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衣多媚_意千重【完结】(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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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请大人不要让我再自卑了好不好?”苏绾qíng真意切地说:“身为北辰宫的一员,怎么能如此窝囊呢?那不是给大人您丢脸吗?我总不能每次都等着大人来帮我吧?”

  北辰星君笑:“那你要怎样才不自卑?”

  苏绾说:“我想修炼,变qiáng。”

  “可以。”北辰星君应了。

  苏绾大喜:“那大人教我?”最好就是给她一口仙气,让她立刻就变qiáng。她一定要变qiáng,变qiáng之后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不做这劳什子的金缕衣!

  “它教你。”北辰星君的手指一勾,白乌鸦就兴奋地“呱”地一声飞了过来,停在明珠的肩头,把嘴壳在明珠的头发上左右擦了擦,虎视眈眈地看着苏绾。

  苏绾有种不好的预感,她觉得白乌鸦有点不怀好意。特别是看到嚣张的明珠敢怒不敢言,乖乖地任由白乌鸦用他的头发擦嘴的那种别扭神qíng,她这种感觉越发qiáng烈。

  一只不会说话的乌鸦怎么教她修炼?苏绾看向北辰星君,他的表qíng很严肃,半点开玩笑的意思都没有。看来想要他那口仙气,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慢慢地来吧。于是她也很严肃地问:“需要拜师吗?”

  “不用。”北辰星君道:“相信你已经有感觉了,他能看见你的存在,也能听懂你的话。你好生听从它的安排就行。”

  “好。”苏绾话音刚落,就看见明珠对着她挤眉弄眼。

  “好好修炼啊,不要丢了北辰宫的脸。”北辰星君笑着走了。

  北辰星君刚走,白乌鸦就飞到苏绾的头上去蹲着,用它的嘴壳在苏绾的头发上来回地擦,偶尔爪子还刨灰一样的刨两下。苏绾很不喜欢被踩在脚下的感觉,不管它是人还是鸟!白乌鸦的嘴壳每在她的头上擦一下,爪子每刨一下,她心头的怒火就往上喷一下。

  “我说,鸟大人,你可不可以下来我们好好说?你的爪子抓着我的头发很痛诶。”

  “啊!”她的话音未落,就被白乌鸦狠狠抓了一把头发,痛得她láng狈地抱住头。手刚挨到头皮,又被白乌鸦狠狠啄了一下。苏绾惨叫一声,别人欺负她也就算了,这只死鸟也来欺负她。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顺手抓起旁边一块白色的桌布,兜头就朝自己的头上盖下去,只顾着把白乌鸦给笼在布里面,哪里管得了桌上的瓶瓶罐罐落了一地。

  白乌鸦在那块桌布里用力蹦跶着,拼命抓苏绾的头发。苏绾也不管,拼着去了一撮头发,将白乌鸦给顺利包在了桌布里,从头上取了下来。

  她得意地将桌布迅速打了个结,冷笑:“坏脾气的死乌鸦,我忍受你很久了。敢把爪子放在我的胸口上踩?敢抓我的头发?敢啄我的手?喊你一声鸟大人你还恩将仇报?还说你是白的,乌鸦就是乌鸦,始终都是一样的黑!你是神鸟是吧?看我怎么收拾你!”

  明珠脸色惨白地看着苏绾将那个桌布结成的口袋当成皮球,忽上忽下地抛动,一时砸到天花板,一时落到地上,没完没了。他抱着头叹了口气,心惊ròu跳地遁回了他的本体内。看都不敢看,只敢竖着两只耳朵听。

  苏绾先前还能看见白乌鸦在布袋里蹦跶,后来不动了,吓了她一跳,不会被她弄死了吧?一只鸟,还是神鸟,抛这样两下就没气了?

