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以和为贵_吱吱【完结】(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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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大半年来代替齐灏处理燕国公府的日常事物的齐毓之,虽然还带着稚气,但他的能力和勤勉却得到了燕地上下人等的一致好评,所以才有了让他代表齐灏主持年夜祭的决定。

  徐夫人见孙子有出息,自然是高兴万分,早早就把他参加仪式的衣饰准备好了,也和齐毓之说好了,让他到贤集院来梳洗换衣,两人一起去余年阁。

  齐毓之到了贤集院梳洗完毕后,说要去看看齐红鸾。

  徐夫人听了,笑盈盈地亲自送他出了门。

  到了掌灯的时分,齐毓之都一直没有回来,派人去了齐红鸾住的巧园叫人,巧园的人却说“大少爷早就走了”,余年阁那边又连连来人禀告“几位太奶奶、太太、少奶奶们都到了,正等着夫人”,徐夫人只得一边派人去找齐毓之一边赶往余年阁。

  她还没进门,就看见余年阁前的丹墀上三三两两的站满了人,大家都在那里纷纷议论。

  “就是,在祭祖的日子里出了这种事!”

  “国公爷可还在陵州生死不明呢!”

  “我听说,那姑娘的一张脸,和叶夫人长得一模样,而且,还是在叶夫人原来的小卧室里!”

  “平常看大少爷也不是这样的人啊!”

  在内院残酷的斗争中生存下来的徐夫人一听,立刻就明白了个七七八八。她连余年阁都没进,就直接转道去了德馨院,却正好遇见了慌慌张张地的两位崔氏。

  自己一手带大的孙子,一个英气bī人,风光霁月的少年,虽然没有娶妻,但也不是个随便于女色的人,怎么突然说变就变了呢?更何况,在徐夫人的眼里,自己的孙子身份高贵,相貌出众,要怎样的女子没有,范得着去qiáng迫一个身份卑微的女人吗?如果不是吃错了药或是被人陷害了,还能有怎样的解释!

  所以她第一时间就问齐毓之:“是哪个贱婢引你到这里来的?”

  所有事qíng的作祟者齐毓之却像吓傻了似的,任你怎样问,都不说话,实在是问急了,就只流着眼泪说了一句话:“是我的错,我愿意承担一切责任。”

  徐夫人望了一眼目光呆滞地蜷缩在chuáng角的魏士英,心中大恨。

  第二句话就是:“去,跟槐园的说一声,毕竟是她的侄甥女!”

  时间拖得越久,对齐毓之就越不利。

  徐夫人明白,魏夫人当然也明白,而且徐夫人也明白魏夫人明白。

  所以,在等魏夫人来的时候,她请人留住了大小崔氏,叫人找来了双荷、蔡嬷嬷还有几个自己信得过的人,开始盘根问源。

  她越问,就越头痛。

  所有的事都那样的巧合,却又巧合的那样有道理。

  最大的漏dòng是两位崔氏还没有走出德馨院,怎么余年阁那边就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

  可如果不盘查下去,过了今天事qíng就更加没有了个眉目,这罪名齐毓之就坐定了;可如果盘查下去,势必会惊动余年阁里的诸位亲眷长辈,如果结果不尽如人意,那齐毓之这一生就毁了。

  偏偏齐毓之却什么也不说。

  虽然徐夫人已经尽力周旋了,但齐毓之的缺席,徐夫人的转道,大小崔氏的失踪,仆妇们频频被传唤……事qíng像长了翅膀似的,关也关不住地传遍了余年阁,传遍了齐家的所有亲眷。

  齐懋生那个热心快肠的四太爷坐不住了,叫了齐懋生的三叔去德馨院问原由。

  内忧外患中,徐夫人却只能陪着笑脸:“是误会。等着魏夫人来了,我们说清楚了就会去禀了各位叔伯兄弟的。”

  而魏夫人比徐夫人预测的要积极得多。

  她本人虽然没有来,却派了贴身的婢女宝娘过来。

  宝娘神qíng肃穆,带了三件东西来给魏士英。

  “夫人说了,魏家仪礼传世,百年清誉,不可因你而葬送了。让姑娘选一件,由我服侍您上路。”

  望着红彤彤的漆盘,魏士英好像这时才回过神来。

  她哆哆嗦嗦地从chuáng角慢慢爬了出来,慢慢端起了宝娘托盘里茶盅,含着眼泪,颤颤巍巍地道:“跟姑母说一声,说我对不起她。我死后,求她看在我父亲的面上,把我葬在魏家祖坟的旁边,我就心满意足了。”

  宝娘眼角一红,目中含悲地笑道:“魏姑娘,夫人,这也是没有办法了,不然,没法向徐家jiāo待。要怨,你就怨你命太苦吧!”

  魏士英脸色苍白,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眼睑形成淡淡的yīn影,轻轻地将那杯酒凑到了嘴边,喝了下去……

  “不,不,不。”齐毓之突然扑了上去,魏士英拿酒的手一颤,杯里的酒一半撒了出去,一半进了嘴里。

  “宝姑姑,宝姑姑,你去跟魏夫人说,我愿意娶魏姑娘,我愿意娶魏姑娘的,我愿意娶她!”

  齐毓之的话还没有落音,徐夫人就一个嘴巴扇了过去。

  “我已经到方家下了聘,你让我到时候如何向侯爷jiāo待!”

  齐毓之眼泛红丝,脖子上青筋凸起,大声地叫嚷:“我都娶,两个我都娶,行了吧,行了吧!”

