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紫_吱吱【完结】(2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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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氏大喝:“瑜儿,你胡说些什么呢?”

  魏挺珍则冷笑道:“怎么?现在娶了老婆,就事事都听老婆的,就不把姐姐放在眼里了?”她振振有词地道,“那银票原是给明姐儿,既然窦昭能把她的陪嫁要回去,明姐儿凭什么不能把原本就是准备给明姐儿的陪嫁要回来?就算不能要回来,同样是女儿,你岳父也应该给明姐儿准备一份才是!”

  窦昭出嫁,她做为姻亲,也去吃喜酒了。

  当她听到那一抬银票的时候,一口气堵在胸口,差点闭过气去,席也坐不下去了,立刻差了个丫鬟去找窦明,结果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她一路心神不宁地回了济宁侯府,到三更鼓才在母亲的屋里等到了来给母亲晨昏定省的窦明。

  只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一脸呆滞的就窦明晃晃悠悠、失魄落魂地径直走了出去。

  那模样,像个游魂似的,吓了魏廷珍和田氏一大跳。

  窦明觉得很累!

  她不知道为什么本属于自己的一抬银票会变成了窦昭的?

  母亲一直在哭,谁劝也不听。

  父亲执意要把母亲送回王家,谁劝也不改口。

  大舅舅只好把父亲请到了书房里说话,最后却讪讪然地派人去给外祖父送信……

  事qíng怎么会变成这样的?

  魏廷珍知道后,bī着她回娘家和父亲把那抬银票要回来,她的婆婆听说了还不住地点头,说什么“理应如此”。

  要不是魏廷瑜帮她说了几句话,魏廷珍只怕早就下令让那粗使的婆子把她押回窦家了!

  念头闪过,她想到了魏廷瑜。

  是啊,魏廷瑜呢?

  窦明睁大了眼睛四处张望,就看见了匆匆追出来的魏廷瑜。

  她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一头扑在了魏廷瑜的怀里。

  却听见魏廷瑜磕磕巴巴地道:“你也别怪姐姐,她是为了我们好!你想想,就算是那抬银票要了回来,难道我姐姐还能分半分银子去不成?还不全都是你的……”

  窦明张大了嘴巴望着丈夫,脸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

  ※※※※※

  疲惫了一天的汪少夫人正坐在镜台前卸妆,就看见喝得已有七、八分醉意的丈夫脚步不稳地走了进来。

  她忙站起身来,扶丈夫在临窗的大炕上歇下,又亲手斟了杯热茶,这才准备继续卸妆。

  谁知道却被丈夫一把拽住,笑着问起新娘子的事来。

  不管怎么说,宋墨都差点成了他的妹夫!

  汪少夫人忍不住就笑了起来,把宋墨在新房里怎么犯傻的事略带几分夸张地讲给汪清淮听。

  汪清淮猛地坐了起来,一身酒意刹时醒了六、七分,原来有些朦胧的眸子也立刻变得犀利锋锐起来:“你说什么?宋砚堂,竟然由着女方的全福人摆布?”

  这是一种尊重女方的做法。

  汪少夫人吓了一大跳,道:“怎么了?我可没有排编宋世子,您要是不相信,可以去问张三爷,当时张三夫人也在场,还有陆大奶奶,她也在场。”

  汪清淮没有做声,而是坐在那里发起呆来。

  汪少夫人看着十分的惶恐,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轻声问汪清淮:“您,您怎么了?”

  汪清淮苦笑一声,道:“这个宋砚堂,真是厉害!还好妹妹没有嫁过去,否则只怕是不死也要脱层皮!”说着,不禁长长地叹了口气,感慨道,“以后谁要是把闺女嫁到宋家给宋砚堂做继母,谁就是个二货!”

  汪少夫人不明白。

  汪清淮却道:“这些事已经过去了,不明白也没什么打紧的。只是有件事我要嘱咐你,你要么不和那窦氏来往,若是和那窦氏来往,一定要打起jīng神来,千万不要得罪了她!”

  汪少夫人更狐惑了。

  可她向来对丈夫的话奉若圭臬,见丈夫歇下,也不多问,把丈夫的话记在了心里。

  汪清淮闭着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

  宋砚堂,胆子可真大!

  不仅把皇上、皇后都涮了,更是挖了个坑让自家的老爹跳了下去,连他们汪家也不能幸免,入彀做了他宋砚堂的“帮手”。

  而看英国公今天的样子,好像还没有发觉似的。

  这还是因为有个“孝”字,让英国公占了大义,若是没有这个“孝”字,英国公会有怎样的下场……

  他不由得心中一寒。

  只是不知道窦氏姐妹易嫁,与宋墨有没有关系?

  不然事qíng怎么会这么巧呢?

  第二百四十七章双朝

  汪清淮能有今天,得益于他一向善于抓住机会。

  试想一个尚不及弱冠的家伙,就有胆子并且能做成这样一件事,等再过几年,他行事更老练、心智更坚定了之后,又会是怎样一番光景?

  汪清淮想明白了这其中的关键之后,他决定利用妻子曾经在宋墨的婚礼上担任过窦昭傧相的身份去参加宋家的认亲筵。

  汪少夫人愕然,道:“这,这不大好吧?”

