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芷卉面朝着小河躺着,红肿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小河的后背,离得那么近,真好。
而小河则再次陷入了迷茫。刚才,他好像也没做什么,刘芷卉却笑的那么开心。是不是以后继续这样,他就不会让她们失望呢?
覃初柳歇了一天,就在家里待不住了,整日无事可做实在憋闷,于是回家的第三天,她就跟着小河下了地。
她最关心的还是辣椒,虽然小河告诉她辣椒长的很好,地里已经红彤彤一片,但是当她看到一眼望不到头的土地上都是红艳艳的辣椒时,还是被这样的场面震撼到了。
“怎么这么多?去年留下的种子可以种这么多?”覃初柳有些不敢相信。
“是啊,你说苗不能长太厚,我就让长工把间下来的苗都栽到别的地方,这样一来,可不就是这么多了。”小河十分得意地说道,“按你说的,今年种了这么多,全都留作种子,明年咱们就能采青辣椒卖了。”
是啊,红辣椒主要是用来做辣椒面和辣椒粉,最后是腌菜和拌菜用。青辣椒可以直接用来炒着吃,这样岂不是又多了许多来钱的方子。
不过,很快覃初柳就发起愁来,这么多辣椒,光抠籽儿就不是一个小工程,最主要的是,辣椒抠籽啊,多痛苦的活计。
覃初柳把她的担忧说了,小河却笑了起来,“这有什么,只要咱们肯出钱,还找不来人gān活?再说了,家里还有这么些长工呢,你别把别人都想的和你这般吃不了苦,他们可是很能gān的啊。”
覃初柳被嘲笑了也不气恼,继续查看其它的庄稼。大豆、水稻这些都已经收割完毕,整齐地码在地里,地边上被轧平了一大块,是打算当场院用的,过些天就要在这里打谷。
所有的事qíng都安排的井井有条,覃初柳看过之后连连点头。
“怎么样,没叫你失望吧?”小河明知道答案,却还是忍不住邀功。
“你做的比我好,若是jiāo给我做,我指定弄得一团糟。”覃初柳很有自知之明地说道。
小河却没有接她的话,在小河心里,覃初柳是无所不能的,只要她愿意去做,她什么事qíng做不好?
她在很多方面都有才华,而他,也只能帮她管管家罢了。若是这些他都做不好,他以前说的那些保护元娘和覃初柳的话岂不都是空话。
“改天我带你去山上看看,果树糟蹋的太厉害,今年没收多少果子,估计明后年能好些。过些天带你去,顺便也能自己摘果子吃。”小河突然提议道。
去摘果子,这个主意真不错!
覃初柳当即就应了下来,还说要带着元娘她们一起去呢。
只是,计划永远也赶不上变化,当天下午回到家,她只来得及喝口茶缓口气,安冬青就急慌慌地跑来了。
“柳柳啊,县太爷要来拜见你呢,差不多就是明天来,你看咱们要怎么准备啊?”安冬青一边擦汗一边问覃初柳的意见。
覃初柳拧眉,她最不耐烦这些应酬,若是这个县太爷真有心,直接过来拜见她就是,何必先给安冬青打招呼,还不是想让村民好好招待他。
“不用管他,他不是想拜见我吗,那等他来了,直接让他来拜见就是。咱们村又不是没招待过县太爷,上次怎么招待的,这次就怎么招待。”覃初柳毫不在意地说道。
上次来的是徐大人,这次来的是贾大人,怎么能一样?
而且,这位新来的贾大人很有些手段,这才上任多久,他治下的不少大户都去打点过了,贾大人几乎是照单全收,这样的人,最是小人,怎么敢得罪呦。
安冬青把这些解释给覃初柳听,覃初柳更是不屑,“咱们安家村老老实实地过日子,又不犯着他什么,怕他作甚!再说了,就是犯着他了又能怎样,咱们还怕他!”
