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天啊,大地啊,师兄们的教育方法要不得啊!!!
青州是凡间的一个小城市,里面都是毫无修为的普通人,间或有修士驻足,不过因为城市太小,修士通常不会停留多久。
石板做成的道路从城门口一直平板的延伸出去,马车从人们身边走过,马蹄敲击在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沿街的房屋飞檐如线,高处的风铃随着微风“叮铃”作响。
酒楼、客栈的生意红火,店家小二站在自家门口大声吆喝着,期待着更多的顾客上门。
热闹,充满生机,和青云宗里完完全全不一样。
明华一边向城中走去,一边听着苏宇的解释。
费了好多口舌,苏宇才让明华知道什么是“钱”。
‘原来如此。’明华恍然大悟,又说,‘可是掌门师兄说世上最重要的是灵石。’
[那不一样!]苏宇怒了,[修仙界是修仙界,凡间是凡间!!!]
明华:‘嗯。’
本来苏宇气得鼓鼓的,结果明华用一个“嗯”字一下子把苏宇攒了一肚子的气放得一gān二净,苏宇瘫在识海里,表示不想说话。
明华一路走走停停,沿街两旁的店铺小贩太多,他的眼睛几乎都不够用。
“诶诶,道友,要不要算上一卦?”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身旁传来。
算卦?
明华转过头来,看见一个发须皆白的老道士坐在路边,离自己不远,对着自己笑眯眯的。
老道士穿着一件洗的发白的道袍,面前一个桌子,上面盖着八卦图,身边一根竹竿,悬着一块布,上书“铁口神断”。
见明华望过来,老道士脸上的褶子笑成了一朵jú花,连连招手:“来来来,道友不妨来算上一挂。”
这语气,怎么听怎么像在诱拐小孩子。
苏宇在识海里不屑道:[切,一点修为都没有,也就是唬唬人……明华,你在gān什么?]
明华已经走了过去,坐在老道士桌前,问:“什么是算命?”
苏宇:[……]
痛心疾首啊!
“算命啊——”老道士笑呵呵的,眼睛珠子“骨碌”一转,拉长声音,把明华的兴趣勾起来之后,才摇头晃脑的说到,“通俗来讲,就是在未来发生之前,算一算自己命运如何。”
明华了然地点点头。
苏宇吐槽:[你不就是一个道士吗?为什么还要找别人算命?]
明华:‘术业有专攻。’
苏宇:[……]啊,忘了他是个剑痴了。
见明华有些动心,老道士不遗余力的推销自己:“我张大仙可是整个青州有名的铁口,就拿住在隔壁街的那个张屠户来说,半年前我给他媳妇算命——”
“要不要钱?”,没等老道士说完,明华直接问了出来。
“啊?”被意外打断,老道士卡在一个狰狞的表qíng上,一时没反应过来。
苏宇:[……]
卧槽,明华也真是学得太快了吧。
“我问,要不要钱。”明华极其有耐心的重复了一遍。
“呵呵,呵。”老道士揉揉自己的脸,恢复成正常的眯眯笑,“我与道友有缘,自然是不会收你的钱。”
“好。”
之后,两人大眼瞪小眼。
老道士嘴角抽了抽:“道友,手。”
明华老老实实依言照做,将右手递了上去。
老道士翻了一个白眼,但还是握住明华的手,端详了好久,皱着眉头,一面看,一面啧啧有声。
“怎么了?”
“奇了奇了。”老道士摸着明华手上的纹路说,“生死线明明已断,可又有暗线隐隐约约,真稀奇。”
聪慧如明华,一下子就明白此话何意,立刻收回手,沉下脸来。
老道士也不恼,继续说道:“道友别生气,这可是好事,有贵人相助啊,再说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怎么能够这样说?