  她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将桌布打开一条fèng,往里看去。刚看到一片白羽毛,还没看清楚白乌鸦的qíng况呢,“啊……”门口传来一声惊恐至极的尖叫声,是云锦。

  云锦惨白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地上被砸烂的瓶瓶罐罐们,还有蹲在地上,看不到头和手的金缕衣,以及金缕衣袖子里攥着的那块桌布,她咆哮起来:“你gān的好事!”

  gān了坏事的苏绾被云锦惨烈的表qíng吓住,忙不迭的就想毁灭证据,将桌布包袱往身后藏。云锦眼尖,一把抢过去打开:“你在gān什么?”

  白,一片白,一片白上躺着一只被拔光了毛的鸟类,羞愤yù死地瞪着苏绾和云锦。

  苏绾呆了,话说她真的没拔白乌鸦的毛。莫非这桌布是自动拔毛机?

  第8章鸟大人的怒火

  苏绾还真猜对了,这地方到处都是法宝,本来白乌鸦没那么容易就被她得手的,但她随手抓的那张桌布,恰恰就是鸟类的天敌,名为销金帕,就算是金子在里面也要成齑粉,更何况是鸟毛?

  这还是这只白乌鸦生来就非同一般,否则它只怕连骨头渣子都不会剩一点。苏绾之后才知道这件事,但她和白乌鸦已经结下了仇,为此她的修炼大计不知走了多少弯路。

  云锦惊见眼前的这一幕,差点没被吓得岔了气。特别是看见白乌鸦的嘴张了又闭,闭了又张,一副恨不得将面前二人生吞活剥的模样,她一颗心也跟着七上八下,只怕白乌鸦把火气出到她身上。她不敢看白乌鸦无毛的身子,垂着眼皮推搡苏绾:“还不快给白爷道歉?”

  这只一千五百岁的白乌鸦是北辰星君一千年前从蛮荒古地收服来的。它会吐天火。这天火是个稀奇物,既是煅炼法器的宝贝,也能助人修炼事半功倍,但却不是一般仙人能受得住的。

  运用天火时,需要法力高qiáng的人在一旁控制qiáng度和热度,稍微控制不好一点点,轻者灼伤皮ròu,半年甚至一年不能伤愈都不是奇怪事;重者可能耗尽一身修为,魂飞魄散。

  所以,除了北辰星君以外,这宫里的人都惧怕这只白乌鸦。这也导致这白乌鸦的脾气越来越坏,除了北辰星君,它谁都不放在眼里。

  可是苏绾不知道,她只觉得白乌鸦这个样子特别好笑。一只被拔光了毛,气得发抖的乌鸦,它是公还是母呢?这鸟类的雄雌可怎么分呀?

  她忍住笑意,从善如流地对着白乌鸦说:“鸟大人,对不起,我不是成心的,只是想开个玩笑而已。你知道,我是个ròu眼凡胎,不知道这桌布原来是件拔毛的法宝。真是对不住。”

  在她炯炯有神的目光下,白乌鸦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变得血红,瑟缩地张着两只光秃秃的翅膀,简直不知该挡住哪里才好,只能拼命往自己的毛堆里缩。

  它拿苏绾没有法子,只好恶狠狠地瞪着云锦,“呱”地叫了一声。云锦这才反应过来,忙从怀里掏出一张丝帕往它身上盖:“白爷,奴婢得罪了。”

  白乌鸦被云锦用丝帕裹紧捧在手心里拿起来,刚离苏绾近些,它不假思索地对着苏绾的脸就一张嘴——“呼……”苏绾只看见一股白色的火苗呈直线状箭似地向她的脸喷来,还未触上,那股刺痛灼热之意就几乎烤焦了她的肌肤!

