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这两个不应该是武功奇高的保镖吗?一个是大内高手,一个是绝顶侍卫?
不不,是她和韩无畏太想当然了,进入思维误区。
既然这位皇上是冒牌的,他身边的人当然也是骗子啊。而骗子,怎么可能有武功?若真是高手。直接打家劫舍多方便?不过他们胆子真大,菜成这样,就敢做出这翻天的事。可也难怪了,毕竟。谁敢和“皇上”身边的人动手?
一边,冒牌皇帝看不过眼了,劝道。“诶诶,不要打他们吧?他们够不成威胁的。冯公公是个小娘子扮的,那个大汉……脑子有点问题。”
喷!如果可以喷血的话,一定要喷满墙。自从穿越到如今,眼前的冒牌皇帝不断挑战着chūn荼蘼的理解极限。这人,不会也是穿的吧?毕竟,在古代找到这种极品不容易。
韩无畏很泄气。
他布置了外防、偷袭的人手、自己也全神戒备。还设计了无数抓捕罪犯的方案,还以为得痛快淋漓地大战一场,哪想到却有杀jī用牛刀、有劲使不出的感觉。
chūn荼蘼递了个眼神,意思是:我们一直发愁怎么让这冒牌货露出膝盖,但结果我却不小心扒掉他的裤子。当真相那么轻易地呈现于眼前时。是多么突然、无力,而且难以置信啊。你懂的,是吧?
韩无畏闭了闭眼睛,顺手把那两人也点倒。
终于,整个世界清静了。
然后他再度顺手,重新把长剑搭在冒牌货的脖子上。其实骗子已经没有反抗能力了,他之所以这样做,纯粹因为看对方不顺眼。
“说!”他低喝。
“说什么?”冒牌货愕然,就好像眼前发生的事都与他无关。他不是主角,只是旁观者。
韩无畏一怔,经过刚才这么闹,他还真有点忘记了。
“你为什么要冒充皇上这么大胆?”好心的chūn荼蘼提醒道。
“哦,这个呀。”冒牌货的唇角露出些讽刺中带着得意的笑容,“这个你们就不懂了。撒谎这种东西,要么别做,要撒就要撒大谎,越是天一样大的谎,就越是戳不破。你没看到吗?整个洛阳的权贵都被我蒙蔽了。”他笑眯眯的,好像被逮到的人不是他,“我的倒霉,在于遇到了个不信邪,只信自己的chūn荼蘼。是她先怀疑我的对吗?”
“你怎么知道?”这下,连chūn荼蘼都好奇了。
“小姑娘,人的qíng绪都在双目之中。你虽然聪明,城府却不够。普通人倒罢了,可若遇到行事老辣,眼睛奇毒的人,你的心思就像写在脸上似的。”那骗子笑笑,头微微侧着,显然怕被剑锋伤到,“我只是没想到你找来的这么快,还加上一个贤王世子。”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chūn荼蘼下意识的接口道。嗯,以后要修炼城府。如果总能被人看透,她以后还混个屁啊。她的目标,可是要做大唐第一状师。
“没错,这话说得真好。你这个女子,经常有惊人之语啊。”骗子赞赏的叹息着,“但你要知道,坐在皇上这个位置,就算再平易近人,和蔼可亲,平民或者普通官吏见之,即使不是诚惶诚恐,也会由尊敬而生惧怕。可你,却是疑惑和不信任,这不是很说明问题?之前,咱们在洛河边谈天说地之时,我还感觉你对我是极有好感的……哎哟,小韩,麻烦你手稳一点。”
他提到洛河边的相遇,身子纹丝不动的韩无畏抖了抖,锋锐无比的剑刃就割破了那骗子的一点皮肤。有隐约的血丝,微微渗了出来。
活该啊!chūn荼蘼唇角上翘,对这人没有丝毫同qíng。还有点遗憾怎么没再狠点?只要不是直接杀了他,疼得他呲牙咧嘴、血染前襟的才好,怎么只划破儿一点油皮儿?
不是chūn荼蘼残忍,而是这骗子太气人了。也许因为他自己也不在意,好像玩捉迷惑被发现了,顶多输一局就是,完全没意识到冒充皇上,《大唐律》上虽然没有明确的罪名认定和惩罚条款,但以类罪推论,绝对是砍头的罪过。
他那样美形,就算被揭穿也那样坦然,被宽大的雪白衣衫衬得,有如谪仙之人。可正是那种有恃无恐、甚至jian计得逞的样子,看起来真的很欠抽,让他吃点苦头是必须的。
chūn荼蘼现在就想骂一句:他令堂的,到底是谁被谁抓到,谁才是大反派啊!
而且,他为什么兴高采烈的?难道所有人都被他利用了?
chūn荼蘼陡然而生一种奇怪的感觉,旁边的韩无畏也是。
他敢断定。这个冒牌货行骗之前,充分考虑过后果。至于他为什么如此大胆到近乎疯狂的地步,暂时还无法理解。不过,割伤冒牌货的脖子是他故意的。谁让这混蛋敢说荼蘼对他有好感呢?毁人清誉不说,关键让他听到生气。这明明是当着他的面,调戏他的心上人。他堂堂贤王世子。怎么可能忍下这口气。而人若激动起来,那当然……手上就没准头了,咳咳……
令他开心的事,这混蛋受伤,荼蘼很高兴。不如,好好折磨他,能得荼蘼一笑。也不算这死骗子白活一世。贤王世子很没有道德地想着。
于是三个人各怀心思,沉默下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地上还躺着两陀。那qíng形,那是相当的诡异。
“被认定为骗子。你都不反驳、不狡辩吗?”最终,倒是一向沉得住气的chūn荼蘼先开口了。
“刚才说了,撒大谎不容易被人戳破。”冒牌货幽幽的道,目光流转之间有些让人看不懂的东西,“可一理戳破,就是圆不回去的。既然如此,还要做无用功,不是太làng费了吗?我这个人,唉。就是很懒的。”甚至,懒得活着。
“有些事,就算大家都心里明白,表面功夫也是要做的。”chūn荼蘼嘲讽地道。
“你这是教我打官司?”冒牌货挑挑眉,露出兴味的神色,“如果我要上公堂。你可以当我的状师吗?”
