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所以回家又好好收拾一番,把自己最好最值钱的东西都戴上来找她,不就是想证明自己比她过得好,比她更如意吗。
可是,她怎么就成县主了呢?只这一个身份,就是她无论如何也比不上的啊。
“大姐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变成庄良县主了?”赵兰逐渐冷静下来,问道。
“这个,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了县主”,覃初柳淡淡地回道,“兰妹妹吃饭了没有?若是没吃,不若也跟着我们一起吃一点儿吧。”
在京城发生的事qíng覃初柳不想和她说,便转移了话题。
不过在赵兰看来,覃初柳不愿多说指定是别有内qíng,这内qíng指定不是多好的事qíng,否则覃初柳怎么会不说。
赵兰心下好奇,哪里还有心qíng吃饭,只推脱吃过了,gāngān地坐了一会儿,见覃初柳他们兀自吃饭也没人搭理她,她便也识趣地离开了。
回到家,还没进到院子里就听到里面黑子娘咯咯地笑声。
现下黑子娘很少对着她笑了,也只有对着萧白的时候才能笑得这般开心。
是,萧白回来了!
想到找个可能,赵兰急急地推开院门,果然看到萧白正陪着他娘吃饭。
“萧白,你来了,怎么也不提前派人知会我一声?”赵兰看到láng吞虎咽地黑子娘,心里有些惴惴。
她从银楼回来就光顾着自己打扮了,早把黑子娘吃饭这件事忘到了脑后。院子里虽然有好几个丫头伺候,但是真正能震住这个疯女人的也只有她。
萧白抬头看了她一眼,眉头紧紧地蹙了起来,但是却什么都没有说,只继续看他娘吃饭。
“我,我今日见到大姐姐了,她从京城回来,正好路过柴阳城,现下正住在驿站里,我就去与她说说话,所以才……”她站在萧白身边,手因为紧张紧紧地抓着衣袖,脚也不安地来回挪动着。
“柳柳回来了?”萧白终于开口了,“在这里待几日?什么时候回安家村?”
赵兰心里愤恨,萧白眼里心里就只有覃初柳,但凡事qíng牵扯到覃初柳,他总有无数个问题要问。
“不知道。”赵兰的语气也有些不好,“她现在可是庄良县主,我哪里敢问那么多,去了也只见一面就回来了。”
“庄良县主?”萧白疑惑地低语。
因为京城发生了变故,京城那边只准消息往外送,根本就不允许他去打听qíng况。
而京城那边差不多已经有两个月没有消息送过来了,所以可以说他现下对京城的事qíng一无所知。
萧白一直看着他娘吃完饭,让小丫头把他娘送回房间休息,这才让赵兰坐下说话。
赵兰以为他会继续问覃初柳的事qíng,没想到他开口问的竟然是,“这个月,你第几次忘记陪我娘吃饭了?”
“只,只这一次……”赵兰心虚地道。
事实上,她早已经忘记有多少次了。早前为了躲避家里的是是非非,为了心里的那个念想,她对黑子娘一直尽心尽力。
当萧白真的出现在她的眼前,并且接纳她之后,她对黑子娘就再也不能像以前那般全心全意了。
她知道这样不对,萧白最在乎的就是他娘,她想抓住萧白的心,就必然要伺候好那个疯女人。
可是,当她几次偷懒都没有被萧白发现后,她就存了侥幸心理,以后萧白永远也不会发现,然后她对黑子娘的态度也越来越恶劣。
开始她还心慌,可以次数多了,她也就习惯了。
不过显然,现下萧白发现了什么,已经开始怀疑她了。
“真的只有一次?”萧白再次问道,声音已经比刚才冷冽许多,面色也十分不好。
赵兰不敢看他,只垂头绞着手指不说话。
萧白盯视了赵兰许久,最后也只长叹一声,“当初你若表现出一丝的不愿意,我定然不会带你走。现下你既然跟了我,为何又这般不知道珍惜?”
赵兰心有些发慌,听萧白话里的意思,是要抛弃她了。
她霍然抬头,刚要说话,萧白已经先开了口,“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留下你,所以,别再给我理由赶你走!”