  妻子个xing柔和,但并不是个有主见有头脑的女子,好在不管想不想得明白,她都事事唯他马首是瞻,倒不用汪清淮什么事都要向妻子解释一番。

  “有什么不好的?”他笑道,“这红白喜事不就图个热闹吗?宋家人丁不旺,那么大个正厅,却没几个亲戚,怎么看着也有些冷清。窦氏进门,我们去凑个热闹,砚堂难道还会觉得我们太聒噪了不成?再说了,砚堂这两年拉扯着我做了两笔大买卖,你也是知道的,都是大手笔,这关系无论如何也不能断了。窦氏虽然出身名门,可到底是官宦之女,又从小在真定长大,对京都肯定不熟,你这个时候和她多走动走动,我也好和砚堂常来常往,以后有什么买卖,我也能分一杯羹嘛!总之,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事。”

  汪少夫人不由掩袖而笑,道:“世子爷什么时候变得像个商贾了?句句话不离买卖!昨晚上还跟我说,若是和窦氏来往就姿态低一些,若是不来往就不要再打jiāo道。可不过一个晚上,世子爷就改变主意了。不仅把妾身给推了过去,自己也要去给宋世子凑热闹了……”

  汪清淮和妻子感qíng很好,因而并不介意汪少夫人时不时地拿他开开玩笑。可听到妻子这番话,他还是忍不住在心里嘀咕:谁愿意拿自己去给别人做面子啊?可他这不是惹不起,又不敢躲吗?

  他亲自去库房里选了套非常名贵的赤金镶红石宝头面首饰作为给窦昭的见面礼。

  汪少夫人见这阵式,更就不敢马虎了,穿着件真红色的通袖袄,梳了牡丹髻,戴了点翠的珠花,手上更金银珐琅地戴了五六对手镯。

  汪清淮直皱眉,道:“人家是去看你呢?还是去看新娘子?”

  “哦!”汪少夫人闻言,忙去换了件淡绿色的十样锦妆花褙子,戴了全套的珍珠头面,待汪清淮点了头,这才和汪清淮上了马车,直奔英国公府而去。

  在大门口,他们遇到了张续明夫妻。

  汪清淮一愣,但很快就满脸笑容地迎了上去。

  张续明看到汪清淮,显然也很意外,竟然傻兮兮地问了句“你们怎么也来了”。

  他和宋家还沾着亲,汪清淮和宋家却是打屁也不沾大腿的。

  汪清淮笑道:“我这不是想看看砚堂的新娘子嘛?”

  张续明哈哈大笑,和汪清淮一起往花厅去。

  汪少夫人见张三奶奶的面色不好,关心地和她寒暄:“昨天累着了吧?”

  张三奶奶摇了摇头,想到汪少夫人是个嘴紧的,不由低声抱怨:“你说我一个做平辈的,上面还有外祖母和我爹娘哥嫂,随意打发窦氏一对金簪或是两朵翠花就是了,季贤却非要我把前几日才新添的一支金步摇做见面礼,还赌气说什么‘不就是南边来的新样子,京都的银楼还都不会打吗?花了多少银子,我翻倍给你!’,气得我到现在手还发着抖呢!你说,我是那小气的人吗?我这不是怕把我外祖母和爹娘哥嫂给压住了吗?”

  汪少夫人吓了一大跳。

  那支金步摇她也曾听说过,说是镶了各色的宝石,不仅贵重,而且罕有,整个京都仅此一支。前两天宣宁侯家娶媳妇,东平伯世子夫人还半真半假地向张三奶奶讨那支金步摇去做个样子,被张三奶奶笑嘻嘻地挡了回去。没想到转眼就被张三爷bī着拿出来做了见面礼。

  她不禁想到自己手中的那套头面——相比之下,好像也没有那么名贵了。

  “这都是些礼尚往来的事,你现在拿出来了,新娘子以后还是要照着还回去的。”汪少夫人是个息事宁人的xing子,劝着张三奶奶,“何况新娘子的陪嫁丰厚,等闲的东西只怕也瞧不上眼,张三爷这不是要面子吗?”

  一席话说得张三奶奶心头的郁气消散了不少。

  等进了花厅,她发现陆家亲眷早就都到齐了,少不得要上前拜见,为汪少夫人引荐,一来二去的,时间飞逝,等到她逗着陆圭问他昨天得了多少封红的时候,一早就去祠堂祭祖的宋宜chūn和宋墨夫妻进了花厅。

  陆大奶奶忙招呼大家坐下。

  宋家三亲六眷的目光都落在了窦昭的身上。

  窦昭穿着新娘子穿着的真红色纻丝通袖衫,乌黑的青丝绾了个牡丹髻,cha了支金凤步摇,那支金凤步摇的眼睛是用红宝石做的,口中衔了颗菩提子大小的红宝石,红宝石下又缀三了串huáng豆米大小的红宝石,如烈烈火焰般璀璨夺目,让人望之就难以移目。可偏偏窦昭生了双比这金步摇还要明亮生辉的眼睛,硬生生地把那红宝石的光彩压了下去,让人无法不注意到她雪白的肌肤,入鬓的长眉,高挺的鼻子,红润的嘴唇,还有耳上的明月铛,指上的白玉环,腰间的翡翠噤步……

  她身姿笔挺,眉宇间透着几分飒慡的英姿,步履稳重而不失轻盈,身姿婀娜而不失优雅,和形容昳丽的宋墨并肩而立,如星月辉映,有着不分伯仲的光彩。

  陆复礼的夫人忍不住在心里喝了声彩,低声对身边的宁德长公主叹道:“这窦氏,倒让我想起蒋夫人来。”

  宁德长公主嘴角噙笑,道:“当初蒋夫人可没有窦氏这份沉稳,国公爷也没有砚堂漂亮!”

  围坐在两人身边的妇人们不由笑了起来,更有妇人赞道:“真是一对璧人!好多年都没有看到过这样般配的小俩口了!”

  陆老太太和宁德长公主不由微笑着颔首。

  宋茂chūn的妻子王氏和宋逢chūn的妻子李氏不禁jiāo换了个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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