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紫_吱吱【完结】(2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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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就是说,顾玉并没有把岳父留在日盛银楼的契书拿回来!

  宋墨眉头微蹙,想到窦昭的担忧:“……如果只是想要找个靠山,找郭大人已足够了,何况要拉上父亲这个穷翰林?我怀疑这张之琪是冲着五伯父来的。你也知道,父亲这两年在管家的事上很多时候都和五伯父有分歧,我也觉得总是这样依靠五伯父不太好,若是能和五伯父少几分羁绊就少几分羁绊,否则,长期以往,父亲哪里还有立场反对五伯父的做法?”

  他想子想,道:“顾玉,这不是钱的问题。是你嫂嫂娘家两房的矛盾……”把窦家的一些事告诉了顾玉。

  顾玉听得半天都合不拢嘴。

  “原来窦家还分东窦和西窦。”他感慨道,“这可真是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没想到嫂嫂小的时候这么可怜,母亲硬生生地被人给bī死了,还要认贼作母……也难怪嫂嫂不愿意到京都来了。”

  心里对窦昭那股莫名的敌意骤然间消失殆尽,反而升起淡淡的同qíng。

  顾玉就像他的弟弟,宋墨自然希望顾玉能和窦昭好好地相处,顾玉为人虽然跋扈,但心地柔善,这也是他把窦昭的遭遇告诉顾玉的原因之一。

  “既然是辽王的人,那就好办了。”宋墨笑道,“也不用跟他说什么,直接把留有我岳父印鉴的契书都拿回来,到时候我亲自去给辽王解释一番。”

  顾玉听了奇道:“你要去辽东吗?你怎么走得开?”

  宋墨笑道:“皇后娘娘前几天跟我说,想让我去趟辽东,给辽王送点东西。因我刚成亲,这件事就暂时搁置了。”

  顾玉蠢蠢yù动:“天赐哥,你什么时候去辽东?一定要跟我说一声,我到时候和你一起去趟辽东——我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辽王了。听说他连着娶了三房姬妾,生了四个儿子,”他嘿嘿笑,“也不知道他现在怎样了?”

  “好!”有顾玉跟着,陪着辽王,他不仅能去看看五舅,还可以和五舅单独说上几句话,“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吧!”

  顾玉点头。

  宋墨叮嘱他:“你这两天就把日盛银楼的事办妥了,我也好给你嫂嫂一个jiāo待。”

  顾玉像个小孩子,听说这件事是窦昭要宋墨办的,又开始别扭起来,有气无力地应了声“是”,和宋墨说起自己在书上看到的辽东风光来。

  宋墨笑着摇头,待送走了顾玉,去给窦昭回音:“……放心吧,没事!”

  猜测得到了证实,窦昭想笑都想不出来。

  她喃喃地道:“既然是扯了辽王的虎皮,何必怕人知道?还要通过这种方式和太子的人沾上关系,难道他就不怕辽王知道了,怀疑他三心二意……这件事真是太奇怪了!”

  宋墨略一沉思,脸色微变。

  窦昭趁机走开,给宋墨留下了一个思考的空间。

  ※※※※※

  而从顺天府出来的纪咏却气得手直发抖。

  托两榜进士出身的福,又有窦世横的拜帖,huáng祈尽管刚刚接手顺天府,还没有把事理顺,却还是在第一时间里见了纪咏。

  知道纪咏是窦家的关系,来打听英国公府走水的事,huáng祈直言不讳地道:“凭我们顺天府的人手,那些盗贼十之八九是没办法全部缉拿了,现在就看五城兵马司那边有没有什么动作。不过,不管以后怎样,看在你们同为士林的份上,我以后都会对英国公府胡同加qiáng巡查,英国公府世子夫人有什么事递帖子到顺天府,也会尽快处置的,还请窦中直放心。待我这边清闲下来,我们再好好地小酌一番。”

  言下之意,顺天府将唯五城兵马司马首是瞻,不再花jīng力调查英国公府走水的事了。

  那五城兵马司是什么东西,京都官场谁不知道?指望着他们捉贼,还不如指望着他们别被贼吓跑了。

  他当时就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谁知道huáng祈呵呵笑道:“可我们也不能不服气,谁叫那五城兵马司总有办法在皇上面前jiāo差。”

  就差一点捅破那层窗户纸,告诉纪咏这件事五城兵马司会想办法找人背黑锅的。

  这些尸位素餐的东西!

  纪咏想到huáng祈和窦世横的jiāoqíng,这才硬生生地将心头火压了下来,qiáng笑着和huáng祈寒暄了几句,起身告辞。

  第二百九十章拿乔

  纪咏望着顺天府衙外面熙熙攘攘的行人,心头的火又冒了出来。

  难道就这样算了不成?

  宋墨是怎么想的?

  就这样任凭这些人糊弄?

