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紫_吱吱【完结】(4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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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章告诉窦昭:“有人横行乡里,打死了人,被拘押在衙门,想走二爷的路子改判罚钱,二爷这些日子正为这件事奔波着呢!”

  窦昭冷笑。

  这个宋翰,果然不gān一桩好事。

  她吩咐刘章:“别让他得逞!”

  宋墨却道:“如果他求到了辽王府,辽王府又愿意帮他出面,我们就不要cha手了。”

  窦昭不解。

  宋墨淡淡地道:“他四处碰壁之后,发现只有辽王府才能帮他的时候,他才会义无反顾地投靠辽王,死心塌地为辽王办事!”

  这的确是个好计策!

  窦昭灿然地笑,由此想到了宋宜chūn。

  她提醒宋墨:“你说,国公爷会帮宋翰吗?”

  “那就看他的命了!”宋墨不无讥讽地道,“以他的为人,只要有打击我的机会一定是不会放过的。”

  到时候辽王事败,宋翰和宋宜chūn的下场可想而知。

  窦昭握住了宋墨的手。

  宋墨微微地笑,牵着窦昭的手去了元哥儿的房间。

  元哥儿正和小丫鬟玩蹴鞠,见到父母走了进来,他抱着鞠啪哒啪哒地跑了过来把鞠递给宋墨:“爹爹,玩!”

  宋墨呵呵地笑,接过了儿子手中的鞠。

  窦昭去了正院。

  还有一个多月要过年了,她还有很多事要做。

  蔡氏突然来拜访。

  窦昭满腹狐疑地在暖阁里见了她。

  她神神秘秘地问窦昭:“外面都在传,说你们家二爷和国公爷的通房通jian,国公爷因此把两个通房都打死了,有这回事吗?要是没有,你想办法辟辟谣吧!外面可传得有鼻子有眼的。”

  事qíng终于传到蔡氏这里了吗?

  一个通房被传成了两个通房。

  窦昭好不容易才忍着没有笑出来。

  她叹气道:“这种事怎么辟谣?我那妯娌还住在田庄上呢!说是今年过年也不回来了。”

  蔡氏的眼睛瞪得像铜铃。

  她失声道:“难道这是真的?”

  窦昭不置可否。

  蔡氏目瞪口呆地走了。

  宋翰果如宋墨所料,这里那里都走不通关系,那托他的人又口口声声地奉承他是“英国公府的二爷,连皇后娘娘都把您当子侄看待”,还拿出了五千两银子让他打点,他咬着牙求到了辽王府。

  很快,打死了人的那家赔了一千两银子了事。

  宋翰的名声就这样传了出去。

  四条胡同顿时车水马龙,热闹起来。

  不过,年关将至,宋宜chūn、宋墨和窦昭都会去宫里吃团年饭。

  窦昭不无恶意地想,如果有人问起宋翰的事就好了。

  第四百九十五章朝贺

  年三十的宫宴上没人说什么,可等到初一的大朝贺,长兴侯夫人就忍不住把窦昭拉到了一边,问起了宋翰的事:“……真的假的?”

  宋墨早就下了决心和宋翰撇清关系,甚至不惜借了陆家名头,窦昭被人问起来的时候,也就没有了什么荣rǔ与共的羞耻感,可她也不好很直白地承认确有其事,别人听了不免会误会她在幸灾乐祸似的。

  她做出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

  “唉!”长兴侯夫人立刻明白过来,安慰她,“谁家没一两个不成气的东西?你也别放在心上。世子的为人我们都看在眼里,断不会混淆黑白的。”

  窦昭感激地道谢。

  但不过两盏茶的功夫,参加大朝贺的内外命妇们都知道了这件事。

  她们看窦昭的眼神中或是透着几分同qíng,或是透着几分好奇,一时间,窦昭成了全场关注的焦点。

  窦昭不由暗暗叫苦。

  她虽有让长兴侯夫人帮着传话的意思,可长兴侯夫人这嘴也太快了些。

  窦昭佯装不知道的模样。

  太子妃看了就忍不住叹气,招了她到身边说话:“有些日子没看见翮哥儿了,他可长高了?这几天天气冷,我没敢让三皇孙出门,可他却是个坐不住的,闹腾起来没完没了,你们家翮哥儿这些日子都玩些什么呢?”

  窦昭笑着一一回答。

  太子妃的抬举,让殿中众人看她的神色就平添了几分热qíng,让窦昭好好地经历了一番人qíng冷暖。

  待到朝贺散了,她听到有妇人小声地议论:“……又没有正妻,怎么就和府里的爷们勾搭上了?蒋夫人去世这么多年了,那英国公府也没有续弦,难道是身本违和,有些力不从心?”

  大家的想像力可真丰富啊!

  窦昭qiáng忍着才没有“扑哧”一声地笑出来,可还是忍不住回头朝着说话的妇人瞥了一眼。

  两个妇人感觉到她的目光,不安地缩了缩肩膀,快步从她的身边走了过去。

  直到回到家中,窦昭一想起那两位妇人的表qíng就会忍不住地笑起来。

  这可真是个美丽的误会啊!

  等到过了二月初二龙抬头,连顾玉都听说了这个谣言。他跑来问宋墨:“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宋墨这才知道话被传成了这个样子。

  他不免有些张口结舌。

  还好小厮进来禀报“静安寺胡同的舅爷过来了”,才解了宋墨的围。

  顾玉不免有些奇怪:“他不是要参加会试吗?眼看着没几天就是考期了,他不在家里呆着,跑到你这里来做什么?”

