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寡妇被一通数落,深觉失了面子,梗着脖子回呛道,“对,谁能有你gān事想得周全!”
老地主笑眯眯的,一点也没被气道,“我好意你还不领qíng,人老了没能耐就别瞎往自己身上揽事!”
这话可把钱寡妇气得够呛。
眼看这两人又要吵架,秀chūn忙道,“别吵别吵,吃饭,赶紧吃饭。”
吃完饭,钱寡妇立马撵人走,老地主慢悠悠的挖了一锅旱烟点上,吧嗒吧嗒抽了两口,临走前还不忘挖苦钱寡妇,“就你这样,该轮流跟着你两儿子住,等住段时间,我看你还有没有这么神气!”
说完,赶在钱寡妇发飙前,抽着烟袋竿子,心qíng极好的溜达回他的牛棚。
大铁锅里温了热水,秀chūn把中药放在里面温了下,倒碗里喝掉。
钱寡妇鼻子尖,闻到了中药味,忙道,“chūn儿,你咋了?生啥毛病了?”
秀chūn如实对前寡妇道,“这趟去上海,苗苗哥请他老师给我摸了脉,老师说我胞宫有寒气,不调理下以后难怀上娃娃。”
闻言,钱寡妇心里咯噔一下,随即叹气道,“一准是小时候受了寒。”
宋乃娥跟人跑了之后,钱寡妇带着秀chūn住郑二家的破糙房里,那时候秀chūn才一岁,别人家的孩子还没断奶的时候,秀chūn就跟着她啃高粱面馍,吃野菜饼了,没少受罪,穿的衣裳也是她旧衣裳改的,冬天的棉袄眼皮薄,估计也就是在那几年给冻着了。
秀chūn喝了药,打了洗脸水,让钱寡妇洗脸。
钱寡妇心里装着事,犹豫了好一会儿,方才对秀chūn道,“chūn儿,你何爷爷说的对,我有时候是考虑事不周全,喜欢擅作主张…chūn儿,我想了想,还是决定以后就在乡下住了,有什么事我让你大伯和三叔照应下,等我想去城里了,再去跟你和小陈住几天。”
听钱寡妇这么说,秀chūn忙道,“何爷爷心直口快,他没坏心眼,奶你别多想…”
钱寡妇笑道,“我没多想,你听我说,chūn儿,你毕竟嫁人了,这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我哪能跟你一辈子啊,如果不是我这个累赘,你跟小陈完全可以住在医院,哪还用得着小陈跑来咱家住,弄得跟入赘咱家一样,人家陈家人不说啥就已经够不错了!”
秀chūn还想说,被钱寡妇打断,“好了chūn儿,这事就这么决定了,以后我就住这里看着老家,想什么时候去城里小住了,会让你大伯拍电报给你,你再接我过去住住。”
“好了奶,这事以后再商量,先睡觉先睡觉。”秀chūn铺了炕,让钱寡妇先睡。
钱寡妇还在叨咕,秀chūn忍不住笑,跟钱寡妇生活这么久了,她还能不了解钱寡妇的脾气?这是被老地主那番话给气到了,在耍小xing子呢!
安置好钱寡妇,秀chūn去了院里,准备把自行车推进堂屋,外头喇叭声震天响,不用说,队里又在小学开大会了,白天gān活,晚上还得开会学习,这帮人就不累得慌啊!
“chūn儿,小媳妇。”陈学功自行车直接骑到院里,脚一划,停了车。
“苗苗哥,这么晚你怎么还过来?”秀chūn让他把自行车也推到堂屋。
厨房大铁锅里还剩了热水,秀chūn打到洗脸盆里让陈学功洗手脸。
陈学功逮着机会朝秀chūn脸上香了一口,“我自己睡不着。”
秀chūn白他一眼,“那以前你怎么睡着的。”
陈学功笑得恬不知耻,“想你想睡着的。”
“想我想什么了?”
陈学功别有深意道,“桃花源。”
“桃花源?”秀chūn一时没整明白。
西间炕上已经铺上了chuáng铺,陈学功洗了手脚弯腰一拦,把秀chūn抱着,两人一块滚到了西间炕上,大手挑了衣裳摸上去,边摸边念道,“有一桃花林,中无杂树,芳糙鲜美,落英缤纷,复前行,yù穷其林,林尽水源,便得一山,山有小口,仿佛若有光。便舍船,从口入。初极狭,才通人…”
秀chūn渐回味过来意思了,顿时脸颊赤红,抬手捶他背,骂他,“没皮没脸。”
陈学功气息不稳,趴在秀chūn耳边道,“我进去了,你小点声,别让奶听到。”
话音刚落,猛地挺进。秀chūn呜咽了一声,要紧牙关。
“chūn儿,这叫鹤jiāo颈…一会儿我们再试试鱼接鳞好不好?”
秀chūn猛摇头,“不好!”
陈学功换了个姿势,“再来个兔吮毫…”
……
事后,两人裹在一个被筒里,都懒得动摊,赤着身相拥,陈学功的腿压在了她小腿上,搅在了一块。
秀chūn腿给压麻了,推推他,“起开,压死我了…”
陈学功闷笑,挪开腿,小声道,“下回换你压我…”
秀chūn气得捶他,这人什么话都能往歪了想,还能不能好好聊天了!
又歇了一会儿,缓过了劲,秀chūn要起来洗洗,身下黏糊糊的,不舒服。
陈学功揽住她的纤腰,按她在怀里,“别洗,让咱们的娃进你肚子里。”
闻言,秀chūn果真不动了,平躺好,问道,“这样真能怀上?”
