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紫_吱吱【完结】(4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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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辽王向着宋墨,就得要劝蒋柏荪让步,蒋柏荪本就是为了辽王的事才和宋墨起争执的,辽王这样待他,他怎么会不觉得和委屈?因此而和辽王生隙也是很正常的;如果辽王向着蒋柏荪,宋墨又凭什么投靠辽王?

  窦昭立刻感受到了宋墨这招棋的jīng妙之处。

  她朝着宋墨翘起了大拇指,望着宋墨的目光中不由带着几分钦佩:“你可真厉害!”

  “不过是因势利导罢了。”宋墨淡淡地道,眼中却难掩得意。

  窦昭忍不住抿了嘴笑,问他:“陈嘉找你,就没其他的什么事?”

  “没有啊!”宋墨奇道,“是不是他犯了什么事?”

  这件事暂时还是别让宋墨知道好了。

  窦昭思忖着笑道:“他能犯什么事?不过是随口问问。”

  宋墨倒没有多心,正巧rǔ娘抱了元哥儿进来,把这件事给岔了过去。

  陈嘉那边久等不到英国公府的反应,心里犯起疑来。

  难道是自己会错意了?

  他有心去探探消息,把前几天下面人孝敬他的一篓福桔让陶二家的带去了英国公府。

  窦昭不动声色地收下了。

  陈嘉心里一松,问陶二家的:“窦夫人说了些什么?”

  “奴婢没有见到窦夫人。”陶二家的恭敬地道,“窦夫人的父亲要回真定,正过来和窦夫人道别,窦夫人没空见奴婢。”

  陈嘉颇有些意外。

  这不年不节的,窦世英回真定gān什么?

  他很快就打听到了窦世英要过继嗣子的事。

  而苗安素却没有陈嘉这么灵通的消息网。

  季红打听了几天也没有打听到窦世英回真定做什么。

  苗安素有些气馁地道:“算了,我就算是知道了也没什么用!反正这也不关我的事。”心里却暗暗惊骇,颐志堂经营得如铁桶般,她想知道什么都打听不到。反观樨香院,她嫁过没多久就知道了宋宜chūn的通房是谁。

  难怪公公斗不过大伯!

  就凭这一点,公公就输了。

  她为宋翰和宋墨的关系发起愁来。

  有小丫鬟进来禀道:“两位舅爷来探望您了!”

  苗安素一愣,道:“哪两位舅爷?”

  小丫鬟是她的陪房,对苗家的qíng况很熟悉,笑道:“是五舅爷和六舅爷。”

  五舅爷是她的胞兄苗安平,六舅爷是她大伯的幼子。

  “请他们进来吧!”苗安素换了件衣裳,去了会客的小花厅。

  苗安平穿了件时下流行的宝蓝色织深紫色五蝠捧寿团花的锦袍,头上戴了根步步高升的金簪子;她的六堂兄则穿了件暗红色织四季平安纹的锦袍,头上戴了根年年有余的金簪子,两人都打扮得明灿灿的,耀人眼睛。

  苗安素想到窦家厅堂里陈设的玉石盆景,不禁眉头微蹙,淡然地指了厅堂的太师椅道:“两位哥哥坐下来说话吧!”

  第四百五十三章秋风

  苗安平和堂弟嘻嘻哈哈地笑坐下。

  有小丫鬟端了茶点进来。

  苗安平的眼睛一直盯着那小丫鬟瞧,瞧得那小丫鬟手脚发颤,茶盅籁籁作响。

  苗安素不悦地轻喝道:“你看往哪里看呢?”

  “嘿嘿!”苗安平挤眉弄眼笑了几声,道,“这是妹夫屋里的小丫鬟吧?我瞅着挺面生的。瞧这身打扮,穿金戴银的,我要不是在你屋里碰见了,还以为是哪家大户人家的小姐呢!妹妹,你现如今可是掉到福窝子里去了!不像哥哥我,吃了上顿没下顿,还为生计犯愁呢!”

  苗安素听着心里就是一阵烦躁,很想把手上的茶盅砸到苗安平的脸上。

  她的这桩婚姻就是典型的驴子拉屎——表面光。先不说宋翰的身份。自他们成亲以来,宋翰从来都不曾正眼看过她,就是夫妻之间的事,也从来不曾尊重过她,他是怎样待季红的,就是怎样待她的,有时候,待她甚至还不如季红,她隐隐觉得,宋翰这是有意在羞rǔ她。她每每想起这件事,都觉得十分难堪又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只是她刚刚嫁进来,什么都只能忍着。

  她一心一意地盼着回娘家住对月,好和母亲商量着这件事该怎么办。

  谁知道她的父亲母亲兄弟叔伯见着她先不是问她过得好不好,而是话里话外都透着“她如今依靠着苗家的名声享福了,是不是应该救济家里一点了”的意思。

  人人都盯着她的荷包!

  那一刻,她才清楚地看明白了自己在苗家的地位。

  夫妻不和邻也欺!

  苗家见她和宋翰恩恩爱爱的还好,若是他们知道宋翰对她不过是面子qíng,苗家哪里还会把她放在眼里?

  她把要说的话咽了下去。

  苗家已经不是能为她遮风蔽雨的地方了!

  她双手抱肩,只感觉无比的孤单和寂寥,还有对未知的未来的害怕。

  借口元哥儿要做百日礼,苗安素勉qiáng在苗家住了两天就回了英国公府。

  不曾想,她的好哥哥竟然追了过来。

  他到底要gān什么?

