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杰嘴里嘀嘀咕咕,随手翻开搁置在一边,被装订成册的试卷答案,找到自己要看的那一题,在看到上面洋洋洒洒起码有一百个字的标准答案之后,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
自从决定要跟着林泽好好学习之后,秦杰就觉得,自己的脑细胞一天比一天不够用,头也一天比一天疼,数理化还行,语文和英语却要了他半条老命,不仅每天都要早起背单词背课文,还要做什么劳什子的阅读理解。
毫不客气地说,秦杰的阅读理解从小是跟校门口的守门大爷学的,抓耳挠腮半天,也只能憋出一个【因为要下雨了,所以刮风预警】。
没毛病啊,每次下大雨之前不都得刮一场大风降降温?!
秦杰忍不住发出来自灵魂深处的叹息。
这学就不是人上的。
秦杰愤愤,转头去看旁边的徐继明,徐继明正在做一道题干超级长的数学题,能用的不能用的辅助线画个没完,各种公式堆在一起,演算的草稿纸废了好几张,半天都没算出一个答案。
见痛苦的不只是自己一个,秦杰啧啧两声,心里升起一股同病相怜感的同时又有点诡异的愉悦感。
反正看了答案也不会做,做了也不对,还不如心安理得偷偷懒。
叼着笔环视一圈,刚刚还在这里的唐窦和林泽不知道什么时候跑的没影,秦杰手肘一顶,疑惑问徐继明:“我老大呢?”
被这么毫不留情地一顶,徐继明握笔的手一抖,糊成团的思路被强行打断。徐继明揉揉胳膊,好脾气地将草稿纸推远,抬起头四处瞧了瞧,下巴朝秦杰背后一点:“在你后面,和豆豆说话呢。”
秦杰狐疑侧身,半个身子吊在沙发上,转头去看背后的人。
黑色长袖休闲裤,脊背翠拔挺直如竹,宽肩窄腰,气质沉稳,背对着秦杰的林泽正低头跟唐窦说话,唐窦背后抵着冰箱,一手插兜,一手举起水杯在喝,也不知道林泽说了什么,唐窦讶异地抬眼看林泽,水也不喝了,不时点头附和或者说上两句,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灿烂,眉眼间的神情愈发柔和。
秦杰头也不回,手肘再次一拐,徐继明刚画的一条辅助线被这没轻没重的一下撞得歪出天际,不怕死的秦杰探过头低声咬耳朵:“你觉没觉得,他俩情况有点不对劲?”
徐继明心累地叹口气,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东西往旁边挪,人也挪过去半个位:“林泽和豆豆从小关系就好。”
从小睡一张床长大的竹马,关系好没什么奇怪的,别说只是头挨着头说话,就是再亲密一点,徐继明都觉得没毛病。
毕竟从小就被两人的黏糊闪瞎眼,徐继明一切接受良好,至于秦杰,多被闪几次眼,自然也就习惯了。
徐继明真正烦恼的是,怎么才能不动声色地离这个自己不好好学习,偏偏要来影响他的人远一点。
“是吗?”秦杰挠挠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拧眉回身,见徐继明离自己都快有一个人远,而且这个距离还有越来越远的趋势,长手一伸,将徐继明的课本作业捞回来放在自己面前,不满道:“离我那么远干嘛。”
离得太远可不方便自己随时祸祸。
徐继明不为所动,静静地看着秦杰不说话,平静的表情下是无声的控诉:你说呢?
看懂了徐继明无声控诉的秦杰尴尬一瞬,又没脸没皮地凑上前,哥俩好地揽上肩膀,嘻嘻笑道:“咱俩谁跟谁啊,是吧。”
“马上就要月考了,题型都练熟了?”说完话的林泽手里拿了个果盘,推到唐窦面前,秦杰脸上的笑容一僵,郁闷地长叹一口气,龇牙咧嘴一番,不情不愿地继续去跟秋风奋斗。
一开始林泽并没有辅导秦杰的打算,列完书单林泽就将秦杰忘得干净,倒是秦杰,对林泽当初露的那一手抓耳挠腮惦记不已,在学校里各种巧遇,又碰见过几次林泽给徐继明讲题,从此以后,秦杰每次都用“问问题”当借口在几人面前晃悠,就这么混了一个脸熟。
下个星期就是月考,几个人索性聚在林泽的出租屋里一起复习,为考试做准备。
等到一天复习时间结束,在知识的海洋里浸泡了整整一个周末的秦杰两眼犯晕,眼冒金星,走路磕磕绊绊,一张嘴就是一串古诗词背诵,把几人笑了个倒仰。
每次月考前一天,老师都会要求学生把课桌椅里的东西全都搬走,把教室空出来当考场用,四个人办的都是走读生,其中数林泽的住处最近,几个人便商量着把东西暂时存放在林泽那里,等考完试再去搬走。
林泽以一当二,把自己东西搬走的同时顺带捎上唐窦的,林泽抱着一大摞书走在前面,唐窦背着一个松垮垮的书包,手里拿着几本轻飘飘的漫画书,优哉游哉地在后面跟了一路。
留下一路羡慕的目光。
高二年级考六门,一共考一天半,周四上午两门,下午两门,晚上留校生照旧上自习,周五上午再考最后两门,下午的时间留给老师批改试卷。
考试那两天学校要做相应的防作弊措施,开考前半个小时教学楼的大门才会打开,唐窦和林泽都是走读生,没有早读午休晚自习,基本上是掐着点,提前十几分钟到场考试,考完就走,到了下一场考试再踩点过来。
学校正式的大型考试都是按照上一次的考试成绩分座位,林泽是转校生,教务处那里没有他去年期末考试的数据,被安排在了高二年级普通班的第一个考场,考场在一楼最头上,跟秦杰一个教室,徐继明在另外一个教室,唐窦则在二楼,正好是在林泽头顶上的那个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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