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起1938_疯丢子【完结+番外】(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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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就带上我!”秦恬往前一步,义正言辞,“我受够了学语言,你让我一个不懂匈牙利语的翻译在这儿做什么?除了你,还有谁需要我?”

  “可是……”

  “没有可是!人不都是培养出来的吗,您不带着我,怎么就知道我不行呢?”

  巴维埃先生低头沉默了一会儿:“我就是知道你不愿意,才带你来看。”

  “但是先生您忘了,我本质是中国人,我的同胞在远东战场拼死抵抗日本的侵略,您告诉我两位被日本人杀害的前辈的故事,只会让我更想做些什么。”秦恬笑起来,眼睛却酸酸的,“您还忘了当初工作调派单上写的地点了,我敢来东欧,就没想过苟且偷生。”

  巴维埃先生叹了口气,然后也笑了起来:“好吧,媞安,我要向你道歉。”

  “不客气。”

  “我小瞧你了。”

  “真的不用客气。”

  “那么,回去准备下,明早出发。”

  “噎死儿!”

  第87章调查

  秦恬拿着一支新鲜的玫瑰上了火车。

  她还是有些愣神,她都这么早了,怎么信箱里还有玫瑰,那小伙子属猫头鹰的不成……

  对面巴维埃先生似笑非笑的瞄了秦恬一路,意味深长的总结:“东方姑娘总是很有神秘的魅力。”

  秦恬撇撇嘴:“我有未婚夫的。”

  “你说了很多遍了。”巴维埃先生耸耸肩,“但小伙子都这样,不亲眼见到是不会死心的。”

  “……”秦恬看向窗外,她忽然直起身子,“先生。”

  “怎么了?”

  “我好像看到菲罗斯了。”

  “什么?”巴维埃也看向窗外,奈何方向不同,他看不到秦恬看到的方向,他表qíng严肃起来:“你看到他在哪。”

  秦恬不知道该什么表qíng:“额,我刚才看到上了车,然后……您好,菲罗斯中校。”她站了起来。

  菲罗斯一身黑色的军装,臂上带着红袖章,慢慢的踱进车厢,走到巴维埃的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巴维埃先生,你似乎一直不明白你的处境。”

  巴维埃先生没有动,他的表qíng很yīn沉:“我不知道我有何德何能需要受到如此的监视。”

  “我也不知道你何德何能居然如此蹦跶。”菲罗斯一脸不耐烦,“下车吧巴维埃,你老实点我们还能少点麻烦。”

  巴维埃先生没有争辩什么,他默然起身,在菲罗斯以及几个卫兵的注视中往车厢外走去,秦恬连忙也穿上大衣,伸手去拿放在上面的行李箱,她的和巴维埃的,谁知巴维埃忽然回身按住她肩膀:“坐下。”

  “啊?”秦恬莫名,“要开车了呀先生,不是要下车么?”

  “该下车的不是你。”

  “什么?那我……”

  “去波兰,我用不到你了。”

  “巴维埃先生!”秦恬一头雾水,“我一个人去gān吗!”

  “媞安!坐下!”眼见菲罗斯露出不耐烦的样子,巴维埃一声大喝,他深深的看了媞安一眼,努力扯扯嘴角,似乎想笑,可最终没笑出来,转身下了车。

  菲罗斯挑眉看了她一眼,嘴角微翘冷笑了一声后,带着他的卫兵离开了。

  秦恬不知道巴维埃先生什么意思,她当然知道他不会害她,可是相比大冬天都阳光灿烂的布达佩斯,现在让她一人就这么滚去华沙,其意图堪称诡异啊!

  去办事的是他,又不是她,她颠颠儿的跑去gān嘛?

  相比匈牙利,在德国和波兰,红十字会志愿者被盯得可紧,她去了那儿一头扎进代表处,简直就是给自己建个金丝笼子,还活个什么劲儿啊!

  她越想越不对,越想越坐立不安,最后甚至都想跳车了,可此时,车却已经慢慢开了起来,她连忙看向玻璃外,巴维埃先生刚走到站台上,他被菲罗斯中校和卫兵围在中间,正探头往她这边看,见到她不安的样子,挥挥手。

  秦恬一脸哭丧的样子,憋着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巴维埃先生也没说话,他只是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证件,白底红十字,红十字会的工作证,朝秦恬晃了晃,一脸平静。

  秦恬忽然淡定了,她看着巴维埃先生,看他被围在中间的样子,忽然就明白了他的苦心,他做出这般过激之举,连带着她在菲罗斯眼中都会成为一根刺,以后别说是匈牙利,布达佩斯都不一定出的去,红十字会的代表都受到严密监视,以后巴维埃先生还想做什么,已经很困难了,而此时,作为目前对于这一工作了解仅次于他的秦恬,是最适合去波兰完成他的计划的人。

  既然菲罗斯没把她放在眼里,任她去了波兰,那就有他后悔的!

  秦恬清楚的知道集中营的qíng况,她听说过奥斯维辛和达豪等出名的地狱,她有第一手资料!她有金手指!她,她就是个bug!

  想到如此,她踌躇满志,可没过一会儿,她又蔫了,既然她知道,那还去调查个球啊,平白把命给搭进去。

  苦bī妞秦恬在疾行的火车中越想越不忿,终于忍不住暗暗的朝天竖了个个中指,贼老天你赢了!

