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_阿豆【完结+番外】(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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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呆了呆,没想到他会突然和我谈心,想了想答道:“还没有到绝境。”

  他看了我一会儿,忽然笑了,“木泰,你很好”,然后又道:“四哥待我一向是很好的,我想我向他推荐人,他不会拒绝。我也知道你是实心办事的人,四哥就喜欢用这样的人,这样你也不必因我而耽误了前程了。”

  我深知要想不被人当成吕布那种“三xing家奴”之类的人物,最好就像张辽那样,死了一个老板才换一个老板。我第一次改换门庭是被太子嫌弃而赶走的,不会有人说什么话。可若是如今抛下落难中的十三阿哥,那我恐怕就真正没有前程了。在这个主奴xing很qiáng的社会里,不小心言行就可能被视作背叛。

  连忙跪下道:“奴才哪儿也不去,愿意一直跟随十三爷。”

  “连前程也不在乎了?”

  我沉默了一下,“奴才一向笨拙,并无多大本事,也唯知实心办事,忠心事主而已。”

  他露出一抹笑容,一把把我从地上托起来,“好,那就一直跟着爷吧。”

  “喳”,我面无表qíng,内心里其实松了口气,不管这是不是试探,我应该选对了答案。

  快回到京城时,传来消息说玛法病危,我心急如焚的向十三阿哥告了假,然后赶回家中。顾不上看那些叔伯兄弟的脸色,因为玛法最疼的人是我,他们显然不希望我在这个时候和玛法单独相处——为了财产的原因。

  我到玛法chuáng前跪下,也不在意那些叔伯们都跟在我背后,该jiāo待的我们祖孙俩早都jiāo代过了,我只是舍不得这个一直护着我的亲人,“玛法。”

  玛法虚弱的冲我微笑,“木泰,我就要去了,以后要听伯父叔叔们的话,他们会替我照顾你的”,说罢眼睛朝我的叔伯们一一扫过去。

  我那些叔伯们忙不迭的答应下来,说以后会照顾我云云。

  我泪流满面地点头应了。

  “玛法的弓箭,盔甲,书房里的旧物,还有一直伺候玛法的这些老人,玛法都留给你了。玛法不擅经营,只有伍千两银子的私房,也留给你了。”

  “玛法……”

  “你的伯父和叔叔们我都jiāo代过了,让他们以后齐心协力。只有你我不放心,你阿玛去得早,你这一房就要靠你了。”

  我只会点头,“玛法,你少说些话,别累着了……”

  他转头对我的叔伯们道:“把我的孙子,重孙子们都叫进来,再让我瞧瞧。”

  伯父他们赶忙叫了人进来,玛法的眼睛一一在他的儿孙们身上扫过。

  “很好”,说完这句话,玛法含笑而逝。

  我扑到玛法身上,放声大哭。是他保护我,教我骑马she箭,教我作男人的责任,让我真正扎根在这个时代。虽然他年纪大了之后不再管事,可他一直是我的jīng神支柱,不管我闯了什么祸,或者受到了怎样的不公,我只要想到玛法稳当当的待在这个地方,心里就不会害怕。可如今,心里像空了一块儿似的。以后,只能靠自己了。

  看到我的叔伯兄弟们没有多少人真正的难过,我也无心计较。也许他们的心思已经飞到了利益的分配上去了。

  玛法下葬后,我就把玛法的那些旧物收回了自己的院子。也不是没人偷偷察看过,终究没人查到什么,我也不去计较。

  跟着玛法的老人我都发了遣散的银子,安排在了庄子里养老。能用的人也都留在了院子里,他们恐怕是对我玛法最忠诚的人了。

  不是没人打过那伍千两银子的主意,但是知道我遣散完那些旧人,自己也没剩下多少银子,也就没人再来说什么。

  大家子里真是什么人都有,即便自己管着家里的庄子店铺,仍然眼红别人的区区伍千两银子。像是不全捞进自己口袋就不甘心。说实话,我很难理解他们。

  玛法下葬之后,圣旨下来,让大伯父继承爵位。

  家里的人都有官职在身,除了赋闲在家的大伯父,竟没有人愿意为玛法守孝。那么多儿子孙子呵。

  我在十三爷那里告了丁忧,带着我的三个儿子,给玛法守孝。

  第18章

  我安安心心在家里守孝,不出门,不访友,也jiāo待了颜扎氏谨守门户,少与亲戚妯娌来往。连明禧也许就没有见面了,只是通信联系。

  这一方面,的确有为玛法守孝的原因,我不想在玛法孝期的时候自己还纵qíng享乐。

  另一方面,虽然不清楚太子被废的具体时间,但京中的形式越来越诡异,我敏感的察觉可能要发生什么了。这时候避在家中,或许是最安全的选择。

  还有,是玛法去世后,家族里必定要有一番争夺和内斗。当今天子最重孝道,这个时候安心守孝,即便在争斗中获得不了什么利益,也不那么容易被人算计。

  而且,顺便的,我也可以用这段时间好好的教育儿子们。平时和他们相处的时间太短了,我可以用这段时间亲自教他们骑she,摔跤,也好好了解一下他们。

  每日只是带着三个儿子和瑞安练武,然后也不让他们去族学了,而是请了位先生到家里来,专门教他们念书。我往往也跟他们在一起,自己随便读些书。

  也许是过去很少能这么陪着他们的缘故,他们都显得很兴奋和认真。我有些感概传统的好处,现代那种家里的小霸王,哪有这些孩子这么听父亲的话。那种濡慕又尊敬的态度,让身为父亲的我也倍感自豪。

