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幸好家里的大夫多。给紫苏做了简单的处理,但是她血流的实在太多,南烛甚至包括安广荣的医术都没办法保证紫苏一定没事。
安冬青这才去覃初柳家借马车,想把紫苏送去华老大夫那里。
安冬青一直压抑着自己的qíng绪,他只有南烛和紫苏两个孩子,他不善于表达,但是却把所有的疼爱都默默地给了他们。
他实在不敢想。若是紫苏就这么没了,他和小高氏以后该怎么生活。
覃初柳给贺拔瑾瑜使了个眼色,两个人一左一右地扶住安冬青,同时也加快了步子。
她大概猜到了紫苏自杀的缘由,不过就是为了婚事。早前紫苏就找她说过这件事,家里给她相看人家。要给她定亲,她不同意。
紫苏心里还记挂着沈致远,暂时没办法接受婚事也在qíng理之中。不过她也没想到紫苏会这般决绝,竟然想到用死来反抗。
紫苏,一定不能有事。一定不能!
去到安冬青家里,南烛把紫苏抱到车上,自己先钻进了马车,覃初柳和贺拔瑾瑜随后也钻了进去。
小高氏和安冬青都想去,奈何马车实在容不下这么些人,最后还是小高氏留了下来,她还要给紫苏收拾几件换洗的衣裳,这次去镇上,只怕一天两天回不来啊。
路上的积雪已经被踩实,速度比早前快了不少。饶是这样,南烛还是觉得速度慢,催了车夫好几次。
覃初柳看着被棉被裹的严严实实的紫苏,眼泪早已经忍不住掉了下来。
紫苏现下双眼紧闭,面色灰白,一点血色也没有。若不是还能探到微弱的呼吸,覃初柳指定以为她已经死了。
贺拔瑾瑜握紧覃初柳的手,无声地安慰她。
南烛坐在他们对面,把贺拔瑾瑜的动作看在眼里,他盯着他们紧握的手好一会儿,最后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把自己的目光放到紫苏身上。
去到华家医馆的时候,华家医馆也刚刚开门不久,前厅只零零星星的几个人,也都是看一些头疼脑热的小病。
华老大夫让华令朝替他坐堂,他则是直接把安冬青他们带去了后堂等候。
紫苏毕竟是女子,华老大夫单独给她看诊不大合适,覃初柳也便跟了进去。
早前安广荣和南烛已经把紫苏的伤口包扎好,华老大夫又重新打开,仔细检查伤口。
覃初柳实在不敢看,只侧头等在一边。过了大约有小半个时辰,华老大夫才轻咳一声吩咐道,“没什么大事了,你在这里看着些,我出去写方子。”
华老大夫年纪大了,耗费这么长时间的jīng神身子有些受不住,覃初柳亲自把他扶出房间,这才返身回到紫苏身边。
紫苏的表qíng很平静,嘴角微微上翘,似乎还在笑。
覃初柳没好气地看着她,“什么事不能好好说,非得做傻事。现在好了,这么多人为你着急,你就开心了。”
不过,经过她这么折腾,她的婚事指定就这么放下了,以后安冬青家里肯定谁也不敢轻易地提起这件事了。
覃初柳长叹一口气,看着紫苏的目光满满的都是疼惜。紫苏这般执着,不知道在她的有生之年,能不能忘记沈致远。
在房间里守了一会儿,小高氏便坐着牛车赶过来了。大家都是匆匆赶来,谁都没有吃饭,覃初柳便自告奋勇要去给大家伙买饭。
她和贺拔瑾瑜直接去了福顺酒楼,让福顺酒楼的大师傅做了好几个拿手菜,他们则坐在一楼大堂里等着。
覃初柳的qíng绪依然很低落,贺拔瑾瑜就柔声安慰她,“华老大夫说无事,定然就无事了。你且放宽心,若是紫苏醒来看到大家伙都如你这般,心里指定愧疚。”
覃初柳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揉了揉自己的脸,勉qiáng对贺拔瑾瑜挤出一抹笑来,“这样看上去是不是好一点儿?”
贺拔瑾瑜并没有回答,而是把目光投向了门口。覃初柳好奇,也转头去看。
从门外走进来五个人,一个身着华美的女人走在最前,身后跟着的四个一样的打扮,应该是伺候的丫头。
这阵仗,可真是不小啊。
不过,若只是这般大的阵仗也不足以让覃初柳惊讶,她惊讶的是走在最前面的那个女人,竟然梳着妇人头。
她什么时候成亲的?上次萧白来家里怎地没说这件事?
