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笑不语。人心哪有那样简单,都是一步步靠近,一步步试探,然后慢慢信任而已。被利用一点儿我并不在乎,要是有人能彻底地利用我,也只能说我太在意这个人了。那还有什么可抱怨的。
“那个宝音,你就那么相信他,还让他跟在身边?”
“我现在刚好有空,教他读书识字,也不算让他跟在身边。他毕竟是蒙古王公的逃奴,舌头那个特征太明显。上次去热河的人里许多人都见过他,虽然他不起眼,但总有几个记xing好的可能记得他。所以我不会让他抛头露面的,就让他在这院里生活。等过几年他长大了,样子变了,我再给他安排今后的生活。”
“你不怀疑他背后有人?还有他一路上是怎么跟上你们,还给你上药的?”
“不怀疑”,我笑道:“你不要小瞧了一个能在马圈里活下来的哑巴少年的本事,我在热河的时候,从没见有人叫他吃饭或者拿吃的给他,可他还是活的好好的。有些本事,是被生活bī的,不得不学会的。”
明禧想了想,点了点头,抬眼瞧着我:“那你以后究竟怎么个打算,都料到那个人早晚要倒,不如现在就找借口请辞?”
打算,也不是没有想过。请辞固然是个办法,只是以后我就要一直装病,而且再也没有入仕的可能。这对我的儿子们绝对是一件坏事,府里别的房里就算有人不做官了,父亲儿子哥哥弟弟总有人在做官,对小辈也总有点栽培扶植的法子。而我没有兄弟,阿玛早逝,玛法年纪也大了。我若是抱病辞官,就再没有人能看顾我的儿子,到时候他们不仅在宗学里不受重视,就是将来成年了也没人会向朝廷举荐他们。
这几年我勤勤恳恳的做事,原本不擅长的民事工事农事也学了不少,本来想谋个外任。可太子不知道为什么,总拦着我升迁和外任的路。我以为是哪里得罪了他,可他又时常赏赐金银财宝给我,表达他对我的满意和重视。
早先有一次和太子府的一个相熟的詹事喝酒,他喝多了说:“你本分,又能gān,太子是舍不得放你走的。咱们爷火眼晶晶的,哪能不知道谁是糙包,谁是真正gān活的。如今人才难求,那位”,他伸出拇指和食指摆出一个八,“又摆出了求贤若渴的样子,许多人都被他招揽过去了。咱们爷能用的人少啊。你说他怎么会放你走。”
难道我只能在太子这棵树上吊死?不知道太子什么时候复立,复立之后,又有什么形势变动。
“再等等看吧”,我轻声道。
“嗯”,明禧在我怀里点点头。
第13章
明禧非要撑着伞陪我在细雨中练武,结果就受了凉,到晚上就发起烧来。赶忙请了大夫来。老大夫说:“愤懑忧虑多年郁结于心,早年又曾身体受损大伤元气。如今这郁结到似散了,只是从前凭着心中的一口气不曾发作的身体,恐怕今后受损的地方都会一一发作。虽然暂时无生命之碍,但是以后必须静养,并且再不可忧思过重。”
我连忙谢过大夫,让人去照方子拿药。
坐在chuáng边,抚摸明禧因为发烧而有些cháo红的脸,明禧……是因为报了仇,所以身体反而垮了吗?我起身,明禧却忽然睁开眼,拉着我的手臂,“木泰,别走。”
“我去给你换湿巾。”
“不要,别走,木泰”,他的声音带了些哭音,好象有些烧糊涂了。
“好,不走”,我脱鞋,上了chuáng,把他搂进怀里。以后养他恐怕要像养林黛玉那样了,哄着他吃药吃补品,还要哄着让他高兴。
“木泰?”
“我在。”
“木泰……”
“嗯?”
“你以后会丢下我不管吗?”
“你在胡思乱想什么?”,我诧异的低头看他,看到他满眼的脆弱无助害怕。
“要是以后我变成了个天天躺在病chuáng上的一无是处的药罐子,你也不会丢下我?”
“傻瓜”,我在他鼻尖亲吻一下,“我不会丢下你。”
“那等我老了,脸上长皱纹了,头发也白了,你也不会丢下我?”
“不会”,那时候就是老伴了。
“等我们老了,你肯定要在家含饴弄孙,全家团圆。可是我什么都没有,也不是你的什么人,到时候恐怕连见你一面都难。到时候我怎么办?我怎么办?”,他突然哭了起来。
这究竟是怎么了呢?因为生病,所以负面qíng绪大爆发吗?
我想了想他所诉说的qíng景,然后轻拍着他的背道:“我会想办法的。”
“想办法?”,他抽泣着,抬起眼来看着我。
“我会想办法,等我们都老了,和你在一起生活。”
“真的?”
“嗯。”
“木泰……”
“嗯?”
“你心里有那么多东西,你的家,还有你的功名利禄。可我只有你……只有你……”
“明禧,你也在我心里”,我对他亲了又亲。
“你会永远和我在一起?不会再喜欢上别人?”
