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墨望着她绯红的耳朵,嘴角轻轻地扬了起来,声音却一如既往的平静:“不是什么大事——说是冬天快到了,他的老寒腿又发作了,问我能不能帮他寻几张好一点的皮子,他要做两个护膝。”
窦昭目瞪口呆,半晌才道:“难怪别人都称他为‘崔便宜’,他的眼孔也太小了吧!真是给太子丢脸!”
她没办法想像前世的崔义俊,是怎样护着太子妃和三位皇太孙逃出东宫的,就像她没有办法想像前世的汪渊是什么时候勾搭上了辽王,最后还能全身而退一样。
看样子,自己得好好地琢磨一下宫变的事了。
窦昭抓住宋墨衣襟的手紧了紧。
※※※※※
很快就到了十二月初五,陆家老夫人透过儿子陆时给宋宜chūn传了话过来:“景国公夫人的寿宴,京都贵勋之家的女眷多会去道贺,窦氏从来不曾经历过这种场合,让她跟着我和长公主一起去景国公府,也好和公侯伯卿的夫人们混个脸熟。”
宋宜chūn皱眉。
陶器重劝他:“景国公夫人的寿宴,夫人不出席,有些说不过去。不仅会得罪景国公府,而且还会得罪了陆夫人和宁德长公主……”
宋宜chūn恨恨地把景国公府的请帖甩在了桌几上。
陶器重示意曾五把请帖收起来,给颐志堂送去。
窦昭得了请帖,和宋墨商量:“我不去行不行?”
虽然在东宫诊出了喜脉,但因孩子还没有满三个月,他们并没有声张,只告诉了舅母和赵璋如,舅母每天好吃好喝地照顾着窦昭,窦昭越发的不想动弹,每天吃了就睡,睡醒了就和舅母、赵璋如凑在一起或是说说闲话或是做做针线。
“最好还是去一趟。”宋墨笑着接过丫鬟手中的山药百合枸杞粥递给窦昭,“是陆老夫人亲自让舅父来跟父亲说的,还捎上了宁德长公主。”
“我知道啊!”窦昭喝着粥,嘟呶道,“就是不想动弹嘛!”
那样子,像个撒娇的小姑娘似的。
宋墨眼中就有了淡淡的笑意,他哄着她:“你去了景国公府回来,我陪你下棋。”
窦昭盈盈地笑,眼睛亮得像宝石,光彩熠熠。
宋墨心中瞬间被柔qíng填满。
他喜欢这样的窦昭,喜欢窦昭这样的和他撒着娇……他想到那天在马车里,窦昭qíng难自已地望着他流露出喜欢的qíng愫,他不禁轻轻地抚上了窦昭的脸,声音低沉而又透着几分宠爱地笑道:“你乖乖地和她们应酬,我到时候去接你。”
宋墨的话语取悦了窦昭。
她咯咯地笑,道:“你少来忽悠我——景国公夫人的寿宴,国公爷是平辈,不必去拜寿,你是晚辈,难道也不去?却还哄了我说要来接我!”
宋墨面不改色地道:“我们去露个面就走,我不派了人去接你,你能走脱身吗?”
“狡猾!”窦昭横了他一眼。
那目光,如夏日的湖面般的波光潋滟,让宋墨的心像被羽毛轻轻地扫了一下似的。
“怎么能说我这是狡猾呢?”他的目光赤luǒluǒ地落在了窦昭丰盈的苏胸上,“我是怕你的身子骨受不了,寿宴上大鱼大ròu的,到时候你又要不舒服了。”
“舅母让我带了茶叶在嘴里嚼。”窦昭本想不理会宋墨的目光,可他那目光太过放肆,火辣辣地灼人,让她实在是吃不消,忍不住娇嗔道,“和你说话呢,你往哪儿看呢?”
宋墨在她的耳边道:“我有些日子没见到了,自然十分想念,想看一看……”
这无赖!
窦昭的脸颊腾地一下烧了起来,望着宋墨翘着的嘴角,她目光流转,斜睨着宋墨轻声问着“是吗”,然后咬了他的耳朵解着衣襟,“那就让你看看好了。”
宋墨的面孔霎时也红了起来。
窦昭低声地笑。
宋墨扑了过去:“你以为我不敢!”狠狠地吻上了她的唇。
内室里就回dàng着欢快的笑声。
窗外就传来舅母刻意的咳嗽声:“寿姑,时候不早了,你早点歇了吧!明天还要去景国公府拜寿。”
屋里的笑声戛然而止。
“知道了。”窗内传来窦昭冷静而又淡然的声音,“我这就歇了。”
舅母含着笑回了客房。
内室洒落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宋墨四肢大开,颓然地仰倒在炕上。
窦昭笑颜如花,趴在了宋墨的身边。
“天赐。”她轻吻着宋墨的面颊,手慢慢地伸进了他的衣襟。
宋墨一把捉住了她的手,亲昵地点了点她的鼻子,柔声道:“逗你玩的呢!”随后坐了起来,道,“我们快歇了吧!”
