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无碍,皇上,到底出了事qíng惹得皇上这般动怒?”佟贵妃装作不知地问道,视线却在跪在地上的宁贵人身上停留了瞬间。
而此时,宜妃和荣妃的目光却是落在了王密蘅带着些红印的脸上。
一时,就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密妃是江南女子,皮肤最是白皙,那红印子瞧着,格外的醒目。
“妹妹这是怎么了?”最先出声的是站在那里的宜妃。
王密蘅站在那里,不自在地拿起帕子掩了掩脸颊。
见王密蘅不说话,宜妃的目光又看向了站在那里的太医。
“回娘娘的话,密妃娘娘乃是中毒。”
这话一出,连带着跟在她们身后的宫女都吓了一跳,只有德妃的目光不着痕迹地在佟贵妃的脸上审视了一下。
此时,宁贵人跪在地上,心里满满地都是惧怕。
她想开口像佟贵妃求救,却见佟贵妃满是警告的看了她一眼。
此时,所有人的目光又都聚集在宁贵人的身上。
宁贵人一惊,不住地求道:“皇上,不是臣妾,臣妾是无辜的。”
这话刚说出,李德全就从外头进来,手里拿着一只托盘,而托盘里放着一只jīng巧的药瓶。
宁贵人见着这东西,脸上立时就没有一丝血色,那东西,她分明已经埋入地下了。
“启禀皇上,奴才在宁贵人宫里搜了些东西,还请皇上过目。”李德全恭敬地道。
康熙只看了一眼,就示意太医查验。
那太医拿起药瓶,倒在托盘里,见是一堆透明的粉末,无色无味,看起来细腻至极。
那太医从药箱里拿出一瓶药水倒上去,只听刺啦一声,透明的粉末立时就变成了黑色,冒起缕缕白烟。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直愣愣地看着托盘中那变得漆黑的粉末。
李德全脸色一变,立即就护在了康熙面前,挥手示意人将那托盘拿出去。
“如何?”康熙沉声问道。
“回皇上的话,若是奴才猜得没错,此粉末大概就是所谓的“朱颜散””那太医跪在地上,回道。
“朱颜散?”
“奴才曾在一本书上看过,此种毒药无色无味,只需一点洒在肌肤上等到七七四十八日就能让人容貌尽毁。密妃娘娘脸上的红印,还只是初兆。”
听着太医的话,康熙的目光已是冰冷,周身都散发着一股寒冷之气。
“带去慎刑司,好好审问。”这个时候,康熙自然没有功夫亲自去审问宁贵人。
听着这话,宁贵人一面死命地磕头,一面叫道:“皇上,皇上饶命,臣妾冤枉,臣妾冤枉……”
康熙铁青着脸,只一挥手,就有两个侍卫进来架起她的胳膊,要将她从殿内拖出去。
“皇上,皇上饶命。”宁贵人拼命挣扎着,却是一点都挣脱不得,两名侍卫拿出帕子堵住了她的嘴,片刻功夫就将她拉出了殿外。
看着这一幕,德妃的眼中闪过一抹异样。她隐隐感觉到,宁贵人有话要说,皇上却没让她说出来。
到了这会儿,皇上还是护着佟贵妃。
不然,就不会不给宁贵人开口的机会了。宫里头谁不知道,宁贵人可是时常往承乾宫走动的。如今她做出了这样的事qíng,保不准是佟贵妃在背后指使。
可若是等人送到慎刑司,还不是让招什么就招什么。皇上对佟家这个母族,还真是看重的很。
见着宁贵人被拉下去,佟贵妃心里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皇上,都是臣妾不好,没能治理好后宫。”
佟贵妃这么说,德妃的面上自然露出几分寒意。
如今后宫里谁不知道,是德妃管理宫务,这会儿佟贵妃这么一说,分明是在指责她不尽心。
没等德妃开口,佟贵妃就道:“皇上,如此jian恶之事,臣妾也实在放心不下,还请皇上下旨搜宫,以肃宫中jian恶之事。”
佟贵妃qiáng撑着福了福身子,面色凝重地道。
康熙看了佟贵妃一眼,点了点头,又挥手示意李德全去办。
一时间,东西六宫除了太后那里,各宫都惊醒了。
“出什么事了?”听着外头的敲门声,襄嫔猛地醒了过来,朝睡在地下的宫女问道。
那宫女听着这声音,急忙穿好衣裳走了过来:“奴婢也不清楚,怕是出了什么大事,奴婢伺候娘娘更衣吧。
听着外头的响动声,襄嫔心里头蓦地生出一抹不安,当下却不敢迟疑,连忙起身收拾妥当。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长chūn宫殿内每个角落都被翻了个底朝天,看上去一片láng籍,宫女太监们跪在院子里,面露苍白,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qíng。
襄嫔端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半晌才开口道:“这大半夜的,公公莫不是要抄家。”
这公公不是别人,正是承乾宫的总管太监,搜查六宫,人手自然要多,佟贵妃贵为后宫之主,她宫里的太监奴才自然也参与了其中。
“娘娘言重了,奴才可担不起,奴才也是奉着皇命而来的。娘娘怕是有所不知,祈祥宫的密妃娘娘中了“朱颜散”的毒,皇上可是雷霆大怒。”那太监自然听出了襄嫔话中的嘲讽,只捏着嗓子道。
朱颜散?
