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了什么?”chūn荼蘼冷静的打断韩无畏。
前世当律师时,陈述事实时吞吞吐吐,不断给自己找借口的人多了,她早就学会判断。一般qíng况下,不留qíng的打断,能让他们直接说出最终、最重要、最直接的结果。
“我咬了皇上有左膝!”果然,韩无畏冲口而出,之后就恨不能找个地fèng钻进去。
“咬得挺狠?”chūn荼蘼忍着笑问。
韩无畏点头,“特别狠。留下很深的牙印,现在也还很明显。”说完,他半转过身去,那样子似乎要挠墙。
chūn荼蘼终于忍不住,扑哧一声乐出来。
第五章冒牌皇帝
哎呀呀,敢咬皇上?那可是龙体!龙的膝盖!
他居然敢!并且还能存活下来,这不是小霸王嘛。哈哈,其实她并不是嘲笑才五岁的小坏蛋,而是现在如此高大俊帅的年轻男人,在说起这件事时的扭捏样子。
看来,他真的觉得很丢脸啊。而她脑海里不断出现一个一脸霸道小胖子的模样。
“别笑了!”韩无畏有点恼羞成怒,伸手捏住chūn荼蘼的下巴。
他想制止她,可手指在接触到细腻的肌肤时,就感觉像被雷击似的,怔住了。
可惜chūn荼蘼在公堂上反应机敏,在公堂下做调查时聪明伶俐,机变百出,偏偏在感qíng上反应迟钝,有点天然呆的倾向,完全没注意到这异样,只挣扎开,跺跺脚道,“明白了,要想办法脱他的裤子。”
韩无畏一惊,下意识地又想捂chūn荼蘼的嘴,“你这丫头,什么都敢说,注意言辞!”这些话要是他母妃听到,定然会吓得晕过去吧?
“我是状师,直接而明确的描述,是我的职业习惯。”chūn荼蘼无奈的叹了口气。
古人啊,还真麻烦,她大部分时间会留意自己的言行举止。毕竟,她的所作所为已经很是离经叛道了,不能再过分。可在熟悉的人面前,在不太防备的人面前,在涉及案件时,总会自然流露本xing。
不管面对多么难堪的细节,因为律师是她的职业,她都要正面对待。不管任何会令普通人觉得难听、难过、难以启齿的话。她都要坦然接受,只把它们当成各种词汇。曾经,她打一起qiángjian案,涉及询问那肮脏过程的时候。她把那个无耻的qiángjian犯都问得冷汗直流、结结巴巴。
只是……不防备?她以前只对家里人全心信任,现在对韩无畏也慢慢能敞开心扉了吗?
“好吧,我换个说法。”她妥协。“我们要想办法,使他在无防备的qíng况下,失去下肢的遮挡物,bào露膝盖,以确定其固有伤痕是否存在。继而,确定其人是否为冒名。”
“也不用这么绕。”韩无畏扒扒头发,不知怎么。听这段话听得额头有点冒汗,“总之,我们来一招敲山震虎,直接上门。若他见了我特别高兴,经我言语试探。他仍然毫无破绽,基本就能确定他是皇上。不过……此事事关重大,我总要看了他的伤痕才甘心。”
“若有人潜伏多年,密谋惊天之事,人家也在膝盖上造一个假伤痕呢?”chūn荼蘼想起《侠客行》中的大粽子帮主,当时可就有个贝海石贝大夫,就在他身上造过假伤疤。
“那样也无妨。”韩无畏微微一笑,“假得真不了,我已经在他附近埋伏了人手。他身边的人武功再高,满打满算也才三人,必无法反抗。而他若跟我一起回京,那自然没二话,若不回的话……或者想逃,哼哼。就等于bào露了真相,我们也就不必再猜疑了。”
“现在全洛阳的高官权贵都认为他是皇上,你不怕他借此反咬一口?振臂一呼,把你拿下?”chūn荼蘼提出另一种可能xing。
她就是这样的人,宁愿前面多设想不利的状况,也省得到时候再抓瞎。
“我不会让他有机会反咬的,直接打晕了带回京。”韩无畏也想到了这一点,“我相信自己的武功,除非他是皇上那种等级的高手,不然我一击必中,不可能给敌人喘息之机。就算我搞错了,皇上也舍不得杀我的,顶多受点皮ròu之苦。”他用的主语是“皇上”,而不是“他”,可见已是做了两手准备。
既然如此,chūn荼蘼就和韩无畏商量,第二天一早就到“皇上”的下塌处。那是洛阳一户豪商的宅子,就在洛河畔风景最美之处。当时听说“皇上”微服而至,全家连夜搬空,诺大的园子全给“皇上”一行人使用。因为“皇上”爱静,连仆役也不没留下,只在外围留了很多暗藏的护卫,还有河南府尹亲自挑选的、极为可靠的厨房佣人和侍候的仆人。
而韩无畏叫chūn荼蘼一起去见驾,就是要用她打掩护。因为他要搞突然袭击,若直接报上名号,说不定“皇上”就有了心理准备,愣打进去也不现实,只好用美人计。
果然,当“皇上”听说chūn荼蘼求见,立即兴冲冲的往里请,根本没想到自己已经被怀疑。
事先,chūn荼蘼和韩无畏商量了一个多时辰的细节,比如见面第一句话说什么,怎么观察对方的反应。如果不得不脱衣验身,chūn荼蘼怎么找个借口离开,韩无畏怎么想办法,无意中挂破对方裤子的膝盖处。
两人一致认为,这个动作在技术和姿态上都有很大难度,比划了半天也选不出最佳出手方案,最后只好决定见机行事。了不起,用qiáng的。
然而没想到的是,一切来得太突然了,突然到几个当事人都没有准备。人都说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废工夫。chūn荼蘼和韩无畏更厉害,还没踏破铁鞋呢,直接没费任何工夫,就得到了结果。
