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初柳给了她们中午一个时辰的休息时间,她们为了能多赚些前,好些人都是吃过饭就过来忙活。
等武掌柜来取货的时候,看到比往日哪一次都多的货,惊讶的不行。
“这么多衣裳,铺子里哪能卖的完!”没货的时候发愁。这货多了也要发愁啊。
覃初柳看了看按着大小码整整齐齐地摆放的几堆成衣,心里也有些忐忑。确实,比她想象的要多出不好来。
想了想,覃初柳建议道,“武掌柜不若去镇上的其他成衣铺子或者是其他镇上的成衣铺子打听一下。若是他们手头货不够,咱们可以给他们提供货,直接去咱们的成衣铺子里取就行。他们要的多,咱们就给他们稍稍便宜一些,你说呢?”
薄利多销,走批发这一条路也不错。
果然,武掌柜只想了一会儿便点头答应了。“这主意好,我回去就办。”
成衣铺子和制衣作坊忙的如火如荼,覃初柳也没闲着,她用了三天的时间把之前和安冬青说的现代农村管理的一些事qíng详详细细地写了下来。
中间还添加了不少东西,还分了主次,哪些事qíng最先做。可以一步到位,哪些事qíng需徐徐图之,她都一一做了备注。
写完之后,她正准备拿给安冬青,安冬青就自己找上了门。且还一脸愁容。
“柳柳,你说这事儿我应该不应该拦着?”进到屋里,安冬青劈头盖脸地就是这么一句,覃初柳听得一头雾水。
“表舅舅你说的什么事儿?”覃初柳请安冬青坐下,给他倒了茶,这才问道。
“你还不知道?”安冬青惊讶,“不就是村里好些人家都要趁现在还不是最忙的时候起砖瓦房的事儿吗!”
这事儿覃初柳还真不知道,这几天她都在家写安家村今后的建设计划,哪里有功夫去关注外面的动静,就是元娘她们家来也没说起过。
“哎,你说这日子刚好过了一点儿,咋就存不住钱呢?家里的房子都好好的,非要起砖瓦房gān啥?”安冬青叹道,早些年村里没有砖瓦房日子不也过得挺好。
覃初柳笑了,安冬青有些恼怒,“你看表舅舅都急成了啥样,你还笑得出来。”
“我问你表舅舅,自从表舅母她们开始做衣裳,你家一共多收入多少钱?”
安冬青仔细合算了一下,“少说也有二三两了吧。”
这二三两还只是小高氏赚的,再加上高氏的,最少也有五两了。
覃初柳笑得依然灿烂,“表舅舅家里才两个人做衣裳,就能赚这么多钱,好些人家婆婆媳妇姑娘加起来七八个人做衣裳那得赚多少钱?且以后她们说不准赚的更多。人家手里有了银子,想做什么不行,表舅舅哪里管得着。”
村里人手里有钱了,起砖瓦房是早晚的事,覃初柳一点儿都没惊讶。
显然,覃初柳这一番说辞说服了安冬青,安冬青便没有管这件事。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安家村就有差不多一半的村民都起了砖瓦房。
☆、第两百四十三章二百两银子
就在安冬青找覃初柳的第二天,郑掌柜亲自把新请来的先生送了来。
郑掌柜见到覃初柳很是抱歉地对她道,“柳柳,我原说两天就能办成的,没想到拖了这么些天。”
早前郑掌柜已经派高壮来说过了,郑掌柜千挑万选选中的先生因为还差几日守母丧期才到,所以只得再等等。
只要请来的先生好,等几日覃初柳倒是不在意。
见到丁先生,覃初柳觉得,这几日等的很值得。
丁先生名叫丁开济,年二十八,十六岁就中了秀才,本打算继续科考的,没想到第二年爹就病故了。
他娘身子不好,且他是家中独子,便一直留在家里照顾老母,一直到三年前母亲亡故,他守了三年的孝,这才刚刚除服。
这些年他照顾母亲,自己的婚事也耽搁了下来,所以至今仍然是光棍一条。
丁开济这人长得周正,又十分严肃,年纪轻轻已经有了老学究的样子。
覃初柳把郑掌柜和丁开济迎进屋子里,问丁开济道,“丁先生,恕我直言,我们村请先生必然要住在村子里,您看……”
丁开济绷着脸,做的端正笔直,“无碍,左右家中只我一人。”
“关于教书的银子……”当着这般严肃的人的面说银钱,覃初柳还真不好意思开口。
还好,丁开济及时打断了她,“钱财不过身外物,丁某无甚要求,只要温饱就好。”
这丁开济倒也耿直,覃初柳看了他半晌,确定他说的是真话,心里有些不好意思,和丁先生比,她好似太世俗了。
所有的事qíng都商定好了。覃初柳亲自送丁先生去了学堂,丁先生对学堂很满意,只一点,“孩子读书。没有书卷怎么能行!”
