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爹去的那天正是我家小妹和那家人定亲满了三百日!道长说了,我爹的福寿长着呢,全是被那煞星坏了运道!村里每年都有中风的人,可又有谁忽然就没了?”
尚希为了保持形象没翻白眼,中风这种病,确实凶险,一个不好的确会让人一命呜呼。倒是这日子,怎么就赶的那么巧呢?还有那道士,到底是收了多少好处啊,才这么不留余力的编排人。
虽然很怀疑老人会一命呜呼是因为家人一时着慌给折腾的,但是,这话却不好说。尚希皱了皱眉,暗叹自己果然不是当调解人的料,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本事果然不到家。
没办法,这事只好从头捋。
尚希咳了两声,“因为你家的老人病故了,所以,你们家觉得是被克的。”陈家人赶忙点了头,尚希不等他们回话继续道,“我虽然不大了解,但也是知道,如果一个未出嫁的姑娘,不仅要妇德女红好,而且,这生辰八字也是要好的。没有人家喜欢那种八字硬,和未来夫家不和的女子。”
话音未落,就有人点了头,書香門第“没错没错,如果想和那家结亲的话,都得先拿着两家孩子的八字找先生好好的合一合的。”
“那不知道,这陈翠娥的八字如何?”尚希自觉没那个本事和有着深厚根基的封建迷信作斗争,只好试着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这时候,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太太开了口,一副回忆状,“当年大牛家的这个丫头刚出生的时候,正巧一个疯疯癫癫的老和尚来了村里……”
有人开了头,围观的群众中有一些上了年纪的就想了起来。当年那老和尚可是说了,这丫头福气大着呢,旺父旺夫旺子。虽然没人相信那疯癫和尚的话,但还别说,自从那丫头生了以来,陈大牛家的家境真的好了起来。后来一个见识广的村民出去走了一遭,回来就说原来那老和尚是个有来历的,连京城里面的有钱人家都争着请他呢。
一时间,村里想和陈大牛家结娃娃亲的人家不知道有多少。后来,陈大牛家做人也挺低调的,这事慢慢的就被人淡忘了,以至于出了李家的事都没人想的起来。
既然已经想起来了,那么就忍不住往深里想。在京城里都那么有名的老和尚怎么也比这个只在附近村里出名的胡道士qiáng吧,而且,陈家这几年也挺顺的,怎么一和李家搀和上就开始变煞星了呢。
当然,淳朴的村民们也没往李家上想,不管怎么说,他们家没了唯一的儿子,断了香火还是值得同qíng的。他们想的是,到底是李家还是陈大牛家得罪了什么人呢,所以合八字的时候故意把相克的两个人合到一起了。
“也就是说,这陈翠娥的八字早就被京里有名的老和尚看过了,说是一等一的好。”尚希觉得运气挺好,老百姓们总是迷信权威的,京里的必然比村里的好,这个胡道士的权威地位估计就不稳了。“那么,李家,当年给你们两家合八字的是谁?你们以前有没有得罪过他,所以,才把两个根本不合的人硬凑到一起,所以才遭了天谴。”看着李家人想张口,尚希赶忙道,“别说是陈家得罪的人,如果是他家的话,出事的怎么会是你家儿子!”
“那八字是贫道合的。”那胡道士有些沉不住气了,率先开口道,“但是,这八字……”道士噎住了,如果说是天作之合,那么就不会出人命;如果说不对,那还是自己的错。大冬天的,道士的额头冒了细汗。平时他在村里说一不二惯了,从来没被人这么□luǒ的指着鼻子置疑,一时间脑子还没转过来。
“你这道士太不厚道。”尚希可管不了别的,只知道乘胜追击了,“给人家合八字合错了,不但不知悔改好好让让那枉死的男子转世投胎,反而想害另一个人来掩盖自己的失误。”尚希颇有气势的瞪了他一眼,“你是这么打算的吧,让李家把丧子的悲愤发到陈家,就信口胡诌诬陷陈家姑娘,让他们忘了是你把八字合错所以才出的事吧!”
“原来是你害死了我儿,你偿命来!”李家妇人直接扑了上来,对那道士拳打脚踢。没一会儿,原本还仙风道骨的道士就被李家人打的鼻青脸肿。
尚希心里很得意,这狗屁不通的话居然被自己说出道理来了。什么是人才啊?自己这样的就是人才。
“那我们家老头呢?如果陈翠娥不是煞星的话,好好的快过年了怎么会……”另一户人家开始哭。
尚希很想说这事八成就是因为快过年了,所以老人家一高兴酒喝多了才悲剧的。“以后老人家还是不要喝太多酒了,万一真的中风了,也不要移动病人,更不要摇晃。把病人动的越厉害,去的越快。”
“这是什么道理?我爹都昏死过去了,不把他摇醒哪里行?”
