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产房里,几个稳婆也是忙的满头大汗,和嫔娘娘乃是头一胎,如今又受了惊吓,实在是不好生。
殿内传来一阵一阵的喊叫声,直到四个时辰后,才听得一声弱弱的啼哭声。
和嫔,诞下了一个女儿。
乾清宫里
“皇上,和嫔娘娘给皇上添了个公主。”
康熙听着李德全的回禀,只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李德全站在那里,自是看出皇上并没放在心上。也是,一个公主,哪里能得到皇上的看重。
这和嫔娘娘,也是没福气的,好不容易有了身孕,却没能替皇上诞下个阿哥。
康熙坐在龙案后,批了好一会儿奏折,才随口道:“朕不是让德妃护着和嫔的胎,怎么就动了胎气。”
听着康熙的话,李德全急忙将他打听来的消息说了。只是在说到蟑螂的时候,声音微微顿了顿。
李德全的话音刚落,康熙的脸色一沉,一下子就将手中的折子摔在龙案上。
“后宫里竟生出这样的事qíng,去,传旨将御膳房的总管杖毙。”康熙脸色一沉,冷声道。
李德全应了一声,忙不迭的传旨去了,心里却有些捉摸不透,皇上对和嫔,到底是在意呢还是不在意呢?
若说在意,回宫这么久一回都没踏进翊坤宫,连和嫔动了胎气要生产,都没过去瞧一眼。可若说不在意,今日的火气又是从哪里来的。
李德全想了想,暗道,皇上龙威难测,只在旁边观看着吧。
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和嫔动了胎气产下一女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后宫。
一时间,众妃嫔全都松了一口气。一个公主,也成不了什么气候,没见皇上连看都没过去看一眼吗?
消息传到祈祥宫,王密蘅更是一点儿都不意外,她本就知道和嫔生的是个公主,倒是有些搞不懂,那只蟑螂到底是怎么回事,总不会,是御膳房的人没注意,不小心掉进去的。
说出去,谁都不信。
直到第二天一大早,翊坤宫的一个宫女将自己吊死在房梁上,王密蘅这才明白,原来,动手的竟然是和嫔自己宫里的人。
仔细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是前几日和嫔心qíng不好,发作了这宫女,这宫女却也是个心气儿高的。见皇上长久不来翊坤宫,和嫔又是才刚进宫的,于是,便生了歹心,寻了蟑螂放在了和嫔的粥里,原本只想着吓一吓和嫔,却没想害得和嫔动了胎气。
如今,见事qíng闹大了,才心生畏惧,吊死在房梁上。
一时间,后宫里流言蜚语不断,说和嫔苛待宫女,才惹得宫女生了别的心思。
和嫔还在月子里,原本就因为没能诞下皇子而郁郁不乐,如今听了这些流言蜚语,一口气上不来,立时就晕了过去。
这一气,却是给气病了。
直到出了月子,身子才见着好了些。
这日,王密蘅正在自己宫里吃着点心,却听太监小路子报,皇上身边的李公公来了。
这些日子,康熙也不知怎么地,日日和她腻在一起,还经常传她过去。
一日里,倒有大半日的时间两人呆在一块儿。
如今,听着这声音,王密蘅便知道,康熙又找她有事了。
等到李德全进来,王密蘅才知道,原来他是奉了康熙的口谕将她引到御花园去。
王密蘅一听,心里不免有些疑惑。
之前,两人相处都是在乾清宫,这会儿怎么换成了御花园。
虽然御花园景致不错,可康熙也不像是那种陪她逛花园的人啊。
☆、第188章 洋画师
王密蘅跟着李德全到了御花园中,老远就见着一个身着官袍的西洋人,头发卷卷,在阳光下反she出点点金huáng,王密蘅心里带着几分不解,却也没开口问。
她知道自己问了,李德全也未必会说的。
不然,在祈祥宫便说了。
正是秋日,御花园里一片金huáng,丝丝凉风chuī到身上,带来阵阵凉意,泛huáng的树叶挂在枝头,还有地上被风chuī落的叶片,入眼便是一片金huáng的色彩。
王密蘅进了御花园,缓步走到康熙面前,才福了福身子:“臣妾给皇上请安。”
碍着有旁人在,康熙也只是微微抬了抬手,并没有亲手扶起她。
等王密蘅站起身来,才见着立在那里的一块儿洁白的画布,旁边放了一个匣子,里边堆满了各种各样的颜料和画笔。
一时间,王密蘅便有些明白过来,康熙莫不是想让这洋人给她作画?
