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紫_吱吱【完结】(3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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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夫人是个明理的,说若是国公爷喜欢,把这女子纳进门也无妨,可这孩子却留不得,两个孩子的岁数相差太近。如果那小娘子同意,只要她打了孩子,蒋夫人就立刻做主,让她进宋家的门。

  老国爷的脸色有些不好。

  陆老夫人却觉得这样极好。”

  说到这里,宋世泽不由长长地叹了口气,表qíng显得有些黯然。

  国公爷听了,高兴得直打转,拉着蒋夫人的手谢了又谢,揽着陆老夫人的肩膀亲亲热热地喊着‘娘亲’,兴高采烈地出了门。

  老国公爷随后就知道那小娘子原来就躲在万明寺。

  而且小娘子愿意打下孩子,只求能进宋家的门。

  老国公爷当场就踹了国公爷一脚,红着眼睛瞪着国公爷道:这样的女子,你还要纳进门?你是不是嫌日子过得太清闲,想找点事做?

  国公爷傻傻地捂着被老国公爷踹过的地方,不解地问老国公爷:‘不是你们说的吗?只要她愿意打了孩子,就让她进门。怎么她愿意打了孩子,你们又反悔了?’

  说着,国公爷像想到什么似的,拔腿就往外跑。一面跑,还一面嚷着:‘我就知道,你们是骗我的!把窕娘的藏身之处骗出来之后,就要对付我们,你们根本就没准备让她进门……’

  老国公爷气得半死,让身边的小厮按住了国公爷,把国公爷jiāo给了我看管,带着李管事,亲自去了万明寺。

  没多久,老国公爷就回来了。

  满脸疲惫地说事qíng已经处理好了。

  一直在屋里像困shòu般狂躁的国公爷突然推开了老国公爷就跑了出去。

  我很担心,在得老国公爷的默许之后,跟了过去。

  炕上的被褥上全是血,那小娘子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地瘫在炕上,脸上还带着惊恐的表qíng。

  国公爷抱着那小娘子嚎啕大哭。

  我上前试了试鼻息,好像已经没有气了,就退了出去。

  没多久,那小娘子身边的一个丫鬟领着那小娘子的兄长来了。

  他呆呆地推开了门,进了屋。

  不一会,就传来悲恸的哭声。

  再后来,小娘子的兄长和国公爷打了起来。

  我看着国公爷毫不抵抗地挨打,就把国公爷给拉了出来,陪着国公爷在万明寺旁边的一个小酒馆里喝了两盅酒,看他迷迷糊糊地醉了过去,这才把他带回府。

  老国公爷又派了我去处理后事。

  那小娘子的兄长倒是个硬朗的人,把老国公爷赏的银子全都给丢了出来,他那寡母却是个有意思的,等小娘子的兄长一转身,她就出来把老国公爷赏的银子全都捡了起来,还和我讨价还价,多要了二千两银票。

  事后我回了保定,李管事被派在了国公爷身边当差。

  我听李管事说,国公爷从此以后就再也没有乱来过。

  又因为是老国公爷看不上那小娘子的人品,不让那小娘子进府的,蒋夫人从此更加理直气壮,反倒是国公爷,好像对这件事有些心虚,在蒋夫人面前做小伏低,特别是生下世子爷之后,国公爷被广恩伯拖累的时候,蒋夫人当时正怀着二爷,挺着大肚子给国公爷求qíng,国公爷对蒋夫人就更是百依百顺了。

  老国公爷看着直摇头。

  可劝了几次都没用,没有办法,这才只好把英国公府托给了蒋夫人,又留了几个人给世子爷。”

  窦昭听得目瞪口呆。

  没想到宋宜chūn年轻的时候还曾做过这种事?

  可这又与宋宜chūn和宋墨之间的罅隙有什么关系呢?

  宋宜chūn总不会为了一桩陈年旧事就把和自己同chuáng共枕十几年的发妻和传承家业的嫡长子都杀了吧?

  他有这样深qíng吗?

  这也太不合常理了!

  就算如此,前世的宋墨也不可能因为宋宜chūn害死了蒋夫人就弑父杀弟,断了英国公府的传承吧?

  窦昭想到了樨香院里的那几个丫鬟。

  难道说宋宜chūn本质就是个好色yín徒?因为蒋夫人的原因,一直苦苦地压抑,时间长了,心理发生了变化?

  也不对啊!

  正常如老国公爷判断的那样,蒋家素来有广纳姬妾的习惯,蒋夫人对这种事应该不会太在意才是,宋宜chūn想纳个把美人为妾,蒋夫人不会阻拦才是,宋宜chūn有什么必要装模作样的?

  或者是蒋夫人与众不同,因为看多了妻妾之争,所以特别反感别人纳妾?

  窦昭有些头痛。

  不知道这件事还好,知道了,反而在往事中陷得更深了,变得更迷茫了。

  第三百九十二章女色

  窦昭把宋世泽安顿在了陈曲水的小院,并对宋世泽道:“若是有谁问起,就说是陈先生的朋友,来探望陈先生的。”

  宋世泽迟疑道:“如果有人认出我来呢?”

  “那也没什么关系。”窦昭笑道,“你是府里的老人了,又做过英国公府的大掌柜,走南闯北,见识不凡,你看着对方的来意随机应变就行了。我相信凭宋掌柜的能力应该能应付得来。”

  宋世泽不由在心里嘀咕。

  敢qíng自己急巴巴地跑到英国公府来,还有个功能是做诱饵啊!

