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陌生,像是附着到了别人身上。
“你还是那么美丽。”他抬起手臂,好像要轻轻触碰我的脸颊。
我粗bào的打开他,后退了两步,无法置信的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才是你。”苏伊一脸平静。
“我知道什么是我,你gān嘛要改变我,破坏我的生活?”对他的不满终于发泄出来,我气急败坏的质问:“你喜欢我吗?你喜欢我就不要打扰我,我和我老婆过的很快乐,我不愿意来这个亮得要死,又无聊又腐朽的地方,我有我自己的事qíng要做。”
苏伊被抢白的无言,装的和受到什么打击似的,身子不由自主地晃了晃,挤出个微笑来:“不要闹脾气,既然累了我带你回去休息吧,一开始你总会不习惯,时间长了就好了。”
“长你大头鬼。”我气呼呼的抬脚想走。
“站住。”苏伊轻声说。
我就属于大脑缺根弦的那种,根本不打算听他的话,却忘记说话的到底是什么分量。
“站住。”苏伊声音明显冷了下来。
不像站住也不行了,脚下横生出魔法阵,半步都迈不动。
苏伊转身对守候在外面的法师说道:“把他关起来,禁魔。”
他,大,爷,的。
蜷缩在冰冷冷的牢房里,我冻得哆里哆嗦,不下一千次的诅咒苏伊这个翻脸比翻书还快的混蛋。
抱着自己陌生的身体,我几乎把所有的热量都向心脏聚集。
受惩罚就受惩罚,但梅因的孩子不能吃苦。
其实我运气够好的了,被抓来原动天,本来开始就改这样遭罪。
冰冷冷的石壁,一个简陋chuáng铺,狭窄天窗透出没有温度的阳光,冰魔法阵不屈不挠的闪烁着蓝色光环,环顾四周后,我基本绝望,就凭米莱这点小本事,如何逃脱仙亚的大牢,这里由上古魔法控制,恐怕把芙灵关起来,她也占不着便宜。
冷到巅峰,是疼,而极致,是麻木。
我想站起来,身子却僵硬的动都动不了,只能一遍又一遍的祈祷,不要让我活生生的冻死在这个鬼地方才好。
肚子里正念念有词,感觉头顶忽然黑掉,下意识的以为是苏伊来收拾我,没想却是天窗的光线消失,天黑了。
……恩?天黑?仙亚天黑?
我就说好奇心能战胜一切困难,刹那间我硬是爬了过去好奇的往外看,果然,原本会永恒明亮的天空如同被铺上了曾黑蓝的天鹅绒,还有魔法银河灿然横过,银光如同钻石无数折she面那般清冷而耀眼。
汗,这怎么回事,莫非苏伊遭天谴了?
还没等我回过味来,大约是神殿东南方忽然腾起缤纷的焰火,直冲天际,在夜空中绽放出一朵又一朵的殷红相间的彼岸花,散掉的火光不熄灭,下雨似的,纷纷扬扬坠落下来,好看的不得了。
我吃惊的捂住嘴巴,看着出现在彼岸花中那几个简单的字,难以言语。
手上的银戒冰冰凉凉的,第一次闪出了柔和的银光,频率就像心脏的跳动。
温暖顺着无名指如泉水似的流淌彼遍了全身,我不再痛苦,不再硬撑,而是喜悦得想唱出歌来。
梅因有他沉重的责任,从没指望他能为了我不顾其他,可是完全断了消息的滋味,真的不好受。
本来是有些委屈,但现在完全没了。
烟火的痕迹是怎么勾画来着?
米莱,我爱你,请等待我。
自然是我老婆飘逸无敌的帅气字体。
说到底梅因的高调还是害了我。
不知道魔族用了什么恐怖的魔法,天上的yīn霾久久不散,监狱中虽听不到外界的喧哗,想必也是乱作一团。
我见烟花消失,便拖着僵硬的躯体坐回chuáng铺,房间里还是冷的可怕,但qíng绪上却没有刚才那么难熬了。
原来他还是记挂我……或者我们的孩子的。
我很想念梅因,想他的频率高到难以控制,几乎每晚的梦里,都能出现他穿着黑风衣的瘦高背影,指尖接近病态般苍白。
脚步声就是在我走神的时候传来的,疑惑的抬头,坚实的铁栏杆外出现了抹白裙。
是美雪,她美丽的脸上挂着种空dòng的憎恨,手里拎着把剑,衣衫染血,曲卷的华丽长发微微的零乱。
“你是谁?”美雪隔着栏杆低声问道,脸庞被分成了yīn沉的两半。
我当然知道她喜欢梅因,甚至是爱梅因,才会成为神族万年不变的处女公主。
“不知道你在问什么。”嘴里随便敷衍着,手却暗自触到腰间的凤翎魔杖,生怕她脑子一热冲进来。
“为什么我爸那么冷漠就能对你这么好?为什么梅因那么骄傲却为你在全神族面前告白……”她像个破损的娃娃,微微歪着头说:“这就是你的真面目吗?你除了一张脸,还有什么别的本事……明明就是不知哪里来的妖怪!”
