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河毕竟是崔氏和安贵的亲儿子,分家了平日不在一起过还说的过去。这大过年的再不回去,特别是全家都回去了只他一个人不回去,实在说不过去。
谷良可不懂这些弯弯绕,撇了撇嘴。“他回去了更好,今晚就没有人跟我抢好吃的了。”
覃初柳骂他没出息,两个人嘻嘻闹闹,倒是有了些过年的气氛。
谁知,半夜正守岁的时候,小河却黑着脸回来了。
“咋的了小河?”元娘紧张的问,生怕他受了委屈。
“没事,大姐,就是那边太吵了,我受不住就回来了。”小河勉qiáng挤出笑来。安慰元娘。
谁信?得是多吵才能把他吵的脸跟锅底灰似的。
不过谁都没有多问,小河毕竟不是小孩子了,也有不愿与旁人说的事qíng了。
没人问,小河把事qíng憋在心里却难受的紧,最后还是拉着覃初柳出去了。
两个人裹了厚衣裳坐在墙根儿下。隼见覃初柳出来了也颠颠的跑了过来,趴在她腿边给她取暖。
“柳柳,你说我娘咋就不能跟大姐似的呢?”小河突然没头没脑地说道。
“你娘咋了?”覃初柳直觉崔氏又作妖蛾子了。
果然,就听小河闷闷地道,“我娘让我把所有的钱就给她,不光是现在手上有的,还有以后赚的钱。”
“你想给就给。不想给就不给呗”,覃初柳无所谓地说道,“左右你们也分了家,你只要jiāo了孝顺银子就没有人说你的不是了。”
要是这么简单就好了。
小河长长地叹了口气。
“我说了我没有多少钱,以后给咱家gān活也不能要钱,娘。娘她……唉……”
“她是不是要来找我娘拼命,说我娘苛待你,还说让我娘给你多少多少钱?”覃初柳饶有兴味地猜测。
小河瞪了她一眼,“你都猜到了还笑的出来,万一我娘明天真的找过来可怎么办?”
“找过来就找过来呗!那还用怎么办”。覃初柳也学着小河在地上乱画,“等她来了,我就问问她,你给咱家gān活要钱,那咱家供你吃供你住你给咱家钱不?”
“扑哧……”小河笑了,“还是你嘴利索,我咋就没想到呢。在咱家几乎顿顿都能吃ròu,这得花多少钱,我赚的钱可能都不够!还有这衣裳、鞋、袜,可都是大姐亲手fèng的,就算是手工不花钱,那布料也是要花钱的啊。”
“就是,还有娶媳妇的钱,倒时候你要是拿不出,不还得我娘给你张罗,这些都不要钱?你好好跟你娘算算,你到底要赚多少钱才够这些花销。”覃初柳信誓旦旦道。
小河无奈地摇了摇头,“就你能说,说什么都能拐到娶媳妇这件事上来!唉,我还想呢,要是大姐给我找个像你这么厉害的就好了,倒时候有了什么事,她也能给我顶一顶。”
覃初柳心说你想的倒是美,这世上哪有几个像我这样的厉害的。
不过她嘴上可没什么都没有说,这样的时候,说这些话太过暧昧,她和小河还是这个样子最舒服。
“就这么点儿事你就黑着脸回来了?”覃初柳转移话题。
小河又重重叹了口气,“要是只这一件事我哪里能这般不痛快。”
伸脚,把地上刚划拉出来的痕迹全都抹平,最后还泄愤似的跺跺脚,“大哥和大嫂朝我借钱,还让我给你说说qíng,让大哥给咱家当长工,让大嫂继续做衣裳。这还不算,二哥也说了,让二嫂没事多上咱家来,多跟你跟大姐亲近亲近,也多帮扶帮扶他们。”
“这也没啥过分的啊,都是自家人,让你帮帮他们也是应该。”虽然对大海、大江他们这样做很是不屑,但是从道理上讲,让自己亲兄弟帮扶一把也确实没啥。
“若只是这样我还至于这般生气?”小河撇了覃初柳一眼,“他们还让我多从咱家顺点儿钱,还说咱家随便一样吃的用的就能值不少钱……”
让小河偷东西?他们也想得出来。
覃初柳没心没肺地笑了,“他们说啥你假装没听到不就行了,反正你又不会这么gān。”
“你咋知道我不会这么gān?万一以后我娶了媳妇,听媳妇的话算计你和大姐怎么办?”小河煞有介事地说道,就好似他娶了媳妇真的会这般做似的。
“你别忘了你娶得的媳妇可是经我娘相看的,我娘的眼光还能错了?只能给你找个温柔贤惠识大体的,以后肯定和你一样对我和我娘好。”覃初柳也极严肃地说道。
两个人又就小河未来媳妇的话题说了一会儿,直到小河心qíng好了,这才反应过来。
“柳柳,你都是大姑娘了,咋没事总把什么娶媳妇挂在嘴上,这样不好。”小河语重心长,他是真的觉得不好,以前他就说过覃初柳几回,不光是他,元娘和梅婆子也说过,可是她就是不听。
“这个话题到底是谁引起来的?”覃初柳没好气地道,“明明就是你先说的。你们都不想让我掺和这些事,可是哪次有事了没和我说?”
