的冲上了脖子,染红了脸颊,她脑袋好似要炸掉了:“你放我下去,个混蛋!放我下去!”荏九挣得厉害,楚狂无奈只好将她放下:“你需要卫生用品。”
她当然需要!谁都知道!但这里不是没有吗!
荏九羞愤yù死:“你走!别管我!”她的扭身往楚狂身后躲,不想站在他身前被这令人窘迫的光照得原形毕露,但偏偏楚狂不放过她似的,荏九怎么转他就怎么转,两人在原地纠缠着绕了好几圈后,楚狂肩上两个灯的灯光仍旧直勾勾的照she在荏九身上。
荏九终是怒了:“我在害羞你没看出来吗!让我呆在yīn暗的角落里长蘑菇不好吗!别拿光照我!你觉得我现在血糊糊的很好看是吗!”
“不好看,而且你根本没必要害羞。”楚狂道,“这是很正常的生理行为。”言罢,他拉开衣服,从裤子里摸出一把小刀,轻轻两下把自己里面的白色底衣裁成了细布条状递给荏九,“没有别的,你先用这个替代一下。”
荏九看着他手中纯白的布条,还有布条背后他赤luǒ的胸膛,荏九一时不知该做什么表qíng。
最后终是形势bī人,在一股热意窜上来的时候,荏九飞快抢过楚狂手上的布条,推着他走到前方拐角处:“你在这边站着不准偷看!”
隔着一个墙角,荏九飞快的解开裤腰带将楚狂给的布条垫上。他的里衣触感柔软极了,轻得像丝绸一样,但又带着些许温度,像是楚狂还没有散去的体温。
荏九红着脸弄好了下面,慢吞吞的将裤子提了上来。她来大姨母之前一般都不会痛,也没什么预兆。以前她都会好好记着时间做好准备,但这段时间疲于奔命,荏九更是没jīng力去在意自己的“亲戚”,以至于此时被杀得一个措手不及,还流在了楚狂的衣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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