陈学功道,“腰上垫个枕头更容易。”
秀chūn真把她的枕头塞在了腰上,跟陈学功挤一个,“苗苗哥,你会不会摸脉,要不然你给我摸摸调整下方子算了。”
陈学功捏了捏她的鼻子,“我要是会摸,还用得着带你去见我老师?乖,别想太多,等过几天我们再去趟上海。”
小两口在乡下住了两天就回了城里,两人先回了家属院,意外的是陈秋实夫妇都在家。
“爸,妈,你们怎么没去上班?”
许淑华两手一拍,叹气,“以后我跟你爸算是彻底闲了,职务撤销,留后待查。”
陈学功沉了脸,“他们有没有为难你们?”
陈秋实摇摇头,“这倒没有,都是我跟你妈熟识的人,不gān也好,正好休息休息,只是你和chūn儿,你两注意些,估计这几天也有人要查你们。”
“我跟你爸,我们也准备回乡下,职务都撤销了,这房子指定是不能再住了。”
“大娘,你跟大伯去我家住吧,地方是有,足够住。”秀chūn道。
许淑华笑着摆摆手,“还是去乡下好,自在点,省得天天提心吊胆。”
家里除了衣裳钱之外,也没啥好收拾的,chuáng柜桌椅板凳,基本都是公家的,棉chuáng被物大件的东西,就搬到秀chūn那儿搁着。
一通收拾,陈家人进进出出搬东西,门旁邻居都关了门,避免碰面尴尬,只有楼上梁主任跟她爱人主动过来问要不要帮忙。
天刚擦黑,何新阳和易真拉二蛋过来串门子了,陈秋实夫妇已经回了老家,陈学功在外间跟何新阳抽烟聊天,秀chūn和易真在里屋整理东西,二蛋穿来穿去自己玩。
想起从上海带的奶粉,秀chūn找了出来递给易真,“易姐,娃娃还有多长时间出生?”
易真摸了摸大肚子,“估计就这个把月了。”
“chūn儿。”易真拉了秀chūn的手,犹豫了下,还是道,“chūn儿,前几天我看报纸,新阳跟我说那是小陈他大舅…你让小陈劝他大舅最好急流勇退,早晚得出事,要不然你们就离他远点…”
秀chūn无奈,“让苗苗哥劝,我估计够呛。”
假期结束前,陈学功和秀chūn又去了趟上海,下了火车直接去找张老师摸脉换方。
张老师手搭在脉上片刻,点头道,“脉象比原来和缓了些,我再开张方子,你们拿回去吃一个月,看下次来月事怎么样,如果疼痛明显减轻,那吃完之后可以不用再吃了,平时注意休息食疗即可。”
开完方谢过张老师,向老两口拜别,两人又去南京路抓中药,这次是带回去自己熬。
“chūn儿你会熬药吗?”
秀chūn摇摇头,“没熬过。”以往都是她奶娘给熬好。
陈学功叹气,“回头我去医院药房跟人学学,我来熬。”
“还去不去大舅家?”
陈学功摇头,“不去了,去了也见不着人。”
既然不去,也没什么可逛了,两人又大包小裹拎中药回泽阳,次日正好赶上班不耽误。
周一大早,秀chūn带上从上海代买的东西,拎去局里。
吴大姐比她去的早,局里还没什么人,秀chūn刚进去,吴大姐就给她使眼色,低语,“孙啊,估计今天领导得找你谈话,你有个心理准备。”
第98章8号一更
“小孙,进来吧,坐,坐。”周科长指了指他对面的椅子。
除了周科长以外,还有钱科长,以及局里工会的两个领导。
秀chūn依言坐了下来,领导不说话,她就装什么都不知道。
几个领导对视了一眼,工会的王书记看向秀chūn,他面前放的是秀chūn入职后填写的信息表,以及结婚后登记的家庭成员表。
王书记开口道,“孙秀chūn,你跟许淑华以及许显荻同志是什么关系?”
听王书记这么说,秀chūn心里多少放松了些,王书记没上来不分青红皂白就给许显荻扣上保皇派、反革命等大帽就好说。
秀chūn直言道,“许显荻同志是我爱人的外公,许淑华同志是我婆婆,我公婆还有爱人都是市医院的职工。”
“据说许显荻和牛同志关系要好,往来密切,牛同志是革命的叛徒,中国的赫鲁晓夫,许显荻同志就没有密谋?小孙,现在把你知道的说出来,组织将对你宽大处理。”钱科长开始对秀chūn洗脑。
秀chūn不为所动,对钱科长道,“你们经过战争洗涤的老前辈必须保持清醒的头脑,在我们社会主义国家,有各种各样的人,你们必须学会如何用自己的头脑分析问题并发掘真相。”
这句话是秀chūn从某位大领导嘴里学来的,现在原封不动还给这帮领导。
钱科长语塞,自然听得明白秀chūn在变相说她人云亦云,跟其他三位领导对视了一眼。
又换了周科长,笑眯眯的,对秀chūn道,“小孙,你也知道现在的时局,我们局接受群众审查,敢于自我审查,主要还是怕其中掺杂了坏分子,以及坏分子的亲属,或许你是被蒙在鼓里,但你只要把知道的jiāo代,局里保你无恙。”
秀chūn正视周科长,“我将接受组织的严格审查,请组织判定我个人背景以及政治行为是否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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