听着那太监的话,襄嫔的脸色突然大变。
她分明,寻了借口,没有给佟贵妃“朱颜散”。
莫不是……
☆、第177章 落幕
“朱颜散?”听着那太监的话,襄嫔立时就变了脸色。
她分明,寻了借口,没有给佟贵妃“朱颜散”。
莫不是……
想到此处,襄嫔心里头惊骇莫名。
没等她开口,就见有太监从柜子里翻出一只雕工jīng巧的檀木盒子。
打开一看,盒子里赫然放着一个熟悉的白玉药瓶。
襄嫔脑子里轰然一声,短短的一瞬间却是明白过来,是有人要陷害她。
而这个人,不是别人,恰恰就是佟贵妃。要不然,怎么会是承乾宫的总管太监过来搜宫。
看着襄嫔面色大变的样子,那太监的眼睛里掠出一抹不屑,细声道:“劳娘娘跟奴才走一趟吧。”
“不,不是这样的,本宫是冤枉的。”襄嫔坐在椅子上,面色惨白,忍不住辩解道。
“这话可和奴才说不着,娘娘还是到皇上面前去说吧。”那太监的话音顿了顿,上前一步,小声说道:“贵妃娘娘命奴才提醒娘娘一句,娘娘可还记得的当年的僖贵人。”说完这话,那太监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警告。
“僖贵人”这三个字一出来,襄嫔的脸上立时就掠出几分惊骇。
怎么会,当年那事她做的极为隐秘,怎么会被佟贵妃知道。
襄嫔的嘴唇微微颤抖着,脸色苍白,几乎瘫软在地上。
那太监见着襄嫔这个样子,心知目的已经达到,便示意了身后的太监一眼,将襄嫔给“扶”了出去。
这边,祈祥宫里却是一片死寂,康熙坐在椅子上,佟贵妃,德妃,宜妃,荣妃四人恭恭敬敬地站在下头。
他不开口,众人自然也不敢说一句话,只等着“搜宫”的奴才回来。
只听得一阵脚步声,李德全掀起帘子走了进来,跟在身后的是承乾宫的总管太监,他手里捧着一只托盘,托盘中放着的药瓶竟然和方才见到的那个一模一样。
李德全在康熙的耳边小声低语了一句,就见着康熙的脸色愈发yīn沉了。
众妃嫔站在那里,见着康熙的脸色,心里头也忍不住一阵发虚。
这东西,到底是从哪里搜出来的。
“皇上,可还要查验?”问这话的是李德全,说这话的时候,李德全的语气中带了几分小心翼翼。
这一晚上的,惊动了多少人,除了太后那里,怕是都睡不着觉了吧。
康熙闻言,挥了挥手,面上闪过一抹厌恶。
德妃不着痕迹地抬起头来瞥了一眼脸色愈发不好的皇上,心里头只道,这佟贵妃还真是好心思,也不知道,寻了哪一个当了替罪羊。
这一晚上的,也就她闹腾的的厉害。说什么搜宫,还不是顺了自己的心思。偏她是这后宫里位份最高的妃嫔,她出面,谁也说不得什么,更何况,还有皇上的旨意。
李德全明白康熙的意思,却还是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襄嫔娘娘还在外头候着,皇上可要亲自审问?”
康熙朝殿外瞥了一眼,目光里满满的都是寒意,没等康熙开口,就见佟贵妃的身子晃了晃,差点儿就跌倒在地上,幸好身旁的宫女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你身子重,先回去歇着吧,一切要以皇嗣为重。”康熙吩咐道。
“是,那臣妾就先告退了。”听着康熙的话,佟贵妃也不多言,只微微福了福身子,任由宫女扶着转身朝殿外走去。
看着她高高隆起的肚子,众妃嫔心里头又是一番感慨,肚子里有了块儿ròu就是金贵,皇上都在这里,她却呆不得,也不知道,是真的身子不适还是故意在皇上面前装柔弱,惹得皇上怜惜。
不论众妃嫔心里怎么想,都无法改变佟贵妃是后宫里位份最高的女人,如今还有着身孕,身子自然是尊贵非凡。
“你去,替朕问她一句,此事可是她做的。”康熙沉着脸吩咐道,显然是连见一面都不肯了。
众人听着皇上的话,真是各有心思,前些日子皇上不还宠着襄嫔,如今却连当面辩解的机会都不给她了。
帝王之心,当真是瞬息万变,却也印证了皇上对密妃的看重。
这宫里头看着繁华尊贵,可那肮脏事不知有多少,为此送命的更是数都数不过来,皇上却独独为了密妃,肯这般大张旗鼓的搜宫。
这样想着,众妃嫔心里头就有些不是滋味儿了。可如今密妃的脸被毁了,无论皇上怎么看重她,终究是无用的。
后宫妃嫔多是以色事人,这脸便是最要紧的,皇上这会儿虽存着几分怜惜,可谁能保证,这怜惜之qíng不会随着时间一点点消散呢?
这天下间,哪个男人能看着一张“残败”的容颜,这会儿的雷霆之怒,不过是一时的不忍和怜惜罢了。
佟贵妃从殿内出来,就见着站在那里面上没有一丝血色的襄嫔,眼睛里闪过一抹寒意。待走到她跟前的时候,只低声说了句:“别怪本宫心狠,全当是你赔了僖贵人一条xing命吧,别忘了,当年妹妹害的可不仅仅是僖贵人,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这谋害皇嗣,可是株连九族的重罪,妹妹只需想想就明白该如何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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