美雪有点激愤,抬手就用那把熠熠生辉的剑砍断了监狱的护栏,大步迈了进来,裙子由于被钩住而传来生撕裂的声音,却毫不在意的抓住我的衣服,表qíng甚是可怕。
我用力扣她的手:“你冷静点,别乱来啊,我们孤男寡女的。”
美雪明显没心qíng和我胡扯,语无伦次的推着我往后推:“你有他的孩子,还要勾引我爸……我要杀了你,总有一天他们都会醒的,总有一天……”
“疯了吧你!”我狠狠的甩开美雪,拿出魔杖指着她:“我说了你别乱来。”
美雪一个没站稳摔倒在地上,碧绿的眼睛抬起,露出可怕的眼神,抬剑就放出魔法。
神族公主可不是废物,但这里禁魔她却忘了,qiángqiáng相击,瞬时迸发出巨大的反魔力,不禁美雪自己没落好,还把我重重的弹在chuáng上,好似不死的把头磕到chuáng脚,血顷刻就流了满脸。
嫉妒的女人是力量无穷的,她嘴唇都伤到苍白,却不死心的握着剑扑上来,抬手便刺。
我反映够快,手腕却根本没了力气,竟然握着她硬生生地让剑刺入心脏!
瞬间的感觉,不疼,不怕。
脑子里全然空白。
“美雪!”苏伊的声音出现在走道里,终于有了点qíng绪,听起来就跟我说话似的。
公主仓皇间拔出了剑,很好,血流如注。
我颤抖的捂着胸口急速蜷缩,颤抖的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米莱,米莱。”苏伊慌张的大步迈到chuáng边,白手套散出明媚的光辉,力量源源不断的注入我的身体,可惜对于法师,心脏是死xué,何况还有个小孩子的元灵正在成型。
剧痛中,晕眩一拨一拨的向我袭来,耳鸣已经遮盖住了所有的声音,只能在汗湿的睫毛间,隐约看到苏伊越拉越惊慌的脸。
真的以为自己要不行了,有点想哭,特别渴望见到梅因挂着冷笑的那张狐狸脸。
脑子里竟然全是当初我和牧羊犬在哥特亚斯的便宜餐厅第一次遇见他的傻样子。
冰冷的感觉就是在我思维极端迷幻的时候涌上来的。
着冰冷不是死亡的赠礼,反而让阻住我呼吸的那口气,顷刻喘了上来。
苏伊惊愕回头。
空气里浮现出个暗黑的漩涡,隐约中似乎出现了个全身黑衣的高大男人,看不清脸,只恍恍惚惚的看到了一张金色的神秘面具。
他散发着种恐怖而紧张的气氛,慢慢的向我走来。
苏伊竟然松了手。
男人用他带着黑色手套的手扶正我的脸,轻声却冷漠的说道:“别怕。”
不出半秒,我便在痛苦中失去了意识。
……谁?
我在痛苦中qiáng迫自己睁开眼睛,看着那个神秘男人忙碌的背影,却很难发出声音。
不知道这是哪里,在极痛中醒来,便置身于这个yīn暗而古老的房间里。
材质是cháo湿的青石,厚厚天鹅绒窗帘遮瞒了整片墙壁,书架,软椅和chuáng铺都做工jīng良,但就连我这个不懂行的家伙也能看出它们背后承载的岁月。
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药水气味,壁炉中的火焰噼啪作响。
不知道男人忙了多久,反正他转身时,我衣服全被汗水浸透,基本要虚脱了。
“把这个喝了,”他递过个紫色的小瓶,我颤颤巍巍的抓住,男人又道:“喝了你会更疼,忍着点。”
……你是在戏弄我吗?
神秘面具透出的一双金色眸子,微微的眯了起来,但搞不清他是在笑还是在不耐烦:“想要孩子就得受点苦,不愿意疼就别要它,那样我现在就能让你走。”
他怎么这么恐怖,我没敢废话,也没力气废话,qiáng撑着把药灌了下去,没等半秒,就从chuáng上滚了下来重重在摔在地上却没感觉。
我不受控制想要去抓自己已经血ròu模糊而今却像是万蚁嗜心的胸口,男人怕我伤口再恶化,忙俯身拉住我的手,如同找到了救命稻糙,我使劲把那种难以发泄的折磨全部扣进指甲,他倒很qiáng,硬是没吭声,还疑惑的问我:“真的有这么疼?”
差点吐血,好半天我才发出憋得变了调的声音骂:”靠,你家管这个叫疼……你杀了我吧,要不我特想杀你……“
“起来。“他很轻巧的把满地打滚的我抱上chuáng,也不怕到处都是血弄脏了那绣着玫瑰花纹的锦被,语气终于没那么冷酷:”你不能这么窝囊,忍忍就过去了。“
我满脸是汗,再忍不住抽他的yù望,抬手就扇,指甲又在他已经破了的手背划下个口子。
这大哥明显不是吃素的,拉住我的手腕十分粗鲁的拿缎带把它们拴在chuáng头,看我气得嘴直哆嗦,估么着一时也没找着合适的东西,竟然拿着我一缕淡褐的长发往唇间用力一横,堵挡了我骂街的音效。
我躺在那只有喘气的分,难以控制的弯腿缓慢而用力的踢着被褥,转移胸口血淋淋的刺激,心想就是死一回也不带这么纠结的。
他满屋子晃悠两圈,又拿着另外一根系窗帘的带子回来,不是想把我脚也拴上吧,我瞪大眼睛呜呜的反抗他,这谁啊这不神经病吗?!
正在关键时刻,那扇雕着jīng灵的红木门忽然被踹开,伴着巨大声响,冲进来个意外冒失的身影。
消瘦的苍白脸庞,紫眸明媚异常,黑色流云长发纷乱的散下,伴着急促的呼吸微微颤抖,比我哪一次梦境中都要美丽。
梅因只穿着白衬衫,黑靴裤的腰间还别着魔剑的剑鞘,魔剑却在看到我的刹那应时而落。
52书库推荐浏览: 连城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