  他想了想,去了英国公府。

  宋墨听说纪咏来了,一句“说我不在家”打发了纪咏。

  纪咏心想,你不在家正好。又求见窦昭,并对小厮道:“就说我是为了英国公府走水的事而来。”

  骄傲的人都不屑说谎。

  窦昭在花厅见了纪咏。

  纪咏把自己去顺天府的事告诉了窦昭,并道:“那些贼人若是知道最终官衙不过是准备找人背黑锅,以后行事只怕会更加肆无忌惮,说不定还会再打英国公府的主意,毕竟你有十万两银票陪嫁的事已传了出去,而且越传越玄。你现在不仅要缉拿那些盗贼,而且还要想办法转移视线,不能让旁人的眼睛总盯在你的陪嫁上,总有人会不顾生死地铤而走险,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

  窦昭很感激纪咏对自己的关心,把宋墨的主意有所保留地告诉了纪咏:“世子也是和你一样的说法,所以准备利用私人的关系捉贼,就算不能全捉回来,也要想办法抓一大半,让那些江湖上的人知道英国公府不是那么好惹的。”

  纪咏闻言心下稍安,觉得宋墨还算没有糊涂到家。

  他叮嘱窦昭:“若是有了消息,就给我报个信。顺天府那边,有了姑父的拜帖,我多多少少能说得上话。”

  顺天府尹是文官,纪家世代官宦,纪咏又是两榜进士出身,于qíng于理顺天府尹huáng祈都会给纪咏几分面子,纪咏这话说得十分真诚。

  窦昭想着顺天府在这件事上恐怕只想着怎样息事宁人,心里打定了主意不让纪咏cha手,但又想到纪咏这样的热心,不好泼他的冷水,于是向他再三道谢。

  纪咏有些不悦,道:“你我是表兄妹,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你有什么话就直说,这样谢来谢去的,太过见外了。你成亲之前直率慡利,怎么成亲之后却变成了个庸俗的妇人?莫非是宋砚堂对你管头管脚的?那你还不如留在真定。在真定,谁敢管你?”

  宋墨没想到纪咏见不到自己就去见了窦昭,而他一向给予窦昭和自己同等的权利和尊严,家里的小厮自然不会拦着。可一想到纪家对窦昭曾经的觊觎,想到纪咏的肆无忌惮,宋墨就有些坐不住。

  他思忖再三,决定伺机“回来”。

  只有他万万没有料到,会在花厅门口听到这样一番话。

  宋墨的脸色yīn沉沉的,半晌才缓过神来,又在花厅外面转了一圈,觉得自己的脸色应该已经恢复如常,这才微笑着进了花厅。

  “纪大人,为了英国公府走水的事,还劳烦你亲自走一趟,多谢,多谢!”他朝着纪咏揖手行礼,坐在了窦昭的身边。

  纪咏挑了挑眉,道:“寿姑是我表妹,她被贼人打劫,受了惊吓,婆家的人不能护她周全,我这个娘家的人怎么着也要来问一问吧!”然后对窦昭道,“这件事就这样说定了,你好生歇息吧,我过几天再来看你。”

  “纪表哥慢走!”纪咏和宋墨见面,虽然每次都是纪咏先挑衅的,宋墨大都尽量保持着沉默,可每次两人都免不了火光四溅的jiāo锋,窦昭并不希望见到这样的场面,她亲自送纪咏到了垂花门,回来看见宋墨若有所思地坐在那里,她不由得苦笑,解释道:“纪表哥为了英国公府走水的事,特意去了趟顺天府,结果顺天府尹huáng大人根本没准备捉拿那些盗贼,而是准备和五城兵马司同流合污,找人顶罪……”

  宋墨笑着拍了拍窦昭的手,道:“我知道纪大人是个面冷心热、心高气傲之人,这件事又的确是我做得不对,所以才会对着我句句带刺。你不要担心我会和他吵起来,我也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我是在想你刚才说的,日盛银楼拉拢郭颜的事……”他又把万皇后托他去辽东探望辽王的事告诉了窦昭,“……原本我以为只是件小事,正好还可以顺便探望五舅舅,现在看来,只怕要从长计议了!”

  窦昭最怕是什么?

  是宋墨像上一世一样,被辽王当枪使,最后落得遗臭万年,不得善终。

  闻言她的汗毛就竖了起来,纪咏和宋墨的矛盾相比这下就好比小孩子之间无关痛痒的打闹了。

  “能不能不去?”窦昭问宋墨,“你是皇上的贴身侍卫,应该不能随意出京吧?”但万皇后的手段也是层出不穷的,这一点,两世为人的窦昭是最清楚不过的了,而且前一世她处在贵族圈里的最底层,大家有什么事根本不用顾忌避讳她,她比现在知道的更多,“万一皇后娘娘一定要你去,你不好拒绝,能不能向皇上讨个旨意?”好歹在太子面前有个说辞。

  宋墨点头,笑道:“太子那边,我也会打个招呼——不管怎么说,太子和辽王总是两兄弟,我既然去探望辽王,问问太子有什么话或是什么东西要带给辽王,也是常理。”

  这样更好。

  窦昭松了口气。

  宋墨迟疑道:“你是否见过辽王?”

  上一世见过。

  窦昭在心里嘀咕着,道:“没有见过。”

  宋墨显得有些困惑:“那你为什么对辽王很防备?你是不是听说了些什么?或是家里的长辈说了些什么?”

  “那倒没有。”窦昭脑子飞快地转着,道,“你不说皇上的身体不好,有时候连人都不认得了吗?我就想,万一皇上要是chūn秋有限,英国公府又是勋贵中的头一位,只要不偏不倚的,就算是不能得新皇的喜欢,也不至于因为涉及宫闱之事被牵连……谁当了皇上都不可能拿做为纯臣的英国公府开刀吧?”

  上一世,qiáng悍如辽王这样的君主登基,最终也不过是杀jī给猴看,处置了几家对他出言不逊的勋贵。

  宋墨思忖着点头,道:“我看过几天我们就去给太子和太子妃请个安吧?”又道,“原来准备你回娘家住了对月之后再去的,如今看来却怕到时候有些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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