“丁先生放心,书的事qíng很快便能解决,只是要丁先生先列一个书单,以后都要用到哪些书,我们也好采买。”给学堂添置书,就是覃初柳在计划里写的第一件事。
丁开济很是严谨,要等查看过孩子的水平之后才能确定。
当天,丁开济又跟着郑掌柜回镇上取行李去了,覃初柳则找到安冬青,把丁先生的事qíng说了。
安冬青虽还没见到丁开济。只听覃初柳介绍就对丁开济十分满意,“孝顺好,丁先生这般孝顺,人指定错不了。”
这一点,覃初柳的想法和安冬青一样。
说了先生的事qíng。覃初柳又说了买书的事qíng,“等丁先生定下书单,咱们再一同去镇上买书,正好学堂里还有空房,多买些书放到那里,孩子们想看的时候直接去看就好了。”
安冬青连连点头,“你写的那些紫苏都给我读了。买书这件事我更是赞同。不过,学堂里的孩子不知轻重,若是书多了难保他们不会糟蹋,我看这样吧,咱们先定好规矩,谁要是损坏了书。就让他赔双倍的钱,偷书直接撵出学堂,你看咋样?”
“这样最好”,无规矩不成方圆,有规矩约束孩子们自然最好。
说完这些事qíng。覃初突然问安冬青,“表舅舅没打算起砖瓦房吗?”
昨天安冬青与她说过村里人起房子的事qíng后,她特意出去看了下。
村里已经有人家把砖瓦都拉回来了,看来村里不是说说罢了的,这次是动了真格。
安冬青苦恼地叹了口气,他是不赞同自己起房子的,不是因为手头没钱,他们家在村里虽比不上覃初柳家富裕,却也是能数得上的。
只是现在的房子好好的,为什么要起房子?
他不想起,可是他爹他娘包括他爷爷都想起,就连小高氏都说,“南烛眼见年纪也不小了,过两年就该娶亲了,若是女方来相看,看到别人家都住青砖青瓦的大房子,只咱们家还住着低矮的土坯房,人家还能乐意?”
安冬青心里不服,他儿子那般优秀,就是家徒四壁,自然也有好姑娘要嫁过来。
不过他也不得不承认小高氏说的有道理,不介意他家房子不好嫁过来的好姑娘毕竟太少,就是人家姑娘同意,姑娘的爹娘只怕也有意见。
“这件事最后还得听爷爷的,家里的事qíng我哪里做得了主!”最后安冬青无奈地说道。
让安广荣做主,那只怕不几天他们家也要拉砖瓦起房子了。
果然,就在覃初柳忙前忙后地给学堂添置书的时候,安冬青家里准备盖砖瓦房了。
村里不少人家要盖房子,人手就有些不大够用,覃初柳便让家里的长工也去村里帮忙。
安冬青腾出手来和覃初柳、丁开济去了几趟镇上的书肆,前前后后买了好几十册书,花了近百两银子。
饶是丁开济这样平素不苟言笑的人也露出了惊讶的表qíng,他还没见过哪个村子能有这么多银钱。
书买好了,看书的规矩也和孩子们说了,最后丁开济还给放置书的房间取了个很有深意的名字——博古书斋。
覃初柳在家闲来无事的时候也会去博古书斋看看书,日子倒也惬意。
她惬意了,却有人心里不痛快。
崔氏盘腿坐在大炕上,眯着眼睛享受朱氏给她捏背。
往日这个时候崔氏都会舒服的直哼哼,但是这次她却从始至终一声不吭。
朱氏最是善解人意,给崔氏捏完了背,她坐到崔氏身边,柔声道,“娘,你这是咋的了,咋像是不高兴呢?”
崔氏长叹一口气,抓过朱氏的手开始絮叨起来,“你说咱村那些人是不是有钱烧的,没事起什么房子?你看看咱们左右邻居,都起了,整天叮叮咣咣的,烦也烦死了。”
崔氏可不是烦嘛,看着别人家都盖了气派的砖瓦房,只他们家还住着低矮的破房子,她心里怎么能得劲儿。
朱氏多有眼色,怎么会猜不出崔氏的想法,便顺着她的话说,“娘说的是,整天烦都烦死了。等他们都盖好了房子,咱们也盖,弄出的动静比他们还大,也让他们吃吃苦头。”
这话可真是说到崔氏心坎儿里去了。
“嗯,咱们也起砖瓦房,烦死他们!”崔氏心里暗下决心,一定要盖砖瓦房。
晚上安贵给人家帮忙回来,崔氏就和他说起了这件事。
安贵不赞同,“咱们都分了家,只咱们老两口起砖瓦房gān啥?”
“谁说分了家就不能住一块儿了,我和大海媳妇聊得来,以后就和他们一块儿过了。等他们有了孩子,这老老小小的这么些人,咱这房子可不就嫌小。”崔氏已经把理由想好了,这时候振振有词,且说的还有几分道理。
安贵吭哧了半天,最后才道,“你就是想起房子咱们也没法,咱们手头没有那许多的钱。”
这确实是个难题。大海一个人赚钱养两个女人,每个月还要jiāo孝顺银子,手头根本没有钱。
大江在山上,已经很久没回来了,也指望不上。
小河就更不用说了,只怕还没张口就得把他们撵回来。
崔氏也有些懊恼,早知道要起砖瓦房,早前几个孩子给的孝顺银子她就应该攒起来,那时候她买东西就跟不要钱似的,现下都要后悔死了。
可是,若不盖砖瓦房她心里又不甘。
想了许久,崔氏突然拍着大腿笑了起来,“我怎么把它忘了!”
说着,她从炕上爬起来,打开了炕上的一个大箱子,从里面翻翻找找了好半晌,才拿出一个布包。
“赶明儿咱们去镇上把它卖了,换来的钱正好起房子。”她一边说一边打开布包,里面包着的是一支玉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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