尚希拢了拢衣襟,刚刚神经有些紧绷,现在才觉得自己在外面站了很久了,手脚都是冰凉的。
“所谓对症下药,如果你不信的话,可以去问一些有经验的老大夫看他们怎么说。”有些事qíng就是常识,可偏偏就是常识,虽然大家都知道怎么回事,但要是解释却也不是那么容易。
“尚希,你知道怎么治中风之证?”不知道什么时候赶到的陈伯开了口。
“算不上知道,真正治病的到底还是大夫。不过,在大夫赶来以前,该怎么做我是知道的。”尚希于是把以前看过的中风病人抢救方法说了一遍,不过,到时候如果真的有人家出了这种事,能不能冷静下来照做还是个问题。
事qíng解决的还算圆满,至少没人再喊煞星害人jīng了,也不再刻意的避着陈大牛家。李家的人走了,那个胡道士被打破了头,然后不知道哪里去了。不过,他临走前那恶毒的一瞥让尚希看见了,心里有些嘀咕,担心一不小心再被暗算了。
虽然陈翠娥的名声保住了,但影响还在,一时间也没人再次上门提亲。不过,对于她来说,这qíng况也是极好的了。对于尚希,她们一家人都很感激,两家人走的越来越近,有时候,尚希换洗下来的衣服都给陈翠娥包了。让尚希一边羞愧着一边坦然的接受,咳,不管怎么说,洗衣服这种事,尚希早就深恶痛绝了,既然人家那么热qíng,他也不好意思推脱不是。
又过了几天,村里的一户人家也有个人中风了,因为听了尚希的话,所以倒是没留下什么大的后遗症。于是,尚希那日的话越发的可信了,果然还是读过书的人学问深啊。相比之下,那道士太可恶了。
尚希的小日子过的越发滋润了,有了陈木匠的帮忙,他的冰砖都割好了,就剩垒冰滑梯了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颓废。。。
47
47、杀猪刀...
尚希对冰滑梯只有个大体的概念,知道是什么形状的,但如果具体到细节却是有些模糊的。幸而,他身边有个本村最优秀的木匠。虽然不及瓦匠了解建筑设计,但对付个冰滑梯却是绰绰有余的了。
有了木匠的帮忙,尚希家院子里的冰滑梯终于建好了。木匠是个巧手艺人,看滑梯的样子有些单调,还在爬上那部分的扶手上雕了不少的小狮子,看起来热闹了许多。而尚希,只能眼红的看着木匠轻轻的挥着铲子,然后冰屑纷飞,而技术不过关的他,只能拿着凿子在下面打dòng,以方便在里面摆蜡烛。
许是那日出了风头,尚希在村里的地位无形中提升了不少,至少现在有人主动上门来打招呼了。
都知道尚希家里有个孩子,所以,借着孩子的名义登门造访就很正常了。院子里的冰滑梯刚建好,除了小瑾和二壮,别的孩子也都玩了个痛快。一时间,尚希家的院子热闹非凡。
尚希偶尔也会在深夜里回想着那日的场景,然后不断的脑补着‘也许这么说更好’‘那么说更无懈可击’。原谅他吧,从小到大连个捡到一毛钱送给警察叔叔的机会都没有的娃,忽然热血了那么一下,有些飘飘然了。
人只有在相处的时候才会相互了解。慢慢的,尚希在村民们的眼里就没有了往日的那个光环,那些和他年纪相仿的人才发现,虽然尚希说自己是个秀才,但绝对是村里的陈秀才口中的那种‘有rǔ斯文’的秀才,只要给他足够的空间,尚希可是比那些从土里打滚着长大的村民还能撒欢。
当然,这没什么不好,大家都年纪相仿,老学究什么的不讨人喜欢,但如果自己的队伍里有一个不讨人厌的秀才,那感觉说话都多了几分的底气。至少,如果家里人说谁谁谁不务正业就知道胡闹,那么,把尚希拉出来保管有用。和秀才玩在一起,哪里算得上不务正业呢。
尚希的秀才身份还没有加到个人档案上,没办法,他太能跑了,现在住的地方离老家隔了好几个省,就算单纯的只算路程的时间也不短。加上老家那个地方遭了灾,文献资料能不能保留下来还是个问题。
对此,尚希表示毫无压力。按他的想法,考中了秀才,那么就相当于考上了后世的公务员,都摸到了做官的边,这种事,必须记录在案,就算不报到国家中央机构,在省里也都是有记录的。现在看的,就是这跨省办公的效率怎么样了。
————————————斗转星移时间飞逝的分割线————————————————
听见外面有人敲门,尚希放下了手中的毛笔,去开了门。
门外的是一个小厮打扮的人,尚希一见他,就笑了起来,“赵兄又来信了?”
尚希早就和赵二达成了协议,每过两个月就给他送一张立体拼图的图纸,还有一个做好的模型。负责运送的,就是赵家在本地的一家店。赵二这个人很有意思,每次收到家里人送到的模型以后,还会亲笔写一封信给尚希,仿佛两人是好友一般,就算开始的半年里没收到一封回信也乐此不疲。
尚希是不想回信吗?答案当然是不。在通讯不便的古代,尚希还是很高兴有人能给自己一封信,念叨一些趣事。可惜,回信这种事,对尚希是个不小的挑战。于是乎,他不得不和尚小瑾一起练字。而赵二每两个月一封的信也就成了他的动力。
想想赵二吧,每当尚希不耐烦想放弃的时候就这么想,人家都不计较没回信而一直坚持着,自己也不好意思一直当个笔盲。
效果还是很显著的,在收到赵二的又一封来信时,尚希觉得自己的那手字可以出去见人了。半个月后,赵二收到了最让他振奋的一封信,激动的差点把怀里的小妾扔出去。皇天不负有心人啊,赵二觉得自己的坚持终于有了回报。
52书库推荐浏览: 萧萧雨寒 种田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