“如果你请得起的话。”chūn荼蘼神色冷淡,但双目灼灼,“这么惊天的大案子,委托银子自然要多多的收。”
这案子打好了,她立即就能名扬天下。前提是,皇上允许进行公开审理,而且不会报复的话。她接手,当然有风险,可机遇和风险是并存的。而且不知为什么,她觉得这个冒牌皇帝应该受到严厉的惩罚,可是,却罪不至死。
皇权不可侵犯,可现代观念是:天赋人权。虽然这思想在古代行不通,但能做到的,她还是想努力试一下。记得以前看到过一个寓言,说海cháo退后,沙滩上留下很多无力返回海水的小鱼在挣扎。一个孩子在沙滩上散步,每捡到一条小鱼就扔到水里。有人问他,你这么做,什么也改变不了,又有谁在乎呢呢?孩子说:那条小鱼在乎。
是的,她改变不了这个世界,但能帮一点是一点。当然,她之前会确定这冒牌货没做伤天害理的事。她不介意接了案子再拒绝,对骗子撒谎,她真是毫无压力。
“你真爱钱。”冒牌货讽刺道,眼神却是欣赏的。
“世上有人是不爱钱的吗?”chūn荼蘼哼了声,“而且就算是罪大恶极之人,也有得到辩护的权利。这是老天赐与的,只要官府和皇上允许,我做你的状师又何妨?罪犯只应该承担他所犯下的罪,并不需要面对别的。”
一席话,韩无畏和冒牌皇帝都听得眯起了眼睛,似乎思想受到冲击,又若有所悟。可不知为什么,chūn荼蘼骤然产生了一个清晰的念头:“这两个人,真像叔侄两个。”
“你到底是谁?”她开口问,然后又找补了一句,“若要当你的状师,基本qíng况得瞭解。”
第七章求死
“我姓韩。”冒牌皇帝回答。
韩无畏立时皱眉,持剑的手用力下压。登时,人棍儿韩先生膝盖一弯,跪在了地上,“你说什么?”他冷冷的问,很有威势。
“难道除了皇家,没有人可以姓韩吗?这可是国姓。”冒牌皇帝说,“难道,你以为我在挖苦你?说到底,你还不够格呢。”
chūn荼蘼上前一步,轻拉了下韩无畏的手臂,防止他被激得发火。
她心里忽然起了风làng,而且有向惊涛骇làng上发展的趋势。这个人也姓韩,虽说姓韩的人有千千万,但他刚才说他观察皇上,这么说,他应该是距离当今圣上很亲近的人。而韩无畏是贤王世子,皇上宠爱有加的侄儿,他却说韩无畏不够格被他挖苦。加之她关于双生子陋习的猜测……答案于是呼之yù出。所以,韩无畏最好不要再轻易动武。
“你到底是谁?”这次,是韩无畏问的。
他本极聪明,敏感被大大咧咧的外表所掩盖。刚才一时之气,被荼蘼略暗示下,立即清醒。
“我没有名子,但你们可以叫我影子。”那人答非所问,随后叹了口气,无尽的寂寞。
chūn荼蘼和韩无畏对视了一眼,因为来之前没考虑会这么顺利,这时候倒有点被动了,不知道下一步要怎么做才更适合?大张旗鼓的揭穿骗局?还是秘密将影子先生押回京城?但无论如何,这事得让皇上知道。可那些权贵如果发现自己被骗,又必定不想闹大吧?到底脸上不好看。还不如吃个哑巴亏。而大唐才历两代,豪门权阀势力大,就连皇上也会顾忌他们的心qíng。
“晚了。”韩无畏正犹豫,影子突然轻声说。
“什么晚了?”韩无畏挑眉问。
chūn荼蘼有很不好的预感。于是也顾不得礼仪,上前拉住韩无畏的衣袖。韩无畏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看那只小手,迅速令心qíng平静下来。之后深吸了一口气,紧紧盯着那冒牌皇帝。
也不知影子此名,是真是假。
“你们是不是在想,要把这件事压下去,对不对?”影子嗤笑,“堂堂大唐的皇帝让一个骗子冒充,下面的高官权贵居然没有发现。拿出大把银子供奉,此事说出去,不仅那些溜须拍马的家伙丢脸,朝中坐着那位,怕也丢人喽。哈哈!”
“你什么意思?”韩无畏的眉头皱得愈发紧了。
“意思是。其实我早把真相埋藏在民间。只要我被抓住,这秘密就像一颗优良的种子,很快就破土发芽。所以,瞒是瞒不住的,而是趁着天下皆知之前,想好对策,把这件事圆满解决吧。哦,对了,别想着禁绝谣言哦。有道是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大水汹涌而至时,堵塞只能酿成大灾,不如疏通呢。”影子好整以暇的说着,极尽气人之能事。
chūn荼蘼因为就站在韩无畏身侧,所以感觉得到他的怒气。甚至。他整个人都似化成了一柄出鞘的宝剑,立时就能斩杀了眼前的大骗子。可让chūn荼蘼佩服的是,他虽少年心xing,却能把努力完全抑制住,只冷冷的道,“你这是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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