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接从自己的车库里挑了两辆车,直接载大家去砸场子。
“碧海cháo生”是海桥市最大的地下赌场,倒不是说面积最大或是怎样,而是在这里的输赢最大。一夜乍穷一夜乍富是常有的事,愿赌服输,能进这场子里的人非富即贵,而且还要玩得开输得起。
室外停车场里,全都是清一色的豪车,燕阳的车在这里面相比,甚至都称得上是低调了。
应娆从包里掏出两张邀请卡,给了郝萌一张,又给了方大海一张。
一张邀请卡是可以带同伴的,郝萌和徐碧娥是一组,方大海则和燕阳一组。应秀秀他们其他人进不了内场,只能在外场吃点心等候,主要是为了接应。要燕阳进去是因为燕阳更清楚规则,而且需要燕阳来买筹码。
要进去之前,燕阳回头叮嘱他们:“等下不要紧张……咦,”他狐疑的看向郝萌和徐碧娥,“你们怎么一点都不紧张?”
郝萌十分自然,面带微笑,仿佛真的是时常进出这样场合的常客,徐碧娥就更夸张了,他甚至有点兴奋,连他平时的臭脸今天都缓和多了。
那是自然的,麻雀从民间发展到竞技,是有一段过程。作为在民间成长起来的雀手,郝萌和徐碧娥有一个共同点,他们收获经验最多的时候,就是在真刀实枪的押上赌注的时候。
和竞技不同,在赌场上,风险无法规避,更多的是寻求刺激,从而带来感官的快感,一个赌徒,他最快乐的时候,是不知道结果的时候。
徐碧娥和郝萌在这一刻,身份上成功的转换,已经切换到了赌徒的模样,当然,他们是两个绝顶高手,至少在这个赌场里,郝萌有自信,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燕阳在那之前已经给了方大海一张卡,虽然他平时嘴巴坏老和方大海抬杠,在钱的问题上却从来不含糊也不小气,说借就借,这钱给方大海买筹码,加上郝萌的两张卡,是一个非常巨大的数目了。
内场里金碧辉煌,全都是西装革履的男人,或是妆容jīng致的贵妇,他们姿态骄矜,形容高贵,仿佛这里并不是赌场,而是上流社会聚集的地方,当然,能在这里出现,本来也是一种身份和地位的象征。
郝萌一行人都是被应娆仔细的化妆过的,和他们平时的样子截然不同,加上戴了墨镜,穿了增高鞋连身高都改变了,连燕阳都认不出来,更不用提别人。
内场的侍应生走过来询问,燕阳和他低声说了几句话,侍应生就了然的将他们一行人带领着,穿过大厅,上了长长的楼梯,拐过长廊,推开尽头的一座包厢走了进去。
这包厢十分大,墙上挂着油画,旁边放着雕塑,风格十分欧式,也很文艺,水晶吊灯有些闪。中间一张赌桌,再往里,长长的沙发上坐着几个人,中间的一人听见动静,就转过头来。
这人就是孙明瑞。
孙明瑞今年四十出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保养得当,看起来不过三十多岁。他五官长得非常端正称得上深邃,一双眼睛非常有神,身材健壮,单从外表来看,的确是一个风流潇洒的美男子。
只是他盯着人的目光,却有点令人不舒服,含含糊糊的,像是腻了一层东西在里面,**太多,过于贪婪。
“你终于来了。”孙明瑞道:“我还以为你不敢来了,让我白等一场。”
他身边的几个男人跟着嘻嘻笑起来。
方大海第一眼却是往孙明瑞坐着的沙发旁边看去。
郝萌顺着方大海的目光看去,就看到沙发旁边站着一个女人,夏天虽然赌场有冷气,可是她穿着针织衫牛仔裤,针织衫的领子都是高领,脖颈一侧似乎还有淤青。
这女人长得也很清秀,年轻时候应当很美,只是看起来十分憔悴。她看了一眼方大海,几不可见的对方大海摇了摇头,神qíng有些焦急。
郝萌心中了然,这就是范小月了。
“废话少说。”方大海收回目光,故作不耐道:“爷爷我等下还要生意要谈,还是赶紧打完了事。听说你找了人来打这场,刚好,我也带了人来。赌注咱们都知道了,有那么多人作证,估计你也没脸抵赖。现在开始吧。”
孙明瑞似乎冷笑了一下,拍了拍手,两个黑衣人立刻上前。
这是他的雇佣的“牌手”。
方大海也打了个响指,郝萌和徐碧娥也走到牌桌前。
牌桌上的那一副麻将,背面金灿灿的,是真正的金镶玉打造,很重,也很难出千。
徐碧娥捡起一枚麻将,问:“怎么分输赢?”