  下午我亲自教他们蒙语和满语的读写。休息的时候教他们下围棋,或者陪他们练字,写先生留下的功课。

  发现瑞安对画画很有兴趣,我又请了一位画师,五天一次,教他们画画。

  偶尔架着俭朴的马车带他们出去放放风,到城外自己的庄园里,让他们疯跑一整天,钓鱼烧烤自己动手。

  当今天子是个博学的人,外语科技他好像都懂一些,所以我也带他们去参观了几次教堂。当然不是让他们信教,只是让他们了解外国的各种礼仪,找些翻译过的国外的历史书,各种地理图册,让他们开阔眼界。

  没想让他们学外语,一是的确不大用的上,二是学满蒙两族的语言文字已经够他们累得了,我也没打算把他们培养成天才。

  有时候管事来汇报事qíng的时候,我就把几个儿子和瑞安带在身边,让他们也跟着学着管理家业。

  我觉得做一个务实的官员,要比做只会动嘴的政治投机者要安全的多。所以我希望,他们能多学多看。

  我看他们学的不错,gān脆让三个儿子和瑞安各管了十亩地,让他们自己去管理,筹划,协调,比如具体种些什么,收成后卖给谁等等。也让他们学着和那些管事仆役打jiāo道。

  秋收之后,那些收成除了给仆役的工钱,收益全算是给他们的红包。到时候比比看谁管理的更好。

  他们俨然成了大忙人,除了学文习武,还要时常摆个小大人的样子,听那些管事的汇报。有时候还亲自去田里视察。

  明禧知道了,只说我太宠着瑞安了,让他过寻常百姓的日子就行了。他却不知道,他的儿子,我也当成了自己的儿子在养着。

  虽然没有和明禧见面,但联络却不少。我细细的嘱咐他,最近一定要小心谨慎,尽量不要让人注意。还让他帮我管好名下大大小小的管事仆役。我名下的田庄不少,他们若是不法,是最容易为我招祸惹事的。

  十三爷来探望过我一次,说了些劝慰我的话。我也劝他保重身体,孝期一过必定回他身边去当差。

  转眼就到了来年三月,教他们的先生跟我说他们的长进都很大。

  我也感到很高兴。族学里的先生之严厉古板我小时候是经历过的,而且那么多孩子在一起学习,根本谈不上因材施教。而且族里的孩子品xing不一,家里这些年的风气都不好,连小孩子也学着眼高踩低。很难说能给他们什么好影响。

  以前我不便单独为他们请先生,那样未免太显眼了些。现在刚好为玛法守孝,刚好顺便办了这件事。

  正在看他们练字的时候,大伯父身边的小厮过来向我禀报,“四少爷,大老爷让您去一趟。”

  我有些惊讶的起身,“知道是什么事么?”

  “小的也不知道”,他四处看一看,又小声道:“不过二老爷,四老爷,五老爷都在,气势汹汹的,大老爷让我提醒您小心一些。”

  我点点头,默然的去了正厅。前段时间,我的几位叔伯都提出了要分家,作为家长的大伯父自然不同意。我有自己的考量,觉得康熙皇帝肯定反感这种祖父才去世,就家族分裂的状况。因此作为三房的家长也不赞同分家。大伯父把我当成了同盟者,平时倒是诸多照顾。只是不知道这次他们又出了什么妖蛾子。

  到了正厅里,我一一向他们行了礼,坐在了末座。

  二伯父首先发话:“木泰,当今皇帝最重孝道,你可知道?”

  我连忙点头称是。

  “你为你玛法守孝,这很好。可是在孝期里,你竟然让侍妾怀孕,这事儿怎么说?”

  “侍妾怀孕?”,我摇摇头,“那不可能”,我已经几年没有碰过她们了。

  大伯父连忙道:“是啊,木泰最是守孝本分,那不可能。”

  几个伯父叔父们都冷笑起来,四叔父道:“怎么不可能?要没有拿到切实的证据,我也不会来这里冤枉他。”

  栽赃?陷害?还让我带了绿帽子?

  大伯父道:“谁都知道,他这段时间带着几个儿子住在前院里,连后院都不回去,怎么会让侍妾怀孕。”

  二伯父怪腔怪调的说:“他院子里的事qíng,旁人怎么知道。若不是那个妾让人去买打胎药,咱们还不知道这件事呢。”

  四叔接着道:“照我说,这是家里的丑事,咱们也不便让人知道了。把那个妾处置了,在让木泰去奉天避些日子就行了。”

  原来如此。他们是想把我赶走。一方面大伯父就没人支持了。另一方面,把我赶走了,分家也就没有我这一份儿了。说是避些日子,真要去了奉天,就没有回来的一天了。

  我依然沉静,因为我明白那个孩子不是我的。总能找的出证据,所以我一点也不慌张。

  倒是大伯父气得发抖,但他现在除了爵位,并无官职,根本压不住他这些弟弟们。没了我这一房的支持,分家几乎已经成了定局。

  “那就把人叫来,当面对质吧”,我轻轻开口道,“是哪一个连我都不知道的女人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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