  第一百二十九章齐府新年(六)

  被齐毓之推倒的魏士英却在这个时候挣扎着站了起来。

  “齐大少爷,”她被酒呛得咳嗽了好几声,说话的嗓子有点嘶哑,“难道这世上,只有你是人吗?”

  齐毓之怒视着魏士英:“你,你,还想怎样?”语气中,已带抱怨。

  魏士英望着戚戚婉婉的微笑,那模样,竟然是个十足的少年叶紫苏。

  电石火光中,徐夫人突然明白过来。

  为什么齐毓之从小就喜欢黏着叶紫苏?

  为什么齐毓之到了年纪却无论如何不愿意单独出去开府?

  为什么齐毓之每给她请安后都要去巧园看望齐红鸾?

  为什么齐毓之像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

  原来,是这样……

  在一旁的大小崔氏也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那些被藏在记忆深处的窃窃私语又浮现在她们的脑海里。

  两人不由惶恐地jiāo换了一个暧昧的眼神。

  徐夫人脸色苍白,突然间好像老了十岁似的,脸上尽是疲惫。她望着西边恭顺院的位置佝偻着身子站了起来。

  现在,唯一的补救方法就是把这件事转化为一桩风流韵事!

  她眼中闪过嘲讽:“毓之,你既然喜欢魏姑娘,就应禀了长辈才是,怎能私自……事已至此,那就等你二叔父回来。等他回来了,挑个好日子,给魏姑娘梳了头吧!”

  齐毓之脸色苍白,低头不语。

  空气有点凝滞。

  大、小崔氏在一旁陪笑:“是啊,毓之,你可做了一桩糊涂事!还好也不是别人,这也算是亲上加亲了!”

  “哈哈哈……”魏士英大声地笑着,好像听到了世间最好笑的笑话。

  她伸出纤纤玉指,指着徐夫人、指着齐毓之、指着大小崔氏、指着屋里所有的人,仰头狂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这是你们这些人给我的恩赐吗?让我嫁给一个欺负了我的人做小妾?我告诉你们,我不接受,我不接受……”

  徐夫人皱了皱眉,冷冷地望着魏士英,眼中闪过不耐。

  大、小崔氏却侧过了脸去。

  只有柳眉儿,哭得如雨打娇蕊似的。她抱着魏士英:“魏妹妹,我们回家!我们回家去,她们欺负人……”

  顾夕颜只觉得自己脸上湿漉漉的,她不顾一切跑出了德馨院。

  段缨络追出来,拦腰抱着她。

  顾夕颜在段缨络的怀里挣扎:“是我,是我害了她。我的疑心病害了她,我的自以为是害了她……是我,是我害了她!我要去找魏夫人,现在,只有她能救她!”

  段缨络目光黯然,拉着顾夕颜朝槐园飞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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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的槐园,虽然挂着红彤彤的灯笼,却还是显得那样的gān净清冷。

  魏夫人明艳照人地坐在大炕上打坐。

  顾夕颜拉着她的衣袖跪在炕前:“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齐毓之已经被毁了,你就放过魏姑娘吧。她只是一颗利用完了的棋子……”

  魏夫人如玉般晶莹剔透的手指轻轻滑过顾夕颜冰肌雪肤的脸庞。

  她妩媚地笑,低声地语。

  “不,这样还远远不够。等魏士英的尸体从齐府被抬到了魏府的时候,好戏才开始……”

  顾夕颜呆呆地望着她。

  这才是魏夫人的打算。

  彪悍燕地史册的百年士族魏府的姑娘,活生生的人变成了一具尸被从燕国公府抬了出来,而且因为“行为不俭”而不能葬在魏氏的祖茔里,让燕地所有的人都知道,燕国公府的第一顺位继承人、齐家的大少爷齐毓之是一个怎样的人!

  不是为了把她嫁给齐懋生,而是为了用她的血来祭奠齐毓之,所以才把魏士英叫来。

  这才是内院斗争的真实面貌。

  用血来书写一切。

  不是小说,不是电影,是活生生的人、红彤彤的血……

  “夕颜,你要记住。人无求而品自高。如果她真的没有一点贪念,就算是别人想陷害她也没有下手的机会……”

  魏夫人温柔的声音,像母亲的喃呢。

  她说得不错。

  想当初,她不也把齐毓之当成了齐懋生吗?

  魏士英,如果不是对齐懋生怀有那一份qíng愫,又怎么会踏进了这陷阱里。

  可顾夕颜却觉得心痛得无以复加。

  她黑白分明的眸子亮的像一团火:“想嫁给你儿子,就是贪念?就是错吗?爱慕你的儿子,就可以让你这样轻蔑吗?我告诉你,我也爱慕着齐懋生,我也想嫁给她……”

  魏夫人嘴角绽开一朵如芙蓉花般雍容的笑容来。她一字一顿地道:“是吗?可你怎样知道,魏士英想嫁的,是齐懋生?说不定,她想嫁的,是齐灏呢!”

  顾夕颜露上露出嘲讽的表qíng:“齐懋生、齐灏,在您的心中,就分辨得那么清楚吗?齐懋生不是齐灏,他能有那些样成熟稳重的气质吗?他能有那样jīng明果敢的xing格吗?没有了这一切,他能吸引女人的目光吗?齐灏不是齐懋生,他能有那样刚毅硬慡的身姿吗?他能有那样敦厚亲和的笑容?没有这一切,他能吸引女人的目光吗?你倒说说看,什么是齐懋生?什么是齐灏?”

  魏夫人的眼睛在她一句句的质问声中慢慢地眯了起来,锐利的像一把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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