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说话,家就这么分好了。
小河回到家里,一直闷闷的,覃初柳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才好,就只在一边戳手指头默默地陪着他。
这些天的女红学下来,覃初柳多多少少还是有些进步的,至少她能坐得住了,心里也没有那么排斥了。
她自己也发现,坐下来安安静静地戳一会儿手指头,其实和坐在那里练字是一样的,都能让心静下来,反正她是逃不开了,还不如踏踏实实地学一点儿东西。
“柳柳,”小河叹了口气,终于说话了,“你说,是不是长大了,娶了媳妇,人就会变了?”
覃初柳一惊,手下一个不稳,针头又戳进了ròu里,血珠子很快就冒了出来,她赶紧把手指塞进嘴里。
过了一会儿,见没有血往外冒了,她才重新拿起针线,低头说道,“人总是要变的,和成亲不成亲没啥关系。”
“可是……”
“小河,”覃初柳知道小河要说什么,抬起头来看着他,“你和大舅舅、二舅舅他们不同,你莫要想太多,过好自己的日子就成了。咱们做事只要问心无愧,即便是变了也是朝着好的方向变的,你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小河低头想了一会儿,然后点了点头,“柳柳说的对,只会往好的方向变。我只希望大哥和二哥不要因为圆子的事qíng彻底生分了,毕竟还是亲兄弟。”
覃初柳勾了勾嘴角,没有接话。
“对了,柳柳,”小河想起了正经事,“你上次让我回去留意种子的事qíng,我已经跟马管事打听过了,咱们这里很难弄到稻子的种子,不过,镇上倒是有人能弄到,你可以去问一问。”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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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出门没看huáng历
这个时候还没有专门卖种子的地方,百姓种地都是拿头一年里成实饱满的粮食作为下一年的种子。因此,这个时候的粮食产量比较低。
覃初柳没搞过科研,改良种子这一块儿她是无能为力了。她也只能跟这个时候的人一样,选择头年的粮食做种子。
可是,旁的还好说,自己没有去别人家买一些也就是了,这稻子着实是不好办啊。
这边有卖白米的,可是那也是舂过之后的了,根本不能用来做种子。正好小河在刘地主那里做事,她便想着刘地主那里地那么多,就算不种水稻,定然也知道哪里有没脱壳的水稻。
果然,她猜想对了。
“谁?谁能弄到?”覃初柳急急问道。
小河挠了挠头,抱歉地笑了笑,“马管事当时说的时候我没注意听,只听他说镇上的一家米粮店里。我本打算回家前再好好问问马管事的,谁成想这次回来的这么急。”
覃初柳真想使劲敲一敲小河的榆木脑袋,这么重要的事qíng都不注意听。
覃初柳哪里知道,小河正月刚回到刘地主那里的时候,着实是恍惚了好些天呢。
qíng窦初开的少年,还没咋样呢就被她一番有意无意的话深深的打击了,就算是他面上掩饰的再好,心里也总得有个过渡的过程。
好巧不巧,马掌柜说正经事的时候,小河还在过渡。
“等我下次回来,指定给你打听的明明白白的!”小河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覃初柳斜睨了他一眼,“等你下次回来,种子都发芽了!算了,你还是好好gān活吧,左右太平镇的米粮店就那么几家,我挨个去问问也就是了。”
怕小河心里过不去,覃初柳又补充了一句。“左右我也该去永盛酒楼拿分红了,正月这一个月定然能有不少钱入账呢。”
小河在家住了一晚,第二天戚老头儿就把他送了回去。
覃初柳的脑子里总想着种子的事qíng,有些小小的兴奋。gān活的时候便有些不走心,有几下戳的特别重,练手用的碎布头都染上了红色。
她已经被扎习惯了,也没太在意,一边的梅婆子见了心疼不已,一把抢过她手里的布头,“你这是gān啥?十指连心不知道?这几天看你有点儿样子了,今天这又是咋的了?”
覃初柳把还在冒血的手指头含进嘴里,默默地听梅婆子唠叨。
流了点血,换来大半日的休息。覃初柳觉得她好似稍稍赚了一点儿。
再想到第二天她去太平镇,又是一天不用动针线,她忽然觉得人生好似圆满了。
可是,真当她坐着牛车晃晃悠悠去太平镇的时候,她又后悔了。非常后悔,后悔出门不看看huáng历,上面指定写着——不宜出行!
牛车刚走到村中间儿,就见李氏抱着包裹地严严实实地圆子站在大门口,看到牛车过来,立时迎了上来。
“太好了,我还寻思碰碰运气呢。没想到运气这般好,出门就碰上柳柳了。”
不等牛车停下,李氏就不由分说地把圆子放到了牛车上,戚老头儿怕摔了孩子,只得把牛车停下。
李氏继续说道,“今日我们要带圆子去镇上换药。你二舅还在院子里套车呢,能赶上你的车就更好了,柳柳你先照看一下圆子,我这就招呼你二舅舅去,我们倒省得赶车了。”
覃初柳真想掉头回家啊。出门怎么碰到了这么个小鬼儿,从头到尾谁都没允许她坐车啊,她倒是一点儿不拿自己当外人。
不大一会儿,李氏就和大江出来了,大江手里还抱着一chuáng棉被,“车上冷,你们盖着点儿。”大江把棉被的一角搭在覃初柳身上。
确实挺暖和,左右也甩不掉,覃初柳便也没拒绝大江的好意。
一路上,圆子都特别乖,不,不应该说乖,应该说是病恹恹的,没什么jīng神。以前圆圆的小脸儿也瘦成了一小条,脸色也十分的难看。
覃初柳看着这样的圆子,心里也怪不是滋味的,不管家里的大人如何,小孩子总是无辜的,但是无辜的孩子却要承担这样的命运,任谁看了不心酸?
