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头儿还真像是那么回事儿,在她的脸上摸了一会儿,连耳朵都没放过,然后沿着脖颈渐渐向下,向下……
覃初柳在心里默默念叨,他要是再敢往下,她就一巴掌挥过去,管他年纪有多大,想在她身上吃豆腐,那就是找抽,虽然她身上好像也没啥豆腐好吃。
还好,那老头的手摸到锁骨的位置后,忽然拐了弯儿,顺着肩膀往下摸了。
“唉,老大爷,您可悠着点,我闺女右边胳膊伤了,大夫说碰不得。”元娘见老头儿的手摸上了覃初柳的胳膊,赶紧出言提醒。
老头儿点了点头,两只手却都落在了右胳膊上,从上到下摸了好几遍,虽然动作很轻,覃初柳还是觉得怪异的很。
终于,右边胳膊摸过了,左边胳膊也摸了两下,老头儿这才放手,“不错,小姑娘是个好命的!”
元娘几个都松了口气,“好在什么地方?姻缘咋样?”梅婆子抢先问道。
覃初柳无语,她才十岁就问姻缘是不是早了点儿。
老头儿笑眯眯地捋了捋胡须,摇头晃脑地道,“姻缘全看小姑娘自己,若是你想要,”指了指天,“一步登天也不是不能。若是不想,也自会有好姻缘。”
“天”这个词有些敏|感,覃初柳可不敢往那方面想,就是元娘他们,想到的也不过是身份地位高过他们的人家。
只要姻缘是好的,元娘几个就高兴,非要留老头儿吃饭,老头儿说什么也不肯,又喝了两盏茶就走了。
老头儿走后,元娘他们喜滋滋地说起刚才老头儿算卦的事儿来,梅婆子突然一拍大腿,“哎呀,这样神仙般的老人家,说不准是什么世外高人隐士呢,今日能让柳柳碰到,真是好运气。只可惜啊,咱们连人家是谁都不知道……”
覃初柳这才惊觉,好似。她真的没问过那老头儿的姓名……
说起来,老头儿不过是个过客,却对覃初柳一家产生了很大的影响,有好的影响。自然也有坏的影响。
好的影响不必说,元娘他们的心qíng都特别好,每天脸上都挂着笑。
不好的影响吗,自然是梅婆子和元娘的夜间谈话,无论从什么话题开始的,最后总能落到覃初柳的婚事上,就好象她明天就要嫁人了似的。
覃初柳烦不胜烦,下学了也不愿回家,缩在学堂里面看书躲清静。
她的脚已经好了,可是傻蛋依然每天在下学的时间来接她。她说了几次他不听,她也就不管他了。
开始他只在门外站着等,覃初柳怕他冷,就让他进屋来,陪她一起看书。
学堂里除了覃初柳有书。其他人是没有书的,包括沈致远。村里的人能花钱修学堂,肯出束修已经十分不易了,若是再买书、笔墨纸砚,只怕有的人家根本负担不起。
一开始,沈致远只是gān巴巴的讲,后来还是覃初柳想出了个好主意。在学堂前方放了一大块削平了的木板,沈致远教学生写字的时候就用木炭在木板上示范,学生在桌子上空比划。
只不过写在木板上的字很难擦掉,写满之后就要换另外一块,有些làng费。
覃初柳看了一会儿书,觉得无趣。这本书她已经看过两遍了,下次去太平镇,一定要买基本新书回来。
看一边的傻蛋,直挺挺地坐在那里,要不是还喘着气。覃初柳真以为他就是一座雕塑。
突然想到傻蛋的字来,覃初柳的手有些痒痒了,她好似已经许久没有练字了。
说来也怪,字那老头儿算卦之后,她的胳膊好似好了很多,稍稍活动一些也不觉得疼,她现下已经背着元娘他们用右手做一些轻巧的事儿了。
写字也应该算是轻巧的事儿吧?
覃初柳捅了捅傻蛋的胳膊,“傻蛋,你给我写一个字帖吧,以后我就照着你的字练,咋样?”
她以前觉得傻蛋的字棱角太分明,不适合水一样的女子。不过覃初柳越来越发现,她好像做不了水一样的女子,凌厉写的字好似更适合她。
傻蛋脖子不转,只眼珠子往覃初柳脸上瞄,从覃初柳的角度看,那就是十足的不屑啊。
“你什么意思?不愿意就算了,gān什么这样看人?”覃初柳火起,也坐直了身子对傻蛋吼。
傻蛋慢慢转过脖子,看着覃初柳,“我睡落枕了!”
覃初柳先是愣了一下,继而开怀大笑,捅了捅傻蛋,“会功夫的人也会落枕吗?”
傻蛋像看白痴一样看着覃初柳,“谁说会功夫不会落枕?皇帝老子也不要吃饭!”
有道理,覃初柳收了笑,回归正题,“字帖你写还是不写?”
这一晚上,他们在学堂待到很晚才回去,傻蛋写了整整二十张大字二十张小字,每一个字都遒劲有力,赏心悦目。
头一天睡的晚了,第二天就起不来,左右秧苗有傻蛋浇水通风,也用不到她做什么,gān脆翻个身再睡一会儿。
这时候,元娘突然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柳柳,你快起来,跟娘去看看,外面都说圆子不好了。”
不好了?是什么意思?
