泾陵公子凑近她的耳侧,轻轻地朝着耳dòng说道:“众臣相求,你是自动坐上?还是我搂你入怀?”
他每说出一个字,卫洛便瑟缩了一下,那耳尖的红,便又浓了一分。那般模样,直让泾陵都有点担心,她会如上一次那般晕厥了。
还别说,这个时候,卫洛的心跳已经急促得无以复加,她屏着呼吸太久,直令得胸口处一阵阵刺痛。泾陵浓烈的雄xing气息,他说话时那沙沙直钻、直痒到心尖处的热气,还有满大殿飘来的yín笑靡dàng之音,令得她混沌的大脑中,只有一个念头闪过:我可以装晕!我且再装晕!
是了,我马上就装晕。
可是,她才想到装晕,便感觉到耳中又是麻痒难当,接着,泾陵的唇再次凑近,他那低沉磁xing的,有点急的呼吸声也开始笼罩着她。然后,她便听得泾陵低笑一声,说道:“若你敢晕去,我便当殿扯开你之衣裳。听人言,晕厥者凉之可也!”
这话一出,卫洛绝望了:这个妖孽,他怎么知道自己想要装晕?他怎么就这么步步紧bī,令得自己这般难受?
这时刻,卫洛真的想哭。满大殿的男人都搂着怀中人在纵qíng亲热,自己真坐到他的腿上,那,那还能不那样吗?
不,不!我要想法子,我一定要想法子,马上就想,马上就要想出法子!
在卫洛的心忙着嘶喊时,泾陵公子手臂一紧,竟是抱着她向自己膝头上放去。
第二卷晋都新田第八十八章搂她于怀
轻飘飘的,晕眩的,卫洛只觉得腰间一紧,身体腾空而起。
再接着,她的屁股坐在了一个结实的ròu垫上。她的背,倚上了一个结实的胸脯,一只手臂横在她的腰间。
只是一转眼,她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只能闻到一个人的呼吸,听到一个人的声音了!
卫洛一直紧紧地闭着双眼,屏着呼吸,她感觉这样也许能使自己稍稍冷静一点。可是没用,一点用都没用,她的心跳越来越猛,猛得她都闻到了那股腥味!
因此,卫洛睁开眼来。
泾陵公子把卫洛搂于膝头,他从几上端起自己饮过的又重新斟满了的四方青樽,然后,他转过头来,把青樽送到卫洛的唇边,低笑道:“饮之!”
卫洛一动不动地,僵硬地坐在他的膝头上,可能是太僵硬了,她的小身板在不停地颤抖着,颤抖着。
感觉到唇边传来的凉意,她垂眼看向他送到嘴边的青樽,实在忍不住,低低地,轻轻地求道:“可否置我于榻?”
“置你于榻?”
泾陵哧笑一声,他似笑非笑地盯着卫洛,轻快地说道:“我竟是不知,卫洛小儿已饥渴至此,于这大庭广众当中,yù上榻求欢矣?”
刷地一下,卫洛的小脸涨的通红,羞臊中,她却是泪珠盈盈。
眨了眨长长地睫毛,她略抬起那墨玉般的眼瞅向泾陵公子。
只是这一瞅,泾陵公子便怔住了。
一直以来,卫洛这小儿都是狡黠的,胆怯又混合着胆大包天的,那双墨玉眼中,也是清冷时多,稍有异光流动,便是狡而怯,怯而媚,虽风qíng难描难画,却总是有种藏在骨子里的冷清透出来。
他还真没有见过,她会如现在这般,墨玉含泪,波光dàng悲。这种发自内心深处的不安,惊慌和泣求,竟让他在这瞬间想到了个词,‘楚楚令人怜惜’。更让他自己也意外的是,看到这样的她,他竟是呼吸一阵急促!他突然有一种冲动,一种把她压在身上,挤入身体中的冲动!
卫洛只是一抬眸,便清楚地看到泾陵公子的眼神由呆怔变成了幽深,那呼吸竟是越来越急促,那搂在自己腰间的手臂,那硬实的胸脯,竟也是越来越火热!
不妙了!
卫洛瞬间清醒过来,她连忙垂眸,低头,然后她低低的,声音刻意冷了三分地说道:“小人刚才听到了越嫡公主的私语!”
越嫡公主?
泾陵公子的眉头皱了皱,却并没有上心。他的呼吸依然还是急促着,他低着头,向她的樱唇凑近。看那样子,竟是要吻上一般!
卫洛压着激烈的心跳,又果断冰冷地说道:“她曾言,她此次前来身系家国颜面,有负越侯和楚王所托!”
当她说到‘楚王’时,卫洛重重地咬了咬音。
楚王?
泾陵公子迅速地皱起了眉头!
终于,他那越来越急促浑沉的呼吸,变缓了一些。他前倾低头的动作,也是一顿!
卫洛闭了闭眼,悄悄地吐出一口气。
泾陵公子有点冷的声音从她颈侧传来。“楚王?哼!”
他重重一哼,声音中已是带了一分杀气。
这杀气,把他刚刚涌出地冲动洗了个gān净。泾陵公子把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再转头看向低垂着头,可怜兮兮的卫洛时,不由哧笑道:“又给小儿唬过了!”这一句话,他和卫洛都明白。
卫洛低着头,眨了眨长长地睫毛,低低地说道:“听那越嫡公主之言,并无意就此弃公子而去。”
泾陵公子静静地盯着她,盯着她。
半晌,他微微一晒,叹道:“好一个小儿。”
他这不是说越嫡公主,而是感慨卫洛。卫洛这人便是这样,明明把戏都演过了,令得他的xing趣都消去了,她还会善始善终,会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一样,把戏继续演完,把话继续说完。
泾陵盯着卫洛一会,不知想到了什么,唇角又是一勾。
他手臂再次收紧,直把卫洛修长温软地身子紧紧地搂在怀间。
他低下头,脸靠近她的颈侧,感觉到那细腻温香中传来的阵阵颤抖,他低低的声音再次传来,“何惧怕至斯?”
