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不要急,且等我从宫里回来再说。若是官府的人来查。你只说你什么都不知道。”她jiāo待完元娘,又看了看冬霜。
冬霜这xing子,若是官府来查,她说不准会把所有的事qíng都一个人扛下来。
“冬霜,你和我一起进宫吧。我一个人心里害怕。”覃初柳拉住冬霜的衣袖,有些可怜巴巴地说道。
“柳柳……”冬霜怎么不明白覃初柳的意思,她想拒绝,却发现覃初柳拉着她衣袖的手都在颤抖。
“好”,她到底是没有拒绝。
马车停在胡同口,她们出来的时候,谭绍维正坐在地上焦急地四下张望。
看到覃初柳,他想上前说话,可是却碍于黎叔在那里,他只能忧心地看着覃初柳。
刚刚安香被带走他看到了,心里隐隐也猜到了事qíng不对,心里十分担心覃初柳。
覃初柳先让冬霜上了马车,然后走到谭绍维身前,像是与普通乞丐说话一样,“你这乞丐怎地还不走?我娘自己在家,她不会给你送吃的,你还是回家吧。家里就是再破再不好,总也比在外面qiáng,你说是不是?”
谭绍维开始还没明白,听得云里雾里的,不过覃初柳转身上车之后,他终于想通了。
“姑娘好心,我都记着呢。”谭绍维回道。
覃初柳回身对他笑了笑,明白就好!
马车刚走,谭绍维便急急地回了镇国公府。
隆盛酒楼,沈致远听完贺拔瑾瑜的话,很久都没有说话。
贺拔瑾瑜也不着急,只让他自己想明白。
他招呼了伙计点了菜,也不管沈致远,兀自填饱了肚子。
直到他吃饱喝足,沈致远才终于有了反应。
“你做这么多,竟只是为了名正言顺地娶到覃姑娘!”不得不说,现下的沈致远对眼前这个高大俊朗的男人又佩服又恐惧。
佩服他的果敢,恐惧他的深沉。
幸好贺拔瑾瑜没有那么大的野心,所图的不过是一个人而已,若是他图的是整个天下……
沈致远不敢想下去。
“瑾瑜,你怎么知道父皇见到覃姑娘一定会……”
“砰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沈致远的话,不等里面的人发话,门已经被推开。
来人面貌普通,穿着一眼,且沈致远还有些眼熟。
他直接走到贺拔瑾瑜身边,附耳说了几句话,贺拔瑾瑜登时脸色大变,霍然起身便离开了雅间。
雅间只剩下沈致远的时候,他才想起来,刚刚进来的那个人,不是覃初柳家胡同口卖油纸伞的小贩吗。
☆、第三百一十六章最坏的结果
马车停到宫门外,覃初柳在冬霜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黎叔带着一众人往御书房的方向去。覃初柳有些紧张,手心已经汗湿一片,走路的时候两条腿也有些僵直。
“覃姑娘,你莫慌张,皇上最是随和不过了,你只按平常的样子就好。”黎叔顿了一步,正好和覃初柳并行,轻声jiāo待道。
覃初柳对他感激一笑,“黎叔,刚刚在我家发生的事qíng,你不必替我遮掩。”
听到看到的人那么多,就算黎叔不与皇上说,只怕那些个小太监得了机会也要说,既然皇上早晚要知道,莫不如就由黎叔来说,黎叔可是皇上身边的老人,他一句话可顶别人好几句。
她卖他一个好,他总要还回一些来吧。
果然,黎叔面上有惊诧一闪而过,很快恢复如常。
“覃姑娘放心,这不过是小事。皇上一天要批的大事数不胜数,不会在这样的小事上费心的。”黎叔安慰道。
覃初柳苦笑,若她不长成这般,那么早前发生的事qíng确实是小事,不值一提。
可是……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皇家的血脉果然qiáng大,她若是长得像谭绍维该有多好。
摇了摇头,想这些还有什么用。马上,她就要见到那个能决定她生死、归属、未来的人了,一切,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全都掌握在他的手里。
皇宫很大,走了足足有两盏茶的功夫才到御书房。
冬霜是不能进去的,只得在外面等。
覃初柳进到书房外间也停了脚步,等着黎叔进去通禀。
黎叔进去大概半个时辰还没有出来,覃初柳一直规规矩矩地在外面站着,腿酸疼的不行,可是得不到里面的指令,她站在那里一动都不敢动。
覃初柳猜想黎叔应该在和大周皇帝禀告刚才发生的事qíng,只不知黎叔会不会把他的猜想也说出来。
正想着。黎叔就出来了,“覃姑娘久等了,请”。
他躬身打了个请的手势,态度十分恭敬。覃初柳有些摸不着头脑。
覃初柳闷头进到御书房里,往前走了大概三步的样子便停了下来,伏地给大周皇帝恭恭敬敬地磕了头,“民女覃氏初柳参见皇上,祝皇上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哈哈……”覃初柳还没说完,头顶上便传来了慡朗的笑声,其中还夹杂着黎叔隐忍的笑声。
覃初柳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大嘴巴,见到皇上,不是应该三呼万岁吗。她怎么把祝寿的词都用上了。
不过,她好像yīn差阳错的取悦了皇上。
皇上笑了很久才停下来,温和地对还伏在地上的覃初柳道,“抬起头来,朕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小姑娘值得我那傻儿子天天夸赞。”
黎叔没把他的猜想告诉皇上!