“简单。”郝萌想了想,道:“把筹码赢光就行了。”
作者有话要说:萌萌:都闪开,我要开始装bī了。
碧娥:带带我:)
☆、第84章千王
“把筹码赢光就行了。”
郝萌和徐碧娥这么自顾自的jiāo谈,落在别人耳中就是不知天高地厚。这屋子里坐了很多孙明瑞的“朋友”,同属于他们一个圈子的人,有和孙明瑞jiāo好的,也有和孙明瑞不对付过来看热闹的,但是听郝萌这么说话,这些人看向郝萌的目光里,还是像看一个白痴。
“huáng福,huáng禄。”孙明瑞喊道,他身后的两个黑衣人也走到牌桌前。
这二人都是五十多岁的模样,头发花白,年纪不轻,十分冷酷,看似平静的目光下,隐有凶戾。郝萌和唐霄龙呆久了,对观人面相也能说出点门道,这两个人,并非良善之辈。
“这就是我的牌手。”孙明瑞微笑道,只是那笑容里,怎么看都不怀好意。
郝萌了然。
方大海如今是个外地过来的bào发户,孙明瑞肯定要欺负方大海不清楚这里头弯弯绕绕。却不知道燕阳却是深谙其中门道,虽然燕阳比较乖听大哥的话不和这些烂人玩,但平时没事也打听点qíng报。
一般来说,这些富人们来“碧海cháo生”玩的是心跳玩的是刺激,都是自己亲自下赌场,但是怎么说呢,他们的赌技还真不大好,可能放在职业圈里,顶破天也就是个单彦名的水平。
不过人家不在乎,在“碧海cháo生”里,还有这样一种职业,就是“牌手”。牌手可以为金主打牌,就像打手替主子卖命。薪酬越高的牌手,他的牌技也就越好。但是这样的“牌手”,只能用于赌钱双方开赌,jiāo易方一旦超过三个人,就不能用“牌手”。
选择什么样的“牌手”帮自己开赌,从某种方面来说,这个选择也是一个赌博。如果选的不好,或者是牌手实力不佳,输的一无所有也是常有的事。
huáng福和huáng禄,是“碧海cháo生”里开价最高的牌手,又叫“福禄双全”。他们兄弟二人出手开赌的牌局,至今没有一场输过的。有人说,“福禄双全”两兄弟的打牌水平,在职业圈里也能排到前五,甚至可以和燕泽一较高下。
一般人请不起huáng福和huáng禄,也就孙明瑞这样不差钱的主儿,而他之所以让这两个人来开赌,也就是为了夺回面子,非要看方大海输的哭天抢地而已。
一边是“碧海cháo生”的招牌,一边是都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大言不惭的两个毛头小子,至少在这屋里的人眼里,qíng况会倒向那一边是很明显的事。
燕阳低着头,戴着墨镜恭敬地站在方大海身后,尽职尽责的扮演着一个保镖的角色。
“那就别废话了。”方大海摆了摆手:“速战速决,赶时间。”
“急什么。”孙明瑞反倒是一点也不急,端起桌上的酒杯啜饮一小口,仿佛在细细品味,“高手过招,当然要慢慢磨了。”
郝萌和徐碧娥已经在牌桌上坐了下来,他们二人坐的地方,刚好相邻。这个位置,令huáng福和huáng禄微微一怔。
他们坐的相邻,福禄双全也会坐的相邻,这种相邻的位置,比相对的位置更容易出千。郝萌和徐碧娥毫不避讳,也不知道是傻还是自信,又或者,他们本身也有出千的打算?
huáng福和huáng禄的表qíng有些轻蔑。
徐碧娥一看他们的表qíng,大怒,立刻回了一个不屑的眼神。
“规则我们都很清楚。”郝萌道:“那就开始打吧。”
他自然的态度,令屋里的其他人都有些不解。桌上各自双方面前都有一堆筹码,这些筹码所代表的价值,是有些人终其一生都不能得到的财富。好歹也是这么金贵的赌局,为什么郝萌说出来,却像是随便走到楼下公园里,看见一桌大妈三缺一,就顺手去凑了个牌局,这么漫不经心,这么心不在焉,这么……毫无顾忌。
他心态也太好了吧!
再看徐碧娥,徐碧娥没有郝萌这么平静,因为他好像很讨厌huáng福和huáng禄这么轻蔑的表qíng,正在非常生气的回敬回去,好像重点走的有点偏,根本不是在打牌上。
这张赌桌,开始洗牌了。
是手洗牌,四张手一齐洗牌,这幅麻将又异常的重,连敲击碰撞在一起的声音都是沉闷的,并不清脆。如果腕力小一点的人,打这样一幅麻将,会很吃力。
huáng福huáng禄打的很轻松,他们的手劲绵柔有力,一看就是练过的,很有力道。可是等他们抬眼看的时候,却发现徐碧娥和郝萌一点也不输给他们。
徐碧娥皱着眉怒气冲冲的洗牌,动作也奇快,并不凝滞。郝萌就更像是怪胎了,这么沉重的牌在他手上,就像是纸片一样毫无重量,甚至被他打的都要飘起来了。
他洗牌洗的很飘逸。
麻将能用“飘逸”来形容吗?但是huáng福和huáng禄又的确想不到别的词来形容郝萌现在的动作。
洗牌,作为民间麻将里的第一环,也是很重要的一环,毛一胡从带郝萌这个徒弟开始,就在有意识的训练他。别说是这幅金镶玉的麻将,毛一胡从前无聊的时候,还让铁匠用磁铁打了一副麻将,让郝萌天天手搓,差点把手都搓断了。
错过磁铁打的麻将,再搓这幅金镶玉,就实在很轻松了。
徐碧娥跟着徐无鬼,徐无鬼又和毛一胡是同一拨的老雀手,肯定也用过类似的方法训练徐碧娥。所以要用这种金镶玉麻将来给他们下马威,算盘错的离谱。
大概huáng福和huáng禄以为在如今什么都机器化的今天,越是年轻,对于手洗牌越陌生越不熟悉,可他们今天偏偏遇到的就是老手。
麻将的第一步是洗牌,手洗牌有一个很大的好处,就是出千。
huáng福和huáng禄垂头码牌,动作奇快,手指在牌面上翻飞,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似乎怎么看都没有出千的可能。
52书库推荐浏览: 姜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