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就是胳膊上留一点点疤痕都怕被康熙嫌弃,更别说是在脸上了。
所以,王密蘅的疏忽大意,就显得不爱惜自己的身子了。
康熙那般责备,原也在qíng理之中。
想着这些,王密蘅忙赔笑道:“皇上可别生气了,要是气坏了龙体可怎么好?”
说完这话,又偷偷看了康熙一眼,低声问道:“进来就训斥了臣妾这么久,皇上也该喝了吧?”
没等康熙开口,王密蘅就径直走到桌前倒了一杯茶,缓步走到康熙面前。
康熙看着她这般讨好的样子,哪里不知道她是在转移话题,只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就坐在了软榻上。
王密蘅莞尔一笑,将茶盏递到他手中,却是问道:“臣妾分明知会了敬事房的人,皇上怎么会过来?”
两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自然不好一句话都不说。
看康熙这个样子,是不准备开口了,王密蘅只好没话找话打破了沉默。
相处这些年,王密蘅自然是了解康熙的xing子的,他不说话,却不允许她陪着不说话。不然,他必要恼了。
听着王密蘅的话,康熙却是轻笑一声,看着王密蘅低声道:“你身子方便不方便朕还能不晓得?”
康熙说得十分直白,说完这话,像是没看到王密蘅由愕然渐渐转为脸红的神色,就拿起手中的茶盏喝了起来。
许是来得匆忙,又说了好些的话,康熙几口就将茶水灌了下去,一点儿都没有平日里的优雅从容。
王密蘅先是被康熙毫不掩饰的话弄得涨红了脸,这会儿见着康熙这般喝茶,就不知该怒还是该笑了。
用完茶后,康熙饶有兴致地看了王密蘅一眼,将手中的茶盏递了过来。
不用康熙开口,王密蘅便会意了,只接过茶盏又走到桌旁给他倒了一杯茶。
心里却是暗暗疑惑,真有那么渴吗?
事实上,王密蘅觉着康熙分明就是故意使唤她。见着秋梅不在,把她当小丫鬟使唤了。
之前,也不是没有这样的事qíng,王密蘅早就觉出了康熙的这个癖好。
王密蘅将茶盏递到康熙手中,康熙却只喝了一口,就将茶盏搁在了桌上。
只朝她招了招手,道:“过来让朕瞧瞧?”
好一会儿,王密蘅才明白过来他要瞧什么?
“可是瞧着厉害了?”王密蘅随口问道。
康熙凑过来细细看了看,眉梢都带着几分认真,倒让王密蘅也觉出几分严重来。
难不成,整张脸都蔓延开来了,想到此处,王密蘅立刻就笑不出来了。
不行啊,她还得靠着这张脸混饭吃呢。再说了,脸要是毁了,自己瞧着也不舒坦不是。
女人,总是更在乎容貌的。
看着王密蘅紧张的样子,康熙只冷哼一声:“要是治不好,你就自己受着吧。”
听着康熙的话,王密蘅一时间也不知道是该害怕还是该担心。
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就见秋梅领着一个太医走了进来。
那太医见着康熙,先是一愣,然后便立即上前跪下请安。
“微臣……”
他才刚开口,就被康熙打断了。
“好了,别计较这些礼数了,快给密妃看看吧。”
王密蘅站在那里,听着康熙这样说,心中却是一暖。
这男人,有时候也是很贴心的。
康熙却是一点儿都没察觉出王密蘅的异样,只顺手扶了她坐到软榻上,才让太医过来。
这般随意的动作,落在太医的眼中,心中一震,不免多看了密妃一眼。只想着,怪不得宫里的人都传皇上对密妃如何如何宠爱,如今见了才知这传言只有七分,皇上待密妃岂止是宠。
这分明,是放在了心上。
他在宫里头这么多年,也见过了众多妃嫔,却从未见皇上紧张过哪一个,更别说,是这样随意却又熟悉的动作了。
怕是连皇上自己都不晓得,这“顺手一扶”,有多让人震撼了。
如今却见密妃娘娘没有半分的异样,显然,是已经习惯了。
那太医随即向王密蘅行了一礼,就走上前去查看她脸上的红印。
这一看,却是看了好半天。
王密蘅坐在那里,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她不会是得了什么不好的病症吧。
转念一想,又觉着自己想多了,这一指长的红印,难不成还会发生病变?
那太医细细看着,又替王密蘅把了脉,神qíng专注而严肃,让王密蘅又一次生出一些忐忑。
“如何?”没等王密蘅开口,康熙便出声问道。
那太医听见这话,又重新诊了一回脉,这才站起身来,跪在地上,面色凝重道。
“回皇上的话,密妃娘娘怕是中了毒。”
听着他的话,王密蘅吓了一跳,猛地看了过来。
怎么会中毒?
那太医脸色凝重,眉头紧蹙,只道:“娘娘的症状虽然不是很明显,可微臣敢断定,娘娘是中了毒,此毒能使人容貌尽毁。只是娘娘中毒时间尚短,还未侵入血脉。”
听到那太医的话,秋梅双腿一软,一下子就瘫倒在地上。
“容貌尽毁”,她的脸色惨白,脑子里只回dàng着这四个字。
康熙脸色铁青,猛地将桌上的茶盏摔在地上,怒声道:“查,给朕好好的查!”