苏宇……苏宇他不是贵人。
明华想要驳斥老道士,但是又不想透漏苏宇的存在。
心乱如麻,明华也顾不得问别的什么东西,直接拂袖而去。
一直观望到明华的身影消失在街角,老道士才收敛了脸上的笑容,眯着的双眼睁开,眼神犀利,透着jīng光,根本就不像是个六七十岁的老头所能拥有的双眼;他站起身来,拢拢袖子,向身后的小巷深处走去,在一大片yīn影里停下脚步,“呼”的一下融入黑暗,消失不见。
一刻钟之后,从东南角走出一个老道士,长得和之前给明华算命的那个“老道士”一模一样,拿着一个酒葫芦,醉醺醺的,跌跌撞撞的走过来,扑倒在算命摊上,“哇”的一声,吐了。
吐gān净了之后,老道士倒是不忌讳,掀起八卦图一角擦擦嘴角,打了一个酒嗝,含糊不清的大声嚷嚷:“谁呀,谁呀,谁把我吃饭的家伙拿出来的?出来!嗝~~”
第23章
明华是个乖宝宝。
苏宇木着一张脸看着明华找到之前那个撞他的男人,然后把钱袋子还给他。
那个男人接了自己的钱袋子,连声说“谢”,但是从男人眼底的那么一丝震惊和不解里,苏宇了然,他敢打包票,这男人内心肯定疯狂刷屏“卧槽这人有病吧”。
等男人走后,苏宇轻轻戳了一下明华的神识:[好啦,我们现在没钱了。]
明华转过身,向城外走去:‘嗯。’
之后,两人静默无言。
忘忧真人所在的道观在城外五里外的凤凰山上,按照明华的脚程,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能在天黑之前到达。
随着时间的推移,青州那个小小的城池已经远远地落在明华身后,明华脚步不停,依旧不急不缓的沿着官道走下去。
只是间或在看到又一片野花的时候驻足那么一会儿,然后继续走下去。
虽然明华什么都没说,但是苏宇却有些心疼:[明华,我们可以停下来休息一下的。]
明华摇头:‘不了。’
就在这时,恰好起风,不大,轻轻柔柔,路边白色毛绒绒的蒲公英随着微风散开种子。
一株,两株,三株。
绒球种子小小的,四处飘散。
花罢成絮,因风飞扬,落湿地即生。
“这是什么?”伸出手,接住一朵落在他手心的绒花,明华出声问到。
唉。
轻叹一声,苏宇化身出来,折断一支尚且幸存的蒲公英,放在明华手中,说:“蒲公英。”
手心突然一暖,明华毫不犹豫回握,十指相扣。
因为无人接下,那株蒲公英顺着两人的指fèng掉了下去,绒花散开,撒了一地。
苏宇一愣。
为了不吓到路人,要知道苏宇可是以原来的面貌出现的,被明华这么一弄,顿时闹了一个大红脸:“你你你……”
“怎么了?”望见苏宇苍白的脸上飞上一抹红晕,明华歪着头,问。
“你”了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好,又抽不回自己的手,苏宇被明华的无意卖萌萌了一脸血,大脑顿时当机。
脸红的苏宇很好,呆呆的苏宇更好。
明华忍不住戳了一下苏宇的脸。
嗯,手感不错。
明明是和自己同样的五官,苏宇怎么就那么……
明华一时找不到词来形容,那种感受他从未有过,如果非要说的话,那就如同现在吧,心上“噗”的一下,开出一朵小花。
“走吧。”牵着苏宇的手,明华拉着他继续向前走去,走了几步,又觉不妥,蹲下身,折了路边的一朵红色小花,递给苏宇。
苏宇还没回过神来,傻愣愣的接过。
之后两人手牵手走了好久之后,苏宇闷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为什么给我送花?”
明华没有回头,说道:“你不喜欢吗?”
“……喜欢。”苏宇觉得自己脸上一定已经烧了起来,连耳尖都有点发烧,那朵小花被他拿了一路,他还舍不得扔。
识海里,苏宇小院子里的那片池塘附近,忽然开了一片花,和明华送的一模一样。
因为耽误了不少时间,苏宇和明华到达道观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苏宇早就变成了个团子,窝在明华的肩上呼呼大睡。当然,小团子还固执的捏着那朵已经有点发蔫的小花。
一把接住从肩头滑下来的小团子,明华将苏宇放进衣襟,然后拿起生锈的门环敲了两下。
“笃笃”两声,在寂静的夜里声响格外之大。
黑黢黢的树林里传来“扑簌簌”振翅的声音,银色的月光倾洒了一地,夜雾浓重。
忘忧真人所在的道观很小,又破又旧,牌匾上的字因为风chuī日晒早已模糊不清,门上黑漆剥落;明华松开门环后,看见自己满手的褐色铁锈,似乎根本就没有人前来拜访过。
苏宇这个时候醒了,从明华衣襟里探出头来,迷迷糊糊的问:“我们到了?”
明华:“嗯。”
“啊~~”打了一个哈欠,苏宇这才看见自己手里捏着的小花发蔫了。
恋恋不舍的将小花丢下,苏宇蹭蹭明华的胸膛,说:“那我回识海了,你自己小心。”
“好。”
苏宇点点头,散作黑雾,不见踪影。
“谁呀?”苏宇回去后不久,门后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然后道观大门打开,从里面颤颤巍巍走出一个老道士。
老道士看起来特别老,白色的胡须垂地,头顶的头发就那么一撮,用根绳子扎了起来;脸上的褶子耷拉得厉害,几乎完全看不见他的眼睛。
明华深深一行礼:“晚辈明华,前来拜见忘忧真人。”
“明华啊。”忘忧真人抬起枯枝一般的手,将手上提着的灯凑到明华跟前,努力直起腰,从上往下一番打量,“不错不错,是个帅小伙儿。”
明华:“……”
“别傻站着啊,快进来。”
修仙之人一般修为上去了之后,会选择洗髓伐骨,改换体质,故而修仙界里的修士大多面容维持在青年风华正茂之时,有些人想要加qiáng威严的话,会选择中年模样,比如说元亦掌门。
所以,忘忧真人在一众修士里就显得格外独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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