王密蘅刚想着,那洋人就上前一步,半跪下来行了个礼,恭敬地道:“微臣杰凡尼,是来自法国的耶稣会士,微臣见过密妃娘娘。”
王密蘅不着痕迹的避开身子,视线朝康熙那边看去,见她如此,康熙脸上的笑意愈发的深了。
“平身吧。”康熙挥了挥手,指着银杏树下的一座玉石雕椅,示意王密蘅坐了过去。
王密蘅迟疑了一下,这才缓步走过去,坐了下来。
这一坐,就坐了近两个时辰,王密蘅感觉到自己的脖子都僵硬了,却不敢随意妄动,只在洋画师低头作画的那一瞬间,偷懒了一下。
这一幕,落入康熙的眼底,康熙不禁失笑起来。
王密蘅坐在椅子上,看不到康熙的表qíng,可依旧能感觉出自己被他嘲笑了。
她在心里腹诽了一句,见着那画师抬起头来,急忙坐直了身子,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直视着前方。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听那画师道:“可以了,密妃娘娘可休息一下。”
那画师的汉语很是蹩脚,王密蘅听了,还以为接下来还要继续呢,转眼就瞧着他朝康熙跪了下来,得到康熙的允许后,就收拾好画板颜料退下去了。
王密蘅这才明白,原来这洋画师口中的可休息一下就是结束了的意思。
一时间,王密蘅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洋人,说起汉语来还真是不达意思。
王密蘅刚想站起身来,才动了动,就觉着肩膀酸到不行,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康熙笑了笑,很自觉的走过去替王密蘅揉了揉肩膀,却让王密蘅立时就愣在那里。
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皇上……还是臣妾自己来吧,怎么……怎么敢劳烦皇上呢?”
康熙手下一用力,王密蘅就忍不住闷哼一声。
然后,她突然就觉着,这qíng景,好像特别的熟悉啊。
这男人,不会是想借着给她揉肩膀的机会下黑手吧。
不然,怎么这么用力?
王密蘅想着,眼睛就忍不住满是控诉的看着康熙:“皇上,臣妾这段日子,没有得罪过皇上吧?”
相处了这么久,王密蘅话中的意思康熙哪里听不出来,当下,便忍不住瞪了王密蘅一眼:“这么说,密儿是不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qíng,还瞒着朕?”
一时间,王密蘅都想翻白眼了。
这男人,嘴巴要不要这么毒,一句话就把她堵得死死的。
王密蘅摇了摇头,心说亏得她没做什么坏事儿,不然康熙的眼睛这么毒,嘴巴也这么毒,她不是自讨苦吃吗?
见着王密蘅的样子,康熙只随意捏了几下,就将王密蘅给拉了起来。
“皇上今日,怎么想起让画师给臣妾作画来了?”王密蘅有些不解地道。
要知道,以往康熙可从未做过这样的事qíng。她进宫这么久,也没听见洋画师给哪位妃嫔作过画。
康熙看着一脸疑惑的王密蘅,唇角不自觉的带了几分笑意。
“朕怎么见,密儿见着这洋人并不害怕?”
听着康熙的话,王密蘅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寻常女子见了这白皮肤huáng头发蓝眼睛的洋人,会是个什么样子?
王密蘅咽了咽口水,才吞吞吐吐道:“皇上不是知道吗,怎么还问臣妾?”
康熙听王密蘅这么说,倒是挑了挑眉,带着几分审视看向了王密蘅。
王密蘅扛不过去,只好低声道:“皇上难道不知,苏州也有洋人出现的。”
王密蘅说的小声,康熙却听了个明白,当下便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
“对啊,朕怎么忘了,朕头一回见你的时候,就是在大街上。这王国正,真是……”
没等康熙说完,王密蘅急忙讨好道:“皇上可不能这么想,臣妾要不出去,哪里能遇得上皇上?”
王密蘅说着,略带着几分羞涩看着康熙。
康熙听到这话,低声道:“密儿说的没错,若是不出去,那日就遇不到朕了。”
说着,伸手一拉,王密蘅就落入了他的怀中,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朕怎么觉着,你每次都能给自己找个好借口。”
王密蘅张了张嘴,顿时就哑口无言。
还没等她想到该如何辩解,就听康熙道:“该罚。”
这两个字刚落到王密蘅耳中,没等她反应过来,就猛地被康熙吻住。
王密蘅心里一惊,想着这里是御花园,人来人往的,反shexing的就在康熙腰间拧了一把。
只听得一声闷声,康熙伸手就抓住了王密蘅不安分的手,然后,另一只手在王密蘅身子上来回移动着。
王密蘅惊骇莫名,这男人不会是想在御花园里gān坏事儿吧,这大白天的,真是想都不要想。
王密蘅想着,便挣扎起来。
挣扎不过,不由得推开康熙的身子,恼羞道:“皇上,不是说好不随便动手动脚吗?”
听着王密蘅的话,康熙低沉的笑道:“哦?什么意思?”
说着,他眼睛里带着几分不解。
王密蘅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断断续续道:“皇上怎能,怎能在御花园里……白日宣yín……”
王密蘅刚说完,抬起头来,便见着康熙像是忍着笑,眼睛里还带着几分无奈。
王密蘅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是她想多了。
康熙这人是极知道王密蘅心思的,看着她的脸色,便知道她在想什么。
当下就似笑非笑道:“朕明白了,原来密儿是想……”康熙说着,就在王密蘅耳边低语了一句,王密蘅的脸颊立时就涨的通红,低下头去一句话也不说了。
不得不说,康熙若想拿捏王密蘅,那是一拿一个准儿。
见着王密蘅这副模样,康熙忍不住大笑起来。
候在路口的李德全听着这笑声,暗道,还是密妃娘娘有本事,每每都能将皇上哄得开怀大笑。
这要换了旁人,就是想尽了法子也做不到呀,不为别的,只因为皇上根本就不给她这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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