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计划那么完美,却终究选择了投案自首。你们,这又是何苦呢?
白古投案后,全城震惊,百姓议论纷纷,慢慢地,整个安宁国都传遍了。
他很快被关进了大牢,巡抚大人确定事情没有差错之后,再次宣布,三天后问斩。
安进茶饭不思,终日苦闷,内心百般纠结,去不去看他。
他太想去问个明明白白,又太怕面对,他于白古而言,究竟算什么。
还有,他想救他,可是杀人偿命,这又如何救?
最终,他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来到了大牢里。白古也好不到哪去,几天不见,人瘦了一大圈。
白古站起来,背依旧直挺,身形却瘦削,脸都小了一圈,线条越发刚硬。
“为什么……”安进看着他,只能说出这三个字,再说多的,他怕自己控制不住喊出来。
白古垂下眸子,好半天,才说出自己的身世,这段他十几年都没对任何人提过的往事。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这是作者写这本小说之前想好的梗,大家别恨我~~~
☆、尾声
“我是西幽州人,我娘也是,娘年纪轻轻便守了寡,我们母子相依为命。”
“文秀兰和我娘是一对守寡的姐妹,互相帮衬着过日子。”
“刘振元,不但辱了文秀兰,又辱了我母亲。母亲愤恨,要告到官府,刘振元买通关系,诬陷我娘勾引他。文秀兰没有出面作证,带着一岁的儿子跟着刘振元走了。”
“我娘成了西幽城里的笑话,我五岁时,她身穿白衣,用一条白绫悬梁自尽了。救下来时,已经不行了,她只说了一句话,她是干净的。”
“我从小受尽亲戚的刻薄,最后被义庄的师傅接走,将我养大。我这一世,唯一的目标,便是杀了刘振元,为我娘报仇。”
“文秀兰也是帮凶,但后来我才知道,她是怀着傻子才跟来了平安城。她为了肚里孩子委曲求全,我原谅了她。”
安进不知说什么,他印象中的白古只是沉默高冷了一些,却没想到居然有这么悲惨的身世,他每天究竟是怀着怎样的念头生活着。
难怪他对西幽州的东西那么熟悉,难怪他用这么复杂的手法杀人,他一开始就想把嫌疑引向文秀兰,但后来又帮文秀兰解除嫌疑。他一步步控制着案情的发展方向,全然在他的计划之中。
直到他选择投案自首,这并不在他计划内。
这个人好可怕,又好可怜。
“为什么要杀人,你可以报官。”安进不知说什么,他经历得太少了,无法理解那种彻骨的仇恨。
“刘振元,现在成了一方首富,他奸/淫过的女子很多,但都落得下场凄凉,除了怀了他儿子的文秀兰,获得了苟且偷生的希望。他名声好,关系广,除了手刃凶手,我想不到任何让他伏法的办法。”
安进无话可说,若他是白古,他也会走同一条路。杀父辱母之仇,本就不共戴天,这世上,有谁能忍?
沉寂多年,只为一招除掉恶人,安进想不出责怪他的理由。除了一个。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利用我的?”
白古沉默地看着他,眼睛红红的,里头波涛翻滚,嘴张了张,最终垂下了眸子。
“从第一次对我笑,是吗?”
“从第一次帮我破案,是吗?”
“所有的一切,都是骗我的,只为了完成你心中的复仇。对吗?”
安进说这话时,一滴眼泪沿着脸颊滑落,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捂着脸颓然坐在了地上。
“不,不是。”白古蹲了下来,眼里湿意弥漫。
“从我发现一天不见你就难受时起,从我发现喜欢你在身边喋喋不休时起,从我发现一个人吃不下饭时起,从我发现没有你生活就没有意义时起,我早已把你放到了我心中最重要的位置。”
“我希望以后的每一个清晨,都有你。”
安进抹了一把眼泪,抬起头来,哽咽地问:“以后?我们没有以后了,你要被砍头了!”
“我和复仇,还是复仇更重要吧?”他声音中透着苦涩。
为什么白古偏偏是个怀有深仇大恨的人,为什么他们不能仅仅是一对单纯快乐的眷侣。
“你最重要,但娘的冤屈日日夜夜煎熬着我。如若不彻底解决,我害怕总有一天,这种痛苦会波及到你。”
“我的原计划是,杀掉他我们就离开这里。人算不如天算,一命终归要抵一命吧。”
白古说完,伸出一只手,苍白的指尖朝着他,渴望被触摸、被握紧。
安进迎了上去,紧紧抓住那只手。
“我去想办法,一定有办法的。”
他头也不回地离开大牢,唯恐转头看见那抹孤寂的身影。
安宁国的律法,与现代不同,他记得古代复仇这种事,若确实有正当的理由,是可以从轻的。就算是流放,也比砍头好,至少他可以陪着去。
安进回到衙门,将几大本律法翻出来,细细查看起来。
时间紧急,衙门里所有认识字的人都主动参与了进来,看看能不能找到从轻处罚的依据。
他点着油灯,翻了一整晚,找到了一条似是而非的法条。大意是杀死谋害自己父母的仇人,依据造成的社会影响,可由朝廷做出判决,砍头或者流放边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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