永远?永远是多远?要是我又像这次一样被监禁,又怎么在一起?要是出了什么事,我要把明禧送出京城,又怎么在一起?至于喜欢上别人,明禧是我前世和今世里第一个喜欢上的人,我从没有碰到像他这样直白的简单的爱着我的人,我也从没有喜欢过别人,我想也不会喜欢上别人吧。
在能不说谎的qíng况下我从不说谎,我轻轻开口:“我不会辜负你”,不辜负不等于在一起,不辜负有时候也许是推远和保护。不辜负就是不会喜欢上别人。
“若是必须在我和你的老婆孩子之间选一个呢?”
我皱皱眉,这种问题,哪有答案。
“我是说,要是必须牺牲我才能保全你的家,你会怎么选?”,也许也觉得自己问得不妥,他看我皱眉,连忙换了个问题。
怎么选?我的玛法,我的妻子儿女,那是我要保护的。明禧,也是摆在我心尖上的。
明知道明禧在生病的时候有些qíng绪不稳,无理取闹,我还是认真地考虑了这个问题。谁说这种qíng况以后就不会发生呢?
沉默了一会儿,我开口问道:“明禧,当初在牢里的时候,你说如果我死了你也不活,是当真的吗?”
“是”,他毫不犹豫地应道。
“那就跟我一起吧,明禧”,我认真地说。
他疑惑的看着我。
“若是到了必须牺牲你的时候,我牺牲你保护我的家。”
他脸色瞬间苍白,全身都在发抖。
我抱紧了他,移开了眼,接着道:“他们对我来说,是我想保护的,但未必要在一起的。只要知道他们好好的,对我来说就足够了。我保证不让你一个人孤单,即使是死,我们也在一起。”
他经历了qíng绪的大起大落,呆呆的看着我,嘴唇颤抖着。
我肯定没法在牺牲明禧的qíng况下心安理得的活着,他既然愿意和我一起死,我又为什么不呢?
在我心里,我的感qíng未必如明禧对我的感qíng那样的深沉和孤注一掷,可我是个公平的人。他能为我所付出的,我也愿意为他付出。
“木泰……”,他的语气里带了多少娇憨,多少欣喜,多少委屈,我分辨不清。
“现在心里踏实了吗?”,我低头问他。
“你欺负我,故意吓唬我”,他埋首在我怀里,不满的用我的胸口磨牙齿。
我轻笑,搂紧了他,“以后别胡思乱想了,还在生病呢。”
他伸出手臂来搂着我的脖子,“木泰,我好喜欢你,比喜欢更喜欢”,他的身体在我身上磨蹭,蹭得我蠢蠢yù动,我感觉到他的小东西也挺翘了起来。
“小坏蛋”,我纵然想要,也要考虑他的身体,不能让他病上加病,“老实一点”,我拉下他的手臂塞回被窝里,拍拍他的屁股以示惩戒。
“我要~”,他撅着嘴,在我怀里扭搭,没几下就脱光了衣服。
我弹了弹他那根在糙丛里呈九十度挺立的小东西,“明禧宝贝想要什么?”
他呆了呆,“木泰,你叫我什么?”
我忍着笑道:“我没叫你,我叫它呢”,我伸手指点了点那尖端。
“不行,木泰,叫我……”,他孩子气的在我怀里扑腾。
“叫你什么?”,我勾起唇笑眯了眼。
“就是……那个……”,他红了脸。
“你要是乖的话……”
“我听你的话”,他连忙保证,老老实实地放好手脚,期待的看着我。
我低头看着他,心头充满了宠溺的qíng绪,亲吻他的眉心,鼻尖,嘴唇,几乎是叹息着低声道:“明禧,宝贝……”
他的脸从粉红变成了深红,“木泰……”
“睡吧,早点养好病。”
“好”,他弓着身子背对着我,窝在我怀里,脸颊还是烫烫的。
我摸摸他的额头,温度似乎不那么高了,心里放心了些。
他在我怀里呆着,过一会儿夹着腿互相的轻轻摩擦一下,又不敢动作太大。男人的yù念起来了,就没那么容易退下去。
我叹了口气,不让他舒服了,他可就不那么容易入睡了。好在这种事也容易出汗,出了汗病也许也就容易好了,我伸手握住他那根东西,抚弄了一会儿,让他she了出来。他才终于巴在我怀里,睡安稳了。
第二天他烧退了,吃过早饭躺在chuáng上时不时的偷看我一眼。我放下手边的事,走到chuáng边坐下,“怎么了?”
“木泰,我……昨天……你没有生我的气吧?”
原来是对昨晚的任xing有些后悔了。的确,对我来说那种“选择家还是选择他”的问题算是禁句,意味着这种qíng人关系该结束了。可是对象是他,又不一样。
我对他摇摇头。
他握住我的一只手,坐起身连忙道:“我不是……那么恶毒的人……让你不要你的妻子儿女……我昨晚大概是病糊涂了……你……别讨厌我……”
我把他抱在怀里,用被子包好了他,“什么也不用担心,明禧宝贝”,满意地看到他在我这个称呼下脸又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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