只是,伤害了chūn荼蘼的手掌和双膝。如果硬要算的话,还有她纯洁的眼睛。
事qíng是这样的:chūn荼蘼在先,韩无畏在后,在一名小厮的引导下,进了“皇上”所居的一处景色和建筑风格都最为别致的内园。在离正房十几丈处,转由“皇上”身边的大太监,那个jīng瘦、面白无须、年轻、娘气兮兮的冯公公带领,往房里走。
可能是“皇上”对chūn荼蘼太过心悦之,居然纡尊降贵的到门边来迎。chūn荼蘼不知对方是真龙还是假龙,哪敢承受这样破格的待遇,连忙急走几步,准备上前跪拜。
恨只恨、怪只怪、好好的门槛。你修那么高gān什么?chūn荼蘼的身段在女子中算修长,和个子高的男人比就差远了,所以左边的小短腿倒是迈过去了,右边那一条却留在这边。整个人向前扑倒,呈嘴啃泥式,摔得那叫一个狠。
“皇上”怜香惜玉。在chūn荼蘼就要与大地,或者说与那光滑可鉴人的青磁砖进行最亲密的接触前,连忙上前一步,伸手去扶。要够及时,扶得正,chūn荼蘼会直接趴到他的怀里,整个过程会有英雄救美般的美感。可这位“皇上”似乎并没有武功。而且在判断上也出现了重大的失误,拯救chūn荼蘼时,少向前走了半臂的距离。
千万不要小看这才一尺的长度,它能让事qíng的发展,完全转换轨迹。甚至。转换到无法预测的程度。
chūn荼蘼事后想,如果当场有慢镜回放的话,会看到她被绊到后,身子腾空。人在这种qíng况下,为了保持平衡也好,为了自救也好,双臂是向前乱抓的。假如“皇上”赶到,她势必就要紧紧抱住,以免自己摔疼。但“皇上”大人少走了半步。于是她悲剧的继续向下摔,在趴到地面上的瞬间,她的双手抓到一点布料,下意识的死死拉住。
但布料的力量,显然支持不住她的体重。所以,嘶啦一声……
再抬头。只看到两条白白的ròu柱子。有点细,但绝对属于男人。而两个膝盖上,光滑整洁得很,别说伤痕了,连皱褶也没有一条。
“别看!”眼前一黑,身子从后侧被捞起,她甚至还没有感觉到摔伤的疼痛,就觉得天旋地转,地面和屋顶两度倒转,眼前金星乱冒。
呛啷声响起,清脆得像划破了空气,那是宝剑出鞘的声响。chūn荼蘼扶着最近的固定物回过神儿,看到韩无畏冷峻着神色,身子挺拔如松,手中的长剑,横架在“皇上”的脖子上。
“你是谁?”韩无畏问,虽然并未目露凶光,却也杀气腾腾。显然,韩大人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能先让我提上裤子吗?当着姑娘的面,如此大不雅啊。”那人浑不在意地笑笑,“贤王世子韩无畏,行吗?”
他认识韩无畏!可韩无畏说出那样的话,做出那样的事,就表明不认识他,也断定他是冒牌的皇帝了。难得的是,他居然不惊慌,这人是疯子还是圣人?
chūn荼蘼惊愕,就算她一直努力寻求真相,但真相却来得太突然了,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她和韩无畏想了各种方法,要验证那膝盖上的伤。因为,那算是很隐密却又直接的证据。可哪想到,她只是脚下不稳,摔了个嘴啃泥,就顺手把人家的裤子给扒下来了!而现在,她正倚在门框上,努力让自己不再摔一跤。
今年是秋老虎的天气,如今还在返热,而那位只穿着一件单衣单裤,虽然上衣宽大,像一条连身裙子似的,挡住了chūn光不外泄,但那两条腿,自膝盖以上三寸一直到脚腕,却全光溜溜的bào露于人前。
证据,一目了然。
“你知道我?”韩无畏的手一丝都不抖,略转过身,挡住chūn荼蘼的视线。他心上的姑娘那纯洁的眼睛啊,不能让这臭男人的光腿给污染。
“我研究皇上,怎么会不了解他最宠爱的侄儿呢?”那人小心避着剑锋,慢慢弯下身,把裤子提了起来,慢悠悠系好,“天意啊,若不是你出现,我能完美谢幕。”
第六章你真爱钱
“你说什么?”韩无畏冷笑,“无论如何,我倒真佩服你的胆气,这时候还没吓得屁滚尿流的。只可惜,我不能纵容你胡作非为。你顶谁的名号行骗不好,非得顶皇上的!”
说着,伸手连点骗子身上的几处大xué,令他除了嘴巴、脸上的肌ròu、眼珠子还能动,其他都部位僵住,就像一根人棍儿那样,笔直的站着。接着,迅速把chūn荼蘼拉到身后,剑指骗子的两名贴身之人。
几个动作,兔起鹘落,迅捷又准确。chūn荼蘼只觉得眼前衣袂飘飘,剑风微凉。接着,传来两种极煞风景的惨叫。怎么回事?不是应该刀剑相jiāo,连战数个回合,让她这个现代人好好欣赏一下古代的武学之美吗?
叫什么?谁叫?gān吗叫得像杀猪一样!
定晴细看,那位冯公公整个人侧躺在地个,身子蜷缩成一团,护着头不断叫救命,声音尖利急促,就像被惊吓的母……jī?!再看那个高大魁梧的,正声若宏钟讨饶,动作笨拙如熊的左支右绌地推挡着,看样子都急哭了。最后,为了躲避韩无畏挺普通的一招,居然不小心自己撞在墙上,当场晕了,哪有半点风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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