覃初柳不及多想,穿上衣裳急急和元娘去了安贵家里。
因为张氏的手腕受伤还没有好,所以她和大海暂时还没有搬出去。
她们刚进安贵家的院子,就见张氏抱着胳膊伸长了脖子往李氏的屋里瞅,见元娘和覃初柳来了,重重地朝他们啐了口唾沫,“这可不是你家,你想来就来,也不看看俺们欢迎不欢迎你!”
元娘没空理她,闷头就进了李氏的屋子,覃初柳却站住了脚,回头瞪着张氏,“没错,这里不是我们的家,所以我们没赖着不走!”
这是再说张氏明明分家,承诺搬走却赖着不走了。
张氏气极,指着覃初柳便要开骂,这时候忽听李氏撕心裂肺地哭嚎道,“我的儿诶,我苦命的儿啊……”
☆、第一百四十六章谁的错?
屋里李氏嚎哭的凄惨无比,张氏却很不屑地啐了一口,原本准备骂覃初柳的话在嘴里转了个弯儿,改成了骂李氏,“黑心肝的东西,活该你断子绝孙!”
覃初柳听了这话气不打一处来,张氏和李氏妯娌之间的恩怨,她们如何打如何闹那是她们的事qíng,何必要牵扯上孩子呢。
圆子还那么小,今年也不过才两岁,根本什么都还不懂,就要平白遭受别人的指摘,这对他多不公平。
“你莫说别人,管好你自己的手和你那张嘴才是正经,省得说别人的话都应验在自己身上!”覃初柳毫不客气地回击。
说完,再不看张氏那张招人厌的脸,急急地进了屋。
屋里有些混乱,安广荣正在给圆子看病,大江守在一边,崔氏和安贵也都在一边看着,只李氏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嚎哭不止。
明明安广荣还在救治圆子,她这一嚎哭,倒好像圆子已经不行了似的。
元娘比她先一步进屋,覃初柳凑近元娘,悄声问道,“娘,圆子咋样了?”
元娘进来的时候,众人都在关注着圆子的qíng况,也没人注意到她,她便站在了角落里。
覃初柳问话的声音不多大,却正好赶上李氏哭嚎的间隙,屋里无人说话的时候,所以声音就有些突兀,正被屋里的其他人听到。
元娘还来不及回答覃初柳,李氏就蹭地从地上窜了起来,疯了似的奔过来要拉扯覃初柳,幸好有元娘在,把覃初柳护在身后。
“你疯了不成?这是gān啥?”元娘用力推搡李氏,李氏依旧不依不饶地要拽覃初柳。
“都是她,都是她,若不是她说有疤不能入宫,我也不会给圆子用药。圆子也不会这样……”李氏的指甲有些长,胡乱拉扯的时候不小心划到了元娘的脖子,元娘的脖子登时就出现一道红痕,继而有血珠渗出来。
覃初柳心疼不已。也管不了那许多,小pào弹似的从元娘身后窜出来,趁着李氏不注意直接一头顶在李氏的胸腹处,李氏重心不稳,跌坐在地。
虽然还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从刚才李氏的只言片语中,覃初柳也猜到了大概,她冷冷地看着李氏,“你莫要往我身上泼脏水,明明就是你异想天开。净想些不可能的事qíng,才后这样的结果。”
李氏还yù争辩,这时候安广荣突然大喝一声,“都出去!孩子都这样了还有心思撒泼吵架,有你这样当娘的吗?”
大江心里也厌烦。上前不由分说地就把李氏架起来扔出了门外。
屋里人确实有些多,左右她们也帮不上忙,在外面等消息也是一样,覃初柳便携着元娘出来了。
紧接着崔氏和安贵也被撵了出来,屋子里只剩下安广荣。
崔氏见到李氏还在那里嚎哭,院子的另一侧张氏站在那里看热闹,她心里气得不行。
都是她们。不仅害得她的宝贝孙子成了废人,现下还xing命难保。
想到这里,崔氏就近抡起一把镐头,就朝李氏砸了下去,幸好大江在李氏身边,及时护住了李氏。
崔氏自然不舍得对自己儿子下手。又转了方向去打张氏。张氏手腕受伤腿脚可好得很,撒腿就往屋里跑,进屋就把门闩上了。
崔氏扑了个空,站在院子中央大骂,“我这是造的什么孽。摊上了你们这两个媳妇,一个比一个黑心肠,这是要害得我们安家不得安生啊。”
安贵看不下去,喝住老妻,“你这是gān啥?消停一会儿不行?圆子现下是啥qíng况还不知道,你还有心思骂人。”
说到圆子,崔氏更是来气,几步走到李氏和安大江面前,颤巍巍地指着李氏,“你给我说清楚,那药是哪来的?这几次你有没有去镇上给圆子换药?”
李氏瑟缩在大江身后,也不敢哭嚎了,哽咽了半晌,见所以人都看向她,大江也不站出来为她说话,这才怯怯懦懦地说道:
“医馆的药换了好几次也不见好,我心里着急,就托了娘家的堂姐寻更好的药,正巧她认识个神医,说是有神方,可以除疤,我这才买了神药给圆子用的。开始都还好好的,谁知道后来圆子就发起热来,大腿上的ròu也烂了……”
“你真是因为医馆的药不好才想着换药的?”安贵突然问道,“你刚才与覃初柳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有疤不能入宫?”
李氏吓得浑身直哆嗦,刚才她也是一时鬼迷了心窍才会毫无顾忌地把实话说出来,那些话,她连大江可都没说啊。
“到底怎么回事?你还有什么瞒着我的?”大江也觉出不对来了,也不护着李氏了,把她从身后扯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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