刚开始可能只是想逗逗她,可后来,qíng况却有点失控。
窦昭从他身后抱了他,靠在他的肩膀上对着他的耳朵轻轻chuī着热气:“真不要我服侍你?我刚刚把那个叫什么‘花营’的书好好研究了一番……”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宋墨半压在了身下……
内室里又传来窦昭清脆的笑声,还有宋墨嘟呶的抱怨声。
初冬的夜空,挂着几颗星子,如美人妩媚的眼眸,闪烁着动人的璀璨。
第三百四十章寿辰
景国公夫人育有三子五女,其中五个女儿的婚事都是由她亲自选定的,而且个个都嫁得很好。特别是长女,下嫁给了翰林院编修夏冰的长子夏皖,当初人人都觉得景国公府的大小姐太委屈,可随着夏皖于承平八年进士及第,承平十一年做了刑部给事中……到去年擢了浙江巡抚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这么认为了,反而都夸赞景国公夫人慧眼识珠,找了个好女婿。这也是景国公夫人在景国公府为何腰板如此硬朗的重要原因。
窦昭和宋墨到达景国公府的时候,景国公府已是门庭若市。除了那些和景国公府素有来往的京都勋贵,景国公府的姻亲也都来给景国公夫人拜寿,景国公府的五位姑爷更是送上价值不菲的寿礼。
宋墨悄声嘱咐窦昭:“你有什么不舒服的就让丫鬟去叫我,再不济,也可以跟三太太说一声。”
“我知道。”窦昭望着神采飞扬的宋墨,柔声道,“你别喝那么多的酒。”
“嗯!”宋墨颔首,轻轻捏了捏她的手,这才朝前去搀了从前头马车里下来的陆老夫人。
宁德长公主也随后下了马车。
陆老夫人就拉了窦昭的手对宋墨笑道:“你只管去应酬你的,你媳妇儿有我替你看着,不会少了她一根头发丝的。”
大家轻笑。
宋墨也不害臊,坦坦dàngdàng地向陆老夫人道谢。
陆老夫人呵呵地笑,转过头去和宁德长公主说话:“这孩子,就是这点讨人喜欢。”
宁德长公主抿了嘴笑。
宋墨和陆沁等人辞了陆老夫人等女眷去了东边的正厅,窦昭则随着陆老夫人等进了二门。
张三太太由一群丫鬟婆子簇拥着急急地迎了上来:“长公主,外伯祖母……”
她团团地给众人曲膝行礼,大家说说笑笑地去了花厅。
景国公夫人正和长兴侯夫人说话,见陆老夫人和宁德长公主一起进来,颇有些意外,一面满脸是笑地起身相迎,一面道:“没想到两位夫人会过来,今日我景国公府真是蓬荜生辉啊!”
陆老夫人和宁德长公主比景国公夫人要高一辈,本可以不来,但因为外孙女嫁到了景国公府,特意来抬举抬举景国公夫人,也好给外孙女长长脸。
陆老夫人笑道:“这不是想到你们家里来蹭顿饭吃吗?”
“您二位可是请都请不到的贵客,”景国公夫笑着,“只要您二位不嫌弃我们府里的酒水寡淡就好。”
众人寒暄着,互相见过礼,在花厅里坐下。
景国公夫人就和窦昭说着话:“世子夫人可是第一次到我们府上做客,有什么事不好跟我说的,只管指使你表姐。”
张三太太和宋墨是表亲。
窦昭笑着应是。
景国公夫人就把在座的女眷一一介绍给她认识:“这是我的大姑娘,如今跟着姑爷在江南的任上,这次我过寿,她特意从江南赶回来的……这是我的二姑娘,她的婆婆是宜兴纪家的女儿,和你们家也算是姻亲了……”
窦昭笑着一一见礼。
前世,她和景国公府经常打jiāo道,对他们家的亲戚非常的熟悉。
景国公府的几位姑奶奶忙起身还礼。
花厅里一派热闹。
丫鬟进来禀道:“延安侯府世子夫人到了。”
景国公夫人连声道着“快请”。
汪少夫人却是和东平伯世子夫人一起进来的。
大家少不得一番互相见礼。
随后广恩伯夫人带着儿媳妇来了,接着宣宁侯夫人也来了……
这些人窦昭全都认识,不过是了解多少的分别,特别是宣宁侯郭青海的夫人,不仅和她是忘年之jiāo,而且两人还一起做生意,成了儿女亲家,而此时,郭夫人不过是对着她点头微笑,她们也不可能像上一世似的,为了养家糊口而走到一起了。
窦昭不免有些怅然。
东平伯夫人带着两个女儿过来了。
窦昭不由睁大了眼睛。
那东平伯夫人弱风拂柳般的身姿,闲花照水般的容貌,看着就让人生出几分怜爱来。
她的一对双生女儿虽然年纪尚幼,却也如珠似玉,十分漂亮。
窦昭心口有些微微的闷。
她忙掏了几片茶叶放在了嘴里,才感觉好了一些。
客人渐渐多了起来,花厅里欢声笑语,年纪略长的妇人们坐在一起说话,年纪轻的小姐们则另成一派。
窦昭因为是第一次在京都的勋贵圈子里露面,宁德长公主亲自带着她认人。
都是上一世的熟人,窦昭应酬起来毫不费力,客气的问候都说在点子上,让人印象深刻。
陆老夫人和宁德长公主看了不由暗暗点头。
在花厅里待客的张二太太看着眼珠子一转,笑道;“怎么没见济宁侯夫人?我记得也给她下了请帖的。”
因魏廷珍是世子夫人,景国公夫人的寿宴,按道理应由她帮着张罗。因为景国公夫人不喜欢长子,连带着也不喜欢长媳,所以把厨房里的一摊活jiāo给了魏廷珍,反而让二儿媳和三儿媳在花厅里帮着她待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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