  可事已至此,他已在英国公和世子爷之间做了选择,容不得他再三心二意,如今只有一心一意地跟着颐志堂走下去了,如果能因此解了世子爷的心结,纵然要当个诱饵,他也认了。

  拿定了主意,宋世泽也就没有了怨气。

  他恭敬地给窦昭行礼,随陈曲水退了下去。

  窦昭立刻出门去找宋墨。

  金吾卫的衙门设在五军都督府里,但在内宫有个值房。宋墨今天当值,在值房坐营。她就在五军都督府旁的一个小茶馆里等。

  或许是因为周围都是六部衙门的缘故,这个小茶馆门脸不大,进去却曲径通幽,别有dòng天。要不是廖碧峰跟着,她们根本不可能找到这样一个地界。

  督促茶馆里的茶博士给窦昭上了茶点之后,廖碧峰就带着武夷几个退到了外面的庑廊下。

  窦昭坐在幽静的雅间里,这才感觉到自己来得有些冒失。

  宋墨和宋宜chūn反目之前,宋墨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的父亲,自然对宋宜chūn的了解只停留在表面;可父子对立之后,宋墨没有少挖宋宜chūn的底,宋宜chūn也没有少探查宋墨,如果宋宜chūn在那位窕娘之后还有首尾,不可能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可见宋宜chūn真如宋世泽所说,从此以后没有再犯。

  十几年前的旧事,而且是宋墨出生之前的事了,自己这样急巴巴地抓着不放gān什么?

  窦昭失笑。

  可也不能否定,她很好奇那位窕娘究竟是个怎样的女子,竟然能勾得宋宜chūn做出这样伤风败俗之事来。

  她吩咐若朱给自己续了杯茶。

  宋墨匆匆地赶了过来。

  “出了什么事?”宋世泽悄悄进府,他是知道的,窦昭这样突然找来,他很是担心,甚至连他是和董其一起当值也顾不上了,托董其帮忙看着点,自己急急地出了宫,“有什么事你让人带信给我就是,怎么自己跑来了?你现在这个样子,可经不起车马的颠簸。”

  窦昭笑着摸了摸肚子,道:“你别担心,我是坐轿子来的。”又见他额头上冒着细细的汗,知道他赶得急,吩咐若彤打了水进来给宋墨梳洗,扭头道,“我和宋世泽见了面,他说了些陈年往事,我听说后十分感慨,就来找你了。”

  她坐到了宋墨的身边,把她和宋世泽之间的对话一五一十地全告诉了宋墨。

  宋墨的眼睛越瞪越大,窦昭讲完之后,他半晌才道:“你说的可是真的?”神色有些呆愣。

  任谁听到自己的父亲当年曾经做过这样的事来心qíng都不可能很好。

  窦昭轻轻地叹了口气,点了点头:“本来事qíng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那小娘子也去世了,与我们没有了关系,只是觉得当时婆婆正怀着你,却发生了这样的事,婆婆的心qíng肯定很复杂,所以还是想告诉你,至少让你知道婆婆曾经的难处……”

  也许在她的潜意识里,宋墨对宋宜chūn的感qíng越淡薄,日后父子jiāo锋之时,宋墨就会越安全,所以她才会选择把这些告诉他吧?

  宋墨听了,qíng绪果然有些低落,道:“也就是说,父亲把祖父留给我的人全都清除了?”

  他跳过了外室的事,说起了那几个管事。

  “嗯!”话传到即可,再多说,不亚于在宋墨的伤口上撒盐,窦昭道,“听宋世泽话里的意思,正是因为如此,国公爷yù对你不利的时候,才没有人给你通风报信。”

  宋墨沉默了一会,道:“这件事,我会查清楚的。”恢复了一惯的冷静从容。

  窦昭既放心又心疼,岔开话题笑道:“这茶馆是谁开的?心思倒巧。把店堂全布置成一个个小小院落不说,除了供应茶点,还供应酒菜,我难得出来一趟,不如我们今天就在这里用晚膳吧?”

  她进门的时候看见影壁上挂着写了菜名的木牌,知道这家茶馆还供应酒菜。

  宋墨偶尔也借这里应酬朋友、和属下说事,知道这茶馆里茶水还可以,吃食却不敢恭维,但见窦昭兴致勃勃,也就凑着趣儿让廖碧峰去茶博士那里取了菜单来,点了几个这里做得比较好的菜肴。

  等上菜的时候,窦昭就和宋墨说起她在真定和窦启俊几个去法源寺吃斋菜的事来。

  宋墨听得津津有味。

  窦昭却想起了邬善。

  好久都没有听到他的消息了,也不知道他现在过得好不好?

  可这念头一闪而过,她很快被宋墨那少有的慡朗笑容所吸引,把邬善抛在了脑后。

  ※※※※※

  邬善站在石榴树前,看着那个仪容雍容矜贵的男子笑意温柔地扶着那个熟悉的身影上了马车,呆滞了半晌。

  窦启俊轻轻地摇了摇头。

  邬善回过神来。

  他朝着窦政昌、窦德昌尴尬地笑了笑,道:“我们快进去吧!免得又遇到什么熟人,又得打半天的招呼。”

  邬善听说窦启俊中了进士,特意请了窦启俊吃饭,选来选去,没想到竟然和窦昭选中了同一家茶馆,见到了他以为今生再也不会见到的人。

  窦家叔侄也没有想到窦昭会出现在这里。

  大家相视一笑,也就把这茬给揭了过去。

  窦德昌就提起邬善的亲事来:“你和你表妹都订亲三年了,什么时候请我们喝喜酒?”

  邬善赧然,道:“订在了今年九月。”

  “如此甚好。”窦政昌道,“到时候我们一起去你家喝喜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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