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宇森挑起盖头时眼里的惊艳十分明显,她却没有那种再升起一丝厌恶感,因为她先前就发现,他每次看她必然是先看她的眼睛。他的举动有时都会令她感觉到,其实自己长得并不多出色,今儿他这惊艳神色反倒让她有些莫名开心。
这也许就是女子所谓的虚荣,谁不愿意别人认为自己长得美。
婚宴亦是非常隆重,李明婳从闹新房的夫人们身份上就能看出来,更何况外边宾客的喧闹声一直不断,直至很晚才散去。
坐在宽阔又奢华的新房里,李明婳并没有太拘束,她先沐浴换了轻便些的衣裳,然后就填肚子。等到他人回来时,她其实已小歇过一觉。
红烛下的俞宇森显得要比往日柔和几分,或许也有他身上那颜色鲜亮的红礼服原因,将他整个人的凌厉减去大半。
他喝了不少,眼睛都有些发红。
他进屋后转到拔步chuáng前看了她几眼,没有和她说话去了净房,很快就再度出来。
当他上chuáng将她拥到怀里时,李明婳才发现他是赤着上身的,身上滚烫带着水汽,呼吸落在她侧脸时有酒汽。
她无端就紧张起来,双手无意识抵在他胸膛。
“别怕。”他只说了两个字,然后便吻住她。
李明婳是第一次与人这样唇舌纠缠,生涩又涌起姑娘家抑制不了的羞意,不过小会就茫然不知思考。
“答应过你的,我都会做到。”
他在完全占有她前,再度开口,可撕裂的疼让她无心去看他此时的郑重与认真。
她能感到他的迫切,可在她疼得用手指甲抓他的背,他又停了下来,喘着粗气没有再继续前行。
他便那么压住她,缓缓在她脸上唇上落下亲吻,在她放松后才分兵破玉。
虽然还是疼,却能忍受了。
可又过了计久,李明婳又难受极,疼痛占得多一些,她没忍住喊出声,又用指甲抓他。
“我难受,你好了吗。”
催促的话后,她有些后悔,那迎来一阵比一阵激烈的攻势险些将她颠得要昏过去。待他终于满足抽身,她已经像是水里捞出来般,连抬眼看他的力气都不想用,只是想他年纪,这样一次时间虽然是长,可是应该不会有太多。
俞宇森知道她身子还幼嫩,夫妻间的乐趣总得还要时间习惯,顾及着她当夜也就要了那么一次。
看着身边熟睡的人儿,俞宇森是首次那么认真打量她,发现她确实长得极美,雨后海棠般明艳。可他又很肯定,如若他先见着是她的好颜色,他肯定不会去提这个亲。
那日在慈悲寺见着她,是被她不同于大家闺秀的xing格所吸引,那时是觉得她有趣。
后来去提亲,他才算是真正对她起了好感,喜欢她的真xingqíng。她肯定不知道,她在看向自己时那种不甘要抗争的眼神,有多诱人,而她在这不经意留露的倔qiáng又让人心疼。
这样的女子,让他就想保护着,也值得让人去保护。
所以,他才毫不犹豫说出她真正想法,并毫不犹豫的答应。
李家人真是不识宝,自此以后,就让他珍藏吧。
婚后,俞宇森亦是按自己初衷,将他的小妻子视为珍宝守护着,家中的中馈都jiāo由她打理。
李明婳也是极聪慧通透的女子,从来不会恃宠而骄,做事进退有度。
他就越发的宠溺她。
两人第一次的争吵是他发现她居然在同房后喝避子汤。
他险些就被她气疯,可那明明做错事的女子还非常冷静与他分折,他永远都记得那将怒火浇灭的一盆冷水。
她说:“俞宇森,我不想要孩子,那样我们就再也过不了这种安静日子,你继子已成家了。”
他知道她说的是对的,可他就恨她这种冷静,因为她将利弊分析太清楚,她的心其实还没有完全jiāo给自己。
那段时间,两人都冷了一阵。
恰好李大老爷被人抓错处,求到俞府来。
李明婳珠环翠珮,被人簇拥着到前院见自家父亲,俞宇森看到她脸上又是露出那种倔qiáng,最后一丝火气也消了。
他想,随她吧,他若是非qiáng迫她做什么,与当初李家qiáng迫她有何不同。他喜欢的不就是她这种xing子,什么事qíng都看得明白,爱恨分明,说话做事直慡不做作。
她总有相信自己愿意jiāo心的一日。
身为顶天立地的男人认清低头这日,李大老爷开始了过上了正式的悔恨日子。
再后来,李大老爷被罢了职,再三请求李明婳伸援手并表示往前对她娘亲的悔意愧意,李明婳才再理李家的事。给了李大老爷本钱,让他从商去了。
其间李大老爷有过一次故态复萌,李明婳还未出手修理,俞宇森便将人治得服服贴贴。
李明婳得知后只微笑,夜里却险些将俞宇森的魂都勾离了体。
俞宇森虽喜她这让人沉沦的首次主动,可又有些恼她这种两清似的奖励。
偏自此以后,他就总想讨她欢喜,喜欢看她主动勾着自己,在自己身下千娇百媚。俞宇森给自己总结一个字:贱。
就在他贱兮兮的与伶牙俐齿的她小打小闹许多年后,他却觉得这‘贱’值了。
她开始去面对自己的感qíng,愿意相信自己,终于愿意怀上两人的骨血,与自己说她愿意依靠他。
然而世事却总有波折,在俞宇森以为两人jiāo心自此安顺,却在幼子一岁时让两人险些彻底决裂。
大儿媳妇的算计造谣中,让身为男人的他失了理智,居然真去责问那为了出豆的幼子cao碎心的她。
李明婳xing子从来都是烈的,受了委屈亦不会真受委屈,他便挨了她一匕首。
她当时气红了眼,qiáng忍着泪,一刀狠狠扎入他左肩,说:“俞宇森,是不是得到了的东西你就不会珍惜了,若不我们三口一起死吧,彼此来个gān净,也好让我别在余生悔恨自己真看错了人!”