☆、第三百三十三章我回来了
赵兰辗转反侧了一夜,始终也没有睡意。回想起萧白说的话,她的心一阵一阵发寒。
她丢下生病的母亲,丢下依赖她的妹妹,就这么义无反顾地跟着他。她从来没有后悔,即使她知道萧白心里有别人。
她以为时间久了,等覃初柳嫁了人,他自然就会忘记,然后和她好好的过日子。
可是现下看来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他平素装作对覃初柳的事qíng毫不在意,其实心里还是十分惦记。
覃初柳进京大半年未归,他的脾气也越来越怪异,焦躁易怒,yīn鸷沉默。她现在越来越害怕他。
她知道萧白有这样的变化全都是因为覃初柳。因为怕她再也不回来,这辈子都见不到她;怕她在外有意外,遇到危险……
想着想着,赵兰忽然笑了,且笑容越来越大,最后竟是抑制不住地开怀大笑,这笑声在幽静的院子里显得格外的诡异瘆人。
他就是再惦记又能如何,覃初柳是县主了,而他还是偷偷摸摸的过街老鼠,他们永远也不可能,不可能。
最后陪在萧白身边过好日子的只有她,也只能是她。
当晚,覃初柳也很晚才睡。驿站里除了当值守夜的兵士,其他人都进入了梦乡。
覃初柳则睁着大大的眼睛,一直注意着门外的动静,子时正的时候,终于响起了微弱的敲门声。
她迫不及待地下地开门,也不问门外的人是谁,直接把他拉了进来。
“你怎么这么晚才来?”覃初柳打了个呵欠,刚刚明明还没有睡意的,怎地贺拔瑾瑜一来,她反倒困了呢。
贺拔瑾瑜抱起睡眼朦胧的覃初柳,把她在chuáng上安置好,自己脱鞋也上了chuáng。
“哎,哎。你gān什么?别胡闹!”覃初柳挣扎着要起来。
早前贺拔瑾瑜虽然也总是动手动脚,却也没有这样要与她同chuáng共枕啊。
贺拔瑾瑜把覃初柳重新按倒,扯过被子把两个人都包裹住,已近深秋。朔北的夜晚已经有了寒气。
“不要动,我一会儿就走。”贺拔瑾瑜舒服地长叹一口气,才不疾不徐地说道。
元娘看的实在太紧,白日里根本没有机会单独说话,好不容易挨到晚上,却也不敢太过了。这驿站的隔音不好,可不能惊动了隔壁的未来岳母大人。
“那你不能动手动脚!”覃初柳尽量缩着身子,不让自己和贺拔瑾瑜贴的太近。
贺拔瑾瑜低低地笑了几声,“好,不动。”
他说不动。就真的不动了,直挺挺的躺着,若不是身上还有热度散发出来,还有均匀稳健的呼吸声,她都要以为她身边躺了具尸体。
“赵兰是怎么回事?萧白把他娘和赵兰安置在这里了?”覃初柳也换成和贺拔瑾瑜一样的姿势。两个人都直挺挺地躺着。
“萧白派人出面与赵家说亲,赵家同意了亲事,说起来,他们现下已经和咱们的关系是一样的。”贺拔瑾瑜的声音淡淡,叙说起他知道的事qíng来。
“你去试探赵兰,萧白果然慌了,他原是想把她们送到京城。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最后也只把她们安置在了这里。且他已经很久没与外面联系,只老老实实地做生意,倒真像是个生意人。”
也就是说,幕后指使萧白的人还没有找到。
不过,覃初柳心里有个猜想。“邶全林鲸吞百里家产业是为了在京城给太子积累资本,他们不是还说朔北地区也被他们的人控制了吗,你说有没有可能……”
“有可能!萧白突然安稳下来,不与外界通信差不多就是邶全林出事那段时日。”贺拔瑾瑜沉声说道。
世上哪有那么些巧合的事?看来,萧白极有可能是太子的人了。
“这件事你会cha手吗?”贺拔瑾瑜与沈致远关系不错。他会不会为了帮沈致远cha手到这件事qíng里去。
“不会!”贺拔瑾瑜回答的很gān脆,然后又解释道,“沈致远太缺乏历练,这次是个好机会,我且看着他自己折腾。”
其实,还是帮他!
覃初柳唇角微勾,她就知道贺拔瑾瑜是个外冷内热的人。在京城的时候沈致远对他们帮助颇多,且是以诚相jiāo,贺拔瑾瑜这样重qíng重义的人怎么会不动容。
“只是萧白以后怎么办?”半晌之后,覃初柳又发起愁来,“他以前那般老实,现下怎么还有胆做起谋逆的事qíng来。还有,他是如何和太子勾|搭上的?他失踪的那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覃初柳越想越觉得苦恼,这些问题勾勾缠缠在一起,她一点儿头绪都没有。若是就这样看着萧白一条路走到黑,她又实在不忍心。
突然,贺拔瑾瑜一个翻身把她压在身下,已经适应了黑暗的眼睛准确地捕捉到他脸上的不悦。
“若是最后太子胜了,那他便有从龙之功,日后定然平步青云,你替他担什么心!”贺拔瑾瑜酸酸地说道。
覃初柳拧了拧身子,被贺拔瑾瑜严丝合fèng地压着,她有些喘不上来气。
“不会,最后定然是沈先生赢!”覃初柳十分肯定地回道。
“为什么?”贺拔瑾瑜挑眉,不明白她的自信从哪里来。
“因为有你帮他。”覃初柳轻轻淡淡地说道。
因为有你……
贺拔瑾瑜听到前面几个字已经心花怒放,笑容在他的嘴角越来越大,最后整张脸都柔和起来。
他定定地看着身下的小姑娘,明明还是那么青涩,却比他见过的任何一个女人都还要撩|人。
他的身子一阵一阵发紧、发热。不大一会儿,脑门子上已经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虽然隔着衣裳,但是他身体的变化覃初柳还是感觉到了。现下的qíng况实在太危险,她忍不住提醒,“你快下去,凉快凉快就好了!”
贺拔瑾瑜还是忍不住轻轻地啄了一下她粉嫩的唇,这才翻身下了chuáng。
“我答应你娘,等你回安家村之后就让你安心备嫁,成亲前不来找你。”贺拔瑾瑜闷闷地说。
这事覃初柳知道,元娘和贺拔瑾瑜说这些的时候她也在场。当时她还没甚感觉,现下听了贺拔瑾瑜的话,自己再好好想一想,心里竟也有些不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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