  苗安素冷笑:“嫁jī随jī,嫁狗随狗。我这福气也是太后娘娘和二爷给的,我一个内宅妇人,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也不过是靠着别人赏口饭吃罢了。”

  这就是把他拦到了门外头喽!

  苗安平立时就翻了脸,道:“妹妹,话可不能这么说!要不是太妃娘娘,太后娘娘能知道你是谁?你这样过河就拆桥,到时候可就别怪我们这些做哥哥的不能替你出头了!”

  苗安素大怒。

  可她到底不敢真和苗安平翻脸。

  她本就不被宋翰待见,娘家又不得力,时间一长,这府里还会有谁把她当回事?

  苗安素qiáng忍着心中的怒火,低声道:“哥哥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难得来一回,怎么见着我就刺我?倒好像我是那忘恩负义之人似的。这里也没有旁人,你有什么话直管说就是了。这样拐弯抹角的,难道还让我听话听音不成?”

  苗安平有求而来,自然不会和苗安素顶真,闻言立刻就坡下驴:“哥哥是个不会说话的,你还和哥哥一般计较不成?”说着,看了自己的堂弟一眼,低声道,“我来也不为别的,听说句容县要新增两个捕头,求你跟二爷说一声,给我们家留一个名额。以后苗家的人也算有了个前程,不用处处看人眼色了,说不定还能从胥吏转成正经的官员呢!”

  胥吏是可以世袭的。

  苗安素怒极而笑:“你以为二爷是吏部的大老爷啊!我们想怎样就能怎样?”

  苗安平大言不惭地道:“二爷虽然没有什么本事,可他爹英国公能说得上话啊,他哥宋砚堂可以说得上话啊!就算他二位说不上话,他二位可比我们这些平头百姓认识的高官权贵多,人托人,人找人,怎么就会办不成?你这是怕麻烦,不想帮忙吧?你可别犯糊涂!你嫂子走在外面,人人都要称她一声‘窦夫人’,她娘家人有多显赫,就不用我提醒你了。你现在嫌娘家人丢你的脸,袖手旁观地只想讨好宋家的人,不愿意扒拉着娘家人,等过几年,苗家连给你的孩子打银锁片的钱都没有了,我看你还怎么要面子!”

  苗安素气得差点哭了起来,可也不能否认苗安平的话有道理。

  她只好道:“我试着求求二爷!”

  苗安平这才露出了个笑容,大大咧咧地靠在了太师椅上,道:“我们今天中午就在你这里用午膳了。你去跟厨房里说一声,好好整几个下酒菜,我和妹夫喝两盅。”

  苗安素哪里敢让宋翰来陪客,若是叫苗安平看出什么端倪来,苗家的人还不得要活吃了她!

  她不由道:“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似的不上进!二爷每天都要进学,中午的时候怎么能喝酒?要喝,你自己和六堂兄哥好了!”

  苗安素的六堂兄听了嬉皮笑脸地凑了过来,道:“姑奶奶,听说英国公从前是皇上的养子,皇宫里有的东西他们家就有。我也不求别的,您把那御赐的酒搬几坛来我们尝尝,也不枉我们进了趟英国公府,回去后别人问起来,我也好有个说辞!”

  是想回去以后好和县里的那些闲帮chuī牛吧?

  苗安素懒得揭穿他,朝季红使了个眼色,让她去厨房里安排。

  上等的酒宴还好说,这御赐的酒,哪是她能轻易弄到的东西?

  季红无计可施,只好去找栖霞。

  栖霞自苗安素进了府,只在书房里服侍,和苗安素等人倒也算得上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

  听了季红的来意,栖霞道:“这件事我也没办法。要动用御赐的酒待客,得夫人点头才行。不过,樨香院那边的小厨房里应该有些存货的,要不你去那边看看?”

  季红求了栖霞:“好姐姐,那边的人我一个也不认识,求您帮我走一趟吧!我记得您的恩qíng呢!”

  栖霞在心里“呸”了一声,暗忖道:“你算个什么东西?我要你记得我的恩qíng?”

  她面上却不动声色,笑道:“妹妹有所不知,二爷早先就吩咐下来,我们这些书房里服侍的,一律不准到处乱走,若是被发现不守规矩,立刻叉到外院去先打二十大板,再叫人牙子领走。我可没这个胆子敢违背二爷的话。”

  季红没有办法,在屋里急得团团转,最终还是想出个好办法——她去厨房讨了些上好的金华酒当成是御赐的梨花白送到了苗安平的酒席上。

  苗安平喝了不免有些狐疑。

  季红咬定了这就是御赐的梨花白:“奴婢又不喝酒,也不知道这御赐的酒是什么味道。酒茶房的说这是御赐的梨花白,奴婢就搬了过来。为这件事,奴婢还一直求到了夫人面前,拿对牌画押搬酒,弄了大半个时辰。”

  苗安平也没有喝过御赐的酒,他的堂弟更是道:“兴许这御赐的梨花白就是这个味道也不一定。”

  “也是!”苗安平道,“这酒倒的确是比市面上喝到的醇厚,就是寡淡得很。”

  “皇上得保重龙体,肯定是那些御医不让皇上喝烈酒。”苗安素的六堂哥大口地吃着肘子ròu,越喝越觉得这酒美味。

  苗安素松了口气。

  待送走了苗安平兄弟她悄悄地问季红:“酒是从哪里来的?”

  她怕季红真的为了坛酒去惊扰窦昭。

  那她可丢脸丢到家了!

  季红忙将原委说了一遍。

  苗安素气得把手中的胭脂盒都扔到了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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