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句话说完,茗烟可彻底受不住了,覃初柳在嘲笑她的身份,嘲笑睡过她的男人多!
茗烟气得鼻孔冒烟,也顾不得谷良警告的眼神,伸手就要去揪覃初柳,却不想谷良动作比她快上许多,她刚伸手,谷良已经一记手刀砍下。
谷良并未用全力,饶是这样。茗烟的手腕还是发出咔嚓一声,紧接着茗烟便抱着手腕蹲在地上,痛苦地呻|吟起来。
老|鸨过去扶她,却被她推开,她仰头看着谷良。愤愤地道,“谷良,你敢伤我,等主子回来定会要你好看!”
覃初柳一听不对,茗烟好像不是谷良的老相|好,那,她说的主子……
“那你就去告诉你们主子。告诉他我让谷良伤了你,若是你还敢出言不逊,我会让谷良扭断你的脖子,你看看他会怎么回复你!”
覃初柳推开挡在身前的谷良,盛气凌人地看着茗烟,“我也想知道。傻……贺瑾瑜是偏向你,还是纵容我!”
茗烟完全被覃初柳的气势震慑住了,她六岁来采香院,十二岁开始美名外扬,十四岁正式接客。这些年一直都是采香院的头牌,谁不是敬着她宠着她,就连老|鸨对她都客客气气,除了傻蛋,她何曾被人这样呵斥过!
她忍着手腕上的疼痛,缓缓站起身来,狠狠地瞪视着覃初柳。
覃初柳却对她天真一笑,“我倒是忘了,这次来找茗烟姑娘的正经事还没说呢,只是不知茗烟姑娘要去哪里与我说话?”
好似刚才的针锋相对都不曾发生过,好似刚才那些刺的人心发凉的话都没说话,她就那么笑对着茗烟,天真地说着。
此时茗烟脸色苍白,额头上沁满了汗珠,一双勾|人的眼眸波光潋滟,一副我见犹怜的俏模样。
还不等她说话,覃初柳便抢白道,“既然茗烟姑娘不说话,那我就当茗烟姑娘想在这里与我说话了,正好,我也不想去茗烟姑娘的闺房!”她又换上嫌弃的表qíng。
茗烟已经快失去理智,她只愤恨地看着覃初柳那一张一阖地小嘴,恨不得将它撕烂。
覃初柳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来,慢悠悠地展开,“也不知茗烟姑娘识不识字,这方子能不能看懂。”
说着,覃初柳把那张纸在茗烟的眼前晃了晃,茗烟的眼睛倏然睁大,覃初柳嗤笑,“看来茗烟姑娘你还记得!那我就明人不说暗话了,为什么指使人偷永盛酒楼的方子?”
事qíng败露了,茗烟只咬紧下唇,也不说话。
覃初柳也不着急,转头去看谷良,“看来茗烟姑娘是不想与我说话了,兴许她想与贺瑾瑜好好说说,不若你去告诉他一声,就说……”
“覃初柳,你不要欺人太甚!”茗烟突然喝道。
竟然连名字都知道,覃初柳觉得更有意思了。
“我从不欺人,但是别人若是欺负到了我头上,我定然要还回去!”覃初柳也突然冷厉了下来,看着茗烟一字一顿道,“我原还以为你是多厉害的角色,今日一见,不过尔尔。贺瑾瑜能看上你,那是他瞎了眼!”
此话一出,谷良和老|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世上,只怕也只有这姑娘敢这么说他们主子了吧。
这一句话无疑是戳中了茗烟的心窝子,只见她突然大吼一声,胳膊就朝覃初柳挥了过来,谷良赶紧出手,紧紧地攥紧她的胳膊,向后一拧,就把她禁锢住了。
她犹自不平,愤愤嘶吼,“你个不要脸的狐狸jīng,你敢和我作对,我就让你不好过……”
“如何不好过?偷永盛的方子给福顺酒楼?果然是个没脑子的,若是你能成事那就怪了!”覃初柳很不屑地说道。
覃初柳以为她说茗烟没脑子,茗烟一定会十分气恼,谁知茗烟不仅没生气还突然笑了起来,是那种有些癫狂的笑,在空旷的一楼显得十分的诡异。
“我没脑子?好,好,好,我没脑子!等哪一天我笑着看你哭的时候,你就知道我有没有脑子了!”茗烟止笑,yīn测测地看着覃初柳,一字一顿的说道。
覃初柳只觉脊背一凉,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好似,有什么不好的事qíng要发生!
“你给我说清楚,你还做了什么?”覃初柳冷冷地问道。
现在追究原因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要问清楚她到底做了些什么。
茗烟只笑,任覃初柳如何刺激,再不说话。
最后,谷良也看出了覃初柳的紧张,问覃初柳,“不若,我想办法让她开口?”
严刑bī供这些,他还是很拿手的。
“好啊,我倒要看看,谷良你如何叫我开口,你难道忘记我当年是如何来到这里了?你以为,你的那些手段对我有用?”茗烟笑着说道。
谷良一滞,想起他们小的时候的一些事qíng,他的那些手段,好似真的不管用。
覃初柳心中不安,也不想与茗烟周旋,只厉声对她道,“你若是还敢做什么坏事,我定然不饶你!谷良,咱们先走!”