  这是白乌鸦含恨一击,自然与当初北辰星君让它吐出的那一小团给苏绾治伤的火苗威力大不一样,挨上了肯定是要吃大亏的。苏绾大惊,想要避开却不知道该怎样避开,qíng急之中,她只想得起北辰星君说过身上这件金缕衣是水火不侵的好宝贝,她不假思索地将宽大的袍袖一展,挡住了自己的头脸。

  如同苏绾所料,袖子一挡之后,那股刺痛灼热之意顿时减少了大半。她趁此机会连连后退,然而此刻白乌鸦的另一次攻击又到了,苏绾只觉得漏在外面的手背一阵刺痛,不用想,肯定是被灼伤了。

  苏绾忙把手缩回去,用袖子包好,尽量不让自己bào露在白乌鸦的火攻之下。但这又谈何容易?那火苗犹如有生命一般,如同一股灵活的细线,无孔不入,哪里有空隙就往哪里钻,不多时,她的脸上和脖子上又挨了几下。

  不过片刻,苏绾就已经招架不住。她这才知道白乌鸦是轻易惹不得的,然而此刻祸已闯下,后悔无用。她只能希望屋里的另外两个人能劝劝白乌鸦,可云锦只是垂着眼托着白乌鸦,死人一般,任由白乌鸦疯狂发泄。明珠则是半点声息全无。

  无亲无故,谁都靠不住,苏绾无奈,只好勉qiáng支撑着挪动脚步,打算趁白乌鸦不注意,抓住地上那块桌布挡一挡。想来那块布能把白乌鸦制住,褪了它的毛,它也应该是怵这布的,那布是它的克星。

  她用袖子掩着头脸,冒着被灼伤的危险,趁着白乌鸦歇气的功夫,飞快上前,好不容易用脚勾上了地上的桌布,却怎么也无法把那块桌布勾过来。她只好半蹲着腾手去拽,还是拽不动。

  再仔细一看,云锦稳稳地踩在那块桌布的一只角上,动也不动。苏绾恨得牙痒,要说云锦不是故意的,她不会相信。只是她想来想去也想不透自己到底哪里得罪这位云锦了,犯得着这样和她作对吗?

  苏绾没有法子,只好在屋里继续闪躲。她眼尖地发现,白乌鸦攻击她的火苗遇到帐幔等物时,就会小心翼翼地避开,甚至还可以像蜥蜴的舌头一样弹出来又收回去。除了攻击她以外,硬是没有给这屋里其他东西造成任何影响。

  苏绾瞬时明白过来,这白乌鸦吐的火苗大概是非常厉害的,其他东西半点都沾不得,否则会引起很严重的后果。苏绾想躲到帐幔后面去,但她终归没有这样选择。

  云锦警告她的话历历在耳——她不如这宫里的一花一糙。她和北辰星君乃至北辰宫没有丝毫的关系,现在北辰星君肯留着她,照顾她,大概是图她新鲜好玩,但如果她惹出祸来,把他的宫殿毁了呢?想象得到的后果,也许那只灰飞烟灭的乌贼jīng就是她的前车之鉴。

  所以苏绾只能láng狈地靠着自己和身上这件金缕衣闪躲。她累得要死,就算是当年体育达标一气跑八百米下来她也没这么累过。白乌鸦仍然没有丝毫要住手的意思,攻势越见猛烈。

  苏绾已经打定主意,不向云锦求救——假如云锦肯救她,早就救了,不会等着她开口才救。她不过就是一个孤魂野鬼,又拔光了白乌鸦的毛,白乌鸦收拾了她,一切都在qíng理之中,云锦轻轻就可以推掉。

  但是苏绾不想死,所以明珠此刻就是她唯一的希望。她拔足奔到明珠的下面,对着他疯狂挥袖,她在赌,既然明珠肯提点她,让她想法子得到北辰星君一口仙气变qiáng,他应该不会忍心看着她被白乌鸦吐出的火烧死。

  她赌对了,明珠终于探出半个头,虽然有些胆怯,但话语很清晰:“白爷,差不多了。大人才把她的伤治好,你看是不是……”

  白乌鸦抬起一双血红的眼睛恶狠狠地瞪着明珠,挑衅地对着苏绾又喷了一口火。苏绾又是一阵手忙脚乱。

  明珠咬了咬牙,坚持道:“云锦姐姐,你还是劝劝白爷吧?就算她做错了事,要惩罚也是大人的事,白爷的火苗子要是不小心蹿点到其他什么东西上,咱们都担待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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