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怎么这种脸色?”
“我……我有些晕酒。”脑袋一片混乱的元承不知怎么的吐出了这么一句话。
“我去给你再弄点醒酒汤?”
“嗯……嗯,麻烦了。”
“不客气。”
少女走后,元承一手扶住墙,一手捂住脸,整个人略不好。
这簪子是他亲手雕的,而且已经雕好很久了,只是……相处时间渐长,却还是看不清她的心,也总是想不好将它送出时该说的话,所以才迟迟未送。
结果一觉醒来,居然就送出去了?
他当时又没有说话?
如若说了,到底是怎样的话?
她接受了簪子,并将其戴在头上,是否也在昭示着什么……
所以……
“大哥,你在做什么?是年纪大了腰疼吗?”
“……”
“大哥?”
“没事。”
“大哥你的脸怎么了?”
“……”
“大哥你走那么快做什么?”
“……”
“大哥?大哥???”
注视着自家大哥看来潇洒其实很有些落荒而逃意味的背影,元启疑惑不解地眨了眨眼睛,问身边的小伙伴:“大哥脸怎么在发红啊?”
“嗷!”
“……你就知道吃!”说着,他往嘴里塞了个包子。
“嗷!”你真的是有资格说我吗?
很显然,元启这厮完全不理解自家大哥的烦恼。
而烦恼无比的元承也没有想到,这是他最后一次见她。
作者有话要说:
写到最后一句话时,我整个人都慡了【喂
以及,不是苏绿迟钝,而是元承藏得太好,除了宫不离这位熟悉他的老伙伴,几乎没人真正看出这件事。话又说回来,从一个面瘫身上看出真爱也略难了吧?所以……咳咳咳……不过就算看出来,那肯定也是拒拒拒么!反正结果都不会变,看出来与看不出来没区别吧?【喂
而且,元承大哥,妹子当年说的没错,你喵的真的是可耻的萝莉控啊……而且一控多年,略变态了吧?活该悲剧啊。【笑
☆、96 算计与被算计+他所看到的她
一更
苏绿原本的确是去端醒酒汤的,结果才走到半路上,某位婢女对她说,有人在后门等自己,还带来了信物和一封信。
所谓“信物”是一朵甚为眼熟的浅紫色绢花,如果苏绿没记错的话,正是她前不久送给罗婶的——据说是天京今年正流行的饰物,以一种叫做云罗的娟纱做成,价格不菲。
她打开信,发现里面写着八个字——勿要多嘴,一个人来。
毫无疑问,来者不善。
苏绿想了想,直接对这婢女用出了jīng神催眠,最终得出结论,果然被人给收买了。哪怕她走前留下言语,这婢女也会默默地隐藏下来,绝不会通报。
但这婢女只知道收买他的是一个有着山羊胡的中年男子,其余的一概不知。所以想从她口中得知罗婶究竟是否安全,无异于痴人说梦。
并且,苏绿怀疑,这府中被收买的不止一人,若是她轻举妄动,罗婶的xing命说不定就会随之不保。这样看来,她果然还是得走这一趟的。
只是,对方如果觉得她一个“独身女子”好欺负,无疑就是打错算盘了。
如此想着的她没有耽搁时间,快速地在婢女脑中印刻下了“在我走后立即撕碎信,如若徐姑娘半个时辰后没有回来,便将此事告知侯爷”的信息,而后将信塞到了这婢女的手中,独自拿着绢花匆匆离开。
在她走后,婢女快速地将手中的信撕成了碎片。
不远处,某个悄悄观察的人暗自点头,隐去了身形。
走出后门时,街上空无一人。
苏绿稍微观察了下,发现不远处的墙角正有一只手对着她轻招。
她于是走过去,才刚走到墙边,突然被人一把拉进去,嘴巴也被结结实实地捂住,而后只觉得脖子一疼,整个人便软倒下去。
那人将她一把接住,扛在肩头快速跑着,之后上了一辆看似早已准备好的马车。
“少爷,人抓到了。”
“做得好。”
“谢少爷的赏。”
“去赶车吧。”
“是!”
虽然没有睁开眼睛,苏绿却很快就听出了,这位“少爷”正是昨日直接被她吩咐丢出府的戴宇。听说之后元承又很给了他们父子一些难堪,没想到他居然敢报复,而且这报复还来得如此之快。
戴宇却不知道被自己绑来的少女压根没晕,只伸出手粗鲁地捏住她的下巴,仔细看了两眼,问马车中的另一人:“王先生,这就是那位徐姑娘?”
这位被换做“王先生”的中年人有着一把油光水滑的山羊胡子,长相极为普通,属于丢在人群中就找不到的类型。如果刚才那婢女在,必定能认出,这就是那位收买她的人。
“回戴少爷的话,就是她。”
“长相很普通嘛。”
“嘿嘿。”王先生笑了两声,“虽然长得一般,本事却极不一般。”
“她就这么厉害?”戴宇似乎有些不信。
“这就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了,云州之所以能有今天,与她是绝对分不开关系的。”王先生摸着胡子回答说,“别的不说,仅整个云中县就有四分之一的产业都挂在她名下。”
戴宇的声音有些变调:“四分之一?”而后又问,“那换成银两的话,得有多少?”