从采香院出来,覃初柳就急步往永盛酒楼走,觉得走的慢了,她gān脆小跑起来。
气喘吁吁回到永盛酒楼的时候,郑掌柜已经从福顺酒楼回来了,他脸上带笑,并未看出覃初柳的异样,一见她就说道,“柳柳,那福顺酒楼的老板真真是明白人,原来那方子根本就不是他让人偷的,是茗烟白送给他的,我只说那是茗烟从咱们这偷出去的,他就保证以后再不会收茗烟的方子,且我们说定了,那糖蒜也一起上单……”
覃初柳眉头紧锁,郑掌柜的话根本一句也没听进去。
最后,她忽然抬头对郑掌柜道,“我现在就回家,郑掌柜,这些时日你且小心,还有酒楼里,也看紧些,千万不要有事,偷方子的事qíng你自己看着处理就好。”
说完之后,就让高壮去准备马车。
马车哒哒,离安家村越近,她心里越慌乱。
催促马车加快速度,直到车夫在外面说已经不能再快,饶是这样,覃初柳依然觉得太慢。
一进村子,她就打开了车窗眼巴巴地往家那边看去,她的心跳越来越快,那种不安的感觉也越来越盛。
马车从老房子前经过的时候,覃初柳突然叫停了马车,谷良和覃初柳先后下了马车,一起跑到老房子前的院子里。
在去太平镇前,家里的鹿下了两只小鹿,小鹿太活泼,把院子弄得凌乱不堪,最后元娘下令,把三只鹿赶到老房子那边,戚老头儿还专门给它们围了个圈。
老房子这边不是围墙,所以孩子上学下学都能看到院子里的小鹿,他们觉得新奇,有些孩子还唤来大人来看,一来二去,村里竟然全都知道覃初柳家里的母鹿下了两只小鹿的事qíng。
当时元娘就说,啥事张扬出去准没个好,果不其然,他们走的时候还活蹦乱跳的鹿,现下都无声无息地躺在圈里面。
谷良跳进去仔细检查了一番,先看了鹿的尸体,又看了鹿吃的糙和水。
“柳柳,是水里被下了毒!”谷良从圈里跳出来,又去一边的井里打了水,凑近闻了闻,“不好,柳柳,井水里也被下了毒!”
井水里被下了毒?
现下正是吃完饭的时候,若是用有毒的水做了饭……
覃初柳不敢多想,撒腿就往家里跑。
☆、第一百八十章嫌疑人
谷良先她一步进的院子,一进院子就喊道:“别吃饭!”
等覃初柳进到院子的时候,就看见戚老头儿一手端着饭碗,一手拿着筷子,正笑嘻嘻地与谷良说话,“你们回来了,正好该吃饭了,听到你喊,元娘她们……”
谷良上前直接抢过他的碗,仔细闻了闻,脸色已经大变,“有毒”。
他的话音刚落,就觉一阵劲风从身边刮过,紧接着,就听灶房里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以及元娘和梅婆子的惊呼。
“柳柳你这是咋了?”元娘觉出覃初柳不大对劲,走到她身边,揽过她的肩膀,让她靠在她身上。
谷良也赶紧冲进来,就只见覃初柳脸色苍白,满脸虚汗地靠在元娘身上,再见满地杯盘láng藉,问道,“饭吃了没有?”
梅婆子还有些发懵,只木木地摇了摇头,还没有吃!
没吃就好。
“谷良,到底发生了啥事?柳柳这是咋了?”元娘忧心忡忡地问谷良。
覃初柳一进门二话不说就把桌子掀了,掀完之后也不说话,她倒不是心疼这一桌子饭菜,她是觉出了覃初柳不对,生怕她有个什么不好。
“井里被下了毒,三只鹿都死了。”谷良如实回答。
新房子这边还没有挖井,所以一直还是吃老房子那边的井水,距离不远,挑水也不麻烦。
元娘和梅婆子都惊骇地说不出话,井里被下了毒,怎么会有这样的事qíng,安氏一族在这里生活这么些年,还从来都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qíng。
这时候覃初柳已经缓过劲儿来了,她刚刚真是吓坏了,她进来的时候,正看见元娘在盛饭,梅婆子手里拿着筷子。一副正准备吃饭的模样,她心里着急,想喊“别吃”,却发现喉咙gān涩的要命。她竟然一个字都说不出。
于是,她直接把桌子掀了。
惊魂未定的一家人来不及收拾凌乱的灶房,又去了老房子。
现下正好是第二批学生下学的时候,他们和往常一样,下学后习惯xing地趴在杖子上去看看那两只活蹦乱跳的小鹿,可惜,今日的小鹿不能跳了,两只小的并一只大的侧躺在地上,眼角嘴边还有血迹。
见元娘他们过来,有小孩子问。“元姑姑,小鹿是不是睡着了,我叫它它咋不动?”
“嘘,小声点儿,莫要吵醒它们。上了一下午的学也该累了。你们快家去歇着吧。”覃初柳低声与这些小孩子说道。
小孩子听了,当真悄悄地走了。
元娘心疼的直掉眼泪,这母鹿养了大半年,这两只小的一下生就活泼的紧,她嘴上说厌烦心里却是极喜欢它们的。
而戚老头儿则是蹲在一边懊恼地直捶脑袋。
“都怪我,都怪我,我来担水的时候。见水槽里就剩了半槽子水,就欠儿欠儿的添了半槽水,往日,往日我都是吃完饭来给它们添糙的时候才会添水的啊。”戚老头儿自责地念叨着。
覃初柳蹲在他身边劝慰他,“戚姥爷,这也不怪你。谁都不想发生这样的事qíng的,你莫难过,没了鹿,咱们不是还有牛,还有兔子。咱们自己不也好好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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