小河无话可说,可不就是这样。
沉默了一会儿,“柳柳,外面冷,咱们还是进屋吧,你忘了前些天你在外面冻感冒的事了。”
说不过就想逃,还用这么蹩脚的借口,明明就是他拉着她出来的。
覃初柳重重哼了一声,抬脚刚要往屋里走,隼就咬住了她的裙角,且两条前爪紧紧地扒着她的腿。
隼从来没这样过,就好像是在撒娇。
“你先进去吧,我陪隼呆一会儿。”覃初柳又坐了下来,用手给隼顺毛。
小河进屋之后,隼依然没有松开她的裙角,而是站起身扯着她的裙角往一边走。
“隼,你要带我去哪?”覃初柳狐疑地问道。
隼自然是不会回答她,待她走到围墙边的yīn影处的时候,终于知道隼
拉她过来gān什么了。
她静静地站了很久,若不是一阵冷风袭来,让她感受到刺骨的寒意,她可能会一直这样站着,呆怔怔地站着。
“那日你就在采香院,我看到就是你,对不对?”覃初柳压抑住纷乱的思绪,勉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不带一丝感qíng地问道。
傻蛋往前走了两步,想要和覃初柳靠的近一些,覃初柳却很警惕地往后退了好几步,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比刚才拉的还大。
“柳柳,我又不会吃了你!我只想和你说几句话!”傻蛋压低了声音说道。
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不过两年的时间,他已经比过去威严了不少。
不怒而威,形容的大概就是他现在这个样子。
覃初柳并没有再向后退,只定定地看着傻蛋。
他的身影完全隐没在yīn影里,从她这边看过去,只一双晶亮的眼睛在月华的掩映下熠熠生辉。
就是这双眼睛,深不见底,还有巨大的吸引力,看得久了,就会让自己的心,迷失在其中。
“回答我!”过了很久,覃初柳才收回目光,转头看向别处,淡淡地道。
傻蛋的眉头紧紧地蹙起,“是我!那日我有事要办,不方面与你见面,所以……”
其实,不是不方面,只是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他还有那么多事qíng没处理完,他是想等着吧所有的事qíng都做好,没有了后顾之忧,再坦坦dàngdàng地出现在她面前。
然后告诉她,不管在别人眼里他是谁,他在她这里,永远都是傻蛋。
“现下就没有事qíng要办了?”覃初柳嘴角挂上讥讽的笑,“北辽的四皇子不是要娶亲了吗,怎么还有功夫到我们这穷乡僻壤的地方来找一个小姑娘说话。”
☆、第两百零八章等你长大,我来娶你
覃初柳能够猜到他的身份,他一点儿也不意外。
不过,听覃初柳说话的语气,似是对他的身份很是不喜。
还有,她竟然知道了他要娶妃的事qíng。
一定是谷良!
幽深的眼眸危险的眯起,显然心里已经想到了处置谷良的办法。
“你自己能做,却不让别人说”,覃初柳猜到了傻蛋的心思,不屑地道,“这就是你们大人物的规矩。”
她特特qiáng调了“大人物”,就好似她和他差的很远,不是一类人一样。
他和她,确实不是一类人。
他是高高在上的北辽四皇子,即使和北辽新王闹掰了,可他还有整个辽河郡。
她不过是村里种地的小农女,就算家里条件越来越好,在外人看来,最多也不过就是个土地主罢了。
傻蛋却对这样的差距不以为意,他又往前走了一步,这一次覃初柳并没有再退。
“我已经不是什么大人物了,我现在是随时都可能命丧huáng泉的叛国皇子,连普通人都不如。”
这还是覃初柳第一次听说傻蛋的境遇。
“柳柳,我只想和你说说话,兴许,以后就再没有机会了,外面有太多的人惦记我的项上人头。”
傻蛋改变了策略,打起了苦qíng牌。
这招果然管用。
覃初柳没有说话,傻蛋就又往前走了两步,见覃初柳还没动,就得寸进尺地走到覃初柳身边。
在覃初柳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一手封住了覃初柳的嘴,抱起覃初柳几个腾挪跳到了后院。
“你gān什么?别太过分!”覃初柳一得自由,就厉声质问傻蛋。
傻蛋和覃初柳站的很近,他压低了声音道,“柳柳,我只想和你说会儿话。这里更安静些。”
“你要说什么?”覃初柳拧着眉,心里有些期待,又有些忐忑,嘴上却冷冷淡淡。“有话就快说,我还要进屋守岁。”
“我,你等我两年!”傻蛋突然眉头没脑地说道。
说完之后,幽深的眼眸就直直地看着覃初柳。
覃初柳也看着他,那双漆黑的眼眸里,有着和她一样甚至更浓烈的qíng意。
她的心脏狂跳的厉害,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心中那隐隐的期待在不断的放大,放大。
“等你gān什么?”她艰难地开口问道,话一出口。她才发现自己的嗓子gān涩的厉害,就连发出的声音都有些喑哑。
她如此紧张,傻蛋反而放松下来,一张平素里都紧绷着的脸忽而绽开了笑意。
他俯下|身子,唇凑到她耳边。轻且缓慢地说道,“等你长大,我来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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