她一点儿也不怕,先不说她是县主,就算她还是以前那个小农女也没有什么好怕的。
就算他贾大人有些权力,还能给无辜百姓找麻烦不成。
安冬青见覃初柳心意已决,只摇头叹气却也没有再说。
第二天,贾大人过来的时候安家村还如往日一般平静。
该下地gān活的下地gān活,该去制衣作坊的去制衣作坊,除了安冬青并没有其他人在村口迎接他。
贾大人登时心火就燃了起来,他作为地方官,放到别的地放可能不显眼,可是在这一片儿,还有人敢不卖他面子。
再说,他们也不打听打听他背后有谁撑腰。
马车行到安冬青身边停下,贾大人黑着脸从马车上下来。
“早前我去了趟柴阳城,听城守说庄良县主是你们安家村人,现下已经归家,此番特来拜见,你且引我去吧。”贾大人耐着xing子与安冬青说道。
安冬青的态度始终恭敬,这个不yīn不阳的贾大人可比徐大人难对付多了。
贾大人从村子里走了一路,虽然来之前早打听过安家村的qíng况,可是看到这一排排整齐的砖瓦房,还是难掩心中的震撼。
震撼过后,他又咬牙,这些可都是上一任县令的政绩,若是他在任的时候不能超过前一任,他就很难升官啊。
去到覃初柳家的时候,覃初柳正在给隼顺毛,按着láng的寿命算,隼现下已经进入到中老年阶段了,皮毛都不若刚来家里的时候光滑有光泽,覃初柳给它顺毛的时候还挺感伤。
所以,安冬青和贾大人一行人已经走到门口她都没有发现。
安冬青轻咳了一声,“柳柳,贾大人到了。”
覃初柳这才缓缓起身,虽然穿着平常的家常衣裳,头发还是编成了两根大辫子,但是她整个身子都沐浴在阳光里,看上去便平白多了些许神圣、高贵的气质。
☆、第三百四十章得罪小人
贾县令也是见过大世面的,身份地位比覃初柳高的见过也不止一次两次。
可是,覃初柳身上自然而然散发出来的高华气质还是让他不自觉地气弱了几分。
不用安冬青指引,他兀自进了院子,走到距离覃初柳七八步的时候突然停住。
慢慢地撩开衣袍下摆,身子动了动,这才缓缓地俯下身,慢慢跪地,“下官参见庄良县主。”
他以为覃初柳看见他撩袍子准备行礼就会免他的礼,谁知道覃初柳一直淡淡地站在那里,淡然地看着他给她下跪、磕头。
他的额头贴着院子里平整的泥土地面,她不开口,他便不能动。
贾县令的随从都在院外,也都伏地跪了下来,院子里只三人一láng,安冬青是站也不是,跪也不是,站在那里别扭的不行。
等了好一会儿,终于听到覃初柳平淡如水的声音,“都起来吧。”
只四个字,内里的气势却不容人忽视。
贾县令心里虽然对覃初柳颇有微词,但是面上却还是恭恭敬敬,从地上爬起来,垂首规规矩矩地站着,等着覃初柳说话。
除了最开始往院子里走的时候贾县令是抬着头的,其他面对覃初柳的时候他始终低垂着头。
就算是这样,他的相貌依然悉数落入了覃初柳的眼里。
都说相由心生,若这句话说的是真的的话,那么这个贾县令可真是个人物。尖嘴猴腮、吊梢三角眼,唇上鼻下还有一颗黑痣,覃初柳不确定上面长没长毛。
他若是个好人,都白瞎了他这长相,覃初柳心下总结。
“贾大人远道而来,可是有事?”覃初柳漫不经心地问道,然后走到院子里的石桌边做了下来。
隼也很是乖觉地跟在她脚边,不停地蹭啊蹭。显然因为这些人的突然到访。覃初柳不再给它顺毛让它很是不满。
覃初柳无奈,便俯身继续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它。
这事在安冬青看来平常无奇,但是在心眼儿不怎么大的贾县令看来可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这是轻视,赤|luǒ|luǒ的轻视。她不过就是一个县主。除了这么个封号什么都没有的县主,她凭什么敢在他一方父母官面前这般的颐指气使。
越想心中越是不忿,这样的qíng绪压也压不下来。于是贾县令抬起头,直直地看着覃初柳,语气不善地说道,“听闻庄良县主刚从京城回来,下官只是想向县主打听一下,在京城可见到镇国公。”
覃初柳来了兴致,没想到回到他们这个小地方竟然也能听到镇国公的名号。
贾县令把覃初柳的表qíng都看在眼里,心里冷哼。一个县主怎么跟有功勋在身的国公爷比,看她接下来还怎么猖狂。
“下官的妹子早年嫁去了国公府,说起来,下官还算是国公爷的舅兄”,他有些得意地解释。然后继续说道,“不过想来县主一个女子,应该是没有机会见到国公爷了。”
覃初柳抬头仔细地看了贾县令一会儿,他虽长得不怎么样,但是年纪却不算大,看上去不过三十许不到四十的样子,而镇国公夫人已经年近五十。且姓氏也不对。镇国公夫人姓宁,而县令姓贾。
显然,他所说的早年嫁去镇国公府的妹子并不是镇国公夫人宁氏。
不是正妻,还敢自称舅兄!
覃初柳嗤笑,看来这个贾县令真的是没瞧上她啊,真以为她是什么都不懂。一朝得道的野丫头呢,还敢拿这么不入流的手段吓唬她。
“怎么没有机会见?”覃初柳冷笑着说道,“不光见到了镇国公,还见到了国公夫人。不过贾大人,我记得国公夫人姓宁。怎么成了你妹子?”
贾县令的脸色当即就不好了,村里已经有一些留在家里没出去gān活的人来看热闹,跟他来的随从也都在外面,覃初柳的声音不多大,但是足够让外面的人都听到了。
她这是明白地就要给他没脸了!
不过覃初柳说的没错,他的妹子确实不是国公夫人,若是他继续解释,只怕更难收场。
他正想gān笑两声化解尴尬,却不想覃初柳根本没给他这个机会。
“镇国公的后院儿确实有不少人,兴许就有一个姓贾的也说不定!不过贾大人,我还要劝你一句,刚才的话你在我这里说说也就罢了,可莫要去别的地方说了。”
覃初柳一副我全都是为你好的样子继续说道,“妾就是妾,那样上不得台面的身份怎么敢和镇国公他老人家相提并论。”
更深一层的意思就是说他贾县令不过是镇国公小妾的哥哥,根本没有资格和镇国公相提并论,在外人面前提这样的身份就是自取其rǔ。
安冬青这样老实巴jiāo的人都有些明白覃初柳话里的意思了,更何况跟着贾县令来的那些个市侩的随从,他们已经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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