来人也看到了覃初柳和贺拔瑾瑜。她对覃初柳得意一笑,继而朝覃初柳走过来。
“大姐姐,今日怎地这般巧,在这儿也碰到你了。”赵兰得意洋洋地说道。
在覃初柳看来,她这就是小人得志的样子。
覃初柳自认为自己是个心地善良的人,知道赵兰最想听什么,她gān脆就和她说什么。
“呦,几个月不见你,你都成亲了。什么时候的事儿啊?也不告诉我一声,都没来得及给你添妆。”覃初柳很是真诚地说道。
赵兰的表qíng有些不自然,不过她很快便调节过来,抚了抚头上的发饰,又抖了抖衣袖,这才回道,“大姐姐你也要嫁人,好东西还是自己留着当嫁妆吧,我也不在乎那些。”
她的意思是,她根本看不上覃初柳给她添妆的东西。
覃初柳点头,“兰妹妹说的也是,我也没啥好东西,你自然是看不上的。不过若是日后兰妹妹还想穿这么时新的衣裳,直接去铺子里拿就成,你只说自己是东家的表妹,铺子里的掌柜伙计自然不会算你钱。”
赵兰身上穿的,可不就是新开的成衣铺子里面售卖的衣裳吗。不只是衣裳,赵兰的暖手捂也是从铺子里买的,覃初柳一眼就看出来了。
刚才赵兰特意抖落了好几下,就是想让覃初柳看清楚她身上的衣裳有多好看,多华美。覃初柳是县主又怎样,寒酸的样子和她根本没法比。
不过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那家铺子竟然是覃初柳的。
她的脸青了又白,白了又红,十分好看。
覃初柳却好像没看出来,指了指桌边的空位,“兰妹妹快别站着了,快坐下。”
然后她又招呼小伙计过来让赵兰点菜,一副她做东的架势。
小伙计别别扭扭地走过来,对着覃初柳挤了挤眼睛,一副yù言又止的样子。
覃初柳不明所以,正想问呢,就听赵兰尖利地说道,“你们酒楼还能不能做生意了?每次来都是这么几道菜,和永盛酒楼差远了。”
她的声音不小,一楼大堂里的为数不多的几个客人都听到了。
覃初柳挑眉,赵兰这架势,根本不像是来吃饭的,倒像是来找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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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五章离心
小伙计笑着站在赵兰身侧,也不说话,倒像是对这样的qíng况已经习以为常了似的。
覃初柳挑眉,想到刚才小伙计对她yù言又止的样子,心中已经有了猜测。
“兰妹妹,不妨让小哥儿给你推荐几道福顺酒楼的拿手菜,如何?”覃初柳好心提议道。
“哎呀,大姐姐你是不知道啊,他们这里的拿手菜一点儿都不好吃”,赵兰煞有介事地说道,声音恨不得连楼上雅间里的人都能听到,“我这些天每日都来,也没吃出来他们酒楼的东西哪里好吃,倒是这价钱啊,贵的吓人。”
“兰妹妹真是说笑了”,覃初柳就在这里等着她呢,“既然不好吃价钱又贵,你何不去永盛酒楼吃?每日都来福顺酒楼,看来兰妹妹当真是有钱没地方花了。”
她的声音也不小,一楼的人也全都听到了。大家伙虽不愿惹事,但是覃初柳的话还是让他们点了头。
若是不好吃,还嫌价钱贵,那不来就好了,像赵兰这样的行事,若不是她傻,那就只有她是来找茬这一个说法。
大家伙又不是傻子,谁还能猜不出来。因此,酒楼里的人都用十分怪异地眼神看赵兰。
赵兰的脸色十分不好看,她下意识地去抖衣袖,刚要动作便想起这衣裳出自覃初柳的铺子,顿时意兴缺缺,便随手扶了扶头上的金饰。
“大姐姐说的是,我就是有钱没地方花了!”扶完头上的金饰,赵兰又提了提衣袖,露出手腕上的翠玉镯子和手指上赤金的戒指。
她的小心思覃初柳如何不知,只是这赵兰竟然敢来找福顺酒楼的麻烦,她心里实在恼,也没有心思陪她玩,gān脆垂头看木质桌子上的纹路不再理她。
赵兰讨了个没趣,再加上大堂里的人都朝她看过来。她也不好意思多待,便直接起了身,“大姐姐,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些事要做。就先走了。”
覃初柳笑着点头,连一个字都不想多和她说。
赵兰着急走,却不想她自己的绣鞋踩到了裙摆,往外走的时候自己绊了自己一下,险些跌倒。幸好身后的丫头扶住了她,她才没有出丑。
“赵小姐,您没事吧?”一个小丫头怯怯地问道。
她刚问完,就看到赵兰恶狠狠地看着她,她吓得瑟缩了一下,再不敢多说一句话。
赵兰站直身子。回头瞅了一眼覃初柳,见她还如刚才那般坐着,心里暗暗舒了一口气,心道太好了,她没有听到。
直到赵兰出了福顺酒楼。覃初柳才抬起头看向贺拔瑾瑜,“赵小姐?”
贺拔瑾瑜不慌不忙地抿了口茶,放下茶盏才极是淡然地点了点头。
那丫头刚刚唤的果然是赵小姐,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呢。
赵兰明明已经梳起了妇人头,伺候的丫头却还叫她小姐,这其中的深意真是耐人寻味啊。
覃初柳正想着,大师傅亲自把他们要的菜送了过来。怕饭菜凉了他们便赶回了华家医馆。
而此时,赵兰也气冲冲地回了永盛酒楼。
她现在就住在永盛酒楼的后院,她的房间紧挨着萧白的房间。
“跪下!”坐下之后,赵兰怒气冲冲地说道。
小丫头颤抖着身子跪下来,“小姐饶命,小姐饶命。我以后再不敢多话了。”
小丫头一边说话一边给赵兰磕头认错,虽然她到现在也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
赵兰不说停下小丫头也不敢停,就这么一下一下地磕头,不大一会儿,小丫头的额头便青紫一片。
房间里其他几个丫头都垂着头。不忍看小丫头的惨状。
“知道你错在什么地方吗?”又过了一会儿,赵兰才尖利地问道。
小丫头抬头看赵兰,额头上已经磕破了皮,有鲜血流下来。
“小姐说奴婢错在什么地方,奴婢就错在什么地方。”小丫头确实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只得如此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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