兴许是她的目光太过炙热,圆子也睁着滴溜溜的眼睛看她。覃初柳对他笑,他也对覃初柳笑了。
李氏见儿子笑了,竟然激动地哭了起来,“自圆子被烫伤之后,这还是他第一次笑呢。还是柳柳有本事,柳柳指定就是咱们圆子的贵人。”
覃初柳只gāngān笑了两下,并不接李氏的话。
贵人哪是那么好当的,若是她应承一句,指不定以后圆子的大事小qíng都要找她呢,李氏绝对gān得出来这种事!
一路上李氏总是没话找好和覃初柳套近乎,覃初柳烦不胜烦,最后终于忍受不住,双手抱膝,头埋在膝盖上假寐。
一直到进了太平镇,覃初柳才抬起头来。
戚老头儿要先送李氏他们去医馆,走的路便不是往常他们去永盛酒楼的那一条路。
覃初柳经常来太平镇,对这里的一切早没了初次来时的好奇,只无jīng打采的瞅着一处。
李氏则不同,安家村虽然距离太平镇不多远,但是她来的次数屈指可数,眼里看着什么都新奇的要命,还不时地和大江说上几句。
正走在一个巷子口,忽听李氏惊讶道,“吖,辽河郡的战事不是停了吗?咋还有北辽人在镇里头?她穿的可真好看,那样的料子我都没见过……”
覃初柳顺着李氏的目光漫不经心地看过去,正见一个高挑的少女迎面走来,少女一袭淡粉襦裙,墨发轻绾,薄纱遮面,只有一双蓝汪汪的大眼睛露在外面。
饶是这样,那一举手一抬足的风qíng却无论如何也遮挡不住。
有一种人,就是天生的尤物,即使身在泥淖,也会有卓尔不凡的美。眼前的女子就是这样。
覃初柳有一瞬间的惊艳,很快,她就觉得这个少女很是眼熟,似是在那里见过似的。
擦身而过的时候。那少女的盈盈眼眸还在她身上扫了一眼,没有什么波澜,就像是看陌生人一样。
兴许,是她记错了,覃初柳心里暗忖。
直到那少女走出好远去,覃初柳才收回目光,再看大江和李氏,具是呆怔怔地看着少女离去的方向。
这不过是个cha曲,很快覃初柳就把那个少女忘到了脑后。把李氏他们送到医馆门口之后,李氏又反复嘱咐道。“柳柳,你办完事可一定得来接我们啊,要不我们可就得抱着圆子走回去了。我们没啥事,只是怕圆子受不了啊。”
覃初柳烦不胜烦,这样的话李氏在车上说了不下十遍。她听得厌烦,便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放心吧,指定不能不管圆子。”
他们先去了永盛酒楼,酒楼的生意已经恢复正常,一楼大堂里已经坐满了人,小伙计直接把她带到二楼。
郑掌柜正在核对账目。见覃初柳来了赶忙放下手中的账册,笑嘻嘻地对覃初柳道,“你若再不来,我们小少爷可就要急疯了。”
小少爷?百里徵!
是了,当初百里徵离开安家村的时候可是对她说要让她来看他的,只是转头她就把这事儿忘了个gāngān净净。
就是这次来。她也忘了百里容锦和百里徵在太平镇了。
尴尬地笑了笑,“郑掌柜,实在是家里事qíng太多,我实在脱不开身。”
郑掌柜瞥了她一眼,一副你骗谁的表qíng。“这话你不用和我说,你要和小少爷说才行啊。”
说着话,郑掌柜把一本账册和一个布包jiāo给覃初柳,“这是正月的账册,这是分红,你都核对好了。”
覃初柳打开账册,只看了总盈利这一项,比上个月还要好些。
看过之后,覃初柳把账册递还给郑掌柜,至于分红,她看也不看就收了起来。
“你不看看?”郑掌柜点了点覃初柳的袖袋。
覃初柳歪着头,“我还能不相信郑掌柜?你定然是不会欺我一个小孩子的。”
小孩子!郑掌柜听了她的话哈哈大笑,这个时候她倒是没忘自己是个小孩子。
覃初柳还有事qíng要做,又问了郑掌柜几个大的米粮店的位置,打算挨家走一趟。
“柳柳你不知道?咱们太平镇最大的米粮店就是东升米粮店,凡是你想买的,若是在东升米粮店买不到,在其他粮店也指定买不到了。”
郑掌柜说的笃定,说完之后就站起身来,“走,柳柳,咱们一起过去,少东家和小少爷也在那里呢。”
是了,东升米粮店也是百里家的产业,她还欠百里容锦一句“谢谢”呢。
百里徵见到覃初柳很高兴,扭着小身子就朝她扑了过来,眼见都要冲到她跟前儿了,他又硬生生地停了下来,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撅着嘴巴,委屈地道,“柳姐姐你说会来找我玩儿的,怎地这么久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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