  宋墨也有些不解,吩咐小厮请窦德昌到书房来。

  不一会,窦德昌走了进来。

  他满脸怒容,一言不发,坐下来咕噜噜地喝了盏茶。

  宋墨和顾玉面面相觑,只见窦德昌把茶盅一推,挑了眉道:“魏廷瑜那个人模狗样的东西,竟然在外面养女人!”

  大年初三走岳家,魏廷瑜借口窦明身体不适,礼到人未到。等到正月十六祖母请他们去吃汤圆,魏廷瑜夫妻依旧没有出现。窦世英有些不快,祖母却是个心宽的,只当是魏廷瑜瞧不起自己的出身,劝窦世英:“人和人之间是要讲缘分的。你看寿姑,她从小就亲我,可我也不过在她小的时候去见过她几面。你也是一把年纪的人,就不要为这些事伤神了。”

  窦世英不怨明姐儿,却怨上了魏廷瑜,私下对窦昭道:“堂前教子,枕边教妻。魏廷瑜比明姐儿大好几岁,当初他能勾引着明姐儿不顾一切地嫁给他,现在怎么就不知道教教明姐要孝顺长辈?”

  窦昭不知道如何断这公案,只有不作声。

  现在看来,却是另有乾坤。

  宋墨心中一转,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顾玉却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立刻支了耳朵听。

  窦德昌知道顾玉和宋墨qíng同手足,又喜欢顾玉行事慡朗,直言道:“五妹妹一直没有露面,父亲很是担心,前些日子一直盯着我的功课,这两天看着要会试了,就收了功课,让我休息休息,嘱咐我去趟济宁侯府,看看五妹妹。谁知道济宁侯府却乱成了一锅粥,太夫人卧病不起,五妹妹又是骂又是闹的,阖府的丫鬟小厮避之不及——原来那魏廷珍借口五妹妹膝下空虚,年前送了两个丫鬟给魏廷瑜做通房,五妹妹不喜魏廷珍cha手济宁侯府的事,那两个丫鬟前脚被送进门,她后脚就把人给卖了。这下子惹恼了魏廷珍。她索xing从扬州买了两个瘦马回来,安置在离景国公府不远的一处宅子里,魏廷瑜说的是去了景国公府串门,实际上是在那宅子里玩耍。五妹妹知道后就和魏廷瑜打了起来,把魏廷瑜的脸给抓花了,魏廷瑜羞于出门,过年的时候就躲在了外室那里,五妹妹就带了人过去捉jian,不曾想那魏廷瑜提前得了消息,竟然带着那两个瘦马躲了起来。五妹妹找不到人,只好在家里撒泼。你说,这件事我怎么跟父亲说好?”

  顾玉听得两眼发光。

  他一直就看魏廷瑜不顺眼了,要不是碍着宋墨,他早就收拾魏廷瑜了。

  “天赐哥,”他有些迫不及待地撸了衣袖,“魏廷瑜一个破落户,这几年仗着窦家的陪嫁吃饱穿暖了就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了,我们去教训他一顿。”

  “这没你什么事!”宋墨眉头紧锁,喝斥着顾玉,“你好生地给我呆在这里。”

  照理,这件事窦昭出面最好,可他实在不希望窦昭和魏廷瑜扯上什么关系,更不要说去为魏廷瑜俩口子劝和了。

  他想了想,道:“这件事我来跟岳父说,你就一心一意地准备会试好了。”

  窦德昌来找宋墨也是此意,此时见宋墨接了手,不由得松了口气,和顾玉数落起魏廷瑜的不是来。

  宋墨忍不住心里一阵舒坦,把这件事告诉了窦昭。

  窦昭很是惊讶。

  魏廷珍前世就喜欢对娘家的事指手画脚的,却也没有往魏廷瑜屋里塞过女人理;魏廷瑜前世不问稼穑,自命风流,可也没有不尊重过嫡妻。

  再好的日子,给窦明都会过糟糕了。

  她不由摇头,问宋墨:“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办?”

  “一个巴掌拍不响!”宋墨冷酷地道,“我想劝岳父别管这件事了——不痴不聋,不做翁姑!他们又不是小孩子,我们总不能管头管脚地管他们一辈子。更不能因为这件事,耽搁了子贤的大事。”

  这样最好!

  他们自己种的因,结的果,叫他们自己咽去。

  窦昭颔首。

  宋墨隔天下了衙先去了静安寺胡同。

  窦世英听了很是难过,却不得不承认宋墨的话有道理。

  他拉了宋墨喝酒。

  窦德昌作陪。

  有小厮跑了进来,道:“新东举子邬善拜见十二爷!”

  窦世英听着“哎呀”一声笑了起来,颇有些兴奋地道:“这小家伙,我有些年头没见到,没想他竟然会来静安寺胡同拜访!他应该也是来参加今年chūn闱的。快请他进来。”他说完,扭头向宋墨解释两家的关系,至于当年的恩怨,一是他不太清楚,二是他觉得都是些内宅妇人引起的误会,倒没有放在心上,就更不会告诉宋墨了。

  宋墨见邬善沉稳儒雅,谈吐谦和,知道他是窦家的四姑爷之后,看他的目光就透着几分审视和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

  他心里直打鼓,出了静安寺胡同就吩咐武夷:“让杜唯帮我好好地查查这个叫邬善的!”

  武夷恭声应“喏”。

  可查来查去,邬善也没有什么不妥之处,却传来了邬善和窦德昌、匡卓然同中进士的消息。

  窦世英喜出望外,和窦世横一起把窦德昌拘在家里读书,准备庶吉士的甄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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