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紫_吱吱【完结】(1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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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大的事,我们不能全指望别人。

  所以我们得有两手准备才行。

  王映雪的计划成功了,窦家和纪家议亲的时候,我就有借口不嫁了——王映雪让窦明代替我嫁入了魏家,槐树胡同的人不管,又有什么资格再cha手管我的婚姻大事?父亲那里,我自有办法让他答应我留在家里,我们就可以回真定去了。

  王映雪的计划万一被识破,qíng急之下,窦家有可能无奈之下让我嫁入魏家。那时候我们就只能背水一战。让段护卫等人护了我的周全,然后我们再和窦家讲条件,bī着他们答应我从此不再嫁人。”

  说到这里,窦昭不免有些唏嘘。

  事qíng到了那个地步,她就和窦家撕破了脸,恐怕将来还需要花很多的jīng力、付出很大的代价来修补和窦家众人的关系,要知道,西窦那一半的财产,是以陪嫁的形式划到她名下的,东窦完全有理由一直帮她打理着那一半的财产,直到她出嫁才拿出来。

  她现在所谓的自在,不过是水中花、镜中月,却是较不得真的。

  陈曲水当然明白这其中的缘由。

  他不由道:“那您有什么打算?”

  窦昭道:“我准备让槐树胡同的马车夫出来作证,窦家之所以让窦明代我嫁到济宁侯府,是因为窦家已经和纪家说好,等窦明出嫁之后,窦家就会正式和纪家结亲,然后再拿出纪家送给窦家的纪见明的庚帖为证。”

  难怪小姐说要让严朝卿帮着安置户人家。

  那马车夫如果出面为窦昭作证,不要说在窦家呆下去了,就是能不能活命还得两说。

  陈曲水动容:“小姐是怎么说动那马车夫的?小姐又是怎么拿到纪见的明庚帖的?”又觉得槐树胡同行事有些鲁莽,“……您和魏家还没有解除婚约,他们就敢接受纪见明的庚帖。”

  窦昭微微一笑,道:“纪见明的生庚八字,只怕还要请陈先生费费心。倒是纪家老太爷的笔迹,我曾在纪表哥的一本书上见到过。老人家写的是馆阁体,虽然字迹清秀娟丽,却并不难模仿。”

  陈曲水骇然,失声道:“那那个马车夫……”

  “自然是我让他说什么他就会说什么了!”窦昭不以为意地道,“只要他说的是事实,至于他是不是真的在无意间听到过五伯母和蔡太太之间的对话又有什么要紧的?”

  陈曲水抹了抹额头上的汗。

  从槐树胡同出来,第二天,他去拜访了严朝卿。

  听说窦昭让他帮着安顿一户人家,他什么也没有问,只是道:“是北直隶的人吗?安排到天津行吗?如果太远,口音、生活习惯多有不同,反而更容易让人发现。天津离京都比较近,有个什么事,我们也便于及时处理。”

  陈曲水也是做人幕僚的,自然听得清楚他的言下之意,忙道:“我们小姐没别的意思,就是这人帮过我们小姐一个忙,所以想保全这家人而已。”

  严朝卿笑道:“我明白了,会把人安置好的。”

  陈曲水连连道谢,约好了联系的方式,起身告辞。

  严朝卿的贴身随从则道:“先生,这件事要不要跟世子爷说?”

  “不用了。”严朝卿道,“世子爷陪着皇上去了避暑行宫,这种小事,不用惊动世子爷。何况……我还欠人家一份人qíng呢!”

  随从笑着点头。

  严朝卿闭目沉默,寻思找谁帮那户人家安排户籍。

  ※※※※※

  窦昭静等着看好戏。

  没几日,郭氏就悄悄告诉她:“娘在之前七叔父请钦天监挑的几个日子里又选了几个,请了蔡太太过来,说是让魏家要么在这几个日子里选一个日子成亲,要么就立刻退亲。不然,就要去问问延安侯夫人是什么意思,明明知道魏家和窦家有婚约,还像闺女嫁不出去似的,非要往魏家栽?既然如此,早gān什么去了?

  这次魏家肯定再也不敢使什么坏了,明姐儿的事,你也不要放在心上了。嫁过去了,好好和济宁侯过日子就是了。”

  把之前窦昭的所作所为都当成一场闹剧。

  这恐怕也是很多人的感觉吧?

  窦昭但笑不语。

  延安侯夫人也是个十分要qiáng的,如果听到这话,只怕要气疯了。

  魏家和汪家可以说是患难之jiāo,汪家在魏家最困难的时候都不曾怠慢过魏家,要是真的被蔡太太这么一问,恐怕魏、汪两家就要绝jiāo了。

  魏廷瑜也好,田氏也好,甚至魏廷珍,肯定都不愿意看到这样的局面。

  窦昭问素心:“那个马车夫愿意作证吗?”

  素心笑道:“一边是欠下来的赌债,一边是重新开始做人的机会,他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应该选什么!”

  窦昭点头。

  第二百零一章答应

  魏廷珍气得bào跳如雷。

  窦家竟然敢威胁她!

