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谢玉华穿着朴素,修长清瘦,老老实实低着头。偶尔抬头看一眼安进,满脸都是悲切之色。
最咋呼的要说跪在右侧的赌博佬林大鹏,他穿得吊儿郎当,胡须也懒得刮,嗓音粗哑,从进来起就一直在嚷嚷,说他妻子嫌他穷才跑的,还找什么找,白费力气。
赵庆说林大鹏压根不愿意来,一直赖着赌场里玩得天昏地暗,是两个侍卫强行拖过来的。
嘿,这个没用的东西,难怪他老婆会跑,谁摊上这样的男人不得跑啊?
安进挨个问了堂下三人,他们妻子的姓名、身高、失踪时的穿着,生前有没有受过伤。
不巧的是,三人的妻子都是身高五尺左右,虽与尸骨刚好吻合,但也无法排除。
三人中只有书生谢玉华明确表示妻子曾经右腿骨折过,安进眼睛一亮,看来已经排除掉一个了。
财主赵大宝支支吾吾表示不记得妻子有没有受过伤,安进问他妻子失踪那天的穿着,他也答不上来。
总觉得这人特别可疑,待三人走后,安进提出重点先查财主。
一个丈夫连自己老婆有没有受过伤都不记得,可见根本没有感情。
果然,没多久,赵庆就来汇报调查结果。赵大宝跟他的妻子李月娥不仅没有感情,还曾经打过架,就在李月娥失踪前夕。
听邻居们说,赵大宝跟李月娥话都说不到一起去,有一晚两人吵了半宿,第二天邻居们就再也没看见过李月娥。
赵大宝隔了两天才跑到衙门去报案,说妻子不见了,看起来挺伤心的,眼睛都哭红了。邻居本来还以为他们错怪他了,结果人家没多久就娶了新夫人,乐呵乐呵地办了喜事。
“这个畜生!”安进都替李月娥抱不平,居然为了娶新人就杀了朝夕相处这么多年的妻子,简直是良心喂了狗。
还敢假模假样地报案,猫哭耗子假慈悲,又是个戏精。
对付戏精,安进有了经验,跟踪!一抓一个准。
你再会演戏,也不可能一天到晚都演戏,总能抓到你露出马脚的时候。
安进把还在田里浇水的白古拖了出来,不知为何,一天没跟他斗两句嘴,竟然颇为想念。
☆、大人请闭嘴
两人偷偷跟在刚出门的赵大宝身后,眼见他抱着肚子往家门后头的山上走去。
山后面是赵家的田地,他是去监工?
安进拉着白古的手拽着他走,恨不得背着他跑。这白骨精走得太慢了!
白古倒是一脸云淡风轻的样子,随他拉着,一颠儿一颠儿地跟在后头。这手牵手的画面,要是被衙门里人看见,只怕是眼珠子都得瞪出来。
两人无声地走着,不知道的还以为小两口散步呢。许是一时放松,安进一脚踩在干枯的树叶上,发出了“嘎吱”的声音。
赵大宝虽身体浮肿,耳朵倒很灵光,忽然顿住了脚步,一个急转身,疑惑的目光扫了过来。
安进还在屁颠屁颠朝前走,只觉身后那人猛地一拉,自己便旋转着扑进了一个宽阔的胸膛。
“……”什么情况,他不敢动,只听到赵大宝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幸好白古反应快,在赵大宝转身的一瞬间将安进拉了回来。现在两人紧紧地挤在拐角处的石头缝里,双腿交织在一起,头挨着头,四目相对,又紧张又尴尬。
赵大宝没找到人,只当是小猫小狗在后头跟着,转身准备继续朝前走。
安进松了一口气,正欲慢慢挪出去,好死不死,一只巨大的蜘蛛从上面的石头缝里垂了下来,正悬在他眼前。
安进吓得拼命往白古身上靠,刚要抬头喊,嘴就被堵住了。一双柔软微凉的唇毫不客气地覆了下来,把他刚运到嗓子眼的尖叫憋了回去。
他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垂下头倾在自己身上的白古。
白骨精,你…你在干什么……
白古紧紧地闭着眼睛,长而浓密的睫毛微微颤抖,他见安进没有叫出声,便将那重重的吻变作了轻轻的抚动。
安进不敢动,不敢出声,脑子里嗡嗡直响,此刻哪里还顾得上外头的赵大宝,只觉两腿发软,慢慢闭上了眼睛。
一旦接受了对方的进攻,接下来的事似乎就更加不受控制,他紧闭的嘴唇很快放弃抵抗。
白古感受到了回应之后,睁开了眼,弯弯的眼睛凝视着面前乖巧温顺的人。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分钟,也许是十分钟,安进已经彻底失去了时间。直到一声激烈的争吵声将两人打断,他们才回过神来。
两人是来跟踪的!
白古脸色微红,气息急促,率先将蜘蛛抚掉,钻了出去。安进擦了一把微微红肿的嘴,定了定神,脚步虚浮地跟了上去。
妈耶,怎么回事,有点儿站不稳!
两人藏身于大树之后,不敢发出声音,安进身体半靠着树干,脑子嗡嗡作响,耳朵里全是尖锐的争吵,却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是你!就是你!”一个农妇打扮的女人嗓门很大地冲着赵大宝喊。
赵大宝一脸不耐烦,却又害怕她的叫声引来旁人,正小声叫她闭嘴。
“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你还我姐姐命来!”那女人不由分说就抓着赵大宝厮打,身手很灵活,赵大宝肥大的身躯左躲右闪,被抓花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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