说完这话,才沉声道:“无论用什么法子,定要将密妃治好。不然,朕摘了你的脑袋!”
康熙这话,显然是在盛怒之中了。
王密蘅坐在那里,想着今日的事qíng,只冷声道:“皇上不如,差人去问问宁贵人。”
☆、第176章 搜宫
入夜,冷风chuī的树叶沙沙作响,宁贵人坐在软榻上,惴惴不安。身旁的宫女见着她这个样子,心里也不由得紧张起来。
自打从祈祥宫回来后,主子就一直心神不安。才刚听着皇上去了密妃那里,更是心神不定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
一阵qiáng风将窗户刮了开来,宁贵人瑟缩一下,目光里却是满满的紧张,那宫女见状,急忙走过去关上了窗户。
“主子,不好了,李公公带着人过来了。”刚关好窗户,就有小太监慌乱地跑了进来。
听着他的话,宁贵人脑子里轰的一声,脸色骤然惨白。
这么晚了,李公公怎么会过来,还是带着人。
宁贵人的眼中闪过一抹慌乱,没等她开口,就听殿外传来一声尖细的声音:“奴才奉旨,劳烦贵人更衣跟奴才走一趟。”
李德全的声音里带着几分不屑和冷意,任谁都听了出来。
宁贵人惊骇万分,只坐在软榻上,想要站起身来,却是骇得连脚都动弹不得。
好半天,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敢问公公,皇上传嫔妾所谓何事?”宁贵人心里头紧张,说出口的话就带着几分颤抖。
她的话音刚落,就听李德全隔着殿门道:“奴才是奉了旨意,至于什么事qíng贵人到了便知道了。还请贵人快些备着,可不好叫皇上等着。”
李德全这话,明显是带了几分威胁了。
宁贵人脑子里轰然炸响,慌乱地抓住了身边宫女的衣袖。
“主子千万要稳住,兴许是皇上叫主子过去说说话呢。”那宫女知道自家主子做了什么事qíng,心里自然也是害怕的,可到了这会儿,若是稳不住,可就全完了。
她们这些当奴才的,可不是主子好了,她们不见得好,主子若是获了罪,她们就是最先遭罪的那一个。
“是,得稳住。”宁贵人喃喃说道,脸上恢复了平静,由宫女服侍着换了身衣裳,这才走出了殿外。
她一走出殿外,李德全就恭敬地迎了上来:“贵人,走吧,别让皇上等急了。”
宁贵人这边才刚动身,事qíng就传到了一些妃嫔的耳朵里。
毕竟,李德全是皇上身边的人,这大晚上的去请宁贵人往祈祥宫去,想着就是出了什么事qíng。
听说,皇上在祈祥宫大发雷霆,还惊动了太医。
想着,可不就是出了大事了。
这其中,最不安稳的算是佟贵妃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佟贵妃正喝着燕窝粥。原本今日听宁贵人身边的宫女来回禀,说那事qíng已经得手了,心里头只等着看密妃的笑话。却没想,才过了几个时辰,祈祥宫里就有了动静,而且还惊动了太医。
不用想,也知道是为着什么事qíng了。
“蠢货!”佟贵妃没好气地骂道。
还说得手了,却不知留下了什么把柄,不然,这大晚上的皇上怎么会派李德全“请”了宁贵人过去。怕是,密妃已经觉出不对了。
佟贵妃想着,心里头就愈发的不安了,她猛地抬起头来,朝站在身旁的桂嬷嬷道:“那边可都安排好了。”
“娘娘放心,那东西就在她寝宫里藏着,只要皇上派人去搜,就万万抵赖不得的。”听着自家娘娘的话,桂嬷嬷立即道。
这事qíng她原本就觉着不妥当,只是娘娘固执,听不进去劝,如此,她也只能尽心安排。若是出了什么茬子,总查不到娘娘身上。
却也没想到,宁贵人会那么不中用,连这点事qíng都做不好,无端地让人起了疑心。
如此,只能找个人出来顶罪了。
至于宁贵人那里,有她那一大家子捏在手中,就不怕她生出什么事端来。
祈祥宫里
康熙脸色铁青,看着跪在地上犹自辩解的宁贵人,嘴角露出几分冷笑。
“皇上明鉴,嫔妾并不敢有此歹毒之心。”
“你说!”康熙看了站在那里的秋梅一眼,开口道。
秋梅福了福身子,这才道:“回皇上的话,宁贵人平日里并不常与我家主子走动,今日贵人却来给我家主子请安。贵人走后没多久,我家主子就有些不适了。”
“当时贵人qíng绪激动,朝我家主子冲了过来,抓住了我家主子的手,如今想来,便有几分古怪。”
宁贵人跪在地上,秋梅每说一个字她的脸色就要苍白一分,她刚想说什么,就听外头有人道。
“贵妃娘娘到!”
不得不说,这后宫里的消息传的最是快,一会儿功夫就有好些人知道了。
跟着佟贵妃进来的还有德妃,宜妃和荣妃。
佟贵妃身子重,让宫女扶着,行走间瞧着就有几分不便。
康熙见着,脸色略微缓和了一些,没等佟贵妃请安,就道:“你身子重,怎么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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