  她直奔延安侯府,对媒人延安侯夫人道:“成亲哪有女方家定日子的道理?我看这几个日子都平常,不如请了钦天监的重新选几个日子。”

  廷安侯夫人则委婉地道:“男方请女方定日子本是为了图个亲热,何况我看钦天监选的这几个日子都不错。你父亲已经去了好几年了,你母亲孤孤单单的一个人,想必也盼着早一点抱孙子。有些事,我看差不多就行了。”又半是认真半是玩笑地道,“现在满京都的人都说你看上了我们家清沅,连你来家里做客我用什么茶招待你,都说得一清二楚。还好我是济宁侯的媒人,这要是搁在平日,我们家可真是跳进huáng河也洗不清了。”

  汪魏两家本是世jiāo,走得也亲近,魏廷珍到他们家来串门,甚至是京都有传闻说魏廷珍相中了她的女儿汪清沅,延安侯夫人都没有放在心上,只当是那些吃饱了饭没事做的人闲得发慌,直到窦家托了蔡太太来商量窦魏两家退亲的事,她才有所警觉,差了人一打听,这才惊觉传言的蹊跷,想着窦家肯定不会自己给自己抹黑,再联想到魏廷珍每次来家里都要拐弯抹角地问起清沅的婚事,觉得这件事就算是传言,这传言也有几分道理,不禁勃然大怒,本想推了魏家的媒人之事,又怕别人说她是“心虚”,偏偏窦魏两家的婚事又一直这么拖着,急得她吃不好睡不着,寻思着女儿年纪本来就有些偏大了,若是婚事再被这件事影响可怎么办?这才催着魏廷珍快点把魏廷瑜的婚事办了。

  魏廷珍不知道延安侯夫人是否知道这件事是自己传出去的,闻言不免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

  延安侯夫人就随手指了个最近的日子,道:“七月半一过,天气就凉慡了,我看就定在八月初四好了。新媳妇进了门,正好过中秋节。一家人团团圆圆,你父亲的在天之灵,看着也会跟着高兴的。”

  魏廷珍还想往后拖一拖。

  延安侯夫人却道:“我年纪大了,又得帮着清沅准备出嫁的事,如果和窦家的婚事你们还要商量,我看,不如请了你们府上二太太帮着两边传话如何?”

  魏廷珍知道这是延安侯夫人在告诫自己,虽然心中有些无奈,但还是道:“那我就回去跟母亲说说,请她老人家拿个主意吧!”

  “如此也好。”延安侯夫人笑着端了茶,相比从前,态度冷淡了很多。

  魏廷珍憋着一口气去了济宁侯府,正巧碰到了蔡太太。

  蔡太太正和田氏说着话:“……是与不是,您老人家总得拿个主意,这样一声不吭也不是个办法。窦家又不是非要和贵府结亲不可,不过是先人有了约定,不好随意失信而已。魏家认还是不认这门亲事,您总得给个说法吧?如果还认这门亲事,窦家四小姐已经等了贵府的侯爷四年了,您看是不是要把成亲的日子定下来了?如果不认这门亲事,”说着,敲了敲放在茶几上的一叠厚厚的礼单,“既然您不同意,那当初贵府送过去的聘礼什么的,窦家就不用还了,可窦家送给贵府的礼,得双倍奉还才是。若是有些东西已挪作它用没办法回来了,折成银子也行啊!”

  看见魏廷珍走了进来,蔡太太“哎呀”一声打住了话题,笑着迎上前来曲膝行了个礼,道:“大姑奶奶回来得正好!您是个明白人,贵府和窦家的亲事怎样,您好歹也拿句话——现在窦阁老还不知道汪家的事,什么事都好商量,时间一长,可就瞒不住了。窦阁老要是知道了,这门亲事可就由不得五太太了,说退那可就是要退的……”

  田氏如释重负,急急地喊了声“珍儿”。

  魏廷珍安抚般的先冲着田氏笑了笑,这才脸色一沉,不悦道:“这是谁在嚼舌根呢?”

  “是谁在嚼舌根我们不知道。”蔡太太满脸是笑,说出来的话却能把人刺个窟窿,“济宁侯给窦家五小姐写的纸条还在五太太手里,原本念着两家是姻亲,不提也罢,可两家既然要退亲了,也就没有什么顾虑了……”

  魏廷珍觉得这种事传出去了吃亏的是女方,算准了窦家不会声张,又气魏廷瑜行事鲁莽,狠狠地打了魏廷瑜一巴掌,具体的事哪还有心qíng细问,此时闻听魏廷瑜竟然还有张纸条落在窦家五太太的手里,被气得两眼发花,只是没等她缓过神来,心疼儿子的田氏却声音急促地道:“我看婚期就定在八月初四好了……”

  “娘亲!”魏廷珍又气又急,不由冲着母亲大喊了一声,却看见母亲脸色煞白,温和的眼睛里盛满了惊恐,她顿时一愣。

  田氏已道:“珍儿,你不要多说,这件事我做主了,日子就定在八月初四。”说着,朝蔡太太歉意地点了点头,道,“还烦请蔡太太帮我们在亲家太太面前美言几句。”

  蔡太太见达到了目的,喜上心头,看到面色yīn沉地站在一旁的魏廷珍,想到魏廷珍屡屡坏事,得理不饶人地道:“太夫人好说,只是不知道贵府的大姑奶奶怎么说?贵府的大姑奶奶可是个能gān人,不仅能当景国公府的家,贵府的事她也是能说了算的。可别我刚刚回去禀了窦家五太太,贵府的大姑奶奶又改变了主意,让我白跑一趟……”

  “你!”魏廷珍听着又羞又恼,张嘴要反驳蔡太太几句,想息事宁人的田氏拦在她之前道,“自家的弟弟,哪有不关心的道理?之前的事,也是有缘由的。现在既然定下来了,从前的事就不要再提了。我们即日就会请了媒人上门正式下帖子。”

  蔡太太笑吟吟地夸了田氏几句“宽容大度,xingqíng敦厚,窦家四小姐能嫁进来,是她的福气”之类的话,看也没看魏廷珍一眼,起身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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