早在她显了泪光那刻,他其实就明白自己错了,任由她朝自己挥刀。
那个被亲人伤到最深都不曾落泪的女子,却被他bī得泫然yù泣,他意识到他所谓起疑心与愤怒不过是因为自己的自卑心作祟。
毕竟,他真的年岁大了,外表再是显得年轻些,他也老了。他与她站在一块是那么不相配,她正如盛放的牡丹,而他已如风中残烛,所以他自卑了害怕了。
他是怕失去她的。
这也是他第一次落泪,抱着她止不住就落了泪。
她丢了匕首,拥着他轻声道:“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
其实,她懂他的,只盼来世愿同生,永作比翼鸟。
第100章番外-徐家的芝麻馅包子
“任贤使能,人谁无过之,必若有用,岂可以此抑之。臣以为,邵一众虽曾为匪,却乃贪官污蔑陷害贪了军饷bī之,方落糙为寇。邵曾任广州左卫镇抚司,曾领军击退外寇四次,此人熟读兵法,有勇有谋,如今沉冤得雪,朝廷再重用有何不可?!”
朝堂之上,徐禹谦双手执笏,双眸微垂,声音张缓有度立在殿中进言。
而立之年的男子眉目平和,沉稳内敛,似将锋利藏入鞘中的宝剑,不显山水又自有不可侵的威严。
方才执反意见的大臣听得他之言,神色越发难看。想如今内阁这宋徐翁婿占半壁天下,又都是能言善道之人,只要被驳,想成之事十有八九就成不了。
那大臣思索着,暗暗看了眼同样脸色发青的廖阁老,垂头默然。
如今形势,实在无法抗衡,就连给人添堵都办不到。再且,宋徐翁婿二人做的事确实件件为国为民,没有留有被人诟病的把柄。他实在是不明白,为何廖阁老非争这个出头。
果然,徐禹谦言毕,高座中的历平帝已连连点头,朗声道:“徐卿之意与朕不谋而合,当该重用。”
皇帝都发话了,自然不会再有人硬顶着上前寻难看,纷纷附议。
奏毕散朝,徐禹谦顺着雕有腾龙的长阶拾步而下,汪明毅从后边赶上前,道:“我在考虑是不是要参你一本。”
“随意。”徐禹谦侧头朝他温和的笑,“你们御史不就该浩然正气,举劾大臣过失。”
过失……汪明毅闻言顿住步子,摸了摸鼻头。
要揪他的过失,还真难,可哪有不被参的文官。他上峰盯着徐禹谦不是一时半会了,就死命想抓他些错处好奏上一本,显显督察院之威。他倒是觉得上峰当惯了搅屎棍,见如今朝堂太平,心痒手痒嘴痒,还要拖他落水。
汪明毅还在纠结着怎么抓点连襟小错jiāo差,徐禹谦人已经不见了。
他答应了惋芷要早些回去的,今日可是家里那双混世魔王六岁的生辰。
想到一双儿女,朝中这位最年轻阁老也止不住头疼。
按他来说,才不能给儿女过生辰。
惋芷当年生产的时候,吃够了这两小家伙的苦头,叫他吓得魂不附体,便是现在回起妻子气若如丝的qíng形他都心有余悸。孩子的生辰日,孩子娘的受难日,他想想都高兴不起来!
偏生妻子宠那两小家伙,他又栽在妻子身上,也只能是无可奈何了。
徐禹谦倏地叹口气,以前期待的孩子,出生了却不觉得是那么回事。
此时的徐府,穿着密合色褙子的惋芷在湖边垂钓,长裙委地。秋风chuī过,裙罢翩然,似湖里dàng起的涟漪。
两个粉雕玉琢的孩童一左一右拽着她衣摆,酷似他们清俊隽雅的父亲,正不停往水面探头。
“娘亲,怎么这么久了这鱼还不上钩啊?”徐光彦很认真的皱着眉头。
惋芷朝儿子笑道:“别着急,我们才在这站得连半刻钟都没有。”
另一边的徐婧宁也耐不住xing子了,松开娘亲跑到兄长身边和他咬耳朵。
徐婧宁:“哥哥,爹爹不是说,娘亲这么好看,只要娘亲一笑他就被勾走了。可是娘亲自打钓鱼起就一直在笑着,怎么这鱼还不上钩呢,爹爹多厉害啊,这鱼难道要比爹爹还厉害?”
胞妹的话使得徐光彦眉头皱得更深了。
爹爹说这话的时候,他和妹妹就躲在窗子外呢,听得真真的。可那是爹爹哄娘亲高兴的话,他心里明白的,但又架不住妹妹不懂,而且妹妹懂了,也喜欢听别的男孩儿说这些可怎么办。
徐光彦思绪转了圈,板着小脸一本正经道:“爹爹是爹爹,鱼是鱼,不能混为一谈。”
“怎么不能,上回爹爹就和娘亲说他什么鱼贯什么行的,娘亲还打了爹爹一下,道再胡说就不让回房。爹爹那不是也把自己比做鱼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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