这已是他今天晚上第二次问卫洛同一句话了。
卫洛嘴唇哆嗦了几下,咬了咬牙,在狂猛得心跳,阵阵的眩晕中,低低地说道:“洛实不惯与丈夫近!”
这是回答了。
她的回答,得到的是泾陵公子的哧笑声。
他的脸继续向她的颈侧凑近,慢慢的,慢慢的,那高耸的鼻子,在她颈项的细毛上微微一划,如chūn风一样,微微dàng了dàng,却勾得卫洛的心脏直是朝天空中猛地一晃,远远地抛了开去!瞬时间,一股苏麻伴着眩晕,从她的小足处涌出,直令得双足发软,膝间酸痛,下腹处一缩!
紧接着,卫洛那高高竖起的颈部寒毛,清楚地传来了他的第二个动作。泾陵公子在她的颈项间蹭了蹭鼻子后,头微一抬,竟是把嘴唇贴上了她的耳际。
他的嘴唇贴上了自己的耳际!
他这个动作一做出,卫洛再次受不了了,她的双腿一软,整个人向下一滑。当然,才滑了两寸,腰间再次一紧,那只铁臂又把她搂住了。
然后,泾陵公子沙哑低沉的笑声帖耳传来,“竟是紧张至斯!”他说到这里,微微一晒,又笑道:“小儿脸上处处皆以粉遮之,此处最少,还可亲近!”
他这是一句自说自话。
那从耳dòng处苏苏传来的嗓音,令得卫洛的膝头再次酸软时,心头终于有了一丝明悟:他真的对我的易容之事一清二楚!我,难不成我今晚是在劫难逃?
‘在劫难逃’四个字一出,卫洛飘啊dàng啊,在半空中旋转地大脑又有了一丝轻清明:不,不,我还可以想法子,对,我还可以想法子!
搂着她的泾陵公子不知道她的挣扎不安,他只是把卫洛紧紧地搂在怀中,脸凑近她的颈侧。深吸了一口气后,再次低笑道:“何惧我至斯?上我之榻,荣华可期!小儿,”他刚说到这里,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竟是生生地住了嘴。
卫洛的心脏再次收紧:他说到这个时候中断,定是怀疑到了什么。哎。
正在这时,那肥腮上印满胭脂的贵人向泾陵公子晃了晃酒樽,嘶声大笑道:“公子既然搂上了佳人,怎地只顾着如鸟儿般jiāo颈私语?何不香唇渡酒,相濡以沫,宽玉带,解襟怀,尽欢爱之事?”
这贵人每说一个字,卫洛的脑海便被巨鼓重重地敲击一下,每说一个字,她的心脏便向胸膛冲上一次!一番话说完,卫洛已是心跳yù脱,晕眩之至!
从来没有一个时候,她这般想持剑杀人,想把那肥胖不堪的老男人一剑给斩了!
第二卷晋都新田第八十九章是胜了,还是败了?
这股冲天怒火腾腾一升,顿时把卫洛晕沉的大脑一冲。终于,她找回了一线清明。
这时,她腰间又是一紧,接着下巴被一只修长的手扳转,只听得泾陵公子低沉的笑声传出,“香唇渡酒,相濡以沫?善!”
他一边说,一边竟是真仰头含过一口酒水,头一低便向她的小嘴罩来!
泾陵公子的薄唇越bī越紧,众贵人中开始传来一阵小小地鼓噪和笑闹声时,突然间,卫洛身子一滑!
她这一滑,用上了五分力道!
现在的她可不是吴下阿蒙,这一用力,竟是把泾陵公子紧搂着腰间的大手给弹了开去。
只听得‘砰’的一声传出,卫洛生生地弹开了泾陵公子的手后,整个人一滑一溜,便从他的膝头退了出来。她也不等泾陵公子反应过来,脚步稍稍后退,整个人便是跪趴下,以五体投地的方式,跪在泾陵公子脚前颤抖不已。
卫洛这个举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一时之间,等着看好戏的众贵人都是一惊,他们齐刷刷地抬头看向泾陵公子。而后面喧闹着的贵人,声音也越来越小,一个个也转头望来。
泾陵公子淡淡地,静静地盯着跪趴在地上的卫洛,深刻俊美的脸上甚至还有一抹笑容:他就知道这小儿定有招数使出。
他微微侧头,双手置于膝间,身子前倾,盯着卫洛乌黑的后脑勺,懒洋洋地笑道:“足矣,可以说矣!”
他是说,你颤抖也颤抖够了,可以说话了。他这句话一说出,前排听得到的贵人们都睁大了眼,一脸愕然,也一脸不解。
趴跪在地上的卫洛,自是对这句话置若罔闻。她依然把额头贴在地板上。暗自咬了咬唇后,卫洛颤着声音,以一种极为老实,也极为不安的语气说道:“禀公子,洛昨晚得梦先父。”
她才说了这么几个字,众人的脸色便凝重起来。泾陵公子的眉心跳了跳,冷冷地盯着她,一股危险地火焰在他的眸中燃烧。
卫洛这句话中提到了先父,这可不是一个寻常的字眼。时人最重者,排得比自己的生命,家族的前途还要重的,便是祖宗祭祀几个字。
这是一种很qiáng的信念,很qiáng很qiáng,一直到了今天。绝大部分中国人都是‘见神就拜,见庙就进’的,西方人心目中珍之重之的主和神,在中国人眼中就是一个‘信则有,不信则无’的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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