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女无忧_今夕何如【完结+番外】(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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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便先回了澹怀堂。薛氏忧心忡忡地坐在里面,孟炀出门时沉着脸,她知道定然不会是小事,一见孟裴便起身,急切地问道:“二郎,你父王刚回来一会儿就又急匆匆出去,只说要进宫,却没说是为何。你可知道是为何事?”

  孟裴摇摇头,安慰她道:“我也不知,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父王进宫面圣结果未知,此时还是不要让她知晓,以免她白白担心。

  薛氏却心神不定,隔了会儿又小声问:“会不会与你大哥有关?”

  孟裴轻笑摇头:“母亲不要瞎猜了,趁着日落前还能赏花,不如我陪你去花园走走,今日阳光不错,风也不大。”

  薛氏见他也不知,又或是不肯告诉自己,也只能作罢。

  ·

  日暮西山,日光倾斜,将高大的宫阁殿宇的影子拉得更长,倘若走在殿宇之间,便会完全没入深蓝色的阴影中。

  孟炀走了一段,见前面有两个小黄门,手中持着长柄行灯,将檐下与庭院中的灯一一点燃。

  小黄门见阴影中走出一人,远远地只看衣袍与身形便知是端亲王,便立即放下手中行灯,跪伏在地,口中高颂王爷万安。

  孟炀大步而行,被明灭闪烁不定的烛火照亮的脸上看不出喜怒。

  没听到让他们起来,两个小黄门只能继续俯低身子,眼角余光看那双绣着松鹤祥云图案的黑色靴子从跟前过去了,又等了一会儿,偷偷瞧了眼人走远了,才起身继续点灯。

  孟炀径直出了宣祐门,又从东华门出了宫城,迎面有侍卫牵马过来。他平日虽有特权能在宫中骑马,今日这种敏感时候,却在宫城外就下了马,步行入宫。

  他一路奔马回到王府,一进门就见孟裴等在前堂里。

  孟裴只是上前行礼,什么都没问。

  孟炀望着他,忽而嘴角一弯:“准备提亲吧!”

  孟裴微微一惊,抬起头来:“我?和谁?”

  第156章

  送走了张大风, 文玹回到前堂,不见文成周,一问他回了书房, 便找了过去, 向着文成周深深一拜:“爹。”

  她没有说为何, 但文成周清楚她是为了今日他能与张大风和解而向他表示感激。他伸手扶起她:“阿玹,你不必再谢我, 我并不是单单为了你而勉强与他和解, 张大风的为人我看在眼里。他也不是一味蛮干的莽汉,当年他会抢劫我, 怕是与古二脱不了干系。”

  文玹诧异:“爹你那日不是说你从不曾见过古二么?”

  “我确实从未见过。”文成周回到桌后坐下, 淡淡道, “孟二郎不是查到殷相在延兴四年的二月因丁忧去职么?”

  文玹点点头,他虽然明确表示不会同意她与孟裴的婚事,但卢筱劝说她无果后,他倒也未说类似决不允许她再见孟裴这样的话,只是问她是否想清楚自己所作所为带来的后果。

  文玹说自己想清楚了。这之后他再未提过这件事。也因此,她每次与孟裴交流过各自的进展后,回来都会告诉他。

  文成周接着道:“十三年前, 殷相在应天府去职, 他的祖籍在永兴军路, 他回祖籍时若是走得陆路,会经过余县。古二就是在那一年三月得到消息‘有为富不仁无恶不作的贪官巨富’路过余县的不是吗?”

  文玹只觉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她这一生被古二影响得太多, 竟然连幼时被劫都可能与他有关?!所以古二那时很可能收到情报知道殷正祥回乡会经过余县,才撺掇张大风去抢劫,却阴差阳错抢了文成周?

  文成周道:“只不过这还只是我的猜测,并无实证,本来想晚些告诉你,但我如今已不在相位,调查不便,这猜测也可能一直无法求证,只能是猜测罢了。”

  文玹思忖了会儿,将今日她与孟裴对元德产生怀疑,并准备试探他一番的打算告诉了他。

  文成周只见过元德一面,就是与端王在桃源庄会面的那一回,他提醒道:“他武功高强,孟二郎若欲加以试探,切记小心他反噬!”

  文玹点点头:“我们会的。”

  文成周不由蹙眉看着她:“你也要参与此事?”

  文玹坦然望着他:“爹,这桩案子并不仅仅涉及端王府,甚至还可能涉及另一位贤王,你之所以被逼辞相,不也正是因为这桩案子么?只有先找出内鬼,才能摆脱隐患,并进一步找到证据,只有查清案子前后,才能还爹爹清白,打消圣上对爹爹的怀疑,也才能让文家真正太平啊!”

  文成周却带着深深忧虑摇头道:“你说得虽然不错,但我作为你父亲,却不愿你去冒险,我宁愿一直被疑忌着,也不愿你因此出一点点事啊!你要答应我,若无万无一失的举措不要轻易与孟二郎试探他,更不要自己亲自动手。”

  文玹点点头:“爹,我答应你,端王府有的是侍卫亲兵,我没有必要亲自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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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清晨,文玹晨练之后送文珏文瑜去学里,一路上叮嘱他们,若是在学里有同堂的小郎君小娘子好心询问关心,不必多说家中事,微笑称谢便是。

  若是有人出言轻慢,则不要轻易受人挑拨,当它耳旁清风,置之不理即可。但若对方得寸进尺,甚至动手欺辱,也不必一味忍让,该如何就如何!

  这些学里的孩子多为官宦子弟,对于父亲辞相一事也许会有耳闻,而只要有几个人知道,很快就会传开。若是平日因嫉妒或其他原因怀恨在心之人,说不定就要加以捉弄欺负,那也绝不能默默忍让。

  文珏性子争强好胜,又跟着她晨练了一段时日,身子强健不少,还向她学过几招防身的手法,她只怕她与其他小娘子争起来把事情闹大。

  文瑜却温和谦善,她担心他被人欺负了却不愿与人起争端而默默忍耐。这就挑她知道的一些常见校园欺凌以及应对方式教给他们,让他们能有所提防,却又不至于反应过激。

  文珏文瑜聚精会神地听她说着,用心记着,紧张而惴惴不安。

  文玹对他们笑了笑道:“我说这些可不是让你们害怕的,我相信这世间还是善良的人多,我提醒你们的目的是让你们学会防范应对。父亲辞相虽然不能说是好事,但借此你们也能发现真正的友人是谁。他们不会因为你家中变故就对你冷眼相向,反而会对你伸出温暖之手,一时的低谷很快就能度过,忠诚的友人却能相伴你终生。”

  “你们还要记着,家里人始终是你们的后盾,有自己不能解决之事不要自己硬抗,在学里立即告诉先生,告诉兰姑、丽娘、来升,散学后告诉我,告诉爹娘,我们都会帮你们。”

  文珏与文瑜点点头,脸上神情也从不安变成了坚定振奋。

  文玹笑着摸了摸他们的头,对坐在一旁的兰姑与丽娘道:“你们这几日多留心着些,二娘三郎在学里的衣食要比往日更仔细才行。”

  兰姑与丽娘都神色郑重,点头应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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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女学门口,文玹先下了车,准备送文珏进去,却见到了单向彦,不由吃了一惊。这里虽然离国子监不远,但她记得单府过来,不会经过女学门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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