覃初柳咬了咬唇,早一会儿晚一会儿都会看到,还是来个痛快的吧。
这样想着,覃初柳决绝地抬起头来。抬之前她还想着不要直视皇上,可是一眼瞟到皇上的脸,她的目光就移不开了。
不光是她,龙椅上的皇帝也是这样。他脸上的笑意倏然不见,剩下的全是震惊。
大周皇帝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大很多,两鬓已经斑白,脸上的皱纹也不少。
饶是这样,覃初柳依然从他的脸上看到了相似,沈致远和他长得很像。她长得和沈致远很像,所以,她长得和大周皇帝很像!
大周皇家的基因真的很qiáng大,覃初柳神思恍惚的时候突然很不合时宜地想到,若是日后她和贺拔瑾瑜有了孩子。那孩子岂不是有更大的可能像她。
皇帝看了覃初柳一会儿,突然转头问黎叔,“小黎,是朕的眼睛花了吗?”
他还是有些不敢置信,转头又去看覃初柳。最后他gān脆直接起身走到覃初柳身前,俯身钳住她的下巴,近距离与她对视。
“不,不是朕眼花!”皇帝似是自言自语的说道。
他犀利的目光从她的身上慢慢扫过,最后停留在她的发上,久久不能离开。
覃初柳不敢动,不敢挣扎,只能任由皇上钳制她的下巴。只是,皇帝手越掐越紧,覃初柳痛的眼泪都快掉出来了。
终于,皇帝松开了她,她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突然,刚刚钳制她的打手绕到她脑后,快速地拔下了cha在她发上的簪子。
一头青丝倾泻而下,覃初柳却顾不得整理,她只直直地盯着皇帝手里拿着的白玉簪子。
她闭了闭眼睛,就连老天爷都不想帮着她隐瞒。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最后让元娘满意的头饰,竟然是这支发簪。
“元娘……”皇帝轻轻读出上面刻得字迹,再看向覃初柳的目光已经带了杀意。
他脸上的厌恶与恨意毫不掩饰,看得覃初柳十分心惊!
她猜想到皇上看到她这张脸可能会继续查下去,她和元娘的日子可能不太平,不管皇上承不承认她们的皇家血脉,她们都很难像以前一样平淡的生活。
可是她没想到皇帝见到她的第一面,脸上露出的竟然是厌恶的神qíng,眼睛里竟然还露出了杀意!
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
“小黎,你刚刚说宣旨的时候有人直指她杀人?”皇帝看向黎叔。
黎叔心知不妙,他跟在皇帝身边多少年,皇帝的一个表qíng、一个动作代表了什么他早已烂熟于心,覃初柳恐怕不好!
“是”,黎叔不敢扯谎,只垂头应了一声。
“来人“,皇帝突然大喝一声,门外的侍卫应声而入,“将覃氏初柳押往大理寺候审。”
侍卫上前,不由分说地提起覃初柳就往外拉,动作很是粗鲁。
覃初柳这个时候反倒没有那么紧张无措了,这恐怕就是最坏的结果了。
最坏的结果是什么?也不过就是一死,她的命,元娘的命。还有冬霜的命!
“我自己可以走,”覃初柳不卑不亢地对拉着她的两个护卫道。
护卫果然松开了她,她挺直了脊背,一步一步。铿锵地走出了御书房。
皇帝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小黎,到底怎么回事?”皇帝突然拔高声量,怒声问道。
黎叔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事qíng的发展也出乎他的预料,他只以为就算皇上发现了覃初柳和元娘的身份,顶多也只是不认她们,任她们做一辈子的平头百姓。
谁知道中间还会横生意外,那个簪子,都是那个簪子。早前他怎么就没注意看呢!
黎叔再不敢隐瞒,把他去到安家村宣旨一直到回京发生的事qíng原原本本地与皇帝说了。
他的话音落,皇帝便已经把所有的事qíng都想明白了。
他死死地盯着手里的白玉簪子,最后把它紧紧地握在手心里,幼时发生的事qíng一一在脑海里闪过。
挺着大肚子依然cao持家事国事的母后。躲在假山后嘤嘤哭泣的自己,降生时虚弱不堪的皇妹。
还有归来后一直冷冷淡淡的父皇……
他早就知道父皇在外的两年有一个女人,却没想到那个女人还给父皇生了个孩子。
当年,父皇归来后,与母后长谈了一次,那一次他正好悄悄来看皇妹,并没有惊动父皇和母后。
他躲在厚重的帷幕后面。听到父皇深qíng款款地提到另外一个女人,他还想把那个女人接回宫来。
若不是母后抵死不从,那个女人便已经进了后|宫。
他以为母后知道有那样一个女人存在后一定不会让她继续活着,没想到,没想到……
那个女人害的母后不得不人前坚qiáng人后落泪,害的皇妹差一点儿夭折。害的他们差一点儿再没有父皇,那个女人和她的孩子,都应该死!
必须死!
“皇上,二皇子殿下求见,现下就在外面候着”。这时候,守在外面的小太监突然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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