  刚下过一场大雪,站台上还有未扫清的积雪,秦恬在乘务员的帮助下提着两个箱子下了车,四面看着。

  站台上全都是德国士兵,挤满了年轻的士兵,他们似乎等着调遣,而且等了很久,全部一群群挤在一起打盹或聊天,天气很冷,他们裹着大衣哈着气,表qíng麻木而茫然。

  秦恬暗中注意了一下士兵们,换来一旁警卫的瞪视,她裹紧了大衣,和其他争先恐后离开的旅客一起,艰难的绕过一队队士兵往外走去。

  站台外还有很多士兵坐在火车站外的空地上,秦恬走带外面,迎面冷风一chuī,看着周围还有些残破的房子,不由得长叹一口气。

  她又回来了,这一次,总不会再那样láng狈的离开了。

  外面很多人在举着牌子接人,秦恬找了许久,才看到有个小伙子举着个明显是箱子上拆下来的纸板,上面用黑色的记号笔写着巴维埃先生的名字,她径直走到那小伙子面前,伸出手:“媞安·秦,巴维埃先生在匈牙利的助理,他在布……算了,等会再说。”

  “我听说过你!”小伙子放下纸板,和秦恬握手,一脸腼腆的笑,“我叫赛门,是志愿者,我知道你,贝尔阿姨是这儿的负责人,她说巴维埃先生这辈子终于捡了个便宜就是你,一个四国语翻译附带护士技能还不用高薪,哈哈。”

  哈你妹,听着我怎么这么苦bī呢。秦恬腹诽。

  赛门相当瘦高,几乎超过秦恬见过的任何一个人,也有可能是实在太瘦的缘故,或许这就是他被派来接人的原因,至少秦恬一眼就看到他鹤立jī群的牌子,他长得小帅,还有一头顺滑的黑发,样子很阳光,语调轻快,是个让人一看就想亲近的人。

  相比志愿者赛门,正式工作者巴维埃先生更像是盖世太保……

  秦恬原以为她到了,两人就该走了,谁知赛门就近请她吃了顿简单的午饭,然后又回到了火车站,在纸板的背面写上了:“迪亚特·伍德。”

  “还要接一个人吗?”秦恬手里捧着热咖啡问道。

  “恩,您如果冷,可以到咖啡馆中去等一会,他的车下午就到。”

  “那是,我们的同事?”

  “是的,他是波兰人,在美国读书,前阵子加入的红十字会。”

  “所以就回来工作了?”

  “不止吧……”赛门有些语焉不详,“具体的,还是问他吧。”

  “好吧,那我和你一起等。”秦恬站在了一边。

  周围还是很多德国士兵,他们大多已经睡着,也有一些慢慢的吃着东西积蓄热量,还有两个很好心的挪了挪,给秦恬挪出了个能坐的花坛,秦恬正冻僵,挤在一堆小伙子之间,好了不少。

  很快,几班火车开过后,终于看到有一个男子走向了赛门,他表qíng很冰冷,对于接他的新同事并没什么好脸色,即使接过秦恬递给他的热咖啡,也没声谢谢。

  秦恬和赛门不由自主的对视一眼,虽然两人也才今天认识,但明显可以明白对方此时眼神中流露的是啥……无奈。

  去代表处的路上,赛门在前面开车,秦恬和迪亚特坐在后座,没一人开口,车里温度不低,但是气氛僵冷,秦恬不大喜欢冷场,试探着说:“你好,我叫秦恬。”

  “您刚才自我介绍过了。”迪亚特点点头。

  “额……你是来这儿代表处工作的吗?”

  “可以这么说。”

  “为什么叫可以这么说?”

  迪亚特忽然转头看着秦恬,眼神很认真,看得秦恬发毛,他忽然问:“你知道卡廷大屠杀吗?”

  秦恬一愣,没反应过来。

  “看来不知道,那就没什么可说。”迪亚特表qíng更冷了。

  赛门接了话:“媞安,你怎么会不知道呢,四月的时候德国政府在卡廷发现大量波兰军官的尸体,是被枪杀的战俘,当时就播报了全世界,但苏联却指责是德国人gān得,现在双方僵持不下,谁也不知道真正的凶手是谁,而我们红十字会在战争期间,主要关心的就是各国战俘的待遇和平民的生活,这么严重的事件,当然不能置之不理。”

  秦恬吸了口气,她结巴:“是,是卡廷惨案么,我,我知道呀。”

  “那你发什么呆。”赛门对着后视镜笑,“还以为你不知道。”

  “我只是没反应过来而已。”秦恬反驳,心里却在冷汗,四月的时候她在gān什么呀?完全想不起来了,好像是上课,好像确实有提到过类似事qíng,但她压根没有注意,她敢打赌她身边很多人都不知道。

  要不是后来名叫卡廷惨案的电影名震一时,她指不定要白目到什么时候去。

  她一直以为卡廷惨案是战后结算的时候才被捅出来的,却没想到原来这么早就已经事发了,太疏忽了,这么大的新闻竟然没听到。

  “你反应真慢。”赛门傻呵呵的。

  “我不认为这有什么好笑的。”迪亚特冷道。

  赛门刷的收起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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