“几辈子都花不完的钱啊。”王先生“嘿嘿”笑了两声,“谁若是能娶到她,那就相当于娶到了一座大大的金山。”
戴宇的声音突然警惕了起来:“你不会是想反悔吧?”
王先生失笑:“戴公子你这里说哪里的话,我都这把年纪了,哪里配得上这种水嫩嫩的小姑娘,你和她才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再说,我孤身一人,如何将她运出云州,说到底还得你们父子伸出援手啊。”
“这话说的在理。”
“只是,夜长梦多。”王先生提醒道,“再过不久,镇北侯应该就能发现异常,到时候他若是下令封锁云州,想要离开可就难了。”
“你放心,我知道。”戴宇笑了两声,“不过,在那之前……”他伸出手摸了把晕倒少女的脸,“我要先得到她。”
“戴公子,这和说好的……”
“哼,少给我提说好不说好。”戴宇冷哼了声,“等真离开云州,谁知道她还是不是我的。”他又冷笑了两声,“女人嘛,被谁先睡了,就只能死心塌地地跟着谁了。否则,我将这事qíng一抖落出来,还有谁肯要她这只已经被人穿过的破鞋?”
“……”
“怎么,王先生,你对本公子的决定有意见?”
王先生沉默片刻后,发出一声苦笑:“戴公子,你这还是不信我啊,不如让戴大人拿个主意如何?”
“想拿我爹来压我?”
“当然不……”
“你想去你去找他好了,反正等他来,生米也已经做成了熟饭。”戴宇大笑了几声。
“……”
就在此时,马车停下,刚才抓住并打“晕”苏绿的那人喊道:“少爷,到了。”
“把她给我搬进屋里。”
“是。”
那人又像之前那样,用“扛麻袋”的手法将苏绿扛了起来,戴宇随之下车,想了想,撩开车帘对里面的人冷笑:“王先生,车留给你,若是想找我爹就尽管去好了。”
说罢,转身就走。
片刻后,车中传来一声长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可问题是,他就算想上去抢人,也打不过那家丁。若事qíng闹开,他除非将这家父子和所有知qíng者全部灭口,否则压根脱不了gān系。
这位所谓的“王先生”其实骗了这对父子,他压根就不是什么朝廷派来的“暗探”。若是如此,岂能只有他一人?皇帝早被之前的那场战役给吓怕了,压根不敢轻易挑起战火,朝廷中的官员虽都委曲求全,却也因此深谙“保命之道”,压根不会提来掳人之事,因为这只是给了镇北侯一个打破平衡的借口。
但明面上如此,不代表暗地里没人动心思。
比如他就打听到,当朝丞相窦英那位被称为“天京小霸王”的儿子,就对这位“徐姑娘”就非常感兴趣,甚至扬言说“谁若能帮我得到她,将以千金赠之”。不过这位小霸王好色至极无女不欢,所以这话只被当成玩笑话,因为他曾经对无数人说过,当然,那些被他如此说过的女xing,大多最终也都落入了他的魔爪之中。
这位王先生自认才高八斗,却屡试不中。于是便想走这窦英的门路,想来想去,就想出了这么一个偏门的法子,千里迢迢就跑来了云州。长时间的观察下,他盯上了不少人家,最终将目光放在了戴仁父子的身上,因为他打听到其“求婚被拒”。就他看来,这两父子睚眦必报,肯定怀恨在心,而且这两人都是有野心之人,若是有机会“上进”,想必不会拒绝。
于是一拍即合。
原本他还想晚些发动。
却没想到这戴宇小肚jī肠到了这个地步,昨日才受rǔ,今日就迫不及待地把人给抓起来。
简直是……
“哎!竖子不足与谋!”
但事qíng都做到了这个地步,再放弃实在太过可惜,于是他匆匆忙忙地驾车向戴府奔去。
不久后,他找到了正在练字养气的戴仁,将事qíng一五一十地说清楚。
“什么?!”戴仁大惊,一下就将桌上的砚台给打翻在地,“那逆子居然带人把人给掳走了?”他的想法与王先生一样,昨天才受rǔ,今天就下手,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事qíng是他们做的啊。
“是。”
“你怎么不拦着他?”
王先生觉得自己很无辜:“我倒是想,可公子不听我的啊。”
“……”身为父亲,戴仁当然知道自己的儿子是什么德行。他怒道,“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事到如今,已再没有退路,还请大人早下决断啊!”王先生趁机进言,无论如何,只要把人弄出云州,他就赢了。到时候,嘿嘿,这戴仁戴宇父子也必死无疑。窦公子是爱美色,可他不傻,如若把这两父子留下并给予高官厚禄,那不等于明摆着告诉云州“你们丢的人在我这里”么?所以,这两父子必死无疑!
而他……嘿嘿,才是真正会得到“奖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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