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秀兰百般纠结、万般无奈,最后选择跟了他。为了孩子,她选择了成为刘家大院里一个低三下四的厨娘。
她一岁的孩子没多久便病死了,文秀兰只得把所有的爱放在了另一个孩子身上,可这个孩子,却生来就是个傻子。
刘老爷不喜欢这个傻子,但念着是自己亲生孩子,便没有把他们赶走,总算还有一点人性。谁知在相处的日子里,老爷竟然与傻子产生了一些父子之情,两人像约定似的,每晚会去粮仓里一起玩。
对外虽不肯承认傻子的身份,但他心里早就承认了这个天真单纯的亲生儿子,甚至曾对文秀兰说过,要把自己产业分一些给阿海。
“大人,您说说,我有理由杀他吗?”文秀兰这最后一问,机会是喊出来的。
在场的人全都沉默了,根本没想到居然还有这样的内情。阿海居然是老爷的亲生儿子,老爷还要分遗产给他?
可是老爷还没有分遗产就死了,这不论是对文秀兰还是阿海都是大大的不利,他们根本就没有杀人动机。
若是为了年轻时候的仇来杀人,文秀兰没必要忍这么多年,她现在完完全全把老爷当自己的丈夫看。
安进瞄了瞄白古,白古也是惊讶极了,显然现在的内情他也没有猜到过,此刻正眼神灼灼地盯着跪在那里的阿海。
安进叹了一声,派人将堂下母子送了回去。事情并没有结束,或者说才刚刚开始,文秀兰不是凶手,两人作案的可能性也被排除。
现在开始,才是真真正正的密室杀人,一点儿缝隙都没有的密室杀人。
这凶手太厉害了。
衙门几人吃完晚饭,又聚到了议事厅里,嫌疑最大的两人均被排除了,案情又进入死胡同。
白古以手抚额苦思冥想,李四微微皱眉看着白古,似乎注意力并不在案子上。这个监察员,为何对案子一点儿都不上心呢?
“今日也不是没有收获,至少咱们知道其他人的动机了。”白古突然来了这么一句,似乎话里有话。
“其他人的动机?”安进琢磨着,这话什么意思。
“对,白古说得有道理,阿海是亲生儿子的事实,势必会影响某些人的利益!”他猛地一拍脑门,兴奋地喊道。
他们的方向似乎是对了,这次的调查结果竟然又多了许多耐人寻味的细节。
首先是管家交待,大少爷曾撞见过老爷和傻子在粮仓里玩,老爷当时很开心,还一直拍傻子的头,说他听话。
大少爷有一次喝醉,在家里乱发脾气,大声咆哮说不喜欢傻子,他永远不会承认自己有这么个弟弟。他才是独子,刘家的产业应该都是他的。
父爱加财产,这大概就是他的动机,杀了老爷,他才不会失去现在所有的一切。
至于另一个有动机的人,就让人分外惊讶了,居然是马夫瘸老三。
那个看起来有些丑陋恐怖的男人,居然一直偷偷喜欢厨娘文秀兰。
老爷与文秀兰偶尔的亲近想必被他看在眼里,心怀嫉恨,杀掉情敌也是有可能的。
终于,本案的嫌疑人范围再次缩小,只剩两个人,二选一的事,却比想象地艰难许多。
这两人房里都搜出过银针,这些银针很可能就是凶器。可是,最关键的是,他们究竟怎么从里头反锁门逃跑的?
时间如此紧迫,几乎在转瞬间拔出银针,锁门逃跑,这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大家眼看凶手近在咫尺,却又摸不透抓不着,都有些泄气,吃起饭来也没了往日的欢声笑语。
安进有些沮丧,叹了口气说:“这案子影响力大,要是再不结案,本大人只怕要再次被贬。”
捕头和师爷连忙安慰他:“不至于,不至于。”
白古眼神一暗,问他:“是不是上头又来函了?”
安进点了点头,省里巡抚大人以前与刘老爷有过交集,竟然分外关注此案,多次来函问询案子进展。
“大人,您为啥被贬到咱这地儿?”捕头好奇地问道。
安进这才想起,除了师爷,没人知道他得罪王爷的事,连白古都不知道。
果然,白古也屏息凝神在等他回答。巧的是,李四竟然也一动不动看着他。
“得罪了……大官。”安进轻描淡写地说道。
谁知白古一听,忽然追问:“哪个大官?”眼神还飘忽不定,似乎在往李四脸上瞅。
“端王。”
李四拿筷子的手不自觉地抖了一下,这是安进第一次提到他,原来安进是知道他的,可他到底记得多少?
“端王!”赵庆惊得捂住了嘴,小祖宗怎么把这安宁国最厉害的人得罪了。
难怪破案无数,也升不了官,可惜了一代状元郎。
“怎么得罪的?”白古继续问道,语气越来越低沉,眼神越来越凝重。
安进一下不知怎么答才好,总不能说自己不知道吧,但他确实不知道。
“他……不喜欢我吧。”安进找了个理由敷衍。
“胡说!”一直沉默不语的李四忽然沉声喝道,吓了几人一跳,只有白古依旧无声地盯着他,脸上满是嘲讽。
“怎……怎么了?”安进结结巴巴地看着李四,不明白监察员哪根筋搭错了